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面包 于 2010-9-8 05:12 编辑

Athlin代表的是Unforgiven

“ 瀧有她自己堅持的東西, 她有她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但是她比誰都清楚她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弱, 大概就這樣下意識的希望自己更加強一些吧, 所以她潛意識自己不停的長高, 成了現在的樣子.”

章九

-遇見狗時的尷尬跟一頭吃素的龍-

意識漸漸的清醒了一些, 卻仍然不想睜開眼, 瀧的眼球活動有些頻繁, 這是清醒時的徵兆.

下意識的動了一下左手, 感覺到像是被什麼東西固定住時才想起, 原來左手已經打上了石膏.

將臉側在枕頭上蹭了蹭, 喉嚨里發出軟軟的呻吟, 完全是沒睡醒的舉動.

平時一副冰山臉的火鱗瀧也是一個習慣懶床的孩子呢.

右手揉揉眼睛, 此時她才睜開眼.

房間的光線很暗, 因為窗簾拉上了所以並不能很清楚的看見外面的天氣.

自己現在是在哪裡?

這樣的想法不由得浮現出. 前世的夢境此時也仍然影響著瀧的記憶跟判斷能力.

夢境中最後幾個畫面一直在腦海中無法抹去.

血紅色的視線, 像是一直都壓抑著天空的橘色烏雲, 那個握著劍對著自己胸口的銀髮少女跟…最後的那一句 “對不起”.

明明很討厭那一幕, 卻一直重複性的夢著Ryu生命中最後的記憶.

能夠看見Ryu的記憶卻不能感受到她的心情. 明明知道發生的一切, 但卻無法將那些視為自己的經歷, 雖然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夢見一次, 但卻完全無法理解前世她的感觸… 或許真的就像Aura以前說的那樣, Ryu成爲了她, 但是她卻不是Ryu.

將脖子偏向一旁, 關節與關節的摩擦產生了咔咔的聲音, 轉過頭看向窗戶的位置, 深藍色的布料將大量陽光遮擋住, 甚至連一絲縫隙都沒留下. 雖然瀧夜視力挺好但卻不喜歡清晨醒來時房間一片黯淡, 相反倒是Aura喜歡房間暗暗的, 用她的話便是: “那樣幫助睡眠.”

兩天前Aura被氣走了之後第二天就沒來過, 反倒是凜探望了一下她.

是Aura特地幫她拉上窗簾的嗎?

是她氣消了嗎? 或許這次自己真的做得有點過分了… 雖然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也會做出同樣的事, 但是等一下見到Aura的時候還是道歉吧… 但總而言之先去洗刷一下, 也不知道她多久沒刷牙洗臉了, 前兩天每次清醒時間都不長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今天醒來之後難得如此有精神, 還是自己動手好了.

想到這裡, 瀧動了動身體, 右手撐著床沿, 想要坐起來.

太久沒動身體稍微有點僵硬, 但是手臂跟腹部的傷口卻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痛, 只是稍微有點繃緊的刺麻感.

瀧剛坐起還沒來得及下地, 病房的門便被推開, 走廊中出現一位推著消毒推車的中年護士.

“ 啊! 火鱗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 護士看見瀧想要下床馬上將她按回去, 大概是因為擔心的緣故所以動作急躁了點把瀧弄的有點疼, 頓時讓她心裡有些火大.

“ 傷口好不容易才縫上的隨便亂動會扯開的!” 有些年紀的護士半抱怨半喝斥著, 語氣中卻有著掩蓋不了的關心.

瀧很想吐槽說, “就算傷口拉開了也是因為你剛才太大力了”, 可是對著這個帶著善意的中年女性她有些說不出口… 雖然貌她似對著誰都說不出口就是了.

“ 你啊要學會多照顧照顧自己, 你一個女孩子居然受這種傷… 以後穿衣服會很困擾的.” 照顧瀧的護士繼續說著, 跟同樣年紀的女性一樣, 她也有喜歡碎碎念的習慣.

雖然自己傷口好的比一般人快, 不是很容易留下明顯的傷疤, 即使是眼睛瞎了傷痕也只是比自己膚色淡了一些…但是 : “ 謝…謝謝…” 不知道爲什麽, 誠心的感謝詞就這樣說出口了.

這樣的關心, 並不經常發生. 以前她跟Aura總是不停的在世界各地移動著, 最長的是在日本呆的那五年, 其他的很少超過半年…有時候是幾個月, 有時候是幾個星期.

她沒有朋友, 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去別人做朋友. 久而久之她便很少去跟別人接觸, 直到回過神之後她已經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性格了, 冷淡, 內向, 跟同齡人有交流障礙, 不擅長言辭更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想法.

