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柔情绕指

作者:暗白
更新时间:2010-01-27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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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暗白 于 2010-1-27 16:12 编辑



(二十七)

九月十五日。早。小风。微凉。

南征队伍驻扎营地。

“虎徹医生呢?”田边掀开帐帘,只看到大河原千寻正在为躺在医床上沉睡的伤员注射药剂,疑心着不是专门嘱咐过虎徹医生在这里好好休息,怎么一圈巡查的功夫就不见了人。

“又进手术室了,昨晚伊江处理过的那个伤员突发病症,听八木主任说是脏器大出血,估计又要忙三、四个时辰”千寻抽出注射针头,转身看了田边一眼,表情也是无奈“我也拦不下虎徹。”

田边叹口气,进了帐子,扶膝缓缓坐下,抬手敲敲酸痛的双腿,疲倦语气里都有了担忧“年轻人……太倔。”

千寻脱了医用手套,随着坐在田边一旁,视线盯着病床上的伤员,十番九席官员仓木伊势。片刻,又开了口,轻轻问“田边主任,虎徹医生到底是什么人?”

田边停了敲腿的动作,看向病床上沉睡的男子,思忱着皱了皱眉头“……”末了也找不到答案。

“……”千寻轻阖眼,放松下来“昨天还真是危险……”


九月十四日晚八时。无风。夜凉。

田边召集四番队员正准备开周会议,还未坐稳就听闻帐篷外一阵惊慌的求救呼喊匆忙传来。

下一秒就看落座的虎徹医生立时起身迅速冲出了帐子。

“大家随我来!”田边回了神急忙下令,带着余下三人冲出帐篷。

不少队员才跑出帐子,或是四处紧张观望着发生了什么,或是直接冲向奔进营地一面惊乱慌声叫嚷的巡夜员。

伊江跟在田边身后,目光警觉,发现前面不远,首个与慌张的巡夜员水树大河短暂交接过的虎徹医生已经单独冲出了营地。再眨眼,巡夜员已经朝自己这边冲过来。

“快!快去救仓木他们!”大河边跑边慌乱的嚷嚷着“数十只大虚在前面一百米偷袭!仓木他们都受了伤,再迟去他们就会丧命的!”

赶到的总队长即刻下令“十番、四番队员立即赶往事发地!”

天色漆黑,树林密集遮挡了不少视线,已是飞速行进的队伍,听得到不远处不断传来恐怖咆哮,那狂哮几乎要震破耳膜,渐渐靠近才能够越过树林遮蔽看到前方战局。

“虎徹!”伊江集中视线望过去,当即下意识喊了一声,眉头更紧。

不止伊江,所有队员都看清楚了在层迭虚影间跃动闪避的纤长身影。那身影灵活敏捷,携着一抹冷冷银光,所掠之处,无不绽裂出如雷耀眼呲呲崩响的寒光,下一时受击大虚惨烈的嘶吼着化作荧白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赶进队伍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异嘘叹。

田边看着那眨眼间发生的景状,目光间尽是惊诧。随后的千寻看着前方那单薄身影移跃间竟生出了缥缈舞动之感,手心里却是一把冷汗。

赶至距战局范围十米处,田边等人发现被安放在路边等待救援的仓木伊势与野岛源。

十番领队石川智河看一眼田边,示意两番各司其职,随即带领其队人员投入战局。

“四番人员就地实施紧急治疗”田边略查伤情下了命令。

千寻忍不住又抬头望向空中那抹银光,自如轻松穿行数十大虚之间,刀舞潇洒刀落俊逸,似如面对的并非丧命之危,不过是一场已握胜局的游戏。

“千寻!集中精神!”田边一声厉喝。

“是!”当即回了神思,摒除杂念着眼于手下呻吟不断的伤员。

一边是狂啸贯耳激烈厮杀,一边是静心施术疗治伤病。

加入战局的石川智河迎击暴动大虚,眼见前方三只身躯庞大的虚本以为其臃肿笨重移动自当缓慢,却不想瞬间就被这三只面骨森白散发着腐败恶臭气息的虚包围当中,来不及思完全之策就见三方同时袭来强烈猛击。

该死!举刀下意识挡护,却也明白这三方受击的情况任自己这慌忙之举定是要吃大亏,或许将承重伤。顿生惧意,本能的闭眼,下一刻预料中的重击却没有发生,再睁眼,只看到一抹飞乱的银发掠过眼前“虎徹!”石川瞪大的双眼看得清楚,那张年轻俊美的脸上,丝毫没有锋芒毕露的杀机,只有冷峻的坚决。

不消半个时辰,虚数迅减,石川大喝一声挥刀劈下一虚,迅速环视战局,还余三只虚,两只已由十番队员牢牢压制,还余一只……竟趁机冲向四番方向!

