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幾日後我仍對這突如其來的求婚感到不安,不安來自於我相信我與相馬堅定的愛情,結婚卻不曾出現在我的腦海裡;一個從小就守在我身邊的帥氣男孩、同學、朋友到情人,在過不久將會是我的丈夫。
週末,我和相馬邀真琴喝下午茶,順便告訴她我們要結婚的消息。我們來到車站前的戲江南茶樓,這裡有最好的奶茶,以及讓人忍不住多吃兩塊的豬扒,店面不大,但窗明几淨,是我喜歡的餐廳之一。
「相馬,真有你的,心機這麼重,居然在那樣的場合求婚」真琴調侃相馬,一邊將雞扒送入口中
「嘻嘻嘻嘻,可不是嗎,我還得有信心進入前五強呢?真琴都不知道,我可是下了很大功夫,先得要姬子答應參加比賽才行,然後還要天天練習,尤其妳也知道姬子一向膽小」相馬露牙開心的笑著說,雙手緊扣往後腦杓放
「我也有很認真的練習啊,不過相馬真的太大膽了,害我那天都反應不過來」我抱怨道,喝了口奶茶
「姬子,真是羨慕妳,有這樣浪漫的求婚,對象還是女孩心中的白馬王子」真琴手肘碰了碰相馬
「嘻嘻,真琴別說了,我都不好意思了」相馬摸了摸頭,難為情的說
「話說回來,你們決定日子了嗎?」真琴問
「兩個月後…」相馬說
「這麼快?」我說,搖晃手中杯子,奶茶隨著轉起漩渦來
「當然要快囉,我可是等好久囉?」相馬苦瓜著臉
「呵呵,想不到十幾年前你還曾被甩呢!現在居然要結婚了!」真琴揮揮手調侃著相馬
「不是被甩啦,是直接被拒絕,說什麼《重要的人》…,唉,因為皇天不負苦心人,姬子終於發現我就是她夢幻的那個所謂《重要的人》,哈哈哈」分不清相馬是得意還是嘲笑
「最好是啦!哈哈哈,不過真的太好笑了,當年姬子口中的《重要的人》從來沒出現過,喂!姬子,我還是覺得那時候的妳病的不輕,還好現在好了,受不了,哈哈哈,太好笑了。」真琴手觸摸我的額頭
「真的那麼好笑嗎?」回來的路上,我想著這個問題,心情沈重,我再次懷疑《重要的人》,雖然我仍對他深信不疑。我試著將他和相馬劃上等號,但總是兜不攏,我不知道如果他不是相馬,那還會有誰?有誰比他更瞭解我?更愛護我?從小就一直陪在我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相馬總是第一個出現,就好像電影蜘蛛人一樣,總是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女主角身旁。如果不是相馬的話,那我還愛他嗎?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對我而言,尤其是我將在兩個月後嫁給他,或許這時候不應該是煩惱那個不存在的人的時候,我想我真的想太多了。我應該像真琴所說的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讓自己變成一個漂亮的新娘。
還好,因為擔任涔月的婚禮規劃師,我認識許多往來廠商,可以與他們取得聯繫,告訴他們我們的需求,所以,很快的我們就敲定我們期望的婚紗照以及結婚禮服。然後,我就一邊忙著工作,一邊忙著結婚的事情,我有好幾天沒見到千歌音。我想她或許很忙,所以沒有像往常一樣偶爾特地下來看我,也或許她有來,只是恰巧我不在位置上,不論如何,我還是想見見她。
「叮咚!」電梯停在四十二樓時發出聲響,第一次,我獨自上了四十二樓,涔月最高的樓層。
「有什麼事嗎?」電梯門打開,兩名身材高大穿著黑色西裝的隨扈前來詢問
「我來找千歌音」我小聲的回話
「請問有預約嗎?」其中一位隨扈提高音量
「啊?」我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
「什麼事?」如月乙羽小姐從走廊的一端走來
「是妳」乙羽小姐認出我來
「您好,乙羽小姐,請問千歌音在嗎?」我問
「……,妳等一下」停頓了一下,最後乙羽說
