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标题

作者:暗白
更新时间:2010-01-12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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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暗白 于 2010-1-13 12:29 编辑


柔情绕指



(二十五)

离开延灵庭向南行进。

在行有三个时辰有余,接近正午,九月初的天气还带着微微的热。

稀稀疏疏的树林里偶尔传来一两声雀鸣,队伍中不时有人相互低语谈聊。

我依然断断续续想不出为什么。

我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发饰留给她?

她会不会认为我很奇怪?

那情急之间,那突发之举。

一路想着也理不出所以然。


四番队长办公室。

“我是不是应该说稀奇?”话间不及眨眼,来客挂着明晃晃的痞笑垮垮坐在了窗沿上,狡黠的金色眸子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番坐在四番队长席上的人“精明狡猾的卯之花队长今天居然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前来拜访她的办公室”“完全”二字说得字正腔圆。

才回了神思,依旧是优雅端庄的姿态,微微一笑“大名鼎鼎的隐秘机动队总队长,拜访朋友从来不走正门却是翻窗上了瘾”不着声色略去被来人发现自己完全失了警觉这一点“四枫院公主,倒是颇有做飞檐梁上君子的潜质。”

一眨金眸,轻松跳下窗沿,满不在乎的步调移向了舒服的软棉布沙发,心里却是狠狠一咬牙,切,狐狸女人。靠进软软的沙发,眼角余光寻向办公桌后的人“也不该怪卯之花队长大意,思念情人的苦恼还真是厉害啊。”

不紧不慢抬了目光,望向沙发上懒洋洋翘着二郎腿的人,白皙面上起了淡淡的自然笑容“夜一这么舍得?不担心小蜜蜂找不到你会伤心么?”

“……”夜一没有出声,移过视线,看着那连微笑平和万分的女人,心里突然没了逞口舌之快的念头。

安静只持续了一点点时间。少顷。

“夜一,这里有上好的新鲜竹叶青,品么?”温和的声音适时轻起。

“好”夜一微微眯了眼睛,看看起身煮茶的女子,又望向窗外,想到那个小小的女孩子,被自己任性叫做“小蜜蜂”的小家伙“烈,你会不会认为这一次南征只是单纯的剿灭虚祸?”

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微笑,端了茶盘施施移步,轻轻落座夜一对面,抬手送过一杯香茶,淡淡的声“杀戮,无论是对敌对友,从无单纯一说。”

“这一次,你派出的人,几乎都可算作是四番医疗系统的骨干了”有意一顿,兴趣十足的探寻笑意浮上脸“除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队员”盯着对面女子的脸,意图找到蛛丝马迹,有关暗传四番队长恋情,有关那个突然之间风言起的四番新起之秀。

“夜一对四番倒是关注的仔细”不慌不忙一句,小小品一抹茶“甘甜适宜,尚可称作好茶。”

“听说是叫虎彻勇音”眉毛一扬,一手端了杯饮一口,嘴角随之一扬“又听说,曾是你门下中意的弟子”笑里露了两排白晶晶漂亮的牙。

“不知尸魂界的瞬神何时又有了做娱乐记者的好兴致,多方位发展呢,真是前途无量”调笑出声,轻轻掩唇的画面都是柔和雅致。

“哦呀,真不知道清早依依惜别的两主角都是谁,也不知究竟谁那么大的本事,勾了出行上阵军人的魂”夜一状作不经意,仰头一口喝光杯里的青茶又不客气的自己满上。

一阵安静。

夜一一口一口抿着茶,金色眸子掠了一眼对面没有回答的女子,也不再出声。

茶只被细细抿了两抹,平落在左手纤细指端没有再动。望着窗外,声音悠悠轻轻“夜一,有时候,做队长也不好的,不如流魂街上找一处角落小屋过平淡的时日。”

夜一看着手里的半杯茶,过了一会才懒散着开口喃喃一句“还是要有个人在身边才是最好的……大概。”

精致的面容线条淡淡覆了柔媚,眼里有了丝缕浅浅笑意,缓缓想着,那个人会不会在身边,竟不敢仔细追寻,无端害怕得到自己不愿承受的答案。低眉看到杯中茶水漾起小小细细的波纹。片刻,道“夜一,觉得五番如何?”

“人才济济”一语双关的戏谑口吻,眼里闪着亮亮的明了。

“延灵庭外纷争四起,延灵庭里也会上演一出精彩戏码,多少有些期待”事不关己的微笑,完完全全是善良温柔的模样。

“哦呀,怎么说你也是十三番里的队长,怎么就想着家门里着火看好戏呢?”夜一随手把空茶杯放上茶案,一侧身子闲散躺在了漂亮软和的长沙发上,小麦色的肌肤松缓下来。一贯喜欢躺在屋顶上晒太阳,偶尔睡睡软沙发也不错。

“从不打理队务每每翘班四处玩乐的人没有资格说别人”就只平平缓缓一句话。

微微一皱的长眉不经意透露出心里小小的气结,枕了双手在脑下,

“你是早知道五番里那些个人才的吧?”