“小心!”数声惊呼直向数米开外的医疗之处。

千寻闻声,下意识抬头看,当下惧意覆盖全身怔在原地。

森面獠牙的虚疯狂的冲过来,尖利的哀声嚎叫着。

千寻禁不住身子生寒打颤,心跳瞬间激烈,目光直直的盯着冲来的虚,一动也不能动,脑中只有空白。

下一秒,一道纤瘦身影挡在了四番众人面前,寒光静谧的刀刃被幽亮月光镀上柔和的银色,再一眨眼,那虚青绿壮硕的身躯已被一道耀眼刀光横劈两截,随后安静的消作荧光灭了气息。

十番队员消灭了其余两只虚,陆续赶来。

此时,除了队员间渐趋冷静的安心对话,再无刺耳可怖的凄烈嚎叫,仿佛刚才可怕的虚袭画面只是幻觉。

千寻仍旧怔着,回不过神来。

旁边的八木三千子颤着嗓子喃喃出几个微抖音节“虎、虎徹医生……”

挡在一步之前的年轻女医生轻扬手刀入鞘,顺流如水的动作干净优雅。

千寻深深缓缓吸进一口气,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又开始正常跳动。

“四番有没有人受伤?”年轻的女医生转了身子,担心的询问施术治疗的四番人员。

“虎徹医生!你贸然单独救人之举太过危险知道吗?”田边起身严厉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沉沉呼出口气,缓和了语气道“但是,刚才也多亏了你及时相救。”

“抱、抱歉!”被点名的年轻人却好像没有听到田边末了那一句带着夸赞的感谢,反而急忙鞠躬认错,又抬头仔细寻视一遍四番人员,确认无人受伤才放下心来。

紧急救治完成,从营地赶来的队员小心翼翼将伤员移上担架,随后快速将其带回营地。

石川皱了眉,看着跑在伤员担架一侧的四番队员虎徹勇音,心下思索着片刻前亲眼所见的景象。只是将灵压恰到好处的注入斩魄刀,连始解也未用,如此就瞬间斩杀了三只虚将自己解出重围吗?


南征营地。

九月十五日。晚十九时。小风。

四番通讯汇报工作进行至半。

“田边主任,伊江,不知两位是否有心记得我所言”声轻柔,语气悠悠“身为上级长官,自当对资历尚浅的年轻队员多加照顾。”

“属、属下谨记”田边只觉周身的寒,站在通讯器前,连眼也不敢抬。

伊江打着冷颤,站在田边身后识趣的没敢张嘴出声。

“昨晚我番队员孤身陷入危险战局”那声越发的温和了,丝毫没有气或恼“两位有何看法?”

“……”田边立觉深陷寒牢,连骨头都有了一股一股冰刺之痛,明白声柔语慢的女队长指的是虎徹勇音,心脏打着颤,一个字也念不出。

“属、属下知罪”伊江只觉背脊上已是冷汗满布,咬着舌头才能勉强开口,心下生出惧意,暗自碎碎念卯之花队长越加是深不可测,如此远隔万里灵压魄力却依旧强烈无比。

“想两位也应熟知四番各项规定,身为长官也当以身明法,罚没两月俸禄”,平和之声无形透着迫人威严,继而轻轻浅浅舒缓声线转了话锋“如此也益于两位立有领队威信,望两位今后将心细为四番尽职”短短一句,既指处分当是无可非议,适时又言明温和善意之体谅希冀。

“是,属下当谨记队长教诲,不辱队长之令”伊江、田边两人实时行一深深大礼,当下微微松了丝气,转念自责昨晚未照顾周全之误,又念卯之花队长宽宏大量不多计较,四番有此温柔开明队长实乃众多队员之福。

“两位可以……”轻顿,也只是短暂一瞬,又道“退下休息。”

“是!属下告退!”如履薄冰的两人慌不忙的一鞠躬退着步子出了帐篷。

一出帐篷,伊江随即抹着冷汗深呼吸,转脸就看到田边手扶心口毫无形象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二十八)

