二十四章

睜開眼睛看到在窗戶旁看書的黃泉，“泉……姐姐……”聲音沙啞的自己都辨認不出。

黃泉急忙放下書，上前蹲在床鋪旁，表情從擔憂轉爲釋然，“感覺如何？”用手替海撥去貼在臉頰上的頭髮，黃泉的聲音溫柔無比。

還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好多了。”聲音透了些無力，“泉姐姐一直陪到現在嗎？”

“之前一直是京子，我讓她去休息一下。”

有些驚訝，察覺到右手的異樣，回想起之前戰鬥的畫面，從繃帶的形狀看應該是京子包紮的，“對不起。”看到黃泉不解的表情，海補充道，“沒有遵守約定，讓自己受傷了。”

“沒有……”黃泉搖頭，“肚子餓了吧，我去給你拿午飯。”

“已經中午了嗎？那個惡靈後來怎麽樣了？”

比起吃飯海更加關心惡靈的事情。

“被他逃走了。”

“什麽？！那麽靈脈還是有危險！”聽到這裏，海急忙起身。

身體被強硬的推回床上，黃泉臉上有些盛怒：“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不給商量餘地的走到房間給她準備午飯，走到門口，黃泉停下腳步換上柔和的表情說道，“這次任務海做的很好，我爲你感到自豪。”

海害羞的抓抓頭，把臉藏進被子裏。

不多時黃泉端上熱騰騰的飯菜走進來，頓時房間裏充滿了飯菜的香味。

“就坐在床上吃吧。”扶起海，黃泉把一個床上桌放在前面，看到海遲遲不動手，忍不住打趣的說，“要我喂你吃嗎？”

“不……不用！”慌忙拿起筷子，端起左手的湯喝了一口，清爽的蔬菜湯，再看小桌上的菜也都是易消化沒多少油膩，飯也用粥替代。“好喝……”

很快東西一掃而光，海無比的幸福打個飽嗝，總覺得這麽幸福的事情似乎把之後所有的運氣都用完了。

“再休息一會吧。”一邊收拾碗筷黃泉說。

“京子……和神樂呢？”

“兩人下午去學校了，因爲是高中生了啊。”

“恩……可以告訴我，我暈倒之後的事情嗎？”

“其實當我們趕到的時候，鬼童丸已經不見了。”

“鬼童丸？那個惡靈的名字？”

黃泉點點頭說道：“京子是第一個趕到的人，所以詳細的等她晚些過的時候，你直接問她吧。”

“是京子救了我吧？”

“恩。”黃泉回想起當時京子的表情總覺得似曾相識，“所以等有機會要謝謝她哦，別一直惹她生氣了。”

後半句話讓海不滿的嘟起嘴，“我哪有？”

“哈哈哈。”黃泉笑起來，收拾好東西退出房間讓海再休息一會，並且警告海不准偷偷溜出去。

關上門，漸漸飄遠的腳步聲，海動了下右手，沒有大礙只是感覺有些疼，貼緊皮膚的紗布有些粗糙感，卻給人安心。

睡意再次襲來，有些期望下次醒來的時候可以看到那個人，並且和她道謝，還有對自己受傷的事情道歉，因爲她曾經說過，她會擔心。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外面一片昏暗，四周沒有個人海露出失望，體力恢復的差不多起身走出房間，活動一下身體卻看到黃泉焦急的步伐走進前廳。

一絲不詳的預感，快步跟上前看到紀之和神樂一同站在前廳。

“沒有來……”

“聯絡不上……”

只字片語傳到海耳朵裏，看到他們陰沈的表情，絕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了嗎？”海沖上前問神樂。

“這……”神樂不知道怎麽回答，求助的看著黃泉。

海也望向黃泉，一臉“絕對不可以對我隱瞞”的表情，讓姐姐大人也一下子說什麽好。

“是京子啦。”還是紀之必要的時候挺身而出，“下午並沒有去學校，而且到現在都聯絡不上。”

雖然紀之已經盡可能用輕鬆的語氣說完事情大概，不過仍舊隱藏不了事情本身的嚴重性。

“聯絡不上……？”

“可能去哪里玩了吧。”紀之努力安撫眼前的少女，“室長已經派人尋找，我也放出管狐在搜索。”

紀之與神樂出發尋找京子，黃泉留下等待消息，其實主要是爲了看著海。

漫長焦人的等待，時時刻刻等著手機資訊，只希望可以得到一個輕鬆的回答，“啊，手機沒電了~”想象她說的時候的表情，然後給她重重的一拳。

手機響了，無法如願以償的，電話裏是神樂快要哭出來的語氣，“快來醫院……”

到醫院走到急救室，幽暗走廊上站著對策室的大部分人，搶救室上方紅色燈有些刺目，紀之無視牆上禁止吸煙的標示，周圍落下一個個煙尾，室長一改常態坐在木質長凳仿佛人又老了一圈。

