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李柔 于 2009-9-8 19:42 编辑
二十七
月色暗淡,乌鸦悲鸣的夜,总会让人产生不安和恐惧的情绪。
菊川雪之和葵坐在战车里,手里紧紧的握着衣角,目光焦急的望着前方,充满了不安与担心。
仅凭三万士兵从正面攻打,和暗杀营的八千高手,怎么可能会是京城六十万禁军的对手?尽管怀疑着,但她们却相信,那道坎坷的路尽头,一定会出现她们等待的身影。
在她们身边的友绘,看着她们一脸的紧张,她不由扬起一丝冷冷的笑意,她当然知道她们在想什么,等着她们回来?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
但是,让她失望的是,就在她那么想的时候,那条坎坷的路尽头,飞快的出现了几条身影,她的脸色变了,竟然全都回来了,难道跟刚才的爆炸有关?
雪之高兴的松了一口气,忙起身站起来,葵更是飞快的冲了上去,紧紧的拉住了千绘的手,千绘一如往昔的扬起爽朗的笑容,那样温暖的笑容,让葵觉得,无论等待多久,等待时多担心都是值得的。
舞衣和奈绪把受伤的夏树扶睡到车上,雪之才震惊的看到夏树浑身是血,吓得她脸色苍白。
舞衣让奈绪把夏树扶好后,就撕开她的衣服,如果不及时把箭拨出,包扎好伤口,夏树根本不可能撑到风华就会死在路上。
意识已经有些迷糊的夏树,艰难的抓着舞衣的手,吃力的看着舞衣。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舞衣带着受伤的她,绝对逃不到风华,更何况,静留就算追到天边也不会放过她们!
就像当年尼娜和武田追着小命一样,仅仅八天,就从北方追到南方沿海,可现在,她们并没有像命跑得那么快的速度!
当年逃得差点断气的命,闻言依然心有余悸。
舞衣的反驳让夏树无言以对,看着那双紫色眼瞳里坚定的目光,一如当年般,当年舞衣死活不肯上船离开,夏树最后打昏她,扔到船上强行送她离开,可结果,舞衣还是回来了。
奈绪说到这里,眼里掠过一阵阴暗,八年前的那场生离死别,记忆犹新,做为一个朋友,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独上战场,没人能体会到那种无能为力,看着朋友去死的悲哀。
所以,今天,绝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那怕一起死!
奈绪接过雪之递过来的伤药,倒在伤口上,然后用纱布压住,舞衣顿了一下,便飞快的伸手拨出箭,鲜血跟着飞溅而出,夏树在剧痛中昏了过去。
那条坎坷的路尽头,出现黑压压的禁军,尽管月光暗淡,雪之和友绘也能清楚的看到,为首的高头大马上,那个人,那一身优雅高贵的紫色龙袍。
在忙着帮夏树包扎伤口的舞衣,头也没抬的交代,奈绪闻言笑了。
命大力的点头,然后握紧了手里的大剑,神情严肃的摆成随时战斗的姿势。
这让原本在看到静留带兵来时,还考虑着要不要偷袭舞衣,令她们投降的友绘,见状退缩了。
命是个意外,原本她还以为自己会留下来同她们一起作战时,却意外的接到舞衣让她退出城外等候的命令。
为此,她曾经抗议过,舞衣却跟她说,有命就够了,直到那时,她才从雪之的口里得知,有命这样的人物在,想到这里,她就为自己不被她们重视和信任而愤恨。
于是,背叛时那丝仅存的愧疚,变成了理所当然的借口!
坚硬的铁甲,削铁如泥的钢刀,高大强壮的战马,星月国的军事装备,至今无人能比!
星月国素来有军事强国之称,兵多将广当然不在话下,单是京城的禁军,就多达八十万!
但是,这八十万禁军,却是由四支势力结合而成,或者正确的说,这八十万禁军早分裂成四支势力。
一支是听命小遥的,唯她命是从的势力。
这是一支当年跟着她先祖打天下,世代发展到今天的军队。嘛,反正有什么样的主将便有什么样的部下,这些人个个力大过人,作战勇猛,且有勇无谋,向来都是冲在战场的最前线!
所以,每当战斗时,皇帝都会把他们派在最前面冲锋!
第二支是尼娜的部下,这些部下都是跟随她父亲征战多年的兄弟,作战经验丰富,而且智勇双全,在星月国中,有不败战团之称。
所以,每当遇到很难对付的敌人时,皇帝就会请他们出战!
第三支是武田接任的驻西军队,这是一支向来那里有战乱,就往那里跑的军队,目前在日邦国战场。
由于武田是尼娜的父亲一手培养出来的弟子,所以,武田对于尼娜素来敬重,更是言听计从。可以说,第二支和第三支基本都是听命于尼娜的调派,所以,事实上,星月国一半的主战兵力,都是在尼娜的手里。
第四支是黎人的部下,和尼娜小遥一样,都是继承父亲留下来的势力,由于黎人精通战略,因此,他的军队善于布阵与攻城。
所以,遇到行军布阵的高手时,皇帝就会让他们出场。
在离舞衣等人还有一段距离时,黎人就让禁军停了下来,恐有埋伏,毕竟舞衣和奈绪吵架时,曾经说过,城外埋有火药。
奈绪冷笑的回答着。在而舞衣还在忙着处理夏树的伤口。
柔软的嗓音,已经失去了平时的温和,那双如血般的赤瞳,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舞衣,她知道,夏树就躺在那里,浑身是血的躺着!
