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清脆又富有韵味的敲门声响起。
云韵霜应了一声,把门打开,来人正是华凤铃!却卸了甲,穿了一件质料柔软又厚实的锦袍,显得舒适宽松却又十分齐整。头髮也重新梳过,用头绳稍微扎一下,让青丝分几大绺自然垂下,不减英姿分毫,却又倍增妩媚。
这样的光景偏偏和上午时差别如此之大,毫无防备的云韵霜,一时竟呆住了。这种有戎装风格的便服穿在华身上,大方又富含神秘的韵味,竟是诱惑十足,更胜寻常更暴露款式。
又是这样,华忍俊不住,轻笑出声,马上又正色道:「不知云护法休憩得可好?华风铃特来问安,顺便为护法引路去会场。」
云韵霜忙回道:「太客气了,怎敢劳将军大驾,派小春来叫也是足够了。」
华凤铃笑道:「早当来拜会,一时兴起就独自走了过来,实在唐突又失礼。」
云韵霜自是表示感谢。
把华让进屋里,目光仍是忍不住得偷往华身上转。
其实也不怪她好奇,华平素极少这样装扮,连小春见到也是目瞪口呆。
只是小春的表情太夸张怪异,像看到了长了九条尾的狐狸,或者化成了人形的千年王参;不像云韵霜那般柔淑的有气质,娇媚得惹人怜爱。
只叹本是相类的反应,小春被华气恼得骂跑,云却让她心中甜丝丝的。
华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这衣服……果然……不是很得体吗?」
云韵霜察觉失礼,急道:「才不会,能见佳人如此,云韵霜幸甚。」
又笑吟道:「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华大羞,嗔道:「你看你……胡说些什么。要是别人还好,你也如此取笑我,岂不让我无地自容。因是民间活动,我是怕、怕大家觉得拘束,所以换了便装。你再要乱讲,我要、我要……走了。」
云笑道:「才没不实之处,可以走呀,但要带上我,不带我也要追过去,与子偕臧一定要的,怎能只便宜其他那些人。」
即便同是女子,想和华凤铃这么快就打成一片也难。但拦不住云韵霜身份特殊 ——能运使神戟「睨天」的第二人,让华不感亲近也难。
竟然能单手用大戟,还是那般神韵似水,肌骨如玉的女孩子,感到自己不再「特殊」,女孩子力气大果然一点也不怪,华自是十分开心。演武发生之事更让两人关系更上一层。
玩笑后更显毫无拘束。时间不早,云韵霜匆忙梳理打扮一番,虽然之前已是整理过,华微笑着耐心等待。
鞠城设在成都城西面,中间是一大片绿茵空地,用白灰撒了界线,两侧用天然小山体巧妙凿成看台。看规模足可容纳万余观众,但现场早已人山人海,不知超过几倍。
出乎想象,两人均吃了一惊。
云韵霜调侃道:「呵,好大的场面!任哪的元宵灯会都不会这般热闹!将军之受爱戴让人仰慕之至。只怕还不只此,众人不光为观赛,醉翁之意不须说。」
说罢得意地看着华,用目光来做完补充。
华凤铃当然马上回敬,笑道:「哼,众人恐另有他意,怕是安排被走泄了风声,若是以往,去遣军队去抓这多人来?」
在现场维持的官兵看两人来,忙赶过去行礼问候,要为二人开路。
华止住他们,叮嘱因为人员众多,要他们多注意秩序,保证安全。
观礼台就在不远处一锈花大伞下,人流虽多但难不倒她们,等坐好一会后才被发觉,人潮中一阵的骚动,但慑于华之威望,仍秩序井然。
小春不知从哪转了出来,给两人沏上香茗,抱怨道:「那些人都疯了!一下来了那么多,平时他们不敢造次,这次可寻到机会了。你们再不来,怕是压不住局面了!」
华笑道:「也要怪你们保密工作做得不好,泄露太多。勿急,不是还未到时辰,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小春道:「短时也不及策划,想保持神秘反倒被大家猜个正着。万事俱备,请看,队员已经进场了!」