這些性格為她帶來了很多麻煩, 人們也經常排擠她們. Aura不在意並不代表她不在意… 已經很久, 沒有從陌生人那裡感受到這種善意了.

對方有些驚訝, 愣神片刻之後臉上便換上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笑的時候露出了有些發黃的牙齒但卻讓人覺得很可愛.

揭開瀧病服扣子, 她把瀧傷口的紗布揭開, 入眼的是瀧腹部上的縫合處. 雖然只傷了五天但是她的傷口癒合的出乎意料的快, 已經凝固不再出血甚至長新的皮膚組織了, 縫針處的周圍也開始漸漸的脫皮了, 現在癒合度比她昨晚看的時候要更好了.

中年護士有些驚訝, 處理傷口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看見哪位傷者的傷口癒合的這麼快: “ 火鱗小姐你平時都在吃什麽啊? 傷口好得好快! 你姐姐沒讓醫生用抗生素就好得這麼快…” 因為驚奇所以她的聲音顯得有點尖銳, 瀧輕皺眉, 從枕頭上抬起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 然後面無表情的再次躺了回去, 沒有回應護士.

很顯然的, 她也被自己的癒合速度嚇到了. 並不是驚訝或者是詭異, 而是驚恐.

雖然她生存力的確比人類好一些但是她也還是會受傷會死, 自從失去了殺生石的癒合能力之後她這幾年來受傷時身體反應都跟正常人類一樣, 從未像今次這樣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恢復過來…

如果不是因為殺生石的原因, 那答案只有一個, 她體內的龍力覺醒了.

Aura一直以來所恐懼的事情…大概已經發生了, 就在她當時決定釋放力量的那一刻.

護士看見瀧躺床上, 臉色漸漸的變得很難看, 與她那本就蒼白的膚色成了詭異的正比. 輕咳一聲, 她隨便開著一個話題想要帶動氣氛: “ 啊~ 火鱗小姐你居然有紋身呢! 我以前完全沒發現的說…”

“ 恩…” 回覆的有點冷淡, 瀧看來並沒有心情接下這個話題.

瀧不是傻子. 雖然記憶模糊但是她仍然能夠感覺到之前在她昏睡時處理她傷口的人是現在的這個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位護士不可能沒注意到她腹部的紋身. 雖然知道對方是想要跟她搭話, 可是她此時並沒有心情與她接話…

“ 話說這是什麽語言? No什麼來著? No Te Ol…Olv…啊, 好難念…到底是什麼來著??” 比起瀧的冷淡, 中年女護士仍然一副很元氣的腔調, 並沒有受瀧的影響.

………

面對著她的熱情瀧有點困擾, 並不是很想說話可是面對著這樣的友善態度她如果冷淡回應的話會覺得很內疚.

沉默許久后, 瀧還是開口了: “No te olvides de mi. ”

“ 不要忘記我的意思. 在西班牙文里.” 還補上了一句.

中年護士微笑: “ 啊, 是么, 勿忘我啊…”

手法熟練的剪紗布, 貼上傷藥, 她的動作快速無比.

收拾完手尾, 她看著躺床上的瀧欲言又止的摸樣, 最後順順頭髮, 深吸一口氣.

“ Ano…火鱗小姐, 雖然我有些多事, 但是我覺得你以後還是少紋一些好, 要不然被外面的那些暴走族盯上了可不是什麽小事, 你這次受傷不也是因為…” 說到這裡, 她閉上嘴, 並沒有繼續往下說.

正在閉目養神的瀧聽了暗自笑了笑, 臉上卻仍然無表情.

啊, 原來環境省說我被暴走族襲擊了啊… 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藉口.

看見瀧並不出聲, 中年護士又繼續說下去: “ 如果火鱗小姐是有什麽苦衷的話, 我們醫院有這方面相關的部門…雖然不知道火鱗小姐你的監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 但是…”

她話還沒說完, Aura那獨特的聲調便從走廊那邊傳來.

“ 啊拉? 我怎麼不知道這間醫院的護士也兼職做社工了??” 語畢, 說話的精靈進入了瀧的視線.

“ 我這個監護人又 “但是” 了什麽啊?” 她臉上笑容依舊, 感覺卻跟平時完全完全不一樣, 比平常….更危險了.

“ 對了, 說到紋身我也有呢, 護士小姐你要看一看嗎?” 隨即並不等中年護士回覆, 便脫下了外衣, 將背心掀起.

Aura的背上, 紋著七個字母.

是墨藍色的F-嗶-k Off.

