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桃谷莎莎 于 2010-4-26 10:47 编辑

第十章

章璃生日的當天，我跟A子原本想凌晨便去她家迎接她，但兩人討論之下覺得光是17歲就這般大排場18歲會特別不起來，於是作罷。

我跟A子她們不同班，也不知道她們班上是否有什麼特殊的活動，只在午休期間聽到C班傳來的生日快樂歌。真是歡樂，我生日在八月中，當時還在歐洲的我也不過跟父母找了間高級的餐廳吃飯。

放學後我跟章璃先走，A子則回家拿我們之前烤好的蛋糕。我問過章璃是否要邀其他朋友一同去唱歌慶祝，但章璃本就不是喜歡熱鬧派對的人，她只是淡淡的笑說「有妳們兩個就夠了」。這樣也好，我很享受三人的時光。

在等候A子到來之前，我跟章璃來到了她的房間。章璃的房間不大，整齊的房裡鋪滿了不同的抱枕，卻又亂中有序，維持著一種另類的平衡美感。我倒窩進她床邊的巨大軟墊，笑呵呵地對捧著兩杯茶的章璃問道：「17歲了，有什麼感想嗎?」

「時間過真快。」章璃淡淡一笑，將茶杯輕擺到自己的書桌上，右手把玩著自己垂在胸前的頭髮。「我們已經高二，儲藏室也被鎖起來一陣子了。」

「是呀……」我語帶遺憾的嘆道。想到再也見不到當初A子刻的那一小排字，內心揪了一下。甩甩頭，又恢復了調中的輕快。「對未來有什麼計劃嗎?」

章璃鎖眉偏頭想過，接著坐入書桌前的椅子，將整張椅子轉向我聳了聳肩。「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呢，但是我很想去倫敦遊學，如果以後有機會就好了。」

「為什麼?」

「那裡的一切都很吸引我。」章璃挑起一絲笑，瞬間漾起令人酥心的神情。我感到自己的心跳滑了兩拍，泛著微微難言的滋味。

「章璃，妳很久以前問我的問題妳還記得嗎?」我稍微坐起身，隨手抓來一個抱枕，摟在胸前對章璃問道。

「嗯?」章璃一如往常帶著淡雅又純真的笑，以上揚的語調表示疑惑。

「妳問說我們三個當中誰會先交男朋友。」

「嗯。」章璃點點頭，站起身來抓了一個抱枕坐到我旁邊。「我還記得，怎麼了嗎?」

「沒什麼，我只是好奇妳心目中的理想對象是什麼樣的人。」望著身旁的少女，我有些無法想像該將怎樣的男生擺在她身旁才配得上她的氣質。

「嗯……」章璃低頭沉吟。我欣賞著她參著困擾的神情，看她認真思索後抬頭對我溫柔笑道：「外在條件都不可靠，我只需要有『就是這個人。』的感覺就夠了。」

「那是最難的條件。」我嘆了口氣，將自己整個人塞入軟墊中。

「是嗎?」章璃笑笑，擠壓著手中的海參抱枕，將問題拋還給我。「那彎妳的條件呢?」

「……能讓我依靠又有安全感的人吧。」我緩聲答道，腦中浮現的人影臉上是一片空白，他還沒有出現。

「有這樣的人了嗎?」章璃望著我的臉，帶著笑意問道。我跟她們分班後不能隨時聚在一起，她對這類的問題便比先前多加關注了些。

「沒有吧，我不知道。」將手中的海星抱枕揉來玩去，我臉上稍微有些發燙，遲疑了一會，還是迫使自己將心中的話擠了出口：「……但無論如何，妳們兩個都會是本小姐心中無可取代的存在。」

