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orange 于 2010-7-29 17:46 编辑

我似乎忘記了什麼，他們說我不該沈浸在自己所築起的荊棘之中。荊棘嗎？我看不見哪！山田醫師說我病了，要按時服藥，並且保持心情愉快。是嗎？我怎不覺得我的心情不愉快了？千歌音的面容還是那麼憂鬱，好想知道她悲傷的原因，美麗的女人不該這麼憂鬱的。姬宮先生希望我可以救救她，我又該怎麼做？怎麼姬宮先生的話也像神諭般的難以理解。

「叩叩」當我來到我喜歡的窗前想著的時候，傳來敲門的聲音

「乙羽阿，請進，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這位是…」進門的是乙羽，千歌音身旁的那位，我記得，但是旁邊那位小姐我就沒印象了

「來栖川小姐，妳好，這位是蘇‧愛因斯坦。蘇，想來看妳」乙羽很禮貌的介紹

「哦！妳好阿，蘇」我對眼前傳說中的女子微微一笑

「妳好，來栖川小姐，我是蘇」蘇的手好纖嫩

「蘇，我們見過面嗎？」覺得她很眼熟

「嗯，算是，但是很匆忙，所以來栖川小姐可能沒有印象」蘇調皮的歪了頭

「這樣阿，對不起，之前狀況不是很好」我想她也應該知道我的狀況

「沒關係，來栖川小姐，現在如何？」蘇微笑的樣子很好看

「這個嘛…有些不是很明白，總覺得怪怪的」我皺了一下眉頭

「我希望來栖川小姐可以跟我去見一個人」蘇的表情顯得嚴肅了

「咦！」

這位叫蘇‧愛因斯坦的小姐跟乙羽，帶我至後方另一棟建築物。我還記得，那是千歌音未曾帶我進入的地方，我可以感覺出千歌音似乎不讓我靠近那裡，所以，在門口，我遲疑了一下。

「怎麼了？」蘇見我遲疑問著

「呃…我想…還是不要進去好了？」

「為什麼？」

「千歌音不曾帶我進去過…?

「這樣嗎？還真是小心…，別擔心，只是見一個人」蘇嘴角微微上揚

屋子內部看來與其他華麗設計的房子計有極大的差異，過份單調的設計，也沒有多餘的陳設，空氣中有淡淡的煙味，像煙又向鞭炮炸開的味道。走道上，經過兩個房門來到盡頭的房間。蘇推開了門，碰碰的巨響從前方傳來，一個高挑的身影上半身身著運動型內衣，銳利的目光精準的對著前方跳動的標把射擊。

「萊拉！」我輕輕的喚出

「來栖川小姐還記得？」蘇說的時候遞給我幾張照片

「這是…」照片上是萊拉受重傷的照片，太過血腥，我忍不住摀住嘴巴「萊拉，對不起…」萊拉轉身的時候，，我看到右邊腹部少了一大塊組織，明顯的凹陷讓整個腹部充滿不規則的皺摺。

「萊拉拼了命救妳，我從沒看過她如此認真過，連命都可以不要…。」蘇沈重的口吻說出、疼惜的眼神看著萊拉

「啊～對不起，萊拉，對不起」槍聲停止，萊拉朝我們這邊望來

「不要說對不起。那是傷口潰爛所造成的組織壞死，如果沒有割掉會造成更大部位的壞死…。捨棄那一公斤不到的皮肉，可以保有全身的組織…。如果為了那一塊肉就放棄全身那才是最愚蠢的。但是，我也不希望看到萊拉的付出就這樣白費了…萊拉救妳是因為妳是大小姐最重要的人…。大小姐現在很痛苦…。」蘇說話不疾不徐，聲音很有磁性

「千歌音很痛苦…」對，蘇說的對，千歌音很痛苦

「這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大小姐的母親在大小姐還是嬰兒的時候便被誤殺，精確的說法是為了救姬宮老爺而犧牲自己，她連母親的記憶都沒有。萊拉五歲全家被追殺，失去父親，失去家，也失去貴族身份。大小姐與萊拉的故事，我想我應該不必再跟妳提及…。乙羽一出生就被斷絕…」蘇還沒說完