我站在電梯口,等著乙羽的再度出現,我希望她告訴我千歌音在等我,我又很擔心千歌音不見我,我開始焦躁,旁邊兩位高大的黑衣男子更是讓我的病情加速惡化。我開始搓揉雙手,眼睛不停的往四處張望,無法直立立的站著,身體些微晃動,直到一個聲音出現。
「姬子!」
「千歌音!」我注視著前方旗袍裝扮的美麗女子,無視身旁因訝異而忘了讓路的兩位男子。她不管穿什麼都顯得魅力十足。
「姬子,我正好有事要跟妳說,來,進來」千歌音拉著我的手進入房間。
房間裡面是一間偌大的客廳,面對著一整牆的落地窗,將整個城市的夜景一覽無遺。房間內部陳設極為簡單卻十分優雅,就像房間的主人一樣,黃澄澄的滷素燈光為室內的氣氛加分不少,色澤優美的琉璃可以鎮定人心,此時怎麼有寂寞的感覺呢?Pachelbel的 Canon旋律揚起牽動我內心莫名的憂傷與惆悵。
「姬子,很抱歉,最近比較忙,都沒有陪陪妳」千歌音引我到沙發上坐下
「不要這樣說,千歌音要處理那麼多事情,老是讓千歌音操心,是我比較過意不去」我對千歌音的關心感到愉快,但是我不希望讓她操心
「姬子,婚紗挑好了嗎?」千歌音替我倒上杯氣泡果汁,給自己些紅酒,應該是酒吧
「謝謝,嗯,挑好了」千歌音將杯子遞給我,即便只跟她提過一次,她已經記得我喜歡的飲料
「退掉好嗎?」千歌音來到我身邊坐下,拉過我的手
「啊?」
「姬子,對不起,我幫妳作了一個決定,我找來了倫敦、紐約、巴黎還有米蘭的設計師,我要姬子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說話時千歌音緊握我的手
「千歌音不用這麼大費周章」我對這樣的安排感到驚訝不已
「姬子,這是我想為妳作的,相信我好嗎?」千歌音央求著說
「我相信千歌音,只是…這樣的花費…」這樣的請求讓我受寵若驚,一個手上握著半個世界命脈的人,一個只下命令的人向我提出這樣的請求。
「別想這麼多,我希望姬子幸福」千歌音撫摸我的臉龐
「謝謝妳,千歌音」我已習慣她的觸摸,更確切的說,她的觸摸會讓我心情愉悅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後天他們會陸陸續續到,我會派車去接妳到我在山上的房子。對了,姬子找我有什麼事呢?」
「沒有的,我只是想看看千歌音最近好不好」我並沒有告訴她,我還想聽聽她的聲音,聞取她身上的香味,以及沒來由的喜歡看著她
「姬子這麼關心我,我很開心喔」千歌音笑著說
「姬子,一定要幸福好嗎?」千歌音突然緊緊的擁抱我
「嗯…」我在她的懷裡,感覺到她心事重重,我的心好疼,但是我不知道怎麼撫慰她的心。Puccini 的Turandot 中的 Nessun dorma 震盪在安靜的房間裡,我似乎隱約體會到Turandot 公主徹夜未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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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姬子接受大神相馬的求婚那晚以來,我的心像是被撕裂開的痛,連呼吸都覺得痛,原來失去心愛的東西是如此的難以承受,如鬼魅般無時無刻的縈繞著我的心頭。我讓自己變得更忙,我不能讓腦子空下來,因為她的頭髮、她的臉龐、清甜的聲音、纖細的腰,嬌小身影會佔據我的腦海,即便只是一瞬間都足以讓我窒息,讓我痛苦萬分,我抑制不下想擁有她的慾望。我並沒有照父親大人的期望將自己的心意向她表白,不是我不夠勇敢,而是我怕姬子因此感到為難,她…太善良了。在她的世界裡,沒有一個人可以受到傷害。我知道,大神相馬可以照顧她一輩子,所以,我打算隱藏我的情感,埋沒我的慾望,只要姬子幸福,對,只要她幸福,我願意承受所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