顺小春所指看过去,果然鞠证们都各司其位,一红一玄两支队正从看台旁的房间走出。
云道:「也要轮到我出场,怎么个开球法,非要去不可嘛?」
小春道:「当然了,这可是最大的彩头!」
华也笑道:「随你喜欢,不要太用力便可。」
此时参赛者均已入场,主鞠证掏出一枚五铢古币,猜了先。两队都摆好架势,只待开始。
大嗓门司仪内力充沛,声震全场,介绍了特邀嘉宾后,全场肃静,众人俱瞪大眼睛等待。
只见七彩霞光一闪,云韵霜已出现在场中,和球证稍作交流,把球踩在脚下。方回过神的观众才及欢呼,浪潮此起彼伏。
云韵霜目光向一扫,玄衣队内有一人心领神会,突然向前一冲,看身上的序号是「玖」,云顺势把球轻推给她,光华再闪过,已经回到华凤铃身旁。
「好个伶俐的九号!」云韵霜赞道。
「她叫依依,虽然生得单薄,偏偏灵气十足,鬼点子多,让防御方十分头痛呢。」华凤铃笑着答道。
正说着,依依狂奔起来,并不传球,抢过对方一人后就直奔「城池」杀过去,速度之快让己方都吃了一惊,对方更是不及重布防御。
离球门十数步,红方拖后队员还没扑到前,突然抬起一脚,抡满了,「嘭~」的一声,抽在球上,声响之大,虽在远处尤清晰入耳。
球应声急飞,如流星赶月,飞过守将十指关,「啪」的一下撞在球门碗口粗的青竹横梁上,打的一阵嗡嗡作响,弹出界去……
全场惊呼中,依依抱着头沮丧的往回走。红方教头急得顾不上斯文,跳起来冲着场内大喊大叫,有鞠证怕他冲进场里,赶忙拦住劝回。
依依身材瘦消,也不是习武之人,看不出竟有如此脚力。
云韵霜忍不住喝彩叫好。
华凤铃也握拳叹道:「真可惜,只差了这么一点!!」
红队也非弱旅,被惊了一下,方如梦初醒,凶悍的防守把对方踢得人仰马翻。
瘦小的依依更是深受其害,只半柱香的功夫就被铲飞几次!
云韵霜看得心疼,扭头和华凤铃嘀咕:「哈、哈哈……好激烈,谁想女流蹴鞠竟是如此激势!」
华凤铃笑道:「嗯,太过分,都像吃了仙丹妙药一样劲头十足。不过这也不奇,因嘉宾在场,哪个会不出力?」
云韵霜:「…… ,是这样吗?」
华凤铃:「当然。」
又安慰道:「不用担心,这种情况早有预料,这些鞠证都是精挑细选出的,很懂控制局面。」
果然鞠证逐渐收紧裁决的尺度,也把太兴奋的队员逐一告诫一番,比赛变得平稳起来。云韵霜也长吁了一口气。
双方你来我往,仍是互不相让,但动作合理,精彩回合就多了起来。
云韵霜赞道:「相传孙子与吴王论兵,把一干姬妃宫女也操练得井然有度,俨然精兵。但比起将军之蹴鞠大会仍是逊色。」
华凤铃笑道:「莫要嘲笑,凤玲岂可比肩前贤。蹴鞠之道虽由我推广,但她们也是自发而起,我所做甚少,除改定规则,只是推波助澜并给予些便利。只是男子更沉迷技巧花色,不思配合,索性由他们去。蹴鞠大会也变成了女儿家游戏大会。」
原来如此,云韵霜心中暗笑,真不愧是「神武大将」,能把这趣俗戏法改得如此气魄。仔细看规则和通常不同,球门更大,立在地上有人看守,更简单激烈,但阵法严密,攻守有度,双方斗智斗勇如两军斗法……
嗯,这个东西果然不可小视,未来太平盛世定会大行其道!
观礼台谈笑风生,场上缠斗绵绵,上半时过去,下半时也将尽,双方防御有方,竟是都无建树。
华突然道:「球门还是小了些,不如扩为二十二尺宽,八尺高。」
云会意笑道:「妙哉,果是个很讨巧的法子。」
话音才落,红队后防二人接球时突然挤在一起。
「看,依依!」云韵霜叫道。
依依不知从哪突然杀了出来,人影一闪掠过那两人,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撞向球门……
人高马大的守将见势不妙,弃门而出,还离得老远,不容分说猛铲而出!