“十三番里想做队长的人太多,五番当然不会有例外”不似对面那散漫惯了的人,依然是幽雅柔淑的坐姿。

“我说,你真的每天都是在办公室和宿舍之间往返吗?”一个从不去旁的番队走动却知道那么多的女人,难道是夜里才换了夜行衣四处偷窥调查?疑心的睁开假寐的眼朝对面望过去。

“也不是”微微一笑。

“哦呀?”颇有兴致的侧躺过来,直直望着对面的女子。

“偶尔也去流魂街散步”还是那微微一抹笑。

“五番里想做队长的人不多,那个小小的副队长也没那样的心思,剩下的大抵也是有贼心没能力”话锋一转,有了微微的正经语气,心里却是恼着对面那女人好整以暇的戏弄笑容。

“有没有那般心思,不是表面能看出的。夜一知道么?”杯里的茶有些温下来,移手放在了茶案上“狼猎食凶猛的动物时,多会扮作楚楚可怜的姿态,有时平易近人亲近和善的绅士,也会变作野心勃勃的屠户。”

“哦呀”心里一动,想着这看上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温柔保守的女人竟然知道的如此细致,慵懒的闭上眼,转念想到五番里那个颇得人缘的男人,蓝染怱右介“其实,你才是最早察觉的人,真是精明的狐狸。”

“夜一这么说失礼了呢”一派悠然的笑意,探不出是赞同亦或不置可否。

“这么聪明,也无心插手那些风潮暗涌的麻烦,却不抽身远离”心里轻轻一叹,语气缓慢轻和“烈,是有了什么想要的?”

依然是温柔可人的微笑,目光幽然出了窗外,心里却思念着那人现在走了多远又做了什么。微启粉唇“难得夜一的话说得正经。”

夜一闭着眼睛,想到常在身边随着的那个女孩子,名字叫做碎蜂的女孩子。

下午时光安静的缓缓流动着,窗外薄云随着清风吹拂悠悠然散开,无序飘移着。

夜一睡好了,起身,看看桌上的茶,复而看向办公桌后的女子“这茶倒还可以,浮竹前几日托人从东山下的茶居园带了上好的竹叶青回来,连京乐去讨都舍不得给,末了却是给别人送了礼。”悠散着走向窗边“若是浮竹知道了他辛苦送礼的茶只不过是被人当做招待客人的普通茶叶,一定要伤心死了。”

办公桌后的人只是声线温和不轻不重,“夜一,什么时候能学会从正门走出去呢?”

夜一站在窗边,轻笑,扬手一沾窗沿,不见身影。


有微微的风吹进窗,不温不凉,九月初的风。

柳眉柔和着,幽幽紫眸里微微水润。

勇音,再几日,风会凉,记得添衣。




(二十六)

九月十日。正午刚过,时不时有风微微吹过。

帐子里,只有翻动纸页与笔尖触磨纸张的细微声响。

依照到现在为止收集的资料,可以断定所谓的变异虚都是被外力强制作用才发生变异的,仔细分析过变异的细节处,强加其上的外力很可能是借于药物、器械的人为手段。

放下手中的文件,皱起眉。如果我个人分析没有错误,那么这几个月的虚巢动乱或许就是有人有意为之,那么,目的是什么?

“虎澈医生在吗?我来送午饭!”

“请进”收起心神,落了笔将文案收进柜里,起身迎向进帐的人。

来送饭的是十番的队员仓木伊势,他待人很是亲切,这些天也帮了我一些忙。

“谢谢你送饭来,我一时忘记到了午餐时间”抱歉的对着他一笑,接过他递来的一份午饭。

“虎澈医生真是辛苦,常见你休息时忙工作,今天也不午休吗?”仓木笑着问我。

“只是一些要分析的资料,算不上辛苦的”转身把饭放在桌上。

“虎澈医生太谦虚了,我觉得一个女孩子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很好了”仓木很快的开口说。

我转身,看到仓木端着的餐盘上还有一份午餐“仓木还要给别的队员送午餐啊,辛苦了”对着他笑一笑。

“啊,这个啊,不,倒不是给别人,是我的午餐”仓木端着餐盘拘谨的站在那里,脸上有点红。

我疑惑着这样的天气也不是很热,应该不会中暑的。

“外面用餐的位子大家都坐满了,我……”仓木支吾着看向我。

“这样么,仓木不介意的话,就在我这里吃午饭好了”随手又搬了一个木凳放在我的椅子旁边,抬头就看到仓木的脸更红了一片,莫不是真的中暑了?“仓木,你有没有觉得身上燥热,心口潮闷或者是头晕?”压不下职业本能,开口询问。