章璃靜了數秒，接著抱著她的海參抱枕湊了過來，在我頰上印下淺淺一吻，柔緩的聲線也在我耳邊噥語：「我也是，彎，謝謝。」

章璃的唇很軟，帶著溫度，暖過我的心。我偏過頭，與她互看後露出了對心的微笑。

半個小時後，Ａ子捧著蛋糕出現。我跟章璃早已佈置完好，滿桌的茶點加上一壺章璃特別鍾意的蘋果茶，整間客廳香氣芬馥，空氣中瀰漫著幸福。

「章璃，什麼時候打算吃蛋糕?」A子將蛋糕交到我手中，上前與壽星相擁，退開一步後笑問道。

「期待了那麼久，我等不及了，跟點心一起吃吧。」章璃笑得好開心，水靈的眼睛半瞇著，臉上閃著美麗的光輝，我總為她的氣質折服。

「好，說了就不能後悔。」A子點點頭，我也將蛋糕盒子打開，展出我與A子第N次奮鬥後所做出的草莓蛋糕。甜膩的香氣四溢，我瞄了A子一眼，剛好與她雙眼對上，她便向我比了個ok的手勢。

但我根本不知道她充滿自信的ok是指什麼。

在蛋糕上插了兩個數字蠟燭，我們三人唱過生日快樂歌，在熱烈的鼓掌聲中望著章璃許願。燭光印在章璃的臉上，襯托著她專注的面容。我低下了頭，誠心為章璃獻上內心的祝福。

「好吃!比外面買的還好吃，妳們兩個好棒!」章璃眼睛亮了起來，在品過一口蛋糕後掩著嘴對我們兩個興奮的說道，目光輪流轉在我們臉上。

「當然，這可是本小姐自己親手做的蛋糕呢。」我滿足的應道，坐在一邊的A子則笑了一聲。我瞪了她一眼，顧及場合問題沒有挑起紛爭。

「妳們做了很久嗎?」章璃優雅卻又精準迅速的解決了眼前的蛋糕，在切第二塊時對我們笑說。

「還好。」A子將自己蛋糕上的草莓摘了下來，一面拿到嘴邊一面笑答：「畢竟古彎彎家政課正是學蛋糕，她大小姐又是親自下廚，花的時間自然跟她的技術成反比。」說完將草莓含入，口齒不清的道：「不過幾個小時罷了……」

章璃聽出了意思，笑笑沒有繼續問。也或許她沒有聽出來A子語中的貶意，只是嘴巴太忙沒時間問。

「要不是有人在旁扯後腿會快些。」我不以為然地挑眉，撇了撇嘴道。

「那某人是負責量杯的嗎?」

「那某人是負責攪拌的。」

「我是負責吃的就好。」未開始的戰爭在章璃的終極結論中結束。

吃了蛋糕點心奉上禮物，我們三人窩在章璃家客廳的沙發上無邊際的聊著。出乎意料的，蛋糕比我想像中的好吃許多。我趁這機會盡情享受著這美味，腦中卻記著A子家冰箱還有好幾個失敗品等著我們解決。

我們聊夢想、聊未到來的戀情、聊班上的八卦、聊過去、也聊未來，對時光的流逝毫無知覺，宛如一切能就這樣走到永遠。

用過晚飯，我跟A子又待了一會，終於到了該告辭的時候。

來到玄關，我正穿鞋，忽然A子跟章璃都閃的不見人影。心下奇怪，我穿好了鞋站在門口等候A子，不久見兩人滿臉笑容從客廳轉了出來。

「妳們兩個做什麼去了?」才剛開口問道，一條精緻的銀手鍊和項鍊便閃在我的眼前，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生日快樂，彎。」章璃笑著，走近我身旁將我的手拉了過去，輕柔的扣上那條鍊子。「在妳生日那時沒能為妳慶生，明年一定會好好補償妳。」

「章璃……」心中一陣溫暖，我唇微啓，一時之間卻居然擠不出任何言語。

「不用再說什麼，看妳皺成一團的臉我們就知道妳很感動了。」A子也靠了過來，站在我前方將手繞過我脖子將項鍊輕巧地掛上。我才正要斥喝她別靠我這麼近，她已鬆手退開，將一陣冰涼留在我的膚上。

「謝謝。」即使聽得A子的取笑，我心仍因掛在頸上的重量而滾過一陣暖流。發自內心的對兩人笑了下，我垂首看著兩樣禮物，說不出的欣喜。

抬頭，我對兩人張開了雙臂，以高傲的姿態要求擁抱。早已熟知我彆扭的她們，也只是帶著濃厚的笑靨將我緊緊擁入懷中。沉浸在飄然的氣氛中，我將這遲來的生日祝福和兩人溫熱的體溫都深深刻印心頭，納入永不忘懷的記憶中。