「斷絕親子關係…。還是，由我來吧！」乙羽接著說「我的母親是二十八年前搞垮歐美金融界，人稱魔鬼交易員，如月千尋。」

「如月…千尋…」

「是的，妳發現了。我沒有父親，應該說，不知道父親是誰。我的母親被她公司的董事長設計，在一次的應酬中，被當時華爾街的幾個巨頭輪姦。紐約警方根本不敢接下她的案子。在看清貪婪醜陋的人性之後，我母親決定反擊。於是，以她所擁有的武器，華爾街首席期貨交易員，利用交易漏洞癱瘓整個美國金融市場，影響所及，連歐洲市場也逃不過。我的母親從犯案到被發現，居然長達一年八個月，這段期間，她迅速的在華爾街各大金融公司跳巢，在那些公司設下陷阱。一年八個月，她換了七家公司，繼續操作期貨交易，也因此災難才會不可收拾。第一顆炸彈爆開的時候，我已經兩歲，七顆炸彈的威力除了讓華爾街荒涼了兩年，半年後連大西洋彼岸的歐陸也受到重創，整整六年，全球經濟被這七顆炸彈拖垮了六年。她在犯下這起震驚全球的案件時，已決定遺棄我，她獨自一人來到倫敦生下我之後離開，希望可以讓我不為這樣的母親蒙羞。十二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我母親，在監獄裡，她被判了無期徒刑。我問她，為何沒有把我拿掉。她說，生命總會找到出路…。如果，當時把我拿掉，那麼她也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如果，這是上帝給她的試煉，她會勇敢的面對，因為生命的韌性會找到出路的…」乙羽凝視著我說

「生命的韌性會找到出路…」這句話在我的腦海的重複著。乙羽的母親是以什麼樣的痛苦面對自己的人生？乙羽又以什麼樣的態度接受身上不明的血緣？我不懂，為什麼她們可以若無其事的迎接每一天的朝陽？

「不要怕痛就可以…，頭破血流的印記比白嫩光滑的一生還令人印象深刻，不是嗎？刻骨銘心才會讓人更懂得珍惜…」乙羽回答，似乎知道我心中的疑問，但是內容又太虛無飄渺了。

「我呢，兩歲八個月又十二天的時候，我的父親參加了當年法國數學研討會。研討會尚未結束前，我的母親帶著我去接即將結束會議的父親。因為愛因斯坦的姓氏，母親與我受到特別的禮遇，進入了那個會議室。有位老教授正在發表了他最新的理論，因而耽擱了結束時間。那時，他正把他多年推演的過程在螢幕上展現出來，全場數學專家無不發出驚嘆的讚美。我很快的看了幾頁，發現其中有個很大的瑕疵，那並不是他口中完美的推論。天真的我，提出疑問。老教授原本不以為意，像逗小孩般的回答我的問題，但是那不及要意回答只是讓我提出更多的疑問。不久之後，老教授沒有回答我任何的問題，全場人士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我以為他們不相信我說的，於是，我要父親幫我在黑板上寫下我的演算方式。在我演算完畢之後，老教授已癱坐在位置上。他是當年諾貝爾數學獎候選人之一。從那一刻起，我成為全天下都想要的對象，想要瞭解我、研究我的學者專家、研究機構如洪水般的淹沒我們的生活，而我也名符其實的變成研究室裡的老鼠。我的父母為了保護我的人生，在我三歲六個月又七天的那一天，買了一具剛過世與我同樣身材的死屍，舉家自殺，同時偷偷的託付人把我送出德國，以欺騙所有想要得到我的人。六歲三個月又二十五天那日，我才取回我值得驕傲的姓氏。來栖川小姐，妳還保有三歲的記憶嗎？」蘇連日子都算得很精確