窗外晴朗,褪去灼热焦躁的光亮漫过窗静静印在木地板上。

“原来隐秘机动总司令四枫院夜一也会教属下翻窗而入的招数”优雅微笑,一双纤柔黛眉微微弯起,清婉美目依然细望指间相片上。

“哦呀~我可以认为烈这是在嫉妒我吗?”调侃话音未落,来人不以为然稳坐窗柩之上,带着明晃晃的耀眼笑容“因为远方良人还未归。”

“卯之花队长您好!”另一道娇小身影笔直立在窗边,用语恭敬,礼数极好的一鞠躬“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不紧不慢抬了目光望一眼窗边的两人,柔柔笑“碎蜂小姐真是辛苦,费心看管这么不听话的长官。”

“哎?您?!”碎蜂一时乱了阵脚,猛地抬起脑袋望向那音色温软的女子,下一秒不由怔住,醒目的粉红迅速浮上娇俏小脸。从未谋面的四番队队长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尸魂界传说中最温柔的女子原来生得如此秀美,不加任何修饰,一双安静美眸风情别样。

“不劳卯之花队长心疼”夜一侧了脸清楚看到身边的小女生呆怔着满面通红,心间无奈着浮过一丝恼意,下意识一抬臂轻松将小人儿揽进怀。

“夜一大人!”碎蜂低了脑袋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听不出是羞是恼的声音,却还是乖乖任夜一搂着。

“夜一说的是,四枫院碎蜂自然有四枫院夜一心疼”风清云静笑意悠然,目光柔柔落回指尖轻抚的相片上。

微微眯起漂亮金瞳,夜一搂着碎蜂悠闲的坐上沙发,毫无拘束的闲散姿势好像是在自家里一样。

“夜一大人?”碎蜂小小念一声,偷偷看一眼办公桌后的四番队长,又转了视线疑惑的看夜一,满眼疑惑不解,四枫院碎蜂是谁?

“你知道吧?昨晚平子被虚袭击”侧侧身子,靠进碎蜂的颈窝,闻到碎蜂清清淡淡的香味。

“夜一的初恋平子君么?”柔软玉指轻抚着相片上的秀朗女子,眼里映着她温暖纯绵的笑脸,浅笑唇角却掩着一丝戏谑。

“……”闻言,碎蜂身子一僵,眉头一紧。

“哦呀,那个变态平子见了女生就会说‘她是我的初恋’”夜一一手撩拨着碎蜂清凉干净的发丝,懒洋洋的响应道“似乎名声在外的卯之花队长已经被平子说过这话百十次。”

“夜一这是在辩解么?”似是不经意略过一眼疑惑,短短问句却是肯定语气,不动声色的微笑。

“碎蜂”发觉怀里碎蜂的僵直身子还未来得及放松又是一顿,闭了眼紧了紧搂着碎蜂的力道,侧脸轻贴上碎蜂白皙的颈,低沉声线里不经意流过似有似无的温柔。

安静了半晌。

碎蜂禁不住微微缩了缩肩膀,感觉夜一的鼻息热热的滑过颈间带起一阵灼烫,遂低了面不敢再动。

“平子昨晚遇袭后来了四番治疗,喜助托我来取平子的疗伤记录”夜一开口不紧不慢,睁开眼时清楚感觉到眼睫滑过碎蜂光洁玉白的肌肤,几乎没有距离。

“提醒喜助记得还”右手轻轻将一份文件推到桌边,淡淡笑意“或许是平子君留下的最后一份疗伤记录”平和如初的口吻意义不明。

夜一直起身子,静了片刻,起身看到办公桌后的秀美女子笑容柔和“早早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谁,依然不声不响的看着,聪明到了狡猾的地步呐~”一贯不羁的狡黠痞笑透着神秘,金色的眸子掠过一抹灵气。

“喜助要伤心了”望一眼站在了窗边等候夜一的碎蜂,又回了目光看着走近的夜一“四枫院公主真是迷倒众生。”

“难得卯之花队长不吝夸奖”夜一取了文件,一如往常的嬉笑“彼此彼此。”


办公室又静下来。

望着相片的温润目光未有移动。

昨日南征四番领队来报,说她独身勇闯虚群,说她身手岂止了得二字可言,说她是难得一见的优秀人才。

每日查诊病患,彻夜分析研究各方资料,主动接手大小手术,甚至毫无惧色击杀虚群……究竟想要努力到什么地步?

