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四
小笠原融，亦即小笠原祥子父親，主動代表小笠原本家召開記者會，正式宣佈祥子的婚約者是蒙特瓦爾家族下任繼承人。而作為送給小笠原家的第一份厚禮，這廂蒙特瓦爾家族也發出正式聲明稿，將全力襄助小笠原集團進行內部改組與相關各式協助。而小笠原融更是在記者會上發表，將其名下15%自有股份轉移，聲明作為自己女兒小笠原祥子的聘禮，而蒙特瓦爾家族發言人亦回應已將祥子視作下任家主之妻，已託付專人私下前往小笠原家送上證明。兩大集團發言人皆表示，等待祥子大學畢業後，將進行完婚。
消息一出，政經界與新聞媒體像是炸開了鍋一樣，對此事紛紛表示各種意見。大部分都在揣測，在這個敏感時間點上發布這項消息，正式要對從前的合作夥伴柏木集團宣戰，而且對於兩個在商場上各擅勝場的集團這時間選擇攜手，並發布聯姻消息。不知道是否單純為了商業利益考量，抑或是如小道消息中極少數流出，刊有模糊照片所言，祥子是真的與蒙特瓦爾家族繼承人私自出遊，種下情根而毅然為情決定婚事。
也有的直指，這不過是為了小笠原集團與柏木集團兩家如今對簿公堂，而找來的煙霧彈。不過這項傳言很快隨著蒙特瓦爾家族所擁有的天翔集團的商業策略大動作運作，而不攻自破。
儘管眾說紛紜，但兩集團除了商業與法律行動積極以外，堅守底線不讓人打探兩名當事人行動私事，完全的保護起來。而大部分媒體礙於情勢，也大多選擇仍有活動進行的這兩部份進行後續報導，就輕避重的閃過。但輿論仍是一片沸沸洋洋，只是莉莉安學園難得出面表態，說明有關學生家務事，學校沒有過問資格，也懇請不要如此逼迫。
所以實際上，自校內升學資格考過後，祥子便徹底的消失在學園內。而時間點恰巧在記者會舉行前沒幾日。至於一向以「神秘」著稱的另一名當事人，更像是幽靈一樣來去無蹤。
記者會隔天，祐巳依舊照常到校，似乎完全沒受到影響。實際上，從踏入校門的那一霎那她整個人神經都繃起來，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準備應付同學的目光與詢問。她知道，祥子的父親宣佈了兩人的婚約，但不是以福澤祐巳，而是以他的另外一個身份。
至於這個消息，除了山百合會成員外，校內沒人知道了—可南子不算在內，而唯一一個可以算得上例外的，則是之前祐巳被帶走時跑去通知了祥子的同班同學，武嶋蔦子，而且對方也不算是完全知情。
在莉莉安女子學園，就讀的千金小姐非富即貴，當然背景也不脫政商名流。如此大的新聞早已在底下傳的沸沸洋洋。而婚約當事人—小笠原祥子，莉莉安的公主殿下；與神秘的繼承人，皆不見蹤影。
如往常般走過銀杏道，來到聖母瑪利亞雕像前，祐巳雙手合十敬拜。
瑪利亞大人，請您眷顧姊姊與我。
一切就像平常一樣，只是比以往安靜許多，這是祐巳第一個想法—感覺像是回到還沒有與祥子締結姊妹契約的時候。
換了室內鞋走進教室，還未進門就發現幾乎所有裡頭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祐巳不由得暗地苦笑一聲：「看來躲不掉了呢。」
下一秒，新聞社內定下任社長大人，山口真美第一時間發問：「祐巳同學，你知道紅薔薇大人的事嗎？」
「我知道。但是我認為這是姊姊的私事，作為妹妹的我沒有資格過問。」
「紅薔薇大人沒有跟你說嗎？」
「有的，姊姊有跟我提過，就只是這樣。姊姊對於這件事，並沒有向我說過太多。作為紅薔薇花蕾，應該要理解並支持姊姊，這也是我對這件事的態度。我明白各位同學都很想瞭解，但是很抱歉，我並沒有特權，姊姊似乎也不願意多談，請各位海涵。」祐巳端正的彎腰行禮，很巧妙的堵住了還想說什麼的山口真美，以及其他還想發問的人。在這學園裡與祥子最親近的祐巳都這樣說了，況且祥子學姐就要畢業，除了送別會與畢業典禮應該不可能再見到，實在是沒必要再多說些什麼。而且……說起這消息，最傷心的應該是身為妹妹的祐巳，再問下去就顯得相當不近人情了。