我搖搖頭，別說三歲，我連八歲的記憶都很模糊了，要不是經由照片，我已很難清楚的記得父母親的面貌。

「我有，我的記憶一歲開始就很清晰了。三歲六個月又七天的我，目睹我親身父母自焚的情景，至今仍如剛發生的一樣，歷歷在目。刺鼻的汽油味充滿整個屋子、每個房間，我可以聽到他們痛苦哀嚎的每一次哭喊，可以看到無法忍住大火燒燙的每一個掙扎，可以聞到房間裡烈火燒著人體反胃作嘔的噁心焦味…。還有，即便是痛苦不堪，他們仍用盡氣力抱住懷裡的屍體，好讓找尋我的人以為那個屍體就是他們的小孩。儘管痛苦難忍，他們並沒有捨棄他們的意志，還是要拯救我的人生。這樣的記憶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消逝任何一秒，依然完整的紀錄在我的腦海裡，沒有絲毫差錯。」蘇的手指指著她的頭。「十三歲之前，三千四百六十一個日子裡，我在睡夢中驚醒，無法入睡，因為夜深人靜會加深我的恐懼…那揮之不去的夢魘，一次又一次的在我眼前上演…」蘇說話的時候，加重了呼吸，神情十分不自然。萊拉走了過來，從身後緊緊的擁抱她。「陪我度過人生中最煎熬的是萊拉、乙羽、還有大小姐…。」蘇緊握胸前萊拉的雙臂

「謝謝妳，萊拉，沒事了！」蘇說著，萊拉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確定蘇的情緒，然後鬆開雙手

「啊…蘇…」我的淚流了下來，好想擁抱她，可憐的蘇。身體向前，雙手抱住眼前的她。全球夢寐以求的黃金密碼，受詛咒的記憶，帶著世人所不知痛苦過著每一分每一秒。那親眼目睹自己雙親自盡的慘狀，人世間最慘忍的事，一生也揮不去的惡夢。

「很溫暖…來栖川小姐的擁抱很溫暖…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孩子！」蘇注視著我「但這些痛苦的記憶，我也不會想丟掉，因為它提醒我身上背負更為沈重的使命…。因為不同的故事，我們聚在一起，比血緣還親的緊密連結、相互扶持，也彼此信任…。來栖川小姐，妳的故事也肯定精彩，但絕不是最悲慘的。所以，也請不要讓妳的熱情就此消失。」蘇握住我的手「我想說的是，我希望妳可以勇敢的面對現實，不管有多困難，我相信來栖川小姐都可以和大小姐一起度過，不要讓大小姐一個人背負接下來的痛苦，接下來那永無止境的痛苦深淵…」

「時間不多了，我帶妳去找大小姐」步出房間，乙羽說

「嗯…」我點點頭

「上一次，妳求我帶妳去見她，那時，坦白說，我並不樂意那麼作，應該說已經到了厭惡的程度。但是後來，我看到大小姐滿是幸福臉抱著妳回來，我暗自慶幸，慶幸我答應妳的要求。這一次，我也一樣帶妳去找她，希望妳可以帶回我們的大小姐…像上次一樣。拜託妳，小太陽！」乙羽慎重有力的作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痛苦的深淵…」在車上，我回憶著那房間裡蘇所講的每一句話。

「是的。我不該跟妳說這些的，但是，我覺得我有很好的立場與使命感來跟妳說。大小姐對妳太過呵護，呵護到連妳的痛苦，她也一併承擔，再這樣下去，她也會垮掉。但是，我認為每一個人都要有勇敢面對自己人生的勇氣…，也要勇敢承擔人生道路上的痛苦，並找到生命正面積極的意義…勇敢的追尋幸福，擁抱永恆的幸福。幸福不會從天而降，天上掉下來的幸福不會是真正的幸福。倘若通往幸福的道路上擺滿了痛苦的荊棘，也請妳勇敢、流血的踩過去，不要怕受傷而失去整個人生、失去生命存在的意義…」蘇的目光未曾離開萊拉身。

「De-memorize 程式是我寫的，我原本的用意是要幫助病患忘記難以承受的痛苦，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儘管痛苦程度很難界定，道德已是凌駕一切不可忽略的要素。只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對被拭去的對象是殘忍痛苦的，對某些不願意被拭去記憶的人而言是不公平的，也是很殘酷的。 De-memorize程式已經到了第九版，可以很精確的計算出要剔除的記憶，而且永遠無法復原…這是我目前的主張…」蘇從口袋拿出一只精緻小巧長條方塊狀的金屬東西

