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ilver_clock 于 2010-4-17 01:44 编辑

第七十一章

國中二年級的時候，她向小鳳介紹了蒼碎正剛。

然後，在整個暑假後，她發現了小鳳的異樣。

她感覺到...小鳳的內心，不再只存在她一個人。

這件事，一直對她造成了相當的困擾。所以那天...在秋菊生日的那天，她失算了。

以往，她都非常早便到秋菊的班房放禮物。這件事，維持了多年都沒被任何人察覺到。

可是那些日子以來，小鳳的事確實困擾著她。

前天想小鳳的事想太多，令到她睡過頭了。

她是知道的，如果現在去的話，可能會被秋菊發現。

可是，如果看不到禮物的話，秋菊的心情，又會怎樣呢?

所以，那個時候的她，又下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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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因為要處理學生會的一些事，所以她提早回到學校。

雖說是提早回到學校，其實當時也有些人在教室了。

但是，她想不到，那個人.....姬神泣，竟然會在自己的課室...在她的座位旁。

瞬間，她明白了一切。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你嗎?』走近她，走到她的對面，拿出了抽屜中用絲帶夾著熟悉的卡片的....圍巾。

『.......是的。』

內心感到好難過。

『不是說過.....我不要姬神家給予我的任何東西嗎?』

回到家後，總是向奶奶說在生日所收到的驚喜有多快樂的字句，瞬間變成絕望的洪流衝擊著她的內心。

自己的快樂，竟是姬神家給予的。

竟是奶奶最痛恨的姬神家給予的。

竟是奪去奶奶一切的姬神家...所給予的。

連唯一一個站在她奶奶那邊的人，也對著奶奶說出背叛的快樂...

那種天地瞬間顛倒的暈眩感，令她喘息不過來。

『你這樣子......叫我怎樣去面對我的奶奶?!』

把圍巾，用力地摔在桌面上，如同將內心的悔恨投出。

『呼呼...』面對她這種行為，姬神卻笑了起來。

『笑什麼?』

『不需要了吧?』

『什麼?』

『你已經完全不需要了吧? 期待著某樣東西的出現...這種心情。』姬神的雙眼有點悲傷。

只是，她對從小到大一起生活的奶奶的感情，遠遠凌駕在這位只是打招呼這種關係的姐姐。

『不需要了，所以這份禮物...請你拿走。』

『這樣的話，至少把祝福的卡片留下吧。』姬神拿起圍巾，從中抽出了那張...寫著生日快樂的卡片。

『請你帶走。』

『我不會帶走。』

『你到底想幹什麼?!』

明明知道她的苦衷，明明知道她的理由，為什麼還叫她拿著這張卡片?!

『這樣的話，請在我面前撕掉它吧。』被她那纖白的手指夾著的卡片，遞在她眼前。

『...............』她看著她，不知如何是好。

姬神在想什麼?

『在我面前撕掉它吧。』她溫柔地笑著。

不知她的笑容為什麼這麼溫柔，不知道為什麼她要她這樣子做。

『你不在我面前撕掉它，我會忍不住再送你禮物的哦。』像是警告似的命令。

她震抖地接過她的手上的卡片。

觸碰到卡片的瞬間，心臟好像被兩股不同方向的力度拉扯著。

對奶奶的感情，對她的感情。

罪惡和罪惡。

雙手拿著卡片上端。

-----------『初次見面，我的名字叫姬神泣。』

卡片撕裂成兩截。

------------『好的，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卡片撕裂成四截。

------------『因為我是姐姐。』

卡片撕裂成八截。

-------------『淺井同學是我的妹妹，所以想欺負她的人，就先來欺負我!』

卡片撕裂成十六截。

-------------『所以，你也快點找多點的朋友，堅強起來，那我就不會出現了。』

然後，把如同扼殺著姐姐的心意的卡片殘骸往上一拋，在空氣中緩緩地飄下她和她那為數不多的回憶。

『你.....滿意了吧?』她低著頭，聲音不穩地向她問著。

『嗯，很滿意，做得很好。淺井...同學。』沒去看她的表情，沒去看她離去的背影。

她只知道。

聽著她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自己的淚水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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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待著的房間，死寂一遍。

聽完這件事後，誰都無法說出話來。

深紅聽了這些秋菊和姬神之間的事，她明白到...