奈绪扬起狠狠的冷笑,
的确,夏树是风华的正统继承者,生来注定的王位,而静留却是靠谋反得来的皇位,如今被奈绪一嘲笑,一丝阴影掠过那双赤色的眼瞳,尼娜和黎人的脸色也阴沉了。
看到多说无益,加上奈绪揭开他们过去的恶行,怕引起军心动摇的小遥当机立断,把剑一拨,指着敌军威严的下令进攻。
看到敌人凶猛的扑来,雪之和葵吓得脸色都变了,奈绪只是哼的扬起一丝冷笑,等敌人冲到半路时,才拨出舞衣递给她的凤凰剑,同样威严的命令。
友绘闻言一惊,这里明明只有她们几个,奈绪在命令谁?
原本无人的草丛里,突然射出雨点般的弩箭,冲在最前面的禁军全部应声倒地,战马惊得嘶叫乱跑着。小遥见状大怒,马上握着剑勇猛地冲了上去!
奈绪没有看向她们冲来的敌人,而是转头看向舞衣,舞衣已经包好了夏树的伤口,正脱下大衣盖在她身上,听到奈绪的话,她抬起头点了点头。
在奈绪的命令下,千绘驾驭着战车飞快的离开,命却飞身下了车,冲向了战场!
小遥看到命冲过来时,不由握紧剑柄,正想冲上前挡住她时,一条娇小玲珑的身影却比命更快地向她冲了上来,好快的速度!
看到对方举着铁棍向她挥来时,小遥忙握剑一挡,对方被震得倒飞了回去,人在半空一翻身便站住了。小遥震惊的看着那娇小的身影,这一棍,竟然震得她手心发麻!
爱莉卡搔着后脑,像个笨蛋一样笑着回答,在她身后,出现了一批统一黑衣的杀手,人不多,只是几百人,但是他们的打扮却让星月国的将士都惊得脸色变了。
弯刀,腰间佩着旋火形的暗器!
静留赤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阴影,当年,舞衣的太爷爷,就是靠着那一支几百人龙腾队拼命阻挡住星月的军队,硬是一路逃出生天!
黎人依然有心情在笑,但是在笑之余,静留清楚的感到他语气里的愤怒与杀意,更有是对上苍捉弄的恨意与反抗。
像轮回一样的命运,不管是鸨羽家,还是风华,还是命,老天似乎想重新考验他们,看他们有没有能力支配这个天下一样!
战车奔驶着,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
看不清前方的路,只是冷冷的风扑面而来,偶有一两朵落花随风飘过,情况倒是有些像葵向往的私奔,不过,这不是私奔,而是逃命,逃命没有浪漫可言!
舞衣因为怕战车跑得太快,会扯到夏树的伤口,所以让千绘放慢速度。
千绘闻言马上勒了勒战马,让它们放慢了速度,葵坐在她身边,伸手捡起不知道何时飘落在车上的落花,看着千绘笑了,
千绘哭笑不出的看着她,雪之闻言紧张的神色松懈了些,不由也露出一丝笑意。
明明相爱,明明可以在一起,却还要求浪漫情怀。
私奔,应该是像夏树和静留那样,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又或者像自己这样,连表白都没机会,无法绽放的心意,只能凋零在心间的人,所幻想的,所奢望的!
似有所感,连友绘的脸色都闪过一丝红晕,眼里充满了某种憧憬。
奈绪看向她们时,吃惊的看到一颗颗的红心飞起。当下挫败的叹气,果然是少女总怀春,明明在逃命,明明随时都有可能战死,竟然还有心思谈情说爱,难道这群人都是笨蛋吗?
奈绪望着越来越暗的天际,轻声的问着舞衣,夏树的受伤,是意料之外,在帮她包伤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逃走的最好时机,加上伤势严重,战车的速度已经放慢三倍。
而这一切,都不在计划之内!
舞衣小心的护着怀里的夏树,轻声的回答,夏树还没醒,甚至连在昏迷中,那双秀气的眉都紧紧的皱成一团,她不由伸出手,轻轻地抚平。
也许看到舞衣太过温柔的表情,也许被葵她们的思春传染了,奈绪突然扬起一丝笑意。
舞衣闻言一怔,抬头看着奈绪,然后很快就笑了,
想起那遥远的童年往事,奈绪就无奈的耸耸肩膀,最后却正色的看着舞衣。
看到舞衣的答案依如当年,连那理所当然的表情都一样,奈绪怔了怔后,便耸耸肩笑了。
舞衣拉扯着头顶的翘发,哈哈的笑了。
奈绪的脸色微微变了。
怯怯的声音插了进来,是雪之,不知道是冷还是恐惧,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舞衣习惯的拍了拍额头,语气随意就像是,啊,今天晚上吃拉面哦一样,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