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清脆的高跟鞋鞋跟節奏略為急促的疾步在小小的木製階梯上,緋色的眸子在對上屋內的晝光時,緩了緩思緒和步伐。
她想,今天跟已經跟夏樹說過會盡量早點回家,但是還是拖到十一點這樣晚。夏樹不知道有沒有乖乖吃飯、吃藥?還是吃了藥已經上床睡覺了?又或者在客廳用電腦用的那樣晚?
靜留放輕開門的動作,沒有先脫下鞋子放下外套,卻是穿了鞋子踩上玄關看著沙發的方向,只見夏樹坐在沙發上她的位置,左手支著腦袋,眼前的電視機卻是開著,桌上散落著白色的正方形藥紙。
─夏樹,在看電視?
動作輕巧的放好鞋子和外套,踩著貓步走到夏樹身邊,順手將公事包放在沙發邊上。走到夏樹的面前蹲下仔細的瞧著。夏樹坐在她平常坐的位置上,左手在沙發椅背上屈著、撐著臉頰睡的很沉,靜留蹲下身子,和熟睡的夏樹同高,右手輕巧的勾起一小撮的藍髮,然後放開、落下,鼻尖是屬於和自己同款洗髮乳的香味,卻莫名的魅惑著心底那隱隱作祟的騷動。
於是、右手無意識的重覆著那個輕巧的動作。任憑夏樹的髮香牽動著那抹思緒的誘惑。
夏樹並未因靜留的動作而醒,吃了藥的她睡的極沉,沒有大聲的吼叫和粗魯的動作,夏樹很難察覺,所以是個偷襲的好時機?
靜留察覺了嗎?那是當然,靜留帶著笑容KISS夏樹的臉頰,順理成章的坐到夏樹的身邊,枕著夏樹的肩膀。左手也順勢勾上夏樹的手臂。帶著愉悅的笑容分享著夏樹的溫暖。
本來、靜留就只是想枕著夏樹休息一下,等會兒便會喚醒夏樹回房睡,可長時間的開會、批閱文件,已經讓她的身體發出疲倦的抗議,所以、靜留不自覺的把身體的重量大大方方地壓在那個、會散發著好聞的味道、硬度軟硬適中、外加人體恆溫熱源的三項優質特點的大抱枕身上。
─唔……?溫暖的?熱呼呼的?香香的?
夏樹瞇眼著醒來的第一時間閃過了身體傳來的幾種感覺,鼻翼自動的嗅嗅那個好聞又熟悉的味道,才半張著眼尋找那些感覺的來源。
低頭看見一張雅緻熟悉的側臉對著自己,一手抓在自己的衣角,腦袋窩在自己的腿上睡的很是舒適的模樣。
欸?什麼時候了?夏樹用力眨著著還有些困倦的眼睛。抬眼一看已經半夜一點多了,遲鈍感還在作祟的當下努力思考著要不要叫醒靜留,卻已經對上一雙同樣困倦的緋眸,只是那眸子的主人似乎不願清醒的樣子,半瞇著眼碎喃著又將身子挪了兩分,臉蛋埋入夏樹柔軟的小腹。
已經全然清醒的夏樹則是哭笑不得的想著剛剛那句話:夏樹抱枕,喜歡。
─算了,抱枕就抱枕吧…反正、以前也沒少被抱過…。
夏樹左手不自覺地撫去散落在靜留頰邊的髮,指腹輕巧的繪過靜留精巧的輪廓。
「靜留,真的很漂亮呢……」不由自主吐出讚美靜留的話,卻在瞬間覺得自己是笨蛋一枚,要讓這人聽到了,該會笑的眉眼彎彎的狐狸樣吧。
和靜留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小,默契越來越好,只需眼神,靜留依舊能讀懂我,而我似乎也亦然,害羞什麼的已經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
有問題的是、已經過於親暱的我們,舞衣說:簡直像已經過了熱戀期的穩定關係一樣。
這句話堵的心裏慌慌,當那條底線步步逼近的時候,我感到惶然無助,該前進?或者後退?越和靜留的生活重疊,越會害怕失去的那天到來,分離的日子終有天會到來。而現在太過於安逸的生活,總讓我忘了靜留有天會走、會離開這裡回到那人的身邊去,就像當年失去靜留一樣,就像當年靜留選擇了那人一樣,會離開這讓她痛苦的根源。
吶、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希望過什麼。
沒有開始、沒有失去。
** 忠犬─玖我小八的等待 **
─怎麼、還沒回來?