稍微盘大一点,不及换步,眼见球要被扣下,依依把牙一咬,迎着对方来势铲去!
霎时两人滚翻在一起……
那名守将把头扭向球门,看了眼就没了气力,八片上好牛皮缝制的圆溜溜的球,赫然已在球门里打滚!
现场爆发出鸣雷般喝彩……
计时组的锣声也响起,主鞠证示意天下蹴鞠大赛之决赛结束。
依依所在的玄衣队,胜!
方才依依在和守将撞到一起前,以一个脚的差距,先把球送进了门。
台上两人均赞叹不已。
「真难为她了!」云韵霜感叹道。
「就由你来奖赏她吧。」华笑着说。
「咦?」
华未立即回答。
大嗓门司仪又开始致辞,宣布参赛各队各有封赏,又介绍将由大护法亲自授给冠军封赏。
全场闻言又沸腾起来。
「这——,」云韵霜忙推辞道:「有道是强宾不压主,此事非是儿戏,理应将军出面,我怎好僭越。」
华笑道:「岂是僭越,谁是众望所归还需辩来?不看僧面,不看佛面,难道也不看为你如此拼搏的依依薄面?」
云佯装生气,道:「我去便是,堂堂大将军说话也不着调起来!」
大将道:「现在的华凤铃——只是名为民请命的弱女子。」
云韵霜:「……」
给冠军颁发鎏金大奖牌后,小春又递给云韵霜一物,原来还有个特殊奖项—— 「超等神射手」。接过一看,檀木底座上装着一个雕得惟妙惟肖的青铜车弩。
不算本场,以前的六场中依依场场有进球,此等荣誉自然非她莫属。能从眼前这个名满天下的大护法手中接过车弩小像,被亲切地轻声鼓舞,就像吃了麻沸散,飘飘然,一身的伤痛都飞去,答谢的话也说不出,几乎想晕了过去。还没有完,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拉过去,被套上一个小环……
原来是云韵霜一时兴起,取出个随身的翡翠手镯为她戴上。那镯看外形无甚出奇之处,但翠色均匀,剔透无暇,看色泽竟还是最上品的宝石绿!
黄金有价玉无价,稍懂鉴玉也知道那镯有金难求,不知云韵霜得自何处。反正她丝毫不放心上,有她在岂有珠宝能夺目,旁人也未多留意,依依昏昏然如何被队友挟回也不再细说……
大会圆满成功,皆大欢喜。闭幕歌舞之前空暇,华凤铃被地方官员请去议事。
云韵霜想起方才那个车弩小像,她饱读兵法,认得这种武器,实物也是青铜打造,能射出等人高大箭,威力惊人,但也笨重非常,正规军中才能有少量。
依依只是民间小女孩,看小像一瞬间,眼光中所流露的,却超越象征意义,是纯粹的喜爱。实在觉得有趣和好奇。
便把小春叫过一边,道:「刚才给『神射手』的奖赏,好趣味,非常得别出心裁,一定是将军才想得出。」
小春听罢捂嘴忍不住得笑,答道:「不是,其实,将军很反对那个。」
「咦?」云韵霜很是意外,问道:「为何要反对?」
「因为,说来话长,」小春小声抱怨道:「将军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好。以前手下还有几名得力副将,因不是江南危机就是江北危机,慢慢竟都被借出,局势总是危来危去安不下来,再也要不回。蜀山自古多妖魔,这里的魔族比别处要多好多,反倒全要将军一人独对!」
云韵霜听得暗中动容:「这份胸怀天下有几人可比?换做同盟总部那些只会争名逐利的干事,谁愿损自己实力,只为苍生安康?如有如此地位与实力,怕是忙不迭在蜀中称王。」
又笑道:「将军定有妙法,保得巴蜀稳如泰山,子民安居乐业。」
小春继续说:「重新培养人才也是远水,魔族狡猾多端,看准将军分身乏术,经常几路出击。将军要赶在守军溃退前去援助,被扰的不胜其烦。」
云韵霜感叹道:「确是麻烦,后来将军如何应对?」
小春笑道:「这也让将军施出绝技,一次眼见救援难及,看到军中那几台车弩,用脚尖挑到半空,又挟了一捆箭,也跳到在空中。那种箭竖起来比我还高一大截,一队人马配合才能使用。不知她如何做到,来了个九箭连珠,一下就发到百里外,魔首当场贯穿心而亡,爪牙也死伤惨重,剩下的不顾给同伙收尸就逃之夭夭。听那边的兵卒讲述,当时天外飞火,爆炸声如晴天霹雳,骇死人了!以后魔族就被吓破了胆,闻着将军就躲得远远的。」
虽未亲见,云韵霜却觉能想象出来,赞道:「此等落日神技,当是举世无双!」
