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标题

作者:panda14wait
更新时间:2010-06-12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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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霍朗?貨郎!


好不容易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半山上的茅草屋後,霍朗便驀然倒向那張由兩張板凳撐起的“床”上,一刻也不願再動彈。側過身子面向牆壁,打算就此睡下,目光卻在對上牆上那些橫七豎八的刻痕後突然沒了睡意。

“原來已經有半個月了啊。”翻身坐起的霍朗用手劃過牆上那一道道痕跡後,不禁喃喃自語著。從他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後,他便開始習慣細數每一天,就怕哪天醒來後,不知今夕是何年。

看著身處的環境,一間簡陋的茅草屋,一張小方桌配上兩張板凳,以及一張不能稱為床的床,整間屋子除了稻草之外連個灶頭也沒有,更別提鍋碗瓢盆了,此時此地,這就是他霍朗現在的家。不,還不能說是家,因為這樣的一間房子他還擁有不起,這只是好心的獵戶大叔把他臨時搭建的“帳篷”借予他暫住罷了。

呵...苦澀的笑容掛在嘴角,他有什麼好怨的。就算是身處在科技發達的21世紀,他也不過是一個為了生計而拼命奔波的大二生,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著,只要哪有錢賺,他就往哪走。只是這次走得遠了點,來了一個科技極不發達,作風保守、男尊女卑、重農抑商、歸途無期的未知時代罷了。除此之外,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霍朗還是霍朗,就算走進絕路也會豁然開朗的霍朗。還是那個只會拼命攢錢想要提早過上退休生活的霍朗。不管到了哪都只能靠自己的霍朗。

從懷裏掏出今天所賺的賞錢,拿在手中微微掂量一番,小半袋的錢袋沉沉落在手心的感覺讓霍朗踏實了不少。果然,只要有錢在,上哪又有什麼分別。而且,在這裏所賺的,可比以前還要多上幾分。只要攢夠銀子,他的退休夢依舊能夠實現。想完,原本苦澀的笑臉迅速被歡心的笑顏所替代,看來,這個地方還不至於是一無是處。

把錢袋重新納入懷中,霍朗愉悅的吹了聲口哨。從他來到這裏的第一天起,他就給了自己一個明確定位。比起別人,他只不過是一個帶著未來思想的穿越人士,並沒有什麼可覺得驕傲的,鬼知道這世上每天有多少人走著走著就被時空裂縫吞了,他肯定不會是第一個。

在大學時,他所讀的恰好是曆史這一門,他崇尚國學也尊重古人,每讀完一本中華傳世名著後,他對先人的敬佩又是增加一分。除了看不慣那些大男人主義以及男尊女卑外,其他的倒也還好。所以,霍朗很清楚,憑他的能力是絕對動搖不了這個國家的,他也不指望會像書裏寫的娶到公主當上駙馬,或是當個偉人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什麼的。他不僅沒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資本,因為他的這個他還應寫作她,她是一個女子,試問這樣的身份怎麼娶公主當偉人呢,想也知道是天方夜譚。而她唯一的能力,就是在這繼續發揚她鑽研了22年的斂財絕技。

霍朗當真沒有對不起她的名字,普通人一到了陌生的地方,舉目無親下又是身無分文,不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而且還和周遭格格不入,早就變得脆弱不堪,哪裏還會去想在這片土地上掙出一席之地。可偏偏她就是這樣硬朗的一個人,無論走到哪,都憑借自己的努力去獲得自己想要的。也虧得她骨子裏有這股韌勁,否則也促不成她和花魁月出的一樁美滿姻緣。

“呦,嫂子,今個兒早啊。”

剛把寫著“涼”字的方塊招牌掛起,王吉回頭就見背著貨囊的張巧婦向這邊走過來,趕緊用肩上的抹布擦擦手後便和她打起招呼。他在東巷賣涼茶少說也十來年了,靠著一味祖傳秘方在西巷站住了腳,雖然無法做大,但也算薄有名氣。所以在這條堂中街裏,他也算是個吃得開的人物。

