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李柔 于 2010-9-3 20:01 编辑
春暖花开
偌大的风华大学,
唯独能让她留意的,也只有教学楼门前的那棵树。
那只是一棵寻常的树,唯一不同的是,
树上缠着碧幽幽的青藤,藤曼上开着淡雅雪白的花朵。
每次经过时,忍不住都会停下来观望一阵,渐渐地便成为习惯了,不必抬头,也知道树在何处,藤花在何处盛开。
那根藤枝繁叶茂,交叉纵横,把树缠绕得异常地紧密。
在一场春雨过后的某天,藤乃静留又一次经过时,发现藤的叶子变得又厚又大,翠绿翠绿的。
而那棵还不什么粗壮的树,却明显消瘦了下来,似乎难受得簌簌发抖。
她不由抚着脸,对着藤叹息般喃喃自语。
树缠得太紧,就会缺少空气和养分而枯萎。
那人呢?夏树,你是害怕还是厌烦了?知道不知道,算上今天,你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来见我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七天整整一百六十八个小时,真是难熬呢。
突然,某种念头倏地闪过她的脑海,啊啦,难道说,树死了后,藤不是缺少资源而死,而是因为寂寞难熬而死?话说藤会寂寞吗?为什么不会?一样有生命的,不是吗?
那位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像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抚着脸还在对着树唉声叹气着,完全没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已围绕着一大堆同学。
其中一个同班的女同学,终于鼓起勇气,非常勇敢地上前,红着脸用激动得发抖的声音邀请她。
藤乃静留转身时,微微惊讶地发现那一大堆同学,个个充满希望,神色激动地看着她,眼里满是粉红的心形。
看吧,藤乃静留,任你惊艳绝色,任你迷惑众生,却偏偏迷不倒一个玖我夏树,怎么样?心情如何?
藤乃静留似乎觉得有什么声音,在耳际边尽情地嘲笑着。
如果还可以呼喊清姬,静留一定让她把在耳边的嘲笑声撕碎,但是,清姬已经不在了,因此,她也唯有苦涩一笑,心情如何?还用说吗?真是糟糕透顶!
她不记得自己如何微笑地婉拒着那堆同学,看着她们失望难过的表情,她除了无视外,也唯有无奈。大概,夏树也是如此吧?不是看不到,而是无能为力。
那么,这叫疼痛分担吗?她给予你失望,于是你就把它转移到众人身上,加倍的发扬光大了吗?藤乃静留?
她听到耳边的嘲笑声再次响起,飘飘恍恍的,如鬼魅。
那不是鬼魅,而是心魔,其实她清楚的知道的。
已经在一边静静观望了很久的神崎黎人,有些担心往日好友精神出现问题,所以走了过来搭话。
那双有些暗淡的赤瞳转了过来,扬起了熟悉的笑意,
然后,她看到黎人脸上的肌肉抖了抖,黑曜之君要的是舞衣,而黎人现在已经不是黑曜之君了,为什么依然缠着舞衣不放,啊啦,看来有心魔的人不止她一个啊。
想起黎人在五人纠葛游戏中,情况同样糟糕时,静留不由扬起一丝愉快,在这个世界上,不快乐的人,并非她一个人。
真是的,不管什么时候,那喜欢调侃人的恶习还是没变呢。对此,黎人只是稍微无奈地笑了笑,
一抹光亮马上闪进那双赤色的眼瞳里,使它闪耀了起来,对啊,可以以这样看似偶遇的方式,也可以见到夏树啊。
但是,夏树并非愿意见到她,缠得太紧,夏树会不会躲得更加远?余光扫在那棵垂头丧气的树时,似乎看到夏树在看到自己时,那同样沮丧的表情,果然,还是放弃吧。
光芒散去,赤瞳又恢复了暗淡,静留的视线重新回到那棵树上,微微轻叹,
她不再是对着藤说,而是对自己说。
黎人修长的身影渐渐远去,身后,那位少女孤独地凝视着树的身影被夕阳镀成金色。
晚风里飘着落樱的清香,久久不曾消散去。
同样的夕阳里,一辆重型机车呼啸穿行在海边的国道上,与那重型机车相比,那位骑士修长曼妙的身材意外的纤细。
夕阳吗?那双碧绿的眼瞳,看着满天的夕阳时,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梦,在绝望中神经错乱而引起的梦。
梦里依稀记得,有清甜的吻,有温柔的抚摸,有温热的泪水,纠缠着隐隐约约的疼痛。
疼痛?笨蛋呢,静留就算是帮她擦药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怎么会弄疼她呢?所以,那一定是梦。
空气中绿茶的清香,散发着舒服诱惑的味道,不必睁开眼睛,也知道静留就守在身边,她可以安心的沉睡,不必担心危险再次降临。
然而当那个梦被雪之挑破成现实时,她就患上一个习惯,总是对着境子看着自己的裸体,想着静留又不是男人,为何却有那样的渴求?
想不通,对着静留时,也总是感到迷茫,两个女孩,以后应该怎么做?又或者何去何从?为了能让自己想明白,她便常常骑着机车,飞驰绕在风华的国道上,一遍又一遍。
看到红灯时停,绿灯时过,当然,有时人少也会闯红灯。
进入市区时,看着人满为患的路面,夏树不得不停下来,烦躁地等待着绿灯。
真久呢,人怎么那么多?她不耐烦地看向人流时,目光却顿住了,挟在人流里,有一对白发苍苍的阿公阿婆,阿公一手拖着一堆车生活用品,一手牵着阿婆的手,两人挪着缓慢的脚步行走着,绿灯亮起来的时候,他们才走在马路中间。
于是在夏树震惊的目光中,过往的车辆呼啸着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带过的疾风卷得他们衣发乱舞,在车流里,那两个人危险纵生,任何一辆车稍有闪失,便有可能把他们卷在车轮下!
看着阿公阿婆瘦弱佝偻的身影,在穿梭交错的车流里,如狂风暴雨中的花儿般,簌簌发抖随时会飘落时,夏树只觉胸口一阵纠结,狠不得冲进车流里,把他们救出来。
但是她不能,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然后,她看到阿公张开双臂,习惯般地把阿婆搂
入怀里,用那瘦弱的身体替她挡住那过往的疾风与危险,阿婆靠在阿公的怀里,脸上没有任何害怕,好像还在笑着,低低地跟着阿公在说什么,阿公布满皱纹的脸上,也扬起了笑容,他们似乎忘记还在车流中,忘记了危险,低低地笑着,低低地交谈着。
夏树瞬间如五雷轰顶般,瞪大了眼睛,呆滞地看着,呆呆的。
直到绿灯再起时,阿公和阿婆再次缓步地走着,他们走到她面前,从她面前经过,渐行渐远后,她才回过神,急忙地转过头,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时,她迷茫的眼瞳竟然渐渐地清澈明亮了起来。
当悠扬的铃声响起来时,划破了夕阳下的宁静,也划断了静留那越来越哀伤的情绪。
她忙打开书包,拿出手机一看,赤瞳马上睁大了,夏树?她颤抖着手打开信息,信息一如往日的短得可怜,但那几个字却让她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了起来。
夏树的话,什么都要。
去死要不要?那嘲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的话,让她猛地想起了什么,啊,对了,这好像是夏树的台词哦,啊啦,不管啦,反正夏树喜欢的,人家也喜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