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李柔 于 2009-9-16 18:37 编辑
二十九
当东边的第一道光线射下来时,希望和绝望也同时到来,夏树终于睁开了那双碧绿的眼瞳,带着迷蒙和难受,眨着眼看着舞衣和奈绪一脸温暖的笑容。
追兵也终于出现在身后的路尽头,马蹄踏过路边的嫩草,钢刀在风中呼啸着,身后带着滚滚飞扬的烟尘。
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夏树眨着那双平静的碧瞳,没有半点意外地看着舞衣,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静留的性格。
像水一样的性格,亦柔亦刚的性格,太多时候,柔得像春水,恬静温和,柔媚动人。一但被激怒,那绝对是刚得似洪水爆发,冲毁桥路,淹没城镇!
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舞衣无奈的笑了笑,命已经惊醒,握着剑杀气腾腾的看着敌军。
夏树抓着舞衣的手,郑重的看着她,碧绿的眼瞳,闪着坚定的光芒,那样的光芒,就像当年夏树决定留下死守风华一样。
舞衣吃惊的看着夏树,最后也亦如当年般无奈的回答,
夏树最后看向奈绪,无比严肃的命令。
奈绪闻言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但夏树知道,奈绪一但答应的事,绝对会做得到!
战车被逼停了下来,尘土飞扬,落花狂舞中,禁军已经前后包抄了她们,战马嘶叫着,扰乱了人的心,钢刀闪着凛冽的寒光,刺痛了人的眼睛,静留因为担心夏树的伤势,而黎人因为急着得到战胜品,都已经没有耐心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黎人一声令下,原本就很勇猛的禁军们,更是勇猛异常,个个眼里光芒万丈,兴奋的握紧钢刀,拍着战马,拼命般的冲了上去!
雪之缩在车里,能打的人,都已经全部上阵了,车里,就只有她和受伤的夏树,夏树似乎又昏过去,绻着身子,一动不动的躺着。
然后,她看到了那位身着紫衣龙袍,骑着高头大马,威慑众生的星月国陛下,在众将的保护下,缓缓的向战车靠近!
舞衣看到他们在靠近时,奋力的杀退围攻的敌人,欲撤回保护夏树时,被尼娜一剑架住了,小命跟着小遥打得天昏地暗,爱莉卡和奈绪等人也陷入重围中,她们只能看着静留,一步一步的走到战车旁,然后下了马,向车上的夏树接近。
雪之吓得脸色苍白,浑身抖动,她缩在角落里,畏惧地看着静留和黎人走到车边,他们只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就转向了车里浑身血迹的夏树。
夏树了无生气的躺在战车里,衣发散乱,染满血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看不清楚是死还是活着,黎人转头看向静留,只见她浑身战栗,脸色惨白,惊得呼吸都停止了似的。
他于是探身上前,轻轻的把着夏树的手腕,很快松了一口气,看向静留扬起了一丝笑意。
听到黎人的话,静留惨白的脸恢复了许些血色,颤抖的伸手上前抚摸夏树苍白冰凉的脸,黎人相信,如果夏树就那样死掉的话,静留绝对会崩溃!
皇帝崩溃了,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在看到夏树还活着时,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然后不禁看向舞衣,舞衣正和尼娜打得火热,真强呢,恐怖连尼娜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命也是,那个奈绪,还有身材小小的龙腾队队长爱莉卡也是,个个都强得让人畏惧,如果今天让她们逃掉的话,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就在他拨出剑,想和尼娜一起制服舞衣时,突感身后倏的暴露出一股强烈的杀气,这杀气?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他震惊的转过头!
正轻柔地把着夏树的肩膀,想把她抱起来的静留,突然看到夏树猛地睁开那双碧绿的眼瞳,射着凛冽的寒气,她惊得睁大了赤瞳,下一刻,夏树手里多了一把利刃,架在她的脖子上,然后站了起来!
黎人握着剑想冲过来时,被夏树架在静留脖子上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利刃震慑住了。
夏树的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寒霜,那凌厉的语气,让在场的人都惊得停了手。
静留如同山顶风化的石头,彻底的呆滞了!夏树,她生命中最心爱的人,全心全意去爱的人,此时此刻,却拿着利刃架在她脖子上!
小遥见状惊得双目圆瞪,不敢相信似的,之后愤怒的暴吼着!