倏然、女主人之一發出長長一聲的倒抽氣,然後愣愣的看著大拇指側邊長達四公分的切口,傷口頗深,血泊泊的的沿著肌膚細紋散了開來,直接滴到了正在處裡的菜上,就著水漬暈成一片艷的紅。
綁著馬尾的藍髮女主人似乎不覺得痛、也沒有馬上處裡傷口的打算,反而抬起手舉到眼前,腦殘的又去戳。繼而又發出無意義的單音後,用左手把處理到一半的菜通通掃入垃圾桶內,算是放棄這菜,順手把爐火給關了小,沖沖滿手的血跡,抽出一張粗厚的廚房紙巾壓著傷口,才走到客廳處理傷口。
夏樹蹲在電視櫃前的左邊抽屜裡翻翻找找,中間換了幾次止血的衛生紙,才找到一片很小而且已經被壓的皺巴巴的KO繃。夏樹笨拙的貼的歪歪扭扭的,傷口都大半都露在外面沒貼準,皺著眉毛,放棄再試上一次的想法,丟掉那可憐的KO繃,拿小紗布在傷口纏一圈,再用膚色的透氣膠袋纏著紗布繞上兩圈算是固定,傷口在主人的折騰下,又開始滲血,夏樹也懶的理。
碧綠的眸子抬眼看著牆上的時間指往十一點,靜留越來越晚歸,她知道她忙,她也知道身為大集團的總裁的靜留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常常留在家裡,就算不去應酬什麼的,公司決策就已經足夠讓她把一天的時間耗在公文上。
這些、她也都經歷過體會過,甚至比靜留有過之而無不及。
─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呢……
又習慣了靜留在身邊的日子,習慣和靜留這樣規律穩定的一起生活著,一天天這樣平淡安靜的過下去,現在、靜留只是稍微忙了起來不定時的晚歸,心裡頭那股失落的沉重感就沉甸甸、明晃晃的張牙舞爪。
拉出莫名的苦笑,這日子很幸福卻也很煎熬,每天每天都想著今天的結束會不會就是分離,那時候自己可還會放的開手?放開靜留回到她所擇的幸福去?
夏樹悶悶的咬著下唇,隨意的坐在沙發上用手背遮了眼。
-嘿、靜留,我能再靠近一點麼?
廚房的微波爐傳來叮的一聲,裡面的蒸蛋已經完成,用好的幾樣菜也已經在桌上用包鮮膜包著,只要靜留回來之後,稍微拿去熱熱便可以吃了,爐子上的湯也用著小火細熬慢燉。
只是、靜留今天會幾點回來?說過會早點,但是所謂的早一點,對象靜留和自己這樣的人似乎也不太可能早哪去。
話說回來,靜留已經吃過了麼?,桌上那些小菜小湯只是讓靜留回來墊墊胃、暖暖身體而已。
─所以、靜留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正想著的當下,卻已經聽見鑰匙打開門的聲音,玄關處另一道儷影低著頭正脫鞋子,夏樹才想起手上的傷口不能被看見,慌張的跑向廚房。
「夏樹?」靜留放下女用公事包後,皺著眉頭走向夏樹的身邊。卻見到那人快速的側過身體。
「我在熱菜。」右手不自覺的往後放,試圖遮掩。
「今天吃什麼呢?」靜留不著痕跡的用眼角打量夏樹,發現一抹驚慌,嗯、瞞了什麼?
「什麼湯?好香呢!」靜留不著痕跡的假裝探頭看著爐子上的湯。
驀然、靜留看到夏樹右手上包著滲血的紗布,兩道淡金色的眉毛不悅的蹙緊。
「夏樹!手伸出來,我看看。」
「手、伸出來!」靜留擔心的盯著那只滲血面積似乎正在逐漸擴大的手,語氣又嚴厲了起來,纖細的手掌向上舉至夏樹的身前。
夏樹順從的將手放置靜留伸在半空中的手,任由靜留拖著她又回到客廳把傷口用雙氧水”好好”的處裡一次,期間夏樹痛的忍不住抽了幾口涼氣,卻不敢喊靜留停下。
翠色的眸子驀然想起以前自己不也是這樣麼?和棄獸打鬥受了傷,卻騙靜留是騎車子摔傷的,靜留聽完臉色一變、凝重的可怕,向來溫和輕柔的京都腔調一轉低沉又可怕的語氣警告自己,不準騎快,不然怎麼樣也會把自己會從機車上拉下來。
可靜留卻還是如同現在一樣,用著嚴厲關心的口吻、手上卻是比誰都溫柔的替自己上藥。夏樹彷彿又回到那天的場景,像個肆無忌憚的孩子一樣,享受著靜留的溫柔。
注視著靜留用小紗布蓋在傷口上,手指靈巧的在受傷的手指上黏上透氣繃帶又翻出網狀繃帶剪了小段套上,漂亮的像是從醫院包紮回來的樣子。看著靜留停留在掌心的手背,與自己不同,視線稍稍往上、是纖細修長的、沒有粗糙繭子的手。
「靜留…」
「是?」
靜留聽見呼喚揚起低在夏樹身前的臉,一瞬間、翠色裡的依戀一覽無遺的映入緋色裡。纏成一個安靜的世界。
「靜留,我喜歡妳,妳、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十年前、她也對靜留這樣說過,現在她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孩子,明白靜留當初的心意,亦能體會靜留當年那份壓抑的辛苦的愛,可惜卻也已經失去讓那份幸福伴隨的權利。
所以是喜歡、只能是喜歡,模稜兩可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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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無聊
靈感鈍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