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凌 于 2009-8-29 23:00 编辑

三十三章

頂級除魔師也不會有多少機會去解除殺生石封印，一開始神樂以爲解除封印失敗，正要取下殺生石查看一股炙熱的熱流從左耳傳遍全身。

“唔！”

痛苦地蹲下神樂用手捂住左耳，白睿強行從背後出現，直沖上天發怒吼聲。

神樂沒想過會是這麽痛苦，遍佈全身的痛苦讓她快要暈厥，艱難地做好結印。

“解除封印！白睿！”

像狼一樣的吼叫，封印住白睿力量的咒符慢慢散開，其中一條鐵鏈崩裂，少了束縛白睿更是要衝破最後的障礙，神樂蜷成一團艱難地去維持快要飄遠的意識。

終於身上的靈符所剩無幾，一直封印住嘴的鎖鏈掙脫開，白睿吐出陣陣白霧，一直被壓制的靈力現在已經完全得到釋放，它急需靈體補充。

下方，殺生石相互共鳴放出耀眼的紅光，白睿開始俯身沖下。

爲保持意識，神樂咬破舌尖，滿腔的血腥，她看到一個黑影慢慢變大遮住上方的太陽，她知道自己第一步終於成功了。

在被黑暗全部吞噬前。

“黃泉！！！！！！！！！！！！”

聽到一個呼喚，黃泉恢復意識，周圍是一個混沌的空間，波浪翻滾的景象，仔細看是些類似人頭的東西，一成不變。

回憶起之前被不滅者吞噬進肚子的事情，那麽現在應該就在它的體內了。

黃泉想移動步伐，馬上她注意到，自己已經沒有所謂的身體，無法移動無法發出聲音，她成爲一個純粹的意識，這就是所謂的徹底融合嗎。

再看周圍蠕動的分不清狀態的靈體，黃泉明白自己也成爲其中一員，唯一可能的區別，她還保有自我意識。

她開始擔心神樂，擔心外面的情況。

那孩子知道自己的狀況會怎麽樣，之前還說要成爲她的“劍和盾”的，現在是完全拖了她的後腿。

她會怎麽做。

不滅者被消滅她也會跟著一塊消失，所以由此斷定，戰鬥還在繼續。

這種無法行動坐以待斃的狀態，讓黃泉有些發狂，她猜測外面的現狀，想象神樂得知消息之後會如何反應。

神樂可以下得了手砍殺不滅者嗎，連同黃泉本身。

她不想去高估自己在神樂心中位置有多麽的重要，而且因爲她而使消滅惡靈得到阻礙，東京更大程度上受到損壞，就算活下來也無法心安理得，她過去所做的事情已經罪孽太深，不想因爲自己無能表現而加重一筆。

如果命運就是注定她將死于神樂手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黃泉時刻準備下一刻魂飛湮滅。

“嗒 嗒 嗒”

聽到一個聲音，在這絕對寂靜的空間，實在無法讓人忽略。

有節奏的，輕緩的，讓人熟悉的腳步聲。

出現在眼前的，是與這空間格格不入的事物。

不像那無數靈體的渾濁無序，淡淡白色光芒籠罩在表面。

把她捧到手心貼緊臉龐，黃泉感覺在顫慄，是因爲激動還是害怕。

“黃泉，我來接你了。”

輕柔的聲音，黃泉不可置信的辨認眼前的人。

一切都那麽熟悉，眼睛，鼻子，眉毛，嘴巴，她是怎麽到這個地方來的？

“馬上就沒事了。”

像是感受到黃泉的不安，神樂笑著說。

手中發出微弱淡紫色光芒的靈核，神樂如獲至寶。

神樂的眼睛與以往不同，海藍色的眼眸變爲紅色，召喚出白睿開始吞噬周圍靈體的時候，黃泉明白神樂到底做了什麽。

不需要鎖鏈控制，白睿完全聽從神樂指揮，就想成爲她身體的一部分。

耳垂上的殺生石正放出妖豔的紅光。

‘同化’黃泉閃過這個詞，作爲除魔師她很容易就判別出，也清楚這樣子的後果。

所謂的‘同化’就是‘惡靈化’的第一步。

白睿的封印徹底解除而反噬主人，殺生石的解放更是進一步加速同化的速度。

‘是爲了我嗎？’