抱持著這樣的想法，許多想問的人都放棄了，而山口真美見大勢已去，即使不滿意也只好接受祐巳的說法，不再追問。
眼見同學都很理解的不再多說什麼，祐巳才稍微放心。才剛放下書包，就有人輕拍肩膀，祐巳轉頭看見不意外的人—武嶋蔦子。只見對方做手勢示意去教室外，祐巳也靜靜的跟在後頭離開，來到一處僻靜的樓梯間。
「祐巳同學，這上面說的是真的嗎？」拿出一份折疊整齊的簡報，武嶋蔦子指著上面一大塊版面，赫然是記者會的聲明稿。祐巳思索著，邊回答了對方。
「……是真的。」
「我以為祐巳同學跟祥子大人……那麼，祐巳同學打算怎麼辦呢？」
「……就這樣。」
「就這樣？！祐巳同學，不打算勸說祥子大人嗎？」意料之外的，武嶋蔦子的反應比預想之中來的激烈。雙手放上祐巳肩膀，一臉嚴肅。祐巳沒有閃開，卻也沒有正面的回答對方。
「沒有這樣的打算。」
「……祐巳同學太小看我了，你就是那位『繼承人』，我沒說錯吧？」
「是的，蔦子同學。」
至此，祐巳才露出今日第一個真心的微笑，鎮定的看著眼前的同學。與自己預料中一樣，猜出了真相。只見蔦子臉瞬間僵硬了，張了張口，好半晌才發出聲音：「祐巳同學，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我是福澤祐巳，也是凱薩琳．祐巳．德．凡多姆-蒙特瓦爾，未來蒙特瓦爾家族第43代族長兼掌權人。」
「妳……」武嶋蔦子簡直不敢相信剛剛聽見的話，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不過卻因為沒抓準步距，就當要撞上一旁的柱子時，祐巳眼明手快的拉住對方。
「抱歉，我失態了。既然祐巳同學這樣說，那麼有什麼證明可以讓我相信呢？」祐巳無聲的揚了揚嘴角，從貼身內袋拿出家徽吊飾，掌心攤平送至對方眼前。
蔦子在祐巳眼神同意下拿起來觀看，找不出半點粗製濫造的痕跡，也看見了據說是本家人才有的雙吊飾，不得不承認一切都是真的。小心的將吊飾放回祐巳掌心，嚴肅的問了：「祐巳同學，為什麼會在這裡？」
「很多原因，但現在……是因為姊姊。」祐巳小心收回吊飾，雙手交握平放在身前，儼然一副端莊大小姐姿態。
「那麼……報紙上的事，是真的嗎？」
「是。」
大概是因為驚訝過度，蔦子望後靠向木頭柱子，好支撐著不自覺發軟的腿。腦筋正在思索著下一個問題，卻發現想問的問題太多了，根本找不出哪一個先。
祐巳見到蔦子反應如此激動，不由苦笑一下，上前將對方扶坐在階梯上，自己也並肩坐下。看了看手錶，離開始上課大約有十分鐘左右，祐巳決定不再耽擱，只是簡單的問了對方，表情平靜：「蔦子同學，願意為我保密嗎？」
「祐巳同學是指作為繼承人還是……？」
「都是。相對的，蔦子同學想問什麼，只要我能回答就一定會回答。」
「那……有關你跟祥子大人的事……」
「也說不上是無條件，這點我跟姊姊都明白。」擠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祐巳眉眼含憂，下意識將唇抿緊。
會說不是無條件，兩人都明白身上的重擔。雖然祐巳還有祐麒一個弟弟……但，世事難料。而祥子這邊，也就是小笠原家，即使合併，恐怕也不會輕易放棄這個姓，即使外頭還有個私生子。但私生子怎樣也抵不過嫡系，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就算不是基於「將血統延續」這理由，也得考慮外面的人怎麼想的。畢竟發布新聞聲明稿的時候，含糊其詞的帶過，讓外人自由想像。