「過去，我以為大小姐是世界的中心，像恆星一樣，繞著她旋轉的是無數的小行星。但是現在，新的發現是，這顆恆星不是恆星，因為她也繞著一個新發現的星球轉動，她的發光不是來自她的火焰，是真正的恆星照耀之下，讓世人產生的錯覺。」蘇把玩著方才取出的金屬，發出鏘鏘聲。「那是一顆很小的星球，以致於過去不為人所發現。一般而言，體積小的恆星很容易被判為白矮星，但她卻不是白矮星，不是老化的恆星。相反的，這小恆星是顆年輕的新星，卻有著超出其質量的巨大引力牽引著體積比她大上幾倍的行星，不讓她迷失在浩瀚的宇宙當中；可以發出極強的白炙火焰，足以照亮大行星，讓其他的行星誤以為她就是恆星，而跟繞著她公轉；實際上，也只有大行星有這個力量可以牽引住無數的小行星，讓他們安定的自轉、在各自的軌道上公轉，而不紊亂。這顆小恆星所擁有的能量很驚人是吧！？但也正因為她驚人的力量，才得以維持整個星系的平衡。」蘇變換了金屬的排列，鏘鏘聲持續著。「那顆一直都存在，後來才被發現的恆星，才是真正宇宙的中心。那就是妳，來栖川小姐，妳是唯一她圍繞的中心，支撐她前進的力量，看不見的中心，卻真實的存在著。失去公轉中心的行星會失衡，一旦巨大行星停止公轉、甚至自轉，圍繞著她的小行星也會失衡。最後，整個星系、甚至整個宇宙都會崩壞…。」蘇停頓了一下。「救救她吧！我以蘇‧愛因斯坦之名命名的--小。太。陽！」金屬最後成了一個小金字塔狀，鏘鏘的聲音逐漸變大。我對那小小的金字塔居然可以發出那樣的聲音感到不可思議。

「噹…噹…」突然間，萊拉從背後向我靠來，手摀住我的耳朵。蘇靠近我的臉龐，將金字塔移至我的頭頂上方。原本金屬的聲音轉成沈穩悅耳的鐘聲，讓人內心感到寧靜無比的鐘聲。我閉著眼睛，聆聽那悅耳的聲音。

「發光吧！永恆的太陽！」蘇親吻我的耳朵

車子來到郊區，我很訝異，因為是埋葬我父母的墓園。遠遠的我就發現她的身影，不管多遠、中間橫著多少人，我都可以很快的找到她的身影。原來，一直以來那墓前的鮮花是她帶來的。輕輕的，我走到她的身後，看著她哀傷的表情跟我的父母說著話，靜靜的，我聽著她說的每一句話。

「來栖川先生、夫人，對於過去的事，我很抱歉，我已無力挽回…。十二年前，我明白二十年前的大意是我與姬子間最大的阻力。我能作很多別人所不能的事…就是沒有辦法讓時間倒流。所以，我戰戰兢兢的過著每一分每一秒，嚴肅謹慎的思考每個細節，如屢薄冰的做出每個決定。只因為…因為…我怕會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造成無法彌補的遺憾…。」千歌音在害怕，她肩上的重擔超乎我的想像，如此認真嚴謹的面對她的人生，一直一直都這麼努力著。我以為一向優秀的千歌音所做的任何決策都是出自於她聰慧的天賦；那堅強無比的千歌音，內心建築在易碎的玻璃上。「我曾發誓一輩子守護著你們的女兒，但是很不幸的又讓她受傷了…。看來，你們還是不放心把她交給我是吧！我不相信鬼魅之事，因為，只要我想作的，沒有達不到的。但是，我如此的努力，用盡我全身的氣力愛著你們的女兒，比任何事還要認真，還是得不到你們的諒解是吧！」千歌音停頓了，眼角的淚光在夕陽餘暉之下更教人心疼。「就如同十二年前，我將讓她自由，這是她唯一可以不再痛苦的方法，也是我目前所能作的。但是，請讓我在她身邊，我最後的請求。如果，有一天她愛上另一個人，我會祝福她，我會親自把她交給那個你們也認同、可以…許她幸福的人的…手上…。」說話的時候，千歌音十分的痛苦，那不是她的意願，而我已淚流滿面。「在那天來臨之前，請容許我在她…」