只有靈體才能進入不滅者，所以不惜做到這個地步。

自行解除封印，讓白睿反噬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而不單單這些，自我意識抵抗殺生石的控制與慢慢被侵蝕的靈魂。

爲了救她，神樂付出太多了。

黃泉情願就此消失，她不想看到神樂爲她如此拼命的樣子，這一切都反了，明明是爲了保護她而再次出現，反倒是讓她陷入危機。

三途河冷眼看著這一切，不滅者正痛苦的掙扎。

“還真是很像呢。”

飛來的蝴蝶停留在他指尖，輕輕一擡手，飛起拍動翅膀帶落點點藍光。

“如果爸爸當初這樣，也不會被我殺死了。”

身後的女性毫無反應的站在那，空洞的雙眼望著前方正漸漸瓦解的不滅者。

使用靈力加速殺生石侵蝕，神樂捂住頭穩住意識，白睿吞噬靈體的來的靈力源源不斷傳送過來。

她感覺自己快要裂開，體內無處發泄的力量讓她瘋狂，她不想讓黃泉看到此時的自己，因爲痛苦而扭曲的臉，一定很難看。

努力保持最後一點意識，如果這樣徹底惡靈化就前功盡棄，她甚至已經可以看到黃泉快要恢復的本體。

還差一點，加油！

不停鼓勵自己，只要把這裏的惡靈清除乾淨，讓屬於黃泉的本體回歸，她的任務就算完成，到時只要封印住殺生石和白睿，就算可能因此再也無法成爲除魔師也沒關係。

神樂開始覺得身體不由她來控制，眼前原本黑暗的景色轉換爲白色，她熟悉這裏，過去和黃泉定下契約，成爲她靈獸時，她到過這裏。

身體被輕輕托起，黃泉滿臉笑意的看著她。

周圍，若隱若現的鎖鏈纏繞過她們周圍，這是兩人永遠聯繫在一塊的證明。

“傻瓜。”黃泉心疼地說，卻又忍不住責備。

被黃泉這樣抱著，之前全身的痛楚慢慢退散，神樂明白這只是精神間的溝通，她還是感覺到黃泉溫暖的懷抱。

白睿衝破不滅者的身體，黃泉雙手抱住神樂輕輕落地，身體還因爲剛剛復原有些透明。殺生石及時得到封印在徹底吞噬神樂靈魂之前，連黃泉都捏一把冷汗。

幾乎是最後一刻，恢復本體的黃泉做出結印封印住殺生石，因爲精神相通所以還算容易的保持住神樂的靈魂。

重新回到外面的世界，都做好一去不返的準備，算是死裏逃生，再看周圍的環境，有些陰霾的天空此時也看上去那麽美麗，微風吹在臉上讓人愜意。

靈力使用透支加上殺生石的解封和白睿暴走，神樂軟弱無力的躺在那，有些艱難地撐開眼睛，最在意的人毫髮無傷的就在眼前，總算安心下來，之前一直拼命維持住的意識開始飄遠，雙手攀住黃泉的脖子，吃力的說：“這會直接回去。”

“恩？不和室長他們匯合嗎？”

“我可不想讓別人看到這樣的黃泉。”

這才發現重組的身體完全沒有衣服遮蔽，而神樂的衣服也因爲剛才的戰鬥變得殘破，露出許多。

手一松，神樂沈沈地靠在黃泉的肩頭睡去，看來是累壞了。

“我也一樣。”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謝謝。”

道謝顯得見外，黃泉卻找不出更好表達此刻心情的語句，感謝她爲她付出生命，感謝她一直陪伴，她真的像過去保證的那樣，永遠陪在她身邊，沒有鬆手。

本來看到神樂如此魯莽行事，黃泉一度認爲不值得，甚至有些氣憤她爲救自己而忽略自己安危的做法。

然後看到神樂竭盡全力的摸樣，黃泉想緊緊抱住她，這樣的她讓人心痛，起初想要放棄抵抗的想法，此時覺得是種罪惡。

黃泉很清楚，如果兩人立場更換一下，她同樣原因交換自己的生命去救神樂，只可能採取的行動不同。

“當你在乎別人是否可以活下來，比在乎自己還要多，算是愛嗎”