「……我懂了。這樣的話，我也沒什麼要問祐巳同學的。我答應為祐巳同學保密，但是……可以接受我一個條件嗎？」
「是的？」祐巳挑眉，對於蔦子竟沒發出連珠砲般的疑問頗為意外。不過，這件事要是能這樣解決，未嘗不好。況且，之前可南子的事多虧了蔦子的幫忙，不然那時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請讓我繼續拍祐巳同學跟祥子大人吧。」一反剛剛的震驚，蔦子已經恢復原本的模樣，笑嘻嘻的用手比了個快門的手勢作勢要拍照。自己並不是想要讓對方欠人情，只是想討個方便。當初還不知道時，也只是基於朋友情誼而將可南子的事告訴了對方，才有了今日的談話。
「蔦子同學……不讓姊姊知道的話，我是還好啦……」祐巳忍不住伸手扶額、按了按太陽穴，一臉尷尬。雖說自己早被偷拍了無數次，可是沒想到眼前這位大攝影師能說得這樣臉不紅氣不喘的，不得不說對方臉皮之厚啊……
只要注意別讓祥子發現蔦子從以前就有偷拍自己的紀錄的話，應該就不會引來什麼問題。只怕要是讓祥子知道……可能會要蔦子把底片什麼的都交出來……
「那先謝謝祐巳同學，請多多指教。」
「不，是我要謝謝蔦子同學。姊姊跟我……」
「我懂的，祐巳同學。我保證不會有半點消息從我這出去。」
「能跟蔦子同學成為朋友，我很感謝，也很榮幸，真的謝謝你。」
「朋友不都是這樣嗎？」握住身邊人伸來的手，蔦子習慣性的將眼鏡推上，笑了。祐巳也笑了，不過心底已經在暗暗盤算怎樣把以前那些照片銷毀。
不過還沒等到祐巳下手，祥子就已經把人給請到，並讓蔦子交出之前的偷拍照，似乎還達成了協議的樣子……看來祥子還是比祐巳技高一籌。而當時人已經在天翔的祐巳只是覺得天氣怪怪的，一瞬間變冷讓自己頻頻打噴嚏，心裡不住啼咕東京的天氣真是詭異，不知道是不是溫室效應惹的禍。
「武嶋同學，我知道你之前都會將私下的即興照給祐巳，不知道還有沒有任何留下的?底片也請一併給我；不過，如果銷毀那就算了。」
望著眼前難得露出明顯、不同於往常那種給人冷漠而有禮的距離感微笑的女子，被請去的武嶋蔦子覺得有陣寒意爬上背脊，不由得哆嗦一陣。
「那個……其他的照片在不予採用後就都銷毀了。底片是還在……」『其實這才是真正發威的小笠原祥子，美麗的紅薔薇女王吧。』武嶋蔦子心中這樣想著，忍不住雙手環胸取暖。
「其實蔦子同學很不想把底片交給我，我說得對吧？」祥子無動於衷，眼神仍是打探著：「那樣也沒關係，如果你能接受我的條件的話，我就不追究那些底片。」
「什麼條件？」
「以後，請將照片交給我。還有，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當未來祐巳和我的發言人？」
「欸？！可、可是我還是學生……」
「祐巳和我也還是學生。還是說你覺得不夠？那麼，我就直說了。」祥子頓了頓，姿態凜然如女王般：「我所謂的發言人，是代表未來新集團的有關對外聯絡、消息放送的一切管道。所有的方式都包涵在內，由你決定要不要放出。當然有關這點，我已經向姊姊以及其他人都說明過了，對這個提案並無異議，不過考量到蔦子同學還在學，在能獨當一面前得在現今發言人身旁學習。你只要告訴我，要不要接受就好。如果不要，那麼我就將結果轉告給其他人，先前提議還是有效的。」
「不，我接受。」武嶋蔦子短時間內即判斷出哪個對自己有利。再說……其實也跟自己所答應祐巳的並不相衝突……吧？
「那麼，先預祝合作愉快？」祥子微微一笑，伸出纖纖素手。而武嶋蔦子見狀，連忙回神回握：「當然，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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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東京看守所裡。