而自己,对那孩子却连责备的心思都舍不得动。

身为队长,这不是简单失职,已是失了自己的心。


轻轻翻了书页,然后看到那精致花签,她的味道,花的味道,淡淡清香似有似无不愿散去。



(二十九)

“碎蜂”悠悠然叫她的名字。

“在,夜一大人”转过眼,看到军团长席上的人面容平和。

“去过现世么?”目光望着门外透蓝的天,从建在高处的军团长办公室向外看,有时感觉像是生活在天上。

“没有,夜一大人”那个人还是慵懒的坐在席位上,目光里只有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想不想去现世?”唇角扬起小小的弧度,看到对面的女孩子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碎蜂,在很久很久以后会不会也这么担心的看着我?

“不,碎蜂只愿意在您身边效命”回答很坚决,目光也是,从仰望到夜一大人的第一眼开始就决定的事怎么会改变。

“哦呀”长长的尾音缓缓拖出无奈的气息“碎蜂,要长大了。”

“夜、夜一大人?”疑惑的看过去,那个人浅浅笑着的脸上是难得的认真。

“应该乖乖长大了”然后,心上缓缓拂过失落“对我,对你自己。”

“夜一大人?”越发不解了,被柔柔拢进那双金色的漂亮眸子里,不知为何失去了慌张的力气。

“一直把你带在身边,看着你说话,看着你作战,看着你追着我,然后享受这些时光”淡淡笑着,看着眼前的孩子,低缓的嗓音似乎是寂寞的“现在想来,是纵容你了。”

“夜一大人”念不出语气,迎着那个人的目光就失去了气力,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柔,静静的流淌着,充满柔软的张力。

“不会把你托付给其它任何人,不会拜托旁人照顾你,所以”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是笑着,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由着心性笑的玩世不恭,只是这一次,心里藏着抓不住的难受“靠自己成长,碎蜂。”

“夜一大人……”清亮的眼睁着,再发不出声音,看着那个人恢复了一贯狡黠的嬉笑,窘不起来,恼不起来,那样笑着,好像就要离开我了似的……

外面还是安静着,九月的风微微有了凉意,薄薄的云悠闲着一点一点浮过,从高处望出去,那感觉就好像生活在干净的天上一样……


南征队伍行进途中。

“明明身子在动,两条腿也向前迈着,怎么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是入定了一样?”大河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在仓木旁边嚼耳朵,眼睛瞄着走在前面的那个人。

“……”懒得看碎碎念不停的人,望着前面两步远的女医生,皱紧了眉头思考着要怎么去和她道谢,然后,把握道谢的机会表明心里话。


错过了,错过了她的声音……

她发来通讯的时候,我正在手术室里忙着抢救伤员。

从手术室里出来,就看见三席伊江抱着脑袋苦恼的自言自语,碎碎算着损失了两个月的工资要怎么问别人借钱度日。田边主任严肃的瞪着我,一再重复说教着以后行事万不能冲动,冲动的代价是巨大的云云。

最后,“卯之花队长来过通话命令”,留下这一句,伊江三席和田边主任转身走开了,我安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渐拉远的背影。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空空的,虚浮的,迟缓的,静静的,好像被风吹起来的蒲公英,细小的飘着寻不到落脚的泥土。

醒过神来,急忙跑着去找伊江三席和田边主任,想问得些什么,却又想起来,当初不是我害的么?害的她身陷那么多那么离谱那么令人不适的谣言,直到现在也还是散不去的谣言。于是,匆忙跑着的脚步停下来,定定站着,一时间无所适从。

发丝长了,长长细细散在眼前披在肩上,银晃晃的在太阳底下渡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本来是要剪的,南征出发前就打算剪短的。

她看着我,轻轻笑,然后柔声细气的说“将出征,不宜动利器。”

我待在原地,一时间摸不到头脑,醒悟了就有点点想笑,原来她也会在意这些带着神迷色彩的说法。

她靠近了,纤细柔软的手指微微触到我的发丝,又说“我为勇音剪发好么?等勇音回来。”