避開一路上的戰鬥人員，從僻靜的小路躲過一般路人，直接躍過大門進入庭院。

黃泉覺得上天總喜歡和她開玩笑，每次都會在不經意間讓她經歷些生死離別的事情，從不給她做任何準備，當然，這才是人生。

昨天的道別差點成爲永別，倒計時神樂回家的時間差點就變成了生命的終點。

在另一邊，不滅者被白睿衝破後，靈體爆發出的力量把方圓500米之內夷爲平地，幸而紀之他們離得遠只是受到些衝擊，等強光散去幾人迫不及待走到現場。

除了廢墟還是廢墟，他們害怕看到些什麽，有期待看到些什麽。

“神樂！神樂！！”紀之大喊，像無頭蒼蠅亂跑，“黃泉！！”

被石頭絆倒，雙手撐在地上大口喘氣。

放出管狐也毫無音訊，快要絕望的三人默不作聲回到遠在兩公里外的指揮處，報告不滅者被清除的好消息，說到下落不明的兩人，室長原本喜悅的神情敷上薄冰。

當然，後來幾人去土宮家宅看到一臉平常的黃泉在那做著午飯，還迎接了幾位個人並且奉上茶點，幾人是憤怒恨不得上去揍她幾拳，續而大笑起來，這些都是後話。

總之這次事情，很糟糕的開始，很危險的過程，最後還算完美的結束，差點惡靈化的神樂經過檢查除了體力透支和靈力有些不穩定，其他一切正常。

讓人擔心的白睿反噬，似乎沒多大問題，用神樂的話是“那孩子這次累到了，現在睡得真香呢。”

晚上室長拿出一疊資料攤放在客廳的桌子上，爲了照顧神樂，臨時會議該在土宮家舉行。

第一頁的人物資料是三途河，上面壓著一張三口之家的照片，很容易就辨認出中間的少年正是三途河。

之後幾頁是關於三途河家族的資料，和關於他得到殺生石的情報。

大致閱讀完畢大家都等待室長作進一步解釋，這些資料本身就是機密文件，作爲對策室的老成員也從沒看到過。

室長枯瘦的手指指向照片上的中年子，說：“這是三途河教授，也就是三途河和宏的父親，在殺生石方面很有研究。”手又點向旁邊的女性，“這是三途河和宏的母親，不過在五年前因爲疾病而去世。”

從資料中抽出一張，上面是一塊殺生石的照片，從形狀看與嵌在三途河左眼的形狀很相似。

“這塊殺生石就是未封印，半途被三途河奪走。”

黃泉問：“得到殺生石可以得到力量，那麽三途河是想要改變什麽？”

“爲了讓他的母親復活。”想了一會，室長糾正，“更確切的說，是爲了讓他母親可以存在在這世界上。”

大家不約而同露出不解的表情，等室長做更詳細的解釋。

抽上一口煙，室長目光略帶複雜的來回于神樂與黃泉之間。

“讓不該存在在這世界上的東西存在於這個世界，是打破除魔師一貫做法的行爲。”室長從地下抽出三途河教授死亡現場，“因爲知道兒子試著用殺生石復活母親，進行阻止而被殺害，被他的親生兒子。”

照片裏三途河教授渾身是血，從下面的備註看，在屍體下方的地板上發現一百多個利器刺穿的小孔。

“三途河是要讓世界變得混亂，讓惡靈成爲這個世界的主宰。”室長繼續說道，“這樣他母親也可以理所當然的存在。”

三口之家照片上，三人都笑的那麽幸福，溫柔的母親，看上去有些沈默寡言的父親和乖巧的兒子。

神樂不禁想到和黃泉一起的那張照片，至今仍舊作爲手機屏幕，她甚至可以理解三途河所作行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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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神乐：土宫 黄泉，真是个好名字

黄泉：谏山 神乐这名字才好听吧

PS

其实有一句话借用了《姐姐的守护者》，大家猜猜看是哪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