「柏木約，你有訪客。」
拖著上了腳鐐的雙腿，帶著長鍊手銬的柏木約宛若隻鬥敗的公雞，意興闌珊的跟著看守員離開隔間。柏木約向來是個錦衣玉食慣的人，看守所裡的食物他根本吃不下，而且又要與一群凶神惡煞共擠一室，簡直是種無言的精神折磨。
在看守所的日子，除了晨操，還有用來消耗人犯體力的粗活與技藝。柏木約何嘗懂這些？常常因此受到奚落與鄙夷，這對自尊心奇高的他來說是種無疑是種羞辱。在這種時節，別說從前通好的朋友，就連家族裡也沒多少人過來探望，突然的訪客讓柏木約心裡升起一線希望。只是，這樣的幻想很快的就因為來人而打破。
「你還有臉來見我？」
「當然，爺爺。」
「不要叫我爺爺！你還當我是你爺爺嗎？！如果是你就不會去做污點證人！」
「呵……爺爺您不是教過我，只有能存活到最後掌權的人才算是有本事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柏木優。只見他倚靠著鐵椅背，一腳翹起，雙手交疊放在膝蓋，十足的公子哥兒模樣。再加上嘴角那抹堪稱愉悅的微笑，讓柏木約越看越火大！
「你—！好小子，翅膀硬了是吧？開門見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好，那我就老實的告訴您。柏木財閥……」
哎呀，這老傢伙也有這樣一天啊……不趁這時間好好氣氣他，以後可沒機會了。
優這樣想著，絲毫沒有收斂笑容的意思，整個人身子向前傾，饒有趣味的觀察著—他的爺爺。
「怎樣？」
「我轉手了。」
「什麼！！！你………哈哈哈，不可能，除了小笠原那幾家聯合起來，或者是天翔這死敵才有可能。你是來說笑給我聽的嗎？好孫子啊……」本來柏木約聽見自己孫子把自己二十多年來的心血給全部拱手相讓，先是氣得差沒暈厥過去。但是轉念一想，商場上能吃下整個集團的人也就那些人，況且在這二十多年來原本各家彼此之間的私下協 議早已蕩然無存，各顧各的。自家公司的財務情形他很清楚，柏木家斷不可能會像當年的宮野家，消失的彷彿從不存在般。
「實話告訴您，我轉手給天翔。」柏木優漫不在乎的丟了顆炸彈過去，讓正放聲狂笑的白髮老人硬生生的僵在原地，臉孔一瞬間猙獰起來，猶如發狂的野獸。若不是兩人中間隔著一整面的強化玻璃，說不定優就被裡頭的電話機給砸中頭。
「你、你說什麼？！天翔？天翔怎麼可能全部吃得下去！」
「再告訴您一件事，天翔與小笠原家聯姻，得到了水野集團與佐籐商事、鷹井財閥的大力支援。不用我多說，我想您也應該知道小笠原家這次有多少幫手吧？」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天翔不是與那些個勞什子不曾有往來？這、這次怎麼可能——優你、你一定是在騙我！」
「不管你信或不信，就是這樣。我得說，柏木財閥還真有價值，現在我名下財產暴漲不少呢。喔，對了，我呀……把柏木家族給分出去了。從此以後，五大家就變成三大家了，小笠原家、壬生家還有最低調的丹羽家。」
「你、你……柏木優，你不是我的孫子！」
「是我決定不當你的孫子，不是由你來決定的。柏木約閣下，您就好好的在這裡等著吃牢飯吧。」優起身微微低頭示意，在離開前透過被丟棄的話筒傳出這樣一句話，隨即瀟灑的離開看守所。留下怒不可遏，疑似精神過度刺激而大嚷大鬧的柏木約，分別由兩名高大的監獄官一路拖回所在的隔間。