我就怔在那一时,看着她软软的笑,渐渐犯了迷糊点点头,觉得她幽幽落落的香染得空气一片迷软。


晚餐时间后。

嘴里嚼着甜蜜蜜的糕点,连心里都是蜜蜜的甜,千寻一脸的满足,嘴角还沾着白扑扑的米粉顾不得擦,手又捏起来一块往嘴里送。

“你想噎死啊?”三千子没好气的一手敲上千寻的脑袋。

“三千子你不识好人心!”嘴里还有没咽下的糕点渣,随着激动的话音喷出几粒。

“我说,这些糕点是人家虎徹医生的吧?你不过是厚着脸皮缠着人家要来而已”话间平静的送给千寻两个白眼,一口糕点一口茶吃的不慌不忙。

“什么啊!我的脸可是薄嫩的很,再说,是虎徹医生大方,一点头笑容可掬就把糕点全送给我了”说完赶紧再塞一口,糯糯的甜就在唇齿间徘徊着不散去。

投过一记眼刀,而后面浮忧色“真不知是你的脸皮厚到可以磨刀了,还是虎徹医生单纯到好骗的地步……”

“三千子你……”噤了声,伸过去拿糕点的手触到了质感粗糙的东西。

三千子顺着千寻的手看“信?”

半晌后。

“就说不要看,让你还给虎徹医生……你偏不听”脸上粉粉的红,连近在手底的美味糕点也不敢吃了。

“哎呀~你不说我不说,回头人不知鬼不觉把信送回去不就行了”丹凤眼没好气一翻,看着对面红着脸目光飘忽的三千子,心里上来一口闷气“你慌什么?又不是给你的情书。”

小半晌。

“送去没?”不等千寻身子后脚收进帐子就紧张的问。

“送到了送到了”不耐烦的挥挥手,眉头皱着“差点和田边撞上。”

“你怎么送进去的?”心里还是悬着落不下。太熟悉千寻的性子了,马虎粗心易躁,有时候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粗线条的人怎么坐上了外科主任的位置。

“放心,没人发现”端起茶豪饮一口,又捏起刚才吃剩下的半块糯米糕“贴帐帘外面了,我检查过,贴得绝对牢实。”

“……”倏地脸就白了。

“啪!”一把拍上千寻抓着甜点的手。

“啊!我的牡丹饼!”赶紧把掉地上的糕点拣起来仔细瞧,觉得三千子那狠狠一巴掌打的莫名其妙“你做什么啊!”心疼着半块糕点沾了灰不能下口。

“猪脑袋!知道什么叫人不知鬼不觉吗?贴帐帘外面?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吧!”阴霾遮了整张脸。果然不能相信千寻的智商……虎徹医生,我们对不起你!


翌日。

无奈的放下手中玻璃器皿,头微微疼着,帐篷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

“虎徹”是伊江三席的声音。

“请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转过身子疑惑的看进了帐子的伊江,发现伊江的脸上泛着红潮“您发烧了么?”

“不,我很好,在这之前,请你把帐帘外面上的东西收进来”说完转脸掀开帘子就离开了。

帐帘外面?我并不记得自己有留什么东西在外面啊。

一个时辰后。

“虎徹医生请出来吧”伊江脸还红着。

“虎徹出来吧,不过是情书,没有什么,年轻就应该是这样”田边找着自认合适的言语试图安慰年轻的女医生。

“……”伊江看看站在旁边的田边,压低了声音“田边主任请不要这么大声的说情书两个字,这事关一个年轻女孩子羞涩的青春之心啊!”

“只不过是情书,又不是挑战书,值得弄成这么严重的样子?虎徹医生,今天早上轮到你和我查询病患,快出来吧!”田边板起脸,不以为意的又伸手拉拉合着的帐帘,依然无功而返,很明显,这帐帘被从里面系的很紧。

伊江当下明白了田边到现在还没娶到老婆的原因,随即对着帐子又开始了不放弃的劝说,一面思忱着这事要不要和卯之花队长报告“仓木已经出营巡查去了,虎徹医生不需要害羞了,快出来吧。”

两个中年未婚男子大清早的站在年轻女医生的帐子外喋喋不休。


那张白色的信纸被丢的远远的。

趴在桌上不敢抬脸,耳朵持续不断的发烫。

羞,恼,怕,慌,在心上不断交织着。

怎么会这样?那么堂而皇之的张贴在别人的帐子外面!仓木伊势看上去不是很有礼貌的人么?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吧?一定都知道了!怎么办……会传到她那里去么?她一定会觉得我很可笑吧……怎么办……她会怎么想啊!