「明年，希望我的生日還能有妳們兩個伴在身邊。」靠在我肩上，章璃喃喃低語道，手將我跟A子抱得更緊。

「那有什麼難的。」靠在我身上另一邊的A子笑著，伸手撫上章璃的面，呼出的氣噴在我臉邊，帶著草莓蛋糕的香氣。「只要古彎彎做蛋糕的技術變好的話。」

「妳這個連攪拌器都能用到飛出去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我。」憶起昨天廚房的慘狀，我瞪過她一眼，轉頭對章璃又是溫柔的笑。「我也相信可以的，章璃。」

只要三個人都還在一起的話當然可以，不是嗎?

章璃的生日過後，一切又歸於平淡。我們仍時不時一同喝茶八卦逛街，偶爾看看電影，偶爾去對方家裡唸書，寧靜的生活。

接近月底，天氣已經涼了起來，我的小小娃娃也接近成品。

傍晚，我正坐在書桌前縫上那最後的左眼，窗邊忽然聽見輕微的敲擊聲。我猛然轉頭，瞬間冒出一身冷汗!晚上十一點多怎麼會有人敲我的窗?我明明在二樓!

窗戶只拉上薄紗，才一扭頭我就迎上一雙閃著異光的雙瞳──

「妳有病呀楚A子!」我迅速將娃娃塞入抽屜，站起身衝到窗前撥開薄紗拉開窗戶，對著隔壁的A子大喊。

「噓，大小姐，都快半夜了還這樣大吵大鬧的，妳羞不羞?」楚A子凌亂的髮批散胸前，倚靠在自己的窗沿對我笑呵呵的說道。

「妳這傢伙大半夜還敲本小姐的窗才是沒有常識吧?」低頭迅速張望過，確定了沒有人探頭出來觀望我才舒了口氣，抬首又對A子以難以置信的口吻道。

「傻的，我沒有敲，我手沒那麼長。」A子勾起一邊嘴角笑笑，隨手又捧起一小瓶彈珠。「我是用砸的。」

「……妳有病，楚A子。」翻過白眼，我右手將自己一頭亂髮也隨性的撥了下，左手則搭上了自家的窗沿。「妳砸我窗戶有事?」

「怕妳睡不著呀。」A子語調仍然輕快，我卻從其中察覺出一絲異狀，卻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

「妳睡不著嗎?」帶著些許探測的意味，我身子微微向前傾，耳邊似乎聽聞細微的爭吵聲，從A子家的樓下傳來。

「睡不著剛好哄妳睡呀，妳剛在做什麼?」A子挑了下眉，風輕雲淡地將我的問題帶過，手隨意向我桌子指了兩下。

我心一提，慶幸自己總拉著一層薄紗，抽屜裡的娃娃還差幾針，怎麼能在這種時候給她發現。「沒有呀，要準備睡了而已。」

A子輕輕點了幾下頭，將面上的笑容劃得更開擠得更濃，潤著音韻笑說：「確實是到了妳美容覺的時間，那晚安了，我可不希望明天一隻熊貓跑過來跟我抱怨睡眠不足。」說罷向後站了兩步，似乎就要將窗簾放下。

「等等。」我迅速伸出手示意她停手，看A子乖乖向前又站了一步才低身將拋在床邊的短褲套上。

「又是小白內褲?真沒創意耶妳古彎彎。」

「妳給我閉嘴，這件上面有印熊。」穿好了褲子，我將頭髮隨手一紮，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一面裹上一面用下巴朝A子點了兩下。「我們去公園逛逛，今晚難得能看到星星。」

A子先是不語，接著淺淺一笑，其中蘊含著的笑意比先前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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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隔了較久才更新..但相信各位已經習慣我的拖稿了! (毆

近期畫師嗷嗷會非常非常忙，所以恐怕暫無餘力為A子作畫。雖然她本人還未說什麼，但看她整個不清醒的爆肝狀態就知道她身處什麼樣的地獄了。加油，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