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VII 血染十字】
阿尔及利亚海岸。
这里是圣堂防御的重点基地,层层岸防炮配合着近程导弹阵地把海岸封锁的水泄不通。
不过...今天这里的风好像有点大。
呆在尘沙飞扬的室外当然不好,所以僧兵们统统钻进了碉堡里。
算他们幸运。
“空袭...”看到自地中海低空劈波斩浪而来的那个影子,一个雷达兵喊叫起来。
后半句被生生掐断在了喉咙里。
暴风瞬间袭击了整个岸防阵地。碉堡被连根拔起,导弹和火炮被摧毁,士兵们的血肉被磨掉,只剩下森森白骨。
直到海滩再度恢复它原本的样子,风才缓缓平息。穿着黑色德意志空军军装的少女轻巧地自天而降,落在废墟之间。
她伸手拿起一块头骨,像是要亲吻它一般放到面前。
喀喇一声,少女手上发力。头骨的碎片纷纷落下。
“卑贱的闪米特猪...”
少女叨念着,像是发泄般把废墟间的所有骨头一一踩碎。
“该死的闪米特闪米特闪米特!”
如同带血的凄厉喊声伴随着踏碎骨头的声音回响在天海相交之处。
“哈特曼,哈特曼。”
她还记得那个人常常这么唤她,那美妙的德语如同交响乐般动听。
那是条顿极盛一时之时,也是条顿即将覆灭之际。
当时代替联邦德国而诞生的条顿,正接受教廷的请托,派遣部队南下帮助教廷攻打奥兰。
她和那个人作为前锋恰在军中。
一切都进展得太过顺利,柏柏尔军团根本不堪一击。如同粗制滥造的骑士小说一般,她们轻易地扫清了那些托钵僧们。
之后迎接她们的,是教廷后卫部队的枪林弹雨。也就是在那时,教会协助波兰国全军攻入勃兰登堡。
一切都是早已计划好的,调出部队分散条顿骑士团本部的实力,暗中挑动波兰与骑士团为敌,然后在她们的背后捅上致命一刀。一切都出自教廷的计划。
好个滴水不漏的计划!漂漂亮亮地解决了一直委曲求全为教廷东征西讨的骑士团——啊何等美妙!
她记得她在剧痛中醒来,感到全身骨骼仿佛都已碎裂。头上流下的鲜血在眼睛上干涸。
隔着那层红雾,她看见那个人——她的爱人,歌特露德。像个被弄坏的洋娃娃般孤独地坐在一群操着花旗国英语的教会士兵之间。
“只需要动一下手指——指出你的那些该死的部下去了哪里。否则的话...”
她听到有人用球棒猛地击中了她面前的小树。树剧烈地晃动着,叶子落在她头上。
“我不会做出任何对我的部下不利的事,所以我拒绝。”
歌特露德的声音平静而无畏。然后她听到清脆的耳光声。
“现在,告诉我,只要一指哦。用你的小手指点一下,德国女人。”
朦朦胧胧的红雾中,她看到在歌特露德对面的那个人,正示威似地将球棒在空中挥动。
能操纵风的她,明白那有多大的力气。
“...歌特露德。”
爱莉卡想哭又发不出半点声音,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任血顺着嘴角流下。
遍体鳞伤的歌特露德抬起头来看着她面前挥舞球棒的人,像是思考般地沉默了半晌。
然后她嫣然一笑。
“Du Hurensohn von Tausendvaeter!”
啪的一声。
很久以后哈特曼都会在梦中为这个声音所惊醒。不过那时,她已经不再会哭了。
球棒击打的沉闷声音长久地回荡在山谷间一刻钟。
那些人离去半天之后,爱莉卡抱着怀中她冰冷的爱人,沉默地坐在峡谷里。
“歌特露德,歌特露德,歌特露德。”
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然后,少女发疯般地狂笑起来。
笑到和着鲜血的眼泪流满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