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标题

作者:仙多拉
更新时间:2009-07-29 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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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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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家族的名( 上)

费妮后来想到自己祖父经常说的一句话:“对文明的人可以讲文明,对野蛮人可以用暴力,但是对文明人也依旧可以用暴力。”

反正不管她从地球到火星,从火星飞出太阳系,然后到苏丹星系,然后飞出苏丹星系,有些哲学依旧不变,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女植物家妄图扒开阿尼多斯星友人的衣服,一窥其中奥秘的阴谋最终还是没有实现。名为埃达的女性在愣了几秒后,不顾费妮的抗议,直接把她按到了树下面,扒下她的棉袜,一把把混有微生物的泥土涂到了费妮早就开口流血的脚上。


女植物家反抗无果后,也只好本着为科学献身的精神,默默地以自己的身体体验外星落后的杀菌技术。

而埃达明显了误会了她咬着嘴角,满腹不满的神情。


“实在很抱歉。”阿尼多斯星人一边跪着,小心翼翼的帮她处理伤口,一边说。




费妮完全有权利抗议外星人暴力执法,或者无视联合星团人权法律,但是看到埃达一脸近乎难堪的表情,和涂石器时期杀菌药是异常温柔的动作,只能无奈的撇了撇嘴。

“以后。”女植物学家心想,“以后我写外星见闻录得时候,一定会加上当地土著居民的热情和善良。”


“会有些疼。”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感动了地球友人的原著民继续履行着责任。“这些天,我会背你走的。请您原谅。”


“我原谅我原谅。只要你泥巴里的细菌不要交叉感染就行。”大学时代曾经双学历过生理学的女士默默地说。凝视着自己已经被涂抹着看不到肌肤的小腿和脚。“幸好我有带真正的消炎药。”


而在以后的几天,埃达也真的履行承诺,一直抱着费妮行动,并且多次阻止了女植物学家对其胸部的骚扰。对费妮的病情,埃达似乎真的很担心,每次在看到对方一脸忧虑的摸自己额头的温度时候,费妮都不禁有些感动。甚至在半夜,费妮都能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把布料蘸满清水敷在自己头上,并且耳边还传来仿若祈祷声一般的喃喃细语。


这不由得让女植物学有了负罪感。因为费妮一直在以后几天内偷偷自己服用了太阳系药业统一生产的消炎药,感冒药和抗菌药。但是因为觉得超越几千年的科技实在是很难解释,她并没有去安慰埃达不用操心。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半周多。费妮的烧终于退了,可见外星细菌还是有其独特之处,至少抵抗杀菌物质的能力比春季流感病毒强。而比费妮本人更加早些察觉到她身体好转的阿尼多斯人更是非常激动。以至于在一天内连续重复了近百次“阿尼多斯在上。” 对方甚至还第一次自动的用手抚摸上了费妮的脸颊,那手指居然是颤抖的。



这样的欣慰,让女植物学家不由得一阵心虚。随即而来的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快感。这种快感来的如此强大,费妮一兴奋,对着埃达扬起了一个混合着骄傲和善意的特大笑容。然后就看见对方居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随即用颤抖的语调轻轻说。


“你没有事情太好了。我简直不能想象把你……”


外星友人说了一半。费妮也就没有多想,其实往往真理就在多出来的那一点点多想里微笑。费妮如果好奇一点,多问两句,或许就能知道阿尼多斯星一点古怪的风俗。


抛开感冒痊愈以外。费妮和埃达的关系也连同两人的语言学习一样,有了长足的进展。费妮康复的当天晚上,女原住民消失了2个钟头,正好费妮的手表时针转了3圈不到。回来的时候,埃达手里捧着一大一小,两个圆形的果实。大的果实有点像椰子,事实上在埃达一手刀劈开以后,里面也确实有点像椰子,盛满了淡黄色的汁液。埃达倒掉一些,把剩下连果壳一起放在了一个本人高倒塌的枯木上。


“能喝么?”女植物学家好奇地问,两根指头已经先一步直接伸到了液体里。粘稠的触感让高中时代曾经深受化学课折磨的女地球人立刻下了结局:


浓度比水高,密度比水低。


在女植物家正准备把手指放在鼻子前闻闻的时候,胳膊被埃达抓住了。


“对鼻子不好,也不能喝。”原住民很温柔的解释到。然后她低头拾起一根胳膊粗树枝,毫不费力的撇断了。搞得在旁观察的费妮又是一阵冷汗,并不自主的想起了儿时电影中,绿巨人是怎么把大树从中间折断的影像。