“呵呵。是啊,昨個兒生意尚算不錯,我思量今天辦貨的也不會少,所以就早點出門。”笑意盈盈的搭著話,走到自己攤前的張巧婦解下背上的囊包,開始往攤上擺貨。

“哦,那你忙。”看著心情大好的張巧婦,王吉像受了感染似也跟著笑了起來。人心情一好,自然會想通過某些途徑表達。

“哎,我說你在瞎嘀咕什麼呢?”剛把貨擺完,張巧婦就聽到王吉那邊傳來的哼哼聲,一時好奇,便偏過頭問了起來。

張巧婦這一問,那窸窣的哼哼聲也斷了去,只見王吉停下手中的擦拭活,臉上揚起一絲微褐,只是因為自身較於黝黑的關系並沒有看出來。盡管如此,他還是扭捏的答道:“哪裏是瞎嘀咕,這不是在唱那首好漢歌嗎?就昨天霍兄弟唱的那首。”昨天他是第二個買聲的,本以為那人會繼續唱同一首,沒想到對方一開腔就來一首霸氣十足的曲子,帶著氣壯山河的勢頭把他淹得鋪天蓋地。乖乖的,那曲子太對他心了,直到現在,他還一直在回味著。

“啊?我怎麼一點都聽不出來呢?”張巧婦半真半假的回道,只是對上她那張詫異的臉,這真也有十之八九了。她昨天也跟著大家買了一首,曲名倒也奇特,叫什麼《莫呼洛迦》(一首印度歌曲——)。聽說是一出叫青蛇的戲裏其中一章,好聽是好聽,就是不知唱的是什麼,讓她想學也無從學起。只希望能有機會再聽一次。

“這不學不來嘛。”訕訕笑了兩下,王吉不好意思說道。他昨夜學了一宿,就是學不出霍朗那腔調,這才知道對方吐字、念唱的方式完全有別於他們,不管怎樣學就是唱不住。到最後只能勉強哼出一些拍子。“你說他今天還會來嗎?”想了會,王吉還是決定要去多聽幾回,唱不出記在心裏也是好的。

“應該還會來的,他昨天不是說望以後多擔待嗎?想必還會出現。”低頭略略思索,張巧婦不確定的說道。其實她今天也期盼著那人能再出現,可現在都到日中午時了,西巷那頭還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她未免懷疑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這邊廂剛想完,與昨日同樣的震天鑼響又再次響起。只是,這次卻沒有人感到不耐或是厭煩,反而是一個個帶著欣喜的目光朝西巷看去。果然,在西巷的盡頭處已經站著位白衫公子。執鑼的架勢與昨日一般無二,看來,那確實是霍朗沒錯了。

“怎樣?霍小哥今天又來賣聲了?”

迅速靠攏的人群中,有一人率先脫口問道。璽寅城裏住的百姓多是淳樸,沒有那麼多算計自然也不會有太多防備。人與人之間融洽的相處著,只要談得來看得順眼就能引為知交知己。而霍朗昨天的表現,為她贏得了大片好評,自來熟的百姓自是很快就接納了她。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被視為堂中街的一份子。

收起鑼盤,霍朗用目光掃了下圍觀的眾人,隨即淡淡笑道:“今天在下賣個故事給大家,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對於怎麼賺錢,霍朗可是深有體會,如果天天站在這唱歌,先不說她嗓子會受不住,而且很快會讓人膩味,只有不停地變換,才能牢牢抓住錢脈。

“故事?小哥今天打算說書啊?”又一個人的聲音從人群裏蹦出。

“可以這樣說。而且在下可以保證這個故事從未有人聽過。”輕點下頭,霍朗自信的說道。她會決定說故事主要是因為她曾在午夜收音節目中兼職過VJ主持,那時她每周四要負責講半個鐘的鬼故事,久而久之,讓她練就了一套高超的瞎掰技巧。再加上她本身就是曆史系的高材生,隨便揪出一段中國曆史就能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這麼好的條件,她不善加利用才怪。