“啊?热?怎么会热,心里也好、好好的,也没有头晕,虎澈医生真、真会开玩笑!哈、哈哈!”仓木急忙开口结巴着出声,神色有点慌张,视线随之四下晃着,脸上却更红了。

“真的没事?”有点不放心,想着自己应该没有说错什么话,不致于激起仓木这有点怪的反映么。

“没事!真没事!虎澈医生你、你赶紧吃饭吧,饭都要凉了,我、我就先走了!”仓木说完倏地转身迈开步子。

“真的没……”不等我话说完,仓木已经冲出了帐子。

仓木今天有点奇怪……该不会是我脸上有什么吧?赶紧翻出镜子仔细照了一遍。也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啊。想起刚才仓木冲出去时步伐稳健飞快,也不像是一个中暑的人应该有的。应该不是中暑。看仓木的气色也不像是受了伤的。

于是放下心,坐回桌前开始吃饭。

嘴里一口饭,细嚼慢咽。

味道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和前几天的饭菜是一样的味道,不一样的菜式,但是味道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大概军旅伙食都是这样。

又喂一口饭,牙齿机械的执行着咀嚼的动作,心思却开始慢慢的飘悠开。

最好吃的饭,还是她做的,虽然临走前一天吃得太撑了……不知道她今天午餐会吃什么,不管什么饭菜,肯定都特别的美味。那么美的人,做的饭菜都是色香味俱全……

咽下嘴里的饭,心不在焉的扒拉着碗里的大米饭。

出行有一周时间了,队里一定很忙吧?不知道她能不能好好休息。每天都有用她配的药,背上的伤痕已经淡了很多。

用木筷来回点弄着米粒,有一下没一下,视线凝了一处,目光恍惚着。

她一直都没有责怪我,甚至临走送行时,她也没有对我责怪一个字。她的眼神那么柔和,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我没有对她说一个字,关于我自己申请加入南征的事,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在这一点避着她。

放下木筷推开餐盘。小心从衣襟里取出小小一张相片。相片里的人笑很温柔,一双眉眼静敛风情,乌黑发丝落在身后,一身素雅和服也是淑媚。

呆呆凝视着这一张薄薄的相片。

好半天,才缓慢的喃喃出几个字。

“对不起……”



是不是,曾经的千万时光未有移动,过的才那么一成不变的平淡那么麻木的没有一丝感觉。

那,为什么,现在的时间却这么折磨人,一时六十分,一分六十秒,分分秒秒虽是有数,却过的无限悠久。

勇音,你何时回来……

手中的相片已是有了温热,忍不住又想起她走的那一晚。


回到队舍已经很晚,不忙的久不累的沉,怎么能轻易就睡去。

略略收拾了洗漱,进了卧室躺在床上。明明身体已是劳累,心里却还是想着念着那个离开的孩子舍不得入睡。

暗下的房间里,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轻得听不到。

身体有些微微的凉,连被单也暖不了的凉,能温热自己的那个人今天清早时候就离开了,谁也不知道归期。

不知道过了多久,依然是无心睡眠,只能起身,披了单衣去厨间寻些清酒。

勇音,若是连醉也抵不过对你清醒的思念,我要怎么办?

轻轻按下开关,厨格间的灯亮起,开了食橱取一瓶上好的清酒。

开瓶瞬间,闻到淡淡的清冽竹香。

下意识忆起那个孩子干净轻清的气息。

一杯酒尽入喉,绵洌的甘香携着一丝丝苦涩在身体里散开。

酒的苦涩,永远不及人心无法断绝,专挚想念的苦。

瓶中酒已去一半,越发清晰了对那个孩子的全部心思。

为什么要走,因为想证明自己所以决意要走不肯留么?

勇音,什么时候,你才能看到我给的挽留?

漂亮的银发,长长英气的眉峰,深邃清澈的乌亮眼瞳,高挺傲气的鼻翼,时时轻抿的薄唇,白皙的颈,修长腰身,俊秀天成的美貌,温暖亲甜的温度,干净清透的声。

心里思念愈清敏,心里疼痛愈如不可见之深渊,无底无尽。

索性端了杯瓶移步棕木餐桌。

却是发现,桌上小小的装饰瓷花杯下,露出一角棕色信纸。

放下杯瓶,一手轻抬瓷花杯,一手小心取了信纸出来。

柳眉轻轻浅浅一弯,展开的信纸正中夹放一张相片。

片中两人,一人微笑,一人表情僵硬看着镜头,唇也是轻轻抿着。

这相片是西行时送去给她的,现在却在这里……

想起昨晚她来吃晚餐,收拾好厨间,又去小厅为她取需带的药剂,然后两人一道去了她的宿舍,不许她动手,自己一个人来来回回整理好她的行囊。心里虽是舍不得分开,却要念得她明早要出行,才回了自己房间。一进门,心里就好像失了什么,稍作洗漱就直接进了卧室里,辗转一夜到天明,又匆匆洗漱了出门,与她一道去了集合处。

这信,许是她昨晚在我去小厅取药时悄悄压在瓷花杯底下。

有些急迫的平展了信纸。


队长请不要担心。我会尽力。

勇音。


勇音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心。

忍不住轻声一语,眼泪却滑落脸庞,留下浅淡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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