離開看守所大門，抬頭望著早已升起的太陽，優喃喃自語著：「終於、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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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然雲，你說說看有什麼方法暫緩。珊應該有提過，外面對這樁事謠言四起，頻頻打探。」
「我知道……但是兩位大人還小阿，更何況他們是要打探什麼？商業聯姻，不是很常見嗎？」交叉著手，雲一臉無奈。
「是常見，但外頭有謠言說，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柏木公子發現才解除婚約……一類的。時間點靠得太近，被說閒話也是正常的，但是我們總不可能跳出來說，其實是因為—」
「……我懂了，風有查到消息是誰散佈的？」
「柏木家的分家，茨城柏木。然後煽動說要重振柏木家……總之，爛賬一筆。」風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接下來的將由其他人負責。
「…………舅父是因為這個謠言才指示要用強的？」
「是的……不過我想一部分也是想給那些半信半疑的傢伙一個震撼。」
「嘛……大概是這麼多年，從沒遇到像我們這一群小毛孩？」
「與其說是這樣，還不如說是老頑固、死腦筋，難怪會衰落。」羽受不了的罵了幾聲，雲只是安撫的攬著戀人肩膀，一會才開口。
「……我跟舅父談談。風，去查出這消息是怎樣被放出來的，看情形嚴不嚴重。我想，應該沒多久這件事就會有人自動跳出來說一切都是誤會。畢竟，知情人都在上面，要是有什麼不好的話傳出去，她們也會跟著遭殃。」
「所以，我們就專心對付造謠者？」
「不過是隻喪家犬，大家都知道該怎麼做的。風，你只要查出消息後傳話出去。至於對象，不用我說你也心裡有數。這種小事，不用勞煩舅父出面。」在場與會者紛紛頷首表示明白。這件事不算大，不過要是讓有心人聽到不免難聽。尤其不用動腦就可以想見當事人會有什麼反應，要是處理不當，到時候可能後果會很嚴重。
「所以呢？雲，你還是要讓小祐去問小祥『那件事』嗎？」
「她們都還太小，沒有這種心裡準備的；小羽……別說了，我不會這樣做的。如果有必要，將柏木公子請出來闢謠，我想還是最安全的解決方式。當然，後面還是得收拾殘局就是。」
「……還真會挑時間，下星期是小祥畢業典禮呢。」一向灑脫的光，傷腦筋的蹙起眉，雙手交叉在胸前。
「珊，我們這邊安排好了嗎？」
「已經好了，一等典禮結束便接到底下。力求簡約低調，對嗎？」雲轉頭問了另一邊的專祕，同樣屬於家族成員之一的珊穠．薇婕克，拿出輕巧的電子記事本檢查後回答。
「嗯，簡化過了，小祐巳要求的。說起來，小笠原融會主動，還真是幫了大忙。」
「至少，讓所有人都安心下來了不是嗎？」天翔集團董事長專任秘書、秘書長，珊穠．薇婕克推了推細金屬半框眼鏡，鏡片下一雙幽靜的淺綠色眸子射出些許溫度。意外的輕嘆一聲，引來其他人的側目，珊在工作時是最一絲不苟的，即使是工作量大到不可思議的情形，也沒抱怨過一次。
「珊……你嘆氣了耶，怎麼了，跟小舞吵架了？」
「……沒事，只是對那兩孩子感到心疼。我想為他們多做些事，但似乎總是反過來了。」
在場的人紛紛露出苦澀笑容，拍拍肩安慰同伴。她們明白那種心情，但是牽涉太多，能做的有限。
「盡全力壓制謠言，這是我們的首要任務。畢竟之後，才是長期抗戰呢。」
「不怪小祥，畢竟大學畢業後就得離開這裡，也不知道多久能回來一次。況且，小祐一回去，我們這邊也要換人。她們能自由的時間，也就這幾年了。」
「是呢。說起來，我們都是平常人，要工作的阿。」
這句話讓眾人都笑了起來，確實，即使看起來顯赫風光，也跟常人無異。所有人都只是努力的在這世界生存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