别说是星月国的人,就连舞衣,奈绪她们,也惊得面面相视,简直不敢相信似的看着夏树。
鲜血从她伤口又渗了出来,可是夏树却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握紧手里的利刃,那双碧绿的眼瞳,凛冽地盯着黎人,厉声地命令,
黎人俊美的脸变得很难看,但很快,他就扬起迷人的笑容,不以为然的开口,
在场的人,包括数万的禁军在内,个个都屏住了呼吸,齐刷刷的看向夏树,对于静留和夏树的禁忌感情,其实两国的子民都有耳闻,特别是星月国的人,她们的事迹,被一些无聊的文学者,写成故事,编进剧本。
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出现在街头巷尾的书摊上,被人抢购着,阅读着,传诵着,议论着,甚至还引起一批规模不少的后来者。
当小遥从书摊抱着一堆有关于她们记载的书本冲进皇宫,扔在她们面前时,静留随手拿起一本,读得津津有味的,最后还抚着脸感叹,
夏树伸手夺过一看,当场气得涨红了脸,愤愤的跳了起来,说要去找那个编者理论,结果被静留拉住,说什么故事写得太感人,由着他们去好了。
就这样,在静留默认下,街头巷尾的书摊,时不时出现一些关于她们最近故事的记载,她们也因此变成了星月国超级的绯闻人物!
众目睽睽下,一丝怪异的笑意爬上了夏树苍白的嘴唇,她笑了,笑得像她的美名一样,倾城倾国!
但这一语两关的话,让黎人,小遥,尼娜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们不敢相信似的,死死的看着夏树,夏树依然笑着,笑得很讽刺。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神崎黎人的脸色瞬息灰白,当年,夏树刚入宫时,他的确把着她的肩膀,说过那样的话!
小遥指着夏树,气得说不出话,隐约可见她头顶的青筋一根根在狂暴!
尼娜强压着怒火,握着剑柄的手,骨节已发白,她无力的看着,看着她最尊敬的静留姐姐,脸如死灰,两眼空洞,唯有颜色的是血,鲜红的血丝从嘴角滴出,滚落在地!
夏树冷笑的反问,脸上的表情也是冷冷的,可是鲜血却从她的嘴角渗出,如同静留一样,一滴一滴的滚落在地!
夏树握着利刃,稍微压了一下,鲜血马上从静留白嫩的皮肤渗了出来,那鲜红的血激刺着众人的眼珠,禁军们吓得不约而同跪下,齐呼陛下。
小遥和尼娜不约而同的暴吼,黎人紧紧地握着剑柄,望着静留,目光再扫向舞衣,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发觉的着急,但他强行镇定的看着夏树,依然笑得很自信。
他刚说完夏树就笑了,像看到天下最大的笑话一样,笑完后,夏树眼神一沉,冷笑的反问,[呐,黎人,你只有十几万将士对吧?
夏树刚说完,黎人的脸色就微微变了,夏树不动声色的看着,继续冷笑,
小遥的眉头高高地挑了起来,小遥对于皇室的忠诚,众人皆知,根本不用多说。黎人的脸色变深沉了,他知道,夏树下一刻会说什么,果然,夏树转头看向尼娜。
尼娜闻言马上脱口而出,关心则乱,一看到静留姐姐在夏树手里,尼娜的确紧张得慌乱了。
舞衣看着夏树,不用再往下看,她也知道,夏树这一把赌赢了,可是,夏树,你的心在抽痛吧?知道不知道,你笑得有多难看?多苍凉?
夏树笑的时候,嘴唇颤抖了,咳了一下后,她继续笑着,
在夏树狂笑中,尼娜铁青着脸举起剑,厉声的下令,
跪在地上的禁军,听命后马上爬起,飞身上马,迅速的调头撤退。尼娜最后用剑指着夏树,那双跟静留相似的赤色眼瞳,因为狂怒而暗红如血!
夏树沉默的看着她,鲜血从嘴角越流越急,舞衣见状马上飞奔过来,奈绪也冲了过来,接过夏树手里的利刃,继续挟持着静留。
舞衣扶着夏树时,夏树整个人像快倒塌的房子,在最后的支撑失去后,一头栽倒在地,狂吐出几口血,之后昏了过去。
千绘算是比较冷静的,在她指导下,舞衣扶着夏树上车,奈绪也挟着静留上车,等所有的人都上车后,千绘驾驭着战车离开。
看着舞衣等人远去的背影,黎人转过头看向尼娜。
尼娜冷冷的回答,转着那双赤瞳,她扫了黎人一眼,
一个连自己都可以牺牲的人,有什么理由不可以牺牲自己的爱情?当爱情与政冶发生冲突时,爱情必须让路,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这就是现实!
小遥的暴吼接近暴走,但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如果谁一开始,就能清醒的预知结局,也许,这个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更不会有后悔这两个字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