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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亚近海的一艘圣域战舰。
一个船员战战兢兢地将尸体一具又一具地扔进海里,又打来水擦洗甲板上的血迹。忙碌了半天直到一切完结,船又焕然一新,这位才发着抖站到围栏边。
“..两...位,两位...还有什么吩咐...”他大着胆子向正坐在甲板座椅上喝着果汁的黑发少女报告。
“啊啊.没你的事了。”
在那人脸上表情变得缓和的瞬间,少女手中的黑色手枪无声地闪烁了一下,男子的身形顷刻间化作无数光点四散无踪。
“真是残忍啊你...”
圣满脸笑容地咬着吸管。
“虽说这家伙就算是回到圣堂也会被杀死。啊啊这就是黑之枪身的威力么?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啊...”
“想要使用更大的威力就要付出代价。”
阿尔珐尔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果汁。
“我不想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我的命。话说...想不到圣堂会在这种船上装粮食啊。”
“圣堂准备经营北非,当然要准备存粮了。”
圣的脸色阴沉下来,她清楚地记得在这十几年来她所亲眼目睹的教会统治区的惨状。
她还记得当年教会暗中支持波兰国击溃条顿骑士团全军之时,她在自巴伐利亚到梅梅尔千里沃土上所见到的。没有粮食的平民们以野草谷糠甚至腐烂的红薯为食。教会派出的催粮官在僧兵们的保护下将整个城市或村镇的存粮全部收走,留下千万衣食不继的民众。
她经过昔日繁华的吕贝克港,昔日波罗的海的名城现时只剩下几千个患着水肿病奄奄待毙的人。沿途更多的是倒地的饿殍,她亲眼见到一群瘦弱的人在她面前经过,又在不远处一个接一个地倒毙。最后只剩下一个还穿着水手服的女孩挣扎着向远方走去,在夕阳下那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那身影曾无数次成为她的梦魇,虽然当时作为一名下级官员她无法做出任何行动。
在零散的残留下来的居民区,她看到尸体都被割的零散不全。她知道那是饥饿的民众所为。
虽然其他的地方她未尝目睹,但恐怕只会更惨而不会更好。教会在新征服的地区如中东和远东,横征暴敛更是常有的事。那里的民众平时就负担沉重,更不用说碰上战争这种霉运。
阿尔珐尔德看着佐藤圣的脸色渐渐变暗,她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中东的饥馑程度是远远烈于欧陆的。当时匆忙从罗马赶回撒玛利亚的她亲身体会过那绝望无助的气氛。
“ALPHARD?”
记忆中那白发少女略带卷舌的口音是如此动听,虽然现在或许再也无法亲耳听到。
她不想再想这个哪怕半秒钟,发泄似地狠狠吸了下吸管,杯子却是空的。
挥之不去的记忆像是蛇一般缠绕着她。
如果说那时失去了八个头,那么在看着白发少女离开她的那一刻,第九个头也随之失去了。
失掉花冠的白玫瑰,失掉九个头的蛇,如今正在前往那最终的命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