「不要…」雙手從後面環住她

「姬子…」

「不要…千歌音…不要，不是千歌音，我誰都不要…，不是千歌音的手，我誰都不握…」開始啜泣

「姬子…」千歌音訝異的表情說明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我的要求

「不管是快樂的回憶，痛苦的記憶，跟千歌音在一起的時刻，都是我最珍貴的。所以，不要讓我忘記妳，不要這麼殘忍的對我，我也不要千歌音一個人痛苦…求妳…求妳」我央求著千歌音，因為我真的怕她會這麼做，因為千歌音真的會這麼做。而我不想失去她，因為我好愛她。「嗚…千歌音，我愛妳，我的心裝滿對妳愛，我的腦海也滿滿都是妳的影子，怎麼可以把我最珍貴的妳奪走，不要，不要…嗚…」眼淚逐漸控制不住

「姬子，別哭，別哭…」千歌音緊緊的擁著我

「嗚…不要，我不要…」我拼了命的搖頭哭喊，不知道千歌音是否聽見我的心聲

「對不起，姬子，別哭，不會的，別哭…」千歌音也使力的抱住我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我是小姬子，您們最疼愛的小姬子。」掙開她的懷抱。「我知道父親、母親您們一直陪在我身邊，所以，您們一定也看得到千歌音對我…對我的愛…。除了您們，最愛我的人…，世上對我最溫柔的人，就是她…就是她…」墳前，我跪了下來，拉著千歌音的衣角，對我的父母說著。「過去發生什麼事，我不知道…。因為，我是個笨蛋…，是個笨蛋…一個膽小、老是讓人操心、總是犯錯、什麼都作不好、一無是處的笨蛋，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但是，我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一個與我完全相反站在遙不可及、極端的另一方，溫柔、堅強又完美的人，卻完完整整的接納我、包容我，我知道她是真心的，因為我的每一個呼吸、每一個細胞都可以感受到她對我無微不至的呵護。她是我一生最愛的人…。我要跟她一輩子，不管未來多麼困難、艱辛，我都會勇敢的與她攜手度過。我會努力、要更加努力才行…。儘管，我有這麼多的缺陷，如此愚蠢，她就是那個世上對我最溫柔的人！我愛她，就是愛她…。只要她、我只要她…聽見了嗎？聽見了嗎？聽見我的心聲了嗎？父親、母親大人！嗚…」我幾乎歇斯底里的哭喊，激動的情緒讓我無法繼續言語。「所以，親愛的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求求您們，讓我在她身邊…」我還是大聲的哭喊，就怕我的父母聽不到我的聲音，晚風吹動樹林發出颼颼的聲音。「我不想要一個人…我不想再一個人…拜託…爸爸、媽媽，求求您們！我不要一個人…嗚…」跪俯在地上，每一個字都發自我內心的最深處，每一句話也讓我的心如撕裂般的痛，手不斷拍打著地面。

「不會一個人，姬子，不會一個人，我都在，我都在…。」千歌音哭了，跪在我的身旁，制止我麻木紅腫的手掌，緊緊的抱著我，全身顫抖著「對不起，姬子，都是我不好，原諒我…」眼淚從她的眼角滑下

「對不起，千歌音，不要哭，我愛妳。是我太懦弱，讓妳背負我的沈痛，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只想到自己。我還有妳千歌音，是上天賜予我無比榮耀的恩典，我怎麼可以忘記？怎麼可以就這麼輕易忘記？對不起，千歌音，是我不對，我不該忘記的。當我微笑的時候，千歌音憂心的承受未知的危險；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千歌音為我挺身而出；在我最悲慟的時候，千歌音想到的是解除我的痛苦。但是，千歌音，這樣太孤單了，我不要千歌音因為我痛苦，因為妳是我最愛的千歌音。我會更加堅強、更為勇敢，因為有妳。所以，不管多麼的艱難，我們一起攜手、一起度過，一起…一定可以的…，我愛妳，千歌音！」我親吻痛哭的愛人。蘇說的沒錯，長久以來，千歌音總是默默的承受一切，承受我的痛苦。

回到別墅已是一輪明月高掛，門外長凳上坐著的姬宮先生，身後的是原田先生，還有一旁的乙羽、萊拉還有蘇。

「父親」

「伯父，大家，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深深的一鞠躬，對我所帶來的困擾致歉

「是的，父親」姬宮先生看了千歌音一眼，千歌音點點頭。

「呵呵，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明天？」姬宮先生向鬆了口氣般的笑著

「明天是個好天氣…我會睡上一整天，所以可別來打擾我…」蘇轉身說

第三十四章 Ave Maria P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