小春骄傲的道:「后羿能射下日头,将军如有应手箭弓,应能把天射塌!」
云韵霜心中一动,记下。
小春继续说:「那个什么机……扬什么机……」
云韵霜:「养·由·基。」
小春:「对,养由基,更是不能和将军共论。本来这事将军不让传扬,但怎么捂得住,蜀中百姓都知道。后来作『神射手』奖证,有人做出这个,将军当然反对,但我们大家极力赞同,她也找不来借口反对,只得这么定下来。」
原来车弩像的来历有这样一段传奇,难怪依依她们会把它看得如此重。
又过了片刻华凤铃交代完事情回来,小春忙打住话题。
华奇道:「刚刚还谈得那么开心,我一来,怎就不说了?春儿又在拿我取笑? 」
云笑道:「我们在讨论如何把蹴鞠大会推广开,让它变成名副其实的「天下蹴鞠大会」,这一整套的规则理念都非常完善,一定大受欢迎!」
华道:「当初只是为好玩,也不想竟发展的有模有样。终究只是游戏,邀你来时还犹豫忐忑,怕不入法眼。」
云正色道:「虽是游戏,但其利却也深远。子民之福业,不应只是有所食,有所衣,此法蹴鞠,让人精神振奋,有爱互助,虽非武道,也使人勇敢又增强体魄,乐趣无边,又能悦众。此中功德非功利者种种劳民之业绩可比。」
华感慨道:「听护法一说,方知其中竟有如此深意,促成此会也算无心插柳,幸遇伯乐。」
云:「将军之才不用过谦,不只万民受泽,观大会后也让我解一结。」
华:「诶?」
云:「不知哪里的风气,有酸腐人士鼓吹什么『三寸小足』,有人家误信竟让幼小女孩缠足。」
华:「我亦有耳闻,此等自残身体实不足取。」
云:「可惜查不出此风源头,不然一定要他们好看!如蹴鞠风靡,看谁还以缠足时尚?」
说罢大家都开心的笑起来。
之后歌舞表演不再细说,华凤铃还邀她共进晚餐。
银色的蜡签,朦胧的烛火,洁白的瓷盘里新鲜的家常菜……
虽不奢华但别有一番情调,让她惬意无比,想这才是生活。
再然后秉烛夜谈也是免不掉。谈起天下形势,除了魔族之患,又谈到各大组织。云韵霜认为现在的各方团结,皆因形势所迫,一旦魔患解除,怕是又争做一团。华凤铃表示赞同,千百年来,武林总是如此轮回不见长进。
云对那些耽于强权私欲,不顾百姓生计者表示义愤,抨击了各种恃强凌弱的丑恶现象。又大谈仁侠之道和止戈为武的理想,谈当今迷失的武者修养……
韵雪若听得姐姐如此高风亮节、律己宽人和温文谦让,怕是会把鼻子气歪。华凤铃则是一阵的感动。
说起社会弊端,云更是旁征博引,列举女子所受种种不公之待遇。
比如修习上乘武功,女子学来不但未见劣势,甚至还有其优胜处,在传男不传女的思想下,总是被排除在外;家业的继承,各种的权利,总是男子优先,很少考虑女性;战乱中女性的付出,贡献,支撑起生产,甚至直接参加战役,史书却难有记载;女子如果取得成功也常遭冷眼、被尖酸……
云韵霜藏书阁中奇书甚多,她又聪慧无比,讲起来头头是道又让人信服。
华也是女子,深感共鸣,想起诸多往事,虽不放心上,竟也不觉对同盟总部生出些看法。
笑道:「风铃虽驽钝,无能多为天下谋福,如有机会也愿尽绵薄,为护法助力。」
之后几日,魔族不敢来扰,自然轻松,两人谈文论武、视察防务好不快活。
只是时常不见踪影,小春都找不到两人,一次叹道:「又不见了,外面正大雨瓢泼,也不知她们在干什么!」
越是彼此了解,越叹服彼此天资与修为,两人都感大受裨益。
一日华观赏云之宝剑,赞道:「好剑,果然如明月当空!」
又道:「此剑怕还另有妙处,盟里刚好有位相剑大师,以后碰到可找他相上一相。」
又低语几句,云韵霜记下。
又一日两人外出归来,行至成都城北郊斧头山。
华凤铃正兴高采烈地讲魔族的狡猾:「那边和那边眼望不到之处,都有魔族的老巢,被打几次后也不死心,闻到机会就四处为恶,一般的守军也不是对手。等你赶过去,他们逃得却比兔子还快。因为蜀山地脉复杂,潜伏起来就不见踪影,想去围剿也难。真是的,为什么不出来和我大战呢?」
云韵霜当然知道缘由,暗笑:「谁会想不通来找你,被你大戟砸一下,哪个受得了?跑的不快,怕是也要当刺猬!」
前面树丛里一动,华收了声和云一起看过去。
只见其中里走出一兽,看得云韵霜面色大变!
