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後數天,三人竟然完全沒有再追問二人的事,儘管如此,二人知道事情還沒結束,因為她們的朋友向來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因為她們敢打賭,她們的朋友正籌劃該如何向二人逼供,畢竟二人亦絕非會輕易招供的人,儘管她們已做好向三人招供的心理準備。電話忽然響起,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舞衣覺得十分奇怪,畢竟她從沒想過這人竟會撥給自己。「啊啦,舞衣同學,夏樹已把你的事告訴我了,怎麼發生這麼大件事也沒有告訴我這個軍師啦﹖」聽見靜留的話,舞衣不禁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儘管她知道誰也不會看見她的表情。 "告訴會長你不就等同告訴夏樹啦﹖" 舞衣腦海裏不禁這種想法,當然她並沒有把話說出口的勇氣。
「不是啦會長,也不是什麼大件事啦,再說,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去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啦!」
「舞衣同學,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一切順其自然好了,又何必想太多呢﹖而且我相信夏樹她們亦不是真的想逼你們,她們只是希望幫助你們啦!夏樹其實是一個十分溫柔的人,只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而已,其實她也是十分擔心你們的啦,你還是盡早把事情告訴她較好吧﹖」舞衣當然知道夏樹的本意是幫助她們,她也並非不願把事情告訴夏樹,畢竟夏樹是她的好友,但她實在是不知該怎樣把事情告訴夏樹。舞衣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思考著,也不知靜留是否真的會讀心術,像是洞悉舞衣心中的想法似的,靜留接著說。「要不我代你說好了﹖」
「不,這種事,我自己說較好吧﹖」舞衣思考了一會,雖然自己不知道該怎樣開口,但這種事果然還是由自己做較好,更何況那人是自己的朋友,並非什麼猛獸,根本不需要害怕。電話的另一端,靜留露出微笑,實際上,她本來也並非真的打算代舞衣把事情告訴夏樹,但她知道,舞衣跟夏樹一樣,總是需要別人在背後推她一把才會行動的,於是靜留便決定成為那個推她一把的人。
「啊啦,這樣啊,我改天再聯絡你好了,我還有事忙。」剛掛上電話,門鈴便響起,打開門,沒想到竟然是背著命的黎人。
「嘛嘛,舞衣,很久不見了,循同學的父母今天到風華,並請大家吃晚飯,著我們所有朋友都要到啦。小命吵著要親自回家告訴你,因此我只好陪她上來啦,但我想循同學已把此事告訴你了吧﹖」聽見循佑一的名字,舞衣明顯嚇了一跳,儘管她已盡量裝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但她不尋常的反應仍是被黎人看在眼內。「舞衣﹖你還好吧﹖發生了什麼事嗎﹖」黎人擔心地說著,看見黎人那擔心的神情,舞衣不禁想起,這位學長從前也是愛著自己的,雖然並不知道他現在是否仍愛著自己,但依然覺得十分愧疚,那時候,自己竟然選擇那個一無是處的循佑一而非這個全能的學長,回想起來,舞衣發覺原來自己真的十分愚蠢。
「啊,沒有什麼啦,黎人學長,你們先坐一下好了,我去通知其他人。」
「這樣啊,麻煩你了,我還沒有通知誰啦。」知道舞衣正在掩飾自己的不安,黎人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追問,於是便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坐在沙發上。過了一會,舞衣已通知了所有朋友,沒想到,出奇地大家都沒有約會,能夠出席今天晚上的聚會,雖說當中亦有不願參加的人。正準備出門,門鈴再次響起,打開門,只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側身站在門外,手中拿著手機,一如往常一樣,飛快地打著簡訊。雖說二人正在交往,但似乎仍沒有多大的進展,至少並不至於旁若無人地作出一些令人咬牙切齒的舉動。
「可以走了嗎﹖」把目光從手機的螢幕上移開,奈緒把手機的蓋子蓋上,然後放回口袋中。
「奈緒也會去嗎﹖」黑色的身影飛快地閃過,忽然彈起,停在奈緒背上,發出稚氣的聲音。看著奈緒那驚訝的表情,似乎是沒想到命竟可以在如此狹窄的空間成功穿過二人並跳到自己背上。手伸到背後,用力把命拉下來,並提到面前,略帶不滿地看著她。
「你這小鬼不要突然跑到我背上啦!不要以為自己身形矮小便可以隨意跑到別人背上啦!」沒有理會奈緒的話,逃離奈緒的手,跑到舞衣的背上。「就說你不要突然跑到別人背上啦!」奈緒生氣地撲向舞衣,打算把命從舞衣的背上扯下來,反應敏捷的命用力一跳,在奈緒的手碰到她之前已跳到地上,跑到黎人身邊,站不住腳的奈緒倒在舞衣身上,兩人一同倒地。「很痛啦,啊!抱,抱歉啦舞衣,你,你還好吧﹖」奈緒一邊伸手摸著後腦,一邊喊痛,睜開雙眼,竟發現自己正倒在舞衣身上,嚇得她連忙站起來,想起剛才的情境,臉不自覺地開始發燙。
「嘛嘛,我不是想打擾你們的啦,但要是我們再不走,恐怕會遲到了。」身後傳來黎人的聲音,嚇得奈緒立即轉身看著黎人,似乎一直沒有察覺到黎人的存在,因此現在表現得特別驚訝。