霍朗這一自信的說辭立時惹來不少質疑。要說故事,那不都是從古流傳至今,再不就是今人新作,再怎麼冷門生僻也不至於從未有人聽過吧。雖是如此,他們的心還是因霍朗這番話而變得期待起來。

見大家不信,霍朗也不打算辯解。她為了今天可是特地查了很多文獻,在萬般確定這裏和古時的中國沒有半毛錢關系後,她裝在大腦裏的訊息都將注定以傳奇的形式流傳在這個國都了。

“不知各位還記得霍某昨日那首《莫呼洛迦》嗎?”

眾人點了點頭,怎會不記得。他們還是頭一回聽到這麼新穎的曲子。既不是商音也不是方曲,聽起來詞不是詞字不是字,就像一些七零八落的單音即興拼湊起來似的,聽著亂七八槽卻又句句流暢,煞是好聽。所以給大家留了很深的印象。

“在下今天賣的故事正好和這曲子有點關聯,就叫《白蛇傳》。”打了開場白之後,霍朗扯了扯衣袖便開始自顧自講了開來:

話說紹興年間,某某高宗南渡。有個叫做杭州的地方,這杭州臨安府過軍橋黑珠巷內,有一個宦家,姓李名仁.....

這一天,在霍朗的帶動下,堂中街迎來了最安靜的一天。不是買家不來,也不是賣家不在,而是全圍到西巷聽書去了。這說書,一旦說得好,就好比讀著一本精彩絕倫的書,不翻到最後一頁又豈肯罷休。又好比說像現代的電視劇,若是看了第一集覺得有趣,自然而然會想往下接著看。這都是人類經久不變的習性。

“好了,今天就先說到這。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講完白娘子永鎮雷峰塔這章,霍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連續講了一個多時辰,再繼續講下去,她這嗓子也別想要了。考慮到這點,她決定先賣個小關子,反正她不信會有人不想繼續往下聽。

“哎~別走啊。這說得正精彩呢,那白娘子被鎮住後,後來又怎樣了?”果然,人群中立刻就有人不願放霍朗離開了。自古妖異玄幻本是最為嚇人卻也最為迷人,這都因為越是未知的東西越能引起人的探知欲,即便是怕也還會想要摸索一二。今天難得有人講了這麼一大篇幅的人鬼蛇神,大家自然不願就此輕易錯過。

“呵呵,能得各位抬愛,霍朗慚愧。只是諸位也有各自的生計和生意需要打理,豈可為霍朗而有所耽誤。故此,霍某今後起每天會在此待上一個時辰,為大家解悶解乏。只要大家願意前來,在下定當歡迎。”說完,便拱手向眾人欠身施禮。剛才她就想到,就算她現在有足夠的吸引力招來大家,可時間一久,大家還是得為了生活而不能長久留下。到時任她有再大的籌碼也無補於事,既然如此,倒不如讓她先定個時間。既不影響人也不阻了她的路。

過了一會,霍朗見眾人沒有持反對的意思,心知他們已經接受她的這套說辭了。微微一笑,這古人就是好商量。

“那麼,明天此時,霍朗在此恭候。”說罷,學著電視上那些說書人裝模作樣的抖了抖衣袖後就要邁步離去。回她位於半山上的“帳篷”嗎?當然不是,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和這裏的人套好交情。所以她打算到處走走,和這三街五巷上的人叨磕一番,混個眼熟。

卻不料,不等她這樣做,別人就先把她圍住問長問短,像盤查戶口一樣打聽起來了。



“貨郎,今天要賣什麼?要是說書的話先等等,我把東西收一收跟你一起過去。”看到提著銅鑼的霍朗從自己攤前走過,頑老兒趕緊把他叫住。

“不急,你慢慢弄。”回過身笑眯眯的看著頑老兒,霍朗不禁感慨,這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還真是奇妙。像這頑老兒當初巴不得用眼神殺了她,現在卻變成她最忠實的書迷,逢講必到,比喝酒還勤。