聽到腳步聲，神樂擡起頭眼裏蘸滿淚水，“黃泉……”

紀之也擡頭看向這裏，扔下還剩半截的煙用腳碾滅，或許黃泉不清楚，這情景讓大家都陷入過去某個不堪回首的記憶。

“京……子……”海跨出一步踉蹌差點跌倒，聲音掩飾不住的顫抖，用盡力氣使自己不至於跌倒，“沒事吧？”

沒人回答，沈默，很久，非常久，也或許只是幾秒，讓人窒息的氣氛。

身後被人抱緊，是熟悉的懷抱。

紀之再次點燃一根煙，當用管狐查探到京子的靈力，當時的情景……真是讓人再回憶起的過去，那麽的既視感……渾身是血，好多處的傷口……

搶救室門打開，醫生走出來，大家圍上去，“醫生……”岩瑞說話，後半句卡在喉嚨裏不知道怎麽說。

海站在原地，靠在身後的人身上，她無力去邁動步子，是前一天剛靈力透支或者什麽，她感覺全身都在顫抖。

“沒有生命危險了。”醫生的聲音不大，卻驅散了大家臉上的擔憂，“年輕人的心臟夠堅強啊。”

“太好了……”神樂一直忍著淚終於流下來。

而一直強站著的海，也虛脫地坐倒在地上，重重呼出一口氣。

“哪位是家屬？”醫生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辦住院手續和說一下情況。”

婆婆從位子上戰起來，瘦小的身影看出一份剛毅，“我是她祖母。”

接著京子被人推出急救室，儀器各種輸液管氧氣罩與繃帶讓人認不出，匆匆從大家面前經過，進入重症監護室。

婆婆拄著拐杖跟在醫生旁，衣角被人拉住，是海。

“我也一起去。”

出乎意料地，婆婆點點頭，沒有等待繼續向前走去。海從地上艱難戰起來，雙腿還有些不聽使喚的跟在他們身後。

身後的人，帶著詫異帶著擔憂，看前面一老一少拐進樓道走出視線。

那是純白的世界，到處飄散符紙，像片片雪花，那是童年無法或缺的東西，在懂事之時起，手中握著的筆描繪那些繁複的文字，腳下是白色遍佈的紙，風吹起，看到父親與母親的笑容。

“我是下一代當家。”

幼小的自己用稚嫩的聲音說出宣言，父親笑著撫摸自己的臉，母親也露出幸福的笑容。

要守護他們笑容，漸漸父母的笑容暈開，淡化成如同背景的白色，像是迷霧，一個模糊的輪廓在前面，看不清，但是知道那是一張笑容，自己想要看到的笑容，想要再看的清楚一些，清楚一些，京子用力的睜大眼睛，然後……

眼前依舊是白色的景象，恢復的意識聽到旁邊滴滴的儀器聲音，然後一個陌生的臉孔出，下一刻那張臉變得驚訝萬分，接著奔跑出去，聽到那人喊著“醫生……醫生……”

隨著遠去的聲音，京子的意識再次飄遠。

這回是那天的場景，名爲鬼童丸的惡靈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這個自動找上門決鬥的人。

“阻止我破話靈脈嗎？”鬼童丸停下動作。

“不單如此。”展開事先準備好的咒符，“傷害我最重要的人，我絕對無法原諒你！”

“無聊。”鬼童丸發出輕哼。

巨大式神很快召喚出現，開始向他頻頻進攻，真是場艱苦的戰鬥，最後總算是取得勝利，不過看到全身是血的自己，右腹被刀貫穿，“不知道我死了，她會哭嗎？”這是暈倒前一瞬間的想法。

刺人的光線，逐漸清晰的視線，這次是熟悉的人，沒有看到那個人，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

全身無法動彈的躺了半個月之後，終於在午後一個陽關燦爛日子裏，京子在護士的幫助下，做上輪椅享受一下陽光，在病房門口見到黑瞳少女。

“不用上課嗎？”

“請假了，想去哪？”

“隨便，就花園裏面逛一下吧。”

她總會在沒多少人的時候過來，陪她聊天或者靜靜地等她睡著悄然離開。

“熱嗎？”

“很舒服”

“我說……”

“恩？”

“你受傷，我也會心疼的，所以……我們都別再這樣折磨對方了。”

語速非常之快的說完，京子不由愣了一會，下一刻臉上佈滿笑容，總覺得平時看起來單調的醫院花園，變得漂亮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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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預告

劍輔與神樂的第一次約會

墻角|柱|_-

兒童：媽媽有個怪人

媽媽：噓，不要說話

某人：= =||||

本帖最后由 凌 于 2009-7-28 11:16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