「神崎﹖!你這傢伙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裏的啦﹖」
「我一直也在啦,只是結城同學沒有發現而已。」先不管黎人什麼時候開始在舞衣的家,一想到黎人在舞衣的家,奈緒便氣得咬牙切齒,畢竟她知道,黎人曾經愛著舞衣,她亦知道,舞衣曾經愛過黎人。儘管剛才舞衣並非與黎人獨處,但奈緒早已忘了在同一空間的命,心中出現千千萬萬種想法,全是關於舞衣和黎人的。這時,奈緒才發現,即使對方在自己身邊,即使對方曾對自己許下承諾,但自己依然無法完全信任她,即使那人是舞衣。想起小時候,那個人離開後,媽媽曾對自己許下承諾,曾答應過自己,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自己,但最終,媽媽還是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了。每當想起從前的事,奈緒總會露出痛苦的表情,那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日子,那個人突然離開了,過了不久,媽媽便因病入院,最終甚至無法再離開醫院。奈緒痛恨那個人,打從心底裏痛恨那個人,要是那個人沒有離開,母親便不會工作得這麼辛苦,更不會患病,一切都是那個人的錯,儘管小時候的奈緒並不懂事,但她知道,那個人拋棄了自己,拋棄了母親。
「奈緒,怎麼了﹖」察覺到奈緒臉上的變化,舞衣露出擔心的表情,她那擔心的聲線把奈緒喚回現實,看到舞衣的表情,奈緒似乎剎那間忘記了一切痛苦的事,露出笑容,著舞衣不用擔心。四人一同前往附近一家餐廳,那裏正是今次聚會的地點。儘管四人並沒有遲到,但夏樹等人早已在貴賓房裏等著,循佑一身邊坐著兩位長輩,女的看似十分年輕,並有著一頭與循佑一十分相似的金髮,單看外表完全想不到會是循佑一的母親。男的有著一頭白髮,但隱約可以看到白髮中夾雜著紅絲,雙眼與循佑一的完全一樣。儘管那男人正向各人露出微笑,但他的雙眼十分冰冷,令人不寒而慄。儘管兩人都有著與循佑一相似的特徵,卻又不像他一樣一臉蠢相,相反,兩人的眼神都令人不寒而慄,那笑容就像是正在計劃什麼陰謀似的。
「這不是鴇羽小姐嗎﹖佑一有跟我提過你啦。」那個年輕的婦人看見舞衣,露出興奮的表情說著,但從她的聲線,卻完全感覺不到一絲情感。打從踏進這房間,奈緒便帶著敵意盯著那個男人,那張臉是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直至現在,奈緒終於知道為什麼剛才會突然想起從前的事,不單是因為對舞衣不信任,更是內心對自己作出的警告,但自己竟沒有理會。那個人似乎並沒有認出自己,畢竟兩人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自己也只有兩歲。
「所有人都到齊了吧﹖佑一平日承蒙各位的照顧了,我是佑一的爸爸循健一,這位是內人山村京子,這位是鴇羽舞衣小姐吧﹖佑一有跟我提過你,你是佑一的女朋友吧﹖」聽見循健一的提問,舞衣實在不知該怎樣回答,自己當然不可能在奈緒面對承認自己是循佑一的女朋友,但亦不好意思在兩位長輩面前否認,面對這兩難局面,舞衣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伯父,請容許我為你介紹在座各位,這位是神崎黎人,這是美袋命,你也可以稱她神崎命啦,因為她是神崎前輩失散多年的妹妹,這位是玖我夏樹,她身旁的是藤乃靜留,那邊那位是杉浦碧,我們的教師,那是日暮茜,她身邊的是倉內和也,那位是菊川雪之,那是珠洲城遙,這是瀨能葵,而這位是原田千繪,循身邊的是武田將士,相信你也知道了吧﹖」似乎是為了為舞衣解圍,奈緒稍微把舞衣拉到自己身後,然後向循健一介紹各人,儘管奈緒一向對人比較冷漠,但誰也感覺到她說這番話時的厭惡感。
「感謝你向我介紹各位啦,但我好像還沒聽到你介紹自己吧﹖」循健一的語氣似乎變得更加冷漠,大概是不滿奈緒打斷自己與舞衣的對話,但在這麼多人面對也不好發作。
「我是奈緒,結城奈緒。」不知為何,奈緒刻意強調自己的姓氏,舞衣一臉不解地看著奈緒,但奈緒似乎並沒有解答她的打算,只是繼續以同樣的表情盯著循健一。四人坐下,夏樹稍微靠近奈緒,問她為什麼一直盯著循健一,但奈緒並沒有理會夏樹,只是繼續盯著循健一,直至循健一離座,奈緒的目光也沒有離開過循健一。晚飯還沒結束,循健一便說有事幹,提早離席,放下警戒的目光,奈緒終於能夠安心地吃晚飯。吃過晚飯後,各人一起踏上回風華學園的路,夏樹示意舞衣走慢一點,兩人在奈緒身後慢慢地走著,討論著奈緒剛剛對循健一的反應,理所當然地,討論並沒有結果,畢竟誰也不知道奈緒敵視循健一的原因,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很晚,所有人也盡早上床睡覺,確認葵已經熟睡後,奈緒換上外出服,離開自己的宿舍。畢竟已經很久沒試過夜遊,似乎並不太習慣在這種時間在街上四處走,但奈緒知道,這是唯一可以向那人報復的機會,至少要把事情弄明白。奈緒走到公園,看見長椅上坐著一個身影,奈緒知道,那個人早已在等待了。似乎察覺到奈緒的接近,那個人飛快地轉身,看著奈緒,透過微約的燈光,奈緒再次看到那雙自己永遠不會忘記的紅眸。「奈緒,你長大了啊!」
《待續》
昨天乘車回家的時候突然想到這篇該怎樣寫
是說靈感女神終於想念我了嗎﹖{:2_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