“那不行,我這幾天光想著那聶風和步驚雲我就睡不著,你今天怎樣也得先把這書給我說了。不然我今晚又不用睡了。”把筆收入囊包,頑老兒大步走到霍朗身旁,打算和他一同前去西巷。

“好好,就依您老的,免得你說我不厚道。”回答頑老兒的是一聲帶著笑意的打趣。

轉眼,霍朗在西巷待了將近三個來月,因為她別出心裁的買賣方式,大家便戲稱他為貨郎,與名諧音且又貼切。而他的到來,讓這平靜的璽寅城裏很快刮起了一股史無前例的“貨郎風”,你可以不知道霍朗是誰,但一定要知道誰是貨郎,即使未見其人,起碼也要在別人議論他時能夠搭上幾句,否則真是枉為璽寅人了。

而說到這貨郎,民間更是議論紛紛。有說他重情重義,住的山腰上藏著一百零八條好漢;有說他聲如管玄,一首曲子唱得是繞梁三日言猶在耳;有的說他武功蓋世,習得葵花寶典如來神掌等曠世絕學;又有的說他少年風流,有七個如花美眷欲嫁作他妻;還有的說他似妖非人,抬首調笑間盡顯邪魅。

這些話也不知道是誰傳開的,只知道不知從哪天起,只要隨便找個地方坐下,這些話就會不絕於耳。雖然可信度令人懷疑,但卻偏偏成為璽寅人茶餘飯後最為津津樂道的八卦話題。不過,即使以上所說的傳聞不能作准,但也有一些貨真價實的小道消息在群民中爭相傳播著。

說到貨郎,首先要知道這貨郎原名霍朗,不知何方人氏,沒來曆沒背景,就這麼憑空出現。學識豐富 ,問什麼懂什麼。生得一表人才,雖然以到及冠之年,卻尚未娶妻,家中無人孑然一身,單這一項身世,已經是不少豪門殷富心中的東床快婿之選,把心頭肉嫁於他為妻,既不怕女兒遠離自己又不怕女兒受些莫須有的公婆氣。

第二。這貨郎之所以會被叫貨郎,因為他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子,雖說棄儒從商甚是可惜,可他卻是做買賣的好手,只在璽寅城待了短短數月,賣出的東西就已經是五花八門眼花繚亂了,最特別的是,他極少賣出實物,只會偶爾賣點精致奇異的手工藝品。其他的,就是一些用手摸不著但卻擱於心的別致物。例如歌曲、樂器、戲曲、笑話、點子、寓言以及最吸引人的幻術。

至於第三點是最後一點亦為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貨郎愛財、聚財也斂財。當然,人有哪幾個是不貪財的,若對人說在下我不愛財,到最後也只是落得個虛偽的名號。只是這貨郎愛財的程度已到走火入魔人盡皆知的地步,明明是一副兩袖清風的書生相,斂財的功力卻是登峰造極。只要是能賺錢的,他就會毫不猶豫的一頭栽進去,而他愛財的事例在璽寅不論真假少說也有幾十樁了。

就如先前有一婦人曾對他打趣道,願以五十錢買下他纏腰犀帶和頭上的白紋發帶贈予家中丈夫,沒想到貨郎聽了之後真當著眾人的面解下那些飾物賣給婦人,搞得那婦人付了錢之後還是一愣一愣的。又有一次,一個冰人盧氏找上了他,問他年生八字家中狀況,剛開始他還支支吾吾不肯多說,後來好說笑的盧氏假說不如權當賣予她,他聽了後還真把自己的老底賣了出去,連同興趣愛好也附帶上了。弄到最後,冰人盧氏一見那些想找她去和貨郎說親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要有一個大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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