云韵霜:「这——难道说这是……黑·白·熊~!」
话一出口也觉不妥,知之为知之,哪有这样胡乱叫的。
「噗~,」华凤铃莞尔,「黑白熊,确实是很形象的名字呢。它叫花熊或竹熊,是蜀中的特产。怕是因圆圆的脸盘,本地百姓更喜欢叫它『猫熊』。」
云:「『猫熊』,这个名字好,好可爱!虽然是熊,看起来却不凶。」
华笑道:「是呢,而且很温顺,和别的熊都不一样,它专门吃竹叶。」
云:「竹叶都能吃,难怪叫竹熊,它往我们这边爬过来了!」
华:「是来找这里的青竹吧。」
猫熊生性怕人,不知为何这只却未受惊,反而慢慢爬了过来。
云韵霜伸指虚空一划,一大杈嫩竹落了下来,接在手中,向那尾熊递了过去。
「哎呀~~!你看它真的接过去了,是用手抓的!」云韵霜激动地轻声叫道。
猫熊吃了嫩竹叶,又钻入树林中不见了。
「可爱!」云韵霜仍在感叹。
华笑道:「你真受欢迎呢!猫熊胆小,见了一般人总是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云道:「恐是因你在一旁才会如此,为何会如此怕人,有人会伤害它们吗?」
华道:「人还好说,也易劝阻,那些魔族恶徒,竟常把它们抓走虐待取乐。有些被救出的,开始时见人也是惊恐万状。」
云:「可恶的魔族,这笔帐一定要算!」
华:「灾难还不只此,猫熊只吃竹叶,但不为何此处满山竹子都在开花,竹子开花后就会枯死,它们数量原本就不多,生存本领也不强,再断了粮就前景堪忧了。」
云:「我们可以帮它吗?」
华:「也试着做过,但人手和资源都有限……唔~,附近就有个『猫熊救助院』。」
……
救助院里,两人做了一整天的义工,云韵霜仍意犹未尽。
云拉华到一边坐下,道:「我有一点计划,可以建更多救助屋,再在适宜所在划出些地方,专攻猫熊生养;只靠义工不够,可以雇些人专门照看它们;先运一些竹子来解燃眉,再种植些做以后的补充。」
华:「这……当然好了,但恐怕要巨额的银两钱财。」
云笑道:「有多少花费,包到我身上好了。」
华:「可……这怎么行?」
云道:「有何不可,你为百姓做了那多,此种琐事就交给我吧,幸在能力所及,不足挂齿。只要铺开局面,总会有更多人来关心,会是越来越轻松。」
华:「但为我私望,就如此破费……」
云:「才不是,你所做大有道理,虽不知有多伟大之意,但岂能坐视它们蒙难,于我们之时代消失!」
「韵霜——……」华拉住云韵霜一双手,紧紧不放……
……
千里之外,非在西蜀,不知何处魔巢,有一身影兴冲冲闯入,正是曾参前面加过灵州道之战的魔族四先锋中的邪惑世。愆灾和寂已等候多时,不待他们发问,邪惑世兴冲从地喊道:「有焰炽失心的下落了!大哥之仇有望了!!」
预知后续发展,请看第十一章姐妹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