她過去所有快樂的源頭都是由同一個方向流出...

那個源頭，就是姬神泣...

非常非常差勁的事。

在送給自已快樂的人面前，親手毀掉她的心意。

她明白這份猶如夢魘般無法根治的痛苦。

而且「守護著妹妹」、「不希望妹妹被欺負」、「想妹妹堅強起來」這種心情，她亦能完全體會到。

因為，她也是姐姐。她知道秋菊所說的小時候的姬神，那份心意，絕對沒有任何虛假的成分。

可是，聽到秋菊親自描述她撕毀卡片的過程...

強烈代入姐姐角色身份的她，也不由得感到痛苦。

但是命令要自己想守護的人，毀掉自己的心意，這份痛苦，到底有多痛?

這點是深紅她無法理解的。

------- 要是她做出什麼傷害別人，或是自己的行動，請你去阻止她

姬神優的話語再一次在腦中響起。

啊....

原來，姬神優，指的是這種事嗎?

姬神那如同玉石俱焚的行事作風。

傷害別人...

命令著秋菊在她眼前撕裂她給予的快樂。

傷害自己...

看著秋菊在她的眼前撕裂她的內心。

這，到底要內心有多麻木，才能夠忍受到這種痛苦?

才能夠無時無刻都在別人面前保持著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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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秋菊，變得非常害怕她。

好像只要和她的眼神接觸得到，就會感到焦慮起來的樣子。

然而，對秋菊那份執著，在親眼看到秋菊沉著臉撕掉她的心意後。

也終於完全消失。

是呢，對小鳳的那十多年來的感情，也因為她親身對她說分手，而根除得一乾二淨。

所以，即使面對著她們，她也不會感到痛苦。

因為，已經消失了。

曾經存在在內心中的幸福，因為一些事而變成痛苦...

全部都在心中消失了。

幸福，和痛苦，都消失了。

內心空白一遍。

所以內心空白一遍的她，如今，幹什麼也應該無所謂了吧?

放在額頭上的手，移去枕頭上。張開眼睛，天花板已變成了近乎漆黑的深藍。

一個人的空間，很輕鬆，可是，也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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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繼續說下去吧...」秋菊牽強地勾出抱歉的笑容，如此說。

「等等! 秋菊學姐，不要緊嗎?」綠芽用鬱悶的表情，看著秋菊問。

「只是心情有點低落罷了，而且這件事都過了幾年...再說，接下來要說的事，應該也是最後一件事了。」

「可是...我覺得...真的很難受，要是姐姐叫我這樣子做的話....我真的寧可死掉...」綠芽看著深紅，再看回秋菊說。

「不可以死啊!綠芽!」左義慌張地大叫。

「拜託，沒人要死好不好...」原本雙手相疊頂著額頭在鬱悶的深紅，不由得抬起頭來對左義說。

「謝謝，不過，悲傷的事，一口氣說掉吧! 接下來要說的事...是關於學生會，及姬神家權力的事...」

對了，秋菊之前和她吵鬧的時候，老是強調姬神家的權力...另外在更早之前，問起高中一年級超人氣的她為什麼沒參選學生會長，她也變得怪怪的...

「在國中一年級的時候，姬神對外宣佈了自已將不會參與國中的學生會。而因為一些原因，我對學生會一些興趣，所以便加入了學生會。可是，當時拒絕入籍姬神家的我，對姬神家還是有些害怕，所以一直只挑文書、財政這些職位來當。另一方面，還是有不少人介意我是姬神家情婦的身份。因此我在國中一年級，加入國中學生會時有不少這樣的發言攻擊我...」

「嗯，也是因為這樣子，我升上國中後，立刻奪去國中新聞部部長之職，去控制那些傳言。」左義皺著眉頭說。看來，當時那些傳言真的相當難聽吧?