在掰断树枝之后,埃达跪坐在地上,把一根木头平放到地上,另外一根放在手心,头则对着它刚才的被暴力的分开的另外一段。一阵猛搓之后,火苗哗的串了上来。

树枝头上就有了人类的星星之火,当然现在是类人形智慧生物,阿尼多斯星人的星星之火。智慧的进化异曲同工,至少费妮自从认识了埃达,就知道钻木取火是异曲同工的。


女植物家小学的时候也参加过军事夏令营。尝试过石器时代人们的取火方法,不过自然并不是美好的回忆,手心都擦破一层皮,木头连点火星都没有。而眼前的这位,似乎永远比野战军特种兵更加潇洒专业。费妮一伸手,拽过埃达的手掌,定眼一看,果然和原来很多次一样,白皙细腻,别说磨破皮,连红印子都没有。


倒是平时,埃达都会很不好意思地,飞快把自己的手抽回去。但这次没有。她很顺从的被费妮拉着,虽然微微扭过去的头,和带点绿意的耳尖,还是暴露了不少心情。


既然对方那么合作。费妮就情不自禁的用学术的眼光多观察了几下对方的手心。掌纹也是有的,但是很浅。同样是横向有主要三条,竖向有2条。非常学术的证明了三件事:1,掌纹和手掌骨骼关节结构息息相关。 2,阿尼多斯星人的手掌骨骼结构和地球人高度相似。3,母性流传的神秘手相术说不定也可以在阿尼多斯营业。


“费妮,以后可以在看……”大约是女植物学家实在是看了太久,埃达终于吞吞吐吐的劝阻了。而费妮在赞赏实验活体模型的良好配合态度之余,非常大度的放开了对方的手,自然没有在意对方话里那个“以后”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而狼狈的逃脱的费妮的魔掌后的女阿尼多斯星人,举起了自己的手中的燃烧着的树枝。把火焰埋入了类似椰子的果实的汁液中。费妮本来以为火焰会熄灭,但是它却没有。火苗好像遇到了乙醇一般加速燃烧起来,并且迅速满布步了整个果实内部。而奇怪的是,果壁上却没有任何焦灼的症状,依旧是原本的淡白色。等到埃达把树枝扔到地上,并且踩灭它的时候,果实内的火焰,已然串到了半米高。焰心橙黄,外焰则是和天空一般的蓝。那火光闪烁的跳动甚至让费妮有了一种不真实感,好像跨越了几万年回到了遥远的蒙昧时期,当母星人还在月下的篝火间起舞的年代。


“这是什么?”费妮问。

“祖先给我们的礼物。”埃达只不过是笑了笑。“我现在给你,证明……”

女阿尼多斯星人并没有说下去,她只是柔和的挂着一缕笑容,凝望着费妮。在费妮给她红宝石的盼子盯得有点尴尬的时候。埃达忽然低下了头,把手上另外一个红色的硬壳果砸向地面的一处坚硬的树根。咚的一声,外壳就被砸出了一个并不大的裂口,鲜红的汁水顺着她洁白的手指流下来,像极了人类的鲜血。



“您救了我。我必须感谢您。”埃达说。

费妮本来准备要说什么,但是她看着对方红色双眼,忽然有种话到舌尖,却吐不出来的感觉。因为对方的眼神非常认真,而且严肃。如此的认真严肃,就好像看不到底的血海一样,让费妮觉得,如果这时候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自己就会被卷到血海里。


“然后这些日子,我觉得,不,是我请求您,请让我照顾您一辈子。”埃达忽然双腿蜷曲的跪在了地上。只是那双眼睛,还是在抬头的时候,慎重地凝视着费妮的脸。


费妮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有冒出来。如果她这是在雨林考察,忽然一个穿着树皮短裙的野人冲出来对她说,请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她一定会大吃一惊,然后质问对方的理由,然后头脑飞速的闪过各种民俗片断,十分理智的分析眼前的状况。


但埃达并不是穿着树皮,脑袋上插着孔雀毛的未开化种族阿。这些日月的相处,甚至让费妮非常感慨对方的智慧,也曾在对方闪烁的言辞中,大体推断出了这个星球的文明已经发展到了相当高的地步。至少在思考模式上,有太多地方和银河星系是相似的。有很多时候,费妮甚至在心里认为,埃达就是一个人,脱离了星球跳跃技术,全银河商业化的人类。


而现在一个人类在你面前跪下说要保护你一辈子这是什么意思。费妮的情商从小就不高,属于那种看到电视里骑士在公主面前下跪就换台的人,这时候就完全不够用了。于是她只好在完全没有理清楚头绪的情况下发言了。


“嗯,我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人,嗯,很不错,很像我大学时代的室友,我们也一起讨论法文。一辈子阿。我想我大约过一阵子就要回地球了。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请问,你这是什么仪式么?”