天很晴,没有凉凉的风,空气里有种莫名的热闹喧嚣。

南征队伍中头号新闻——十番九席官员仓木伊势光明正大勇敢无比以别具一格的方式向四番年轻的女医生虎徹勇音表白了。



(三十)

猛地甩手,热茶泼了一地,眉心都是寒的。

没了一贯温柔的姿态,森森然立着身子,眼里渲着冰刺刺的寒光。

从未如此气,急火攻心,甚至动了杀生念头。


队长,一切安好,除、除了……啊……不,没有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虎徹她,这……这个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

不不!属下没有隐瞒队务的意思!就是虎徹被十番的仓木席官告白了,到现在还把自己关在帐子里不出来,哈、哈哈……年、年轻人的事嘛,也、也不是什么重要事,属下多嘴,让队长您见笑了……


静静半晌。

花容不见恼怒之色,可冻结的肃杀之气依旧徘徊身遭喧嚣不散。

为她,这般气恼,如此害怕,可她依然不会知道啊……

气谁?气她还是气那对她心生好感横生事端的登徒子?

怨谁?怨她不解风情招惹情祸?怨自己进不到她的心?

怕谁?怕她被人夺了去?怕自己失去了她还怎么面对她不自知留下的暧昧?

卯之花烈,你究竟是用什么身份守着她?你有没有守着她的资格?

房间太安静,清晨初光落进窗,光线萦绕,连哀伤都寂静无声。


才九月中旬,按理是不凉不燥令人舒服的气节,然,忽而一日,不知名的冷空气突然袭来四番,一时间不止四番队队员人人自危,连前来四番综合医疗所看病抓药的人都诚惶诚恐。


“碎蜂!碎蜂!快给我拿件衣服来!”刚从四番回来就嚷嚷着,猫一样的眼微微眯着,皱着一张漂亮的脸。

“夜一大人是生病了么?”碎蜂连忙翻出件长褂跑着送过去“要不要我去四番买药回来?”

“呼啦!”一下就罩上褂子,连忙开口“碎蜂,这些天都别去四番了。”

“是”看着缩在席位上裹着褂子的军团长,碎蜂疑惑了一秒还是乖乖听命。守在一边看着军团长孩子气的皱着脸喂一口零嘴还不消停的嘟嘟囔囔。

“狐狸精!狐狸精变雪女啊……冷死人了啊……”


九月二十二,赏月中秋。

寒冰笼罩的四番今日终于稍稍有了点暖暖的人气。

四番队队长体恤下属,前往南征军队前线安抚慰问,与将士共渡赏月佳节。


直到中午,南征队伍才接到四番队队长将来慰问的迟到通知。

卯之花队长本是吩咐我等不要声张,以免各位大费周章准备,但是我等身为下属,还是认为提前告之你们较为妥当,未免你们怠慢了尊贵的一队之首。

前来通告的信使官员这么说。

南征总队长当即召集全员,“四番队卯之花队长将与晚间抵达慰问,立刻开始整理队务摆置宴席!”皱皱眉又道“站岗巡查人员再添五名,全都打起精神拿出干劲来!”

于是。

二番领队帐篷前。

“请各位尽心全力准备,不得疏忽,若有差池让四枫院队长失了名声,自当切腹谢罪!”

二番队队长乃是四枫院家的公主,四枫院夜一,骁勇善战兼具智慧,存在宛如神般的人物,身处如此尊贵人物旗下,又怎么能让自己的举止行为抹煞了四枫院大人的名声?

“是!”

十番领队帐篷前。

“整理内务,男队员不要再让我看到没叠的被子,女队员不要让我瞧见堆在桌上的零食袋子,另外,谁比较会做饭?”巡视一圈“好,龙太郎就是你了,去给伙食部帮忙。”

话说本番九席仓木中意四番的虎徹医生,虎徹医生可以说是卯之花队长唯一的关门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母,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卯之花队长花容月貌清丽佳人,看一眼都心神荡漾,加上仓木要是和虎徹医生进了一个家门,那和四番就是亲戚关系了,谁能不乐意?

十三番领队帐篷前。

“各位,我们浮竹队长身体虚弱常蒙卯之花队长细心照顾,现在卯之花队长前来慰问,正是我们报恩感谢的机会,为了我们的浮竹队长,请大家怀着感恩之心全力准备热情迎接卯之花队长!”

就见十三番全体紧张忙活开来。

实话说,十三番队队员几乎都知道队长浮竹十四郎向着四番队长卯之花的心不是那么单纯的同事友谊,想想队长加队长的强强联盟都让人激动不已,再者,卯之花队长可是尸魂界公认的最温柔的女人,身为十三番队员谁不想这样优秀的女子做当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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