「然後，在那個時候，和我吵過一次架的姬神同學，向校方及學生方面都落下了一道命令。除非我同意，否則在學校的所有人都不得談論有關我是情婦女兒的身份的話題。有違反的人按程度而有不同的處分。」

「這...也太霸道了吧...」

「呵呵，雖然她是說為了不令姬神家的污點時常被提起，但是姬神同學這句口頭規定卻成功地令攻擊我的發言都暫時停止。」

「然後升上高中時------ 深紅，你也聽過了吧? 上年的學生會沒人當學生會長之職的事。」

「嗯。」

「因為當時的姬神同學沒再作出了『不參選』的發言。所以當時的聲音分為兩派。有一派是聲援姬神同學，要姬神同學當學生會長，另一派是叫我去當學生會長。」

「咦?!」當時聽九尾學姐及戶部學姐的對話，她一直都以為選舉期間，只有姬神的支持者叫姬神去當學生會長。

「在我猶豫的時候.........我被叫去了校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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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淺井同學。今年的學生會，請你等到學生會長有人選才去參加。另外，即使今年的學生會長有沒有人選也好，都不能參選學生會長的職位。』頭髮花白的校長，少有地露出了抱歉及為難的表情看著她。

『嗯?』為什麼要這樣子?

『......』校長沉默了好一會，用嚴肅的口吻說:『這是姬神草疾親自下的命令。』

嘭!

姬神草疾的名字，瞬間令她的心跳差點停止。

『姬神草疾除了打電話給我外，也親自打電話及負責這次選舉的兩位老師說明此事。所以，淺井同學，請作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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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神的...爺爺嗎...」

「那個消息傳得很不尋常。雖然我有叫知道這件事的部員守住消息。可是還是有姬神那邊比較激進的支持者收到了。在我想把消息滅掉的時候，高中部那邊已炒了起來。」

「在選舉期間，也是常被人問到這件事，所以對我來說，並不是很好的回憶。」

「姬神學姐沒說話嗎?」

「在國中二年級發生那件事後，姬神同學就沒再為我說過任何的話了。而且她剛升上高中一年級時，好像還是和觀尾學姊熱....戀中? ...這些事，小唯可能比我更清楚吧?」

「說熱戀也有點怪呢! 那時我有去問姬神學姐有什麼想法，姬神學姐只是笑而不語，然後突然跟我說『不要跟觀尾說看到我。』這樣的走進去圖書館。觀尾學姐沒多久便出現問我姬神學姊在什麼地方。觀尾學姐看起來很神經質，而姬神學姐看起來又太輕鬆，說熱戀真的怪怪的。不過好像在深紅學姐轉過來之後，兩人又很要好了。」

聽到左義說出姬神和觀尾的過去相處的表現時，深紅當場臉色一沉。

「姐姐?」注意到深紅的臉色很不好，綠芽忍不住喚著深紅。

「她們在我轉校以前是這樣子嗎?」深紅問。

「啊，是啊...哇...幹什麼? 黑田學姐，樣子好恐怖...」左義一看到深紅那惡狠狠的樣子，不由得發出驚叫。

「沒什麼...」深紅用手掌掩著臉孔，沒兩秒，換回平常的表情說:「所以，因為這些事....因為姬神的爺爺親自下過命令不讓你當學生會長，令到秋菊你覺得自己沒可能當上學生會長嗎?」

「是的...」

「謝謝你，能夠告訴我這麼、這麼多事。讓你回想起不快樂的回憶，真的相當對不起。」深紅懇誠地對秋菊說。

「不.....是我拖拖拉拉的對你不說，才對你造成這麼多不必要的煩惱。」

「呃....那個也是我個人有部分的問題罷了。」深紅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續道:「...那麼，我那方面的事也跟你說說吧。」

第七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