“一个非常传统的仪式。很古老。”埃达还是很温和的说,甚至连语调也是一如往日的平静。“费妮不是很想多了解阿尼多斯的传统么,你现在只要点头仪式就可以继续了。”


费妮低头看着埃达一脸风轻云淡,笑容真诚不带一丝欺骗。本来心里那点忽然升起的疑惑和隐约尴尬的预感就减低了不少。


“这该不是什么求婚的仪式吧,哈哈……”费妮干笑笑。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埃达。结果对方连一秒也没有用,就做了肯定回答。“不是。”


“哦……,”费妮点点头,“那我同意,你继续吧。”


埃达随即低头,吟唱了一串阿尼多斯语,用语相当晦涩,费妮用力去听,也只有听懂了一个重复了很多遍的单词,“阿尼多斯”


而在无比虔诚的吟唱完这段文字后,埃达用蘸着血色果浆的手指,在费妮额头上划了三笔。向上翘起的弧形,向下翘起的弧形,最高点和最低点连在一起,而最后一笔,是一个竖线,贯穿了两个弧。还没有等费妮问话,埃达就已经在费妮耳根说了,靠的很近,甚至能感觉到呼吸中的热气,费妮觉得这大概是第一次阿尼多斯友人主动和她靠那么近。


“这个标志是上下倒立的生命树。上面三个枝代表了“战争”,“生育”和“春天“,下面三个树枝代表了“死亡”“复仇”和“冬天”。抱歉,和你们的宗教如此不同。


费妮本来想解释我们的宗教挺多了,但生命树从来没有解释过那么复杂的。


但埃达下一步的举动,打断了费妮的解说欲。只见她把手里的裂开一个口的红色硬坚果投入了火里。然后搂住了费妮。费妮这才感觉到,对方居然最近已经长到,自己只能把脸埋在她的胸部了。


“请闭上眼睛。”埃达首先闭上了眼睛。费妮在看了一眼火焰里的果实后,也只好闭上眼睛。空中随即传来果实被灼烧发出的吱啦吱啦的响声,甚至夹杂了一点什么东西裂开的爆破声。


费妮最终还是经不起诱惑,争开了眼。就看见火里那个果壳正慢慢从裂口处往两边开裂,但是烧到一定程度却不动了。费妮等了好久,那裂口似乎持续了半中央的地方,让整个果实裂开了一大半,地下却还连着。搂着自己的身体忽然一动,费妮赶紧闭上眼,把头低下,然后眼角偷偷留个一个小缝。


就看见埃达忽然近乎不动声色的伸出右手,让费妮心几乎要跳出的胸腔的把手伸进了火里,一个手刀把果实批成了两半。然后才又缩了回来。


费妮咬紧了嘴唇了。过了好久,她才听见埃达对她温柔的说,仪式已经结束了。腰间也一松,对方放开了她。


“果实裂开了,说明仪式很成功。”埃达用左手指向那颗果实。费妮装模作样的往火里瞅了瞅。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往对方刚才伸进火里的右手看。


“那如果果实没有裂开呢?”费妮吞吞吐吐地问。

“不是裂开了么。”埃达慢条斯理的回答她,费妮不争气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两人继续向南前进。虽说费妮病已经好了。但是她完全没有提出要自己下来走的意思。埃达也没有赶她下来。


直到在高速行进中,埃达忽然问,“室友是什么意思?”

费妮那时候正满脑子都是之前偷偷喵到对方藏在袖子里被烧黑的右手,于是顺口就回答,“就是住在一个房间的人。”


高速的行进猛的就停了,女植物学家一瞬间要有被惯性甩出去的感觉。好在后来还是被埃达抱住了。


“怎么了?”费妮皱了皱眉头。

“没什么。”阿尼多斯星人两眼直视前方,继续前进。只听啪嗒一声。费妮往下一看,对方脚下一根大腿粗的树枝居然给踩断了。


费妮下意思的把自己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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