“ 不知道護士小姐你知道這兩個詞的意思嗎?” 她臉上依舊是以前那看似溫柔的微笑, 語氣也仍然很輕柔, 跟她此時的舉動與態度成了完全對比.

Aura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是要讓這個護士滾.

瀧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 臉上卻是無奈的神情. 神樂跟黃泉她們也是尷尬的神情, 而那位護士的臉已從鐵青慢慢的變得潮紅, 顯然是被羞辱到了.

瀧跟Aura的樣貌跟性格完全是對調著的. 瀧平時不笑不說話第一眼印象應該是一個 “不好惹的人”, 而Aura整天將微笑掛在臉上再加上長相甜美, 通常人們都會下意識的認為她是一位很溫柔脾氣好的少女, 可惜…人的樣貌是會騙人的, 比如說長得不好惹的瀧其實是軟柿子, 一副好好人的Aura卻脾氣很差.

果然大家的臉都會騙人啊…

只穿著小背心的Aura站在走廊旁, 抬起手臂, 一副 “請” 的樣子. 中年護士乾咳一聲, 狠狠的瞪了一眼笑的仍然陽光燦爛的Aura, 推著車走了, 背影看起來狼狽不堪.

黃泉摸摸鼻子, 真想不到平時看起來那麼溫柔的Aura做事居然如此淩厲, 絲毫不給人面子.

(二)

隨意的將手中的便當袋放在一旁的沙發上, Aura揭開瀧的被單檢查她的傷口.

“ 啊拉, 真是一位粗心的護士呢, 這樣貼很容易留下空隙呢, 到時候細菌繁殖感染了的話瀧可是有會發燒的啊.” 像是自言自語般, Aura小聲說著, 站在一旁的黃泉跟神樂或許沒聽清楚, 但是瀧卻聽見了.

年輕的半龍人不由得搖頭.

Aura總是這樣, 對別人總是像一隻刺猬般的銳利, 對著自己卻又如此細心…如果兩者之間可以稍微綜合一些的話那Aura也不會惹那麼麻煩了…

“ 好了, 這樣就行了.” 稍微校正了一下紗布的醫用繃帶, Aura此時才再次露出她以往的笑容.

斜眼看見跟Aura一起進來的黃泉跟神樂她們臉上稍微有些尷尬, 瀧輕聲的咳了一下, 引起了她們的注意. “你好…”

聽見瀧開口, 黃泉微微一笑: “ 下午好, 瀧san, 傷口好一些了嗎?” 語氣歡快隨和, 但卻對著把她年幼幾歲的瀧用著敬語, 雖然有禮貌但卻多多少少有些疏遠, 卻也比起以前只稱呼瀧的姓要好些了.

諫山黃泉真的是一位很溫和的女性呢, 瀧如此想到, 心中不由的對她的印象又多了一分, 但嘴上仍然不帶感情的回答道: “ 恩, 好些了.”

“ 聽見你這樣說我很開心.” 黃泉臉上笑意更深, 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抬起了空空如也的手, 說: “ 啊, 抱歉, 這次沒帶慰問品來.” 附上的是一個略帶歉意的微笑.

其實她們來之前是準備再買把花束的, 卻在路上遇見了Aura, 經過花店準備進去時Aura卻說瀧對花粉過敏, 離開花店之後又遇上了一段小插曲讓她們稍微慌張的趕了過來, 到最後也忘記了買東西看望瀧.

躺床上的瀧搖搖頭, 表示並不介意, 卻並沒將話題接下去.

一時間病房安靜了下來, Aura懶得說話, 瀧並不擅長與Aura以外的人交談, 而黃泉她們則仍然因為之前的事顯得有些尷尬, 即使是擅長開話題的神樂此時也並沒與交談的慾望.

氣氛稍微有些尷尬, 黃泉跟神樂她們對於這種狀況有些不知所措, 反倒是Aura跟瀧她們並不怎麼在意, 顯然這樣的情況對她們而言已經很常見了.

Aura望望四周, 發現光線很暗, 轉過身看了一樣窗戶, 然後往那方向走去.

手放在窗簾的兩端上, 看似準備拉開窗簾, 意外的是她先開口問: “ 瀧, 我拉開窗簾了.”

瀧並沒有回答她, 只是默默的別開臉面對牆, Aura也並沒轉頭看瀧或者是繼續問, 只是稍微等待了三秒之後將窗簾拉開.

黃泉發現她們的相處方式很奇怪, 但卻毫無疑問的是只有相處久了充滿了默契的伴侶之間才會這樣, 不多話, 卻能從對方細微的一舉一動中判斷出對方想要做什麽… 真是微妙的相處方式.

瀧對著墻, 感受到陽光照亮著之前灰暗的房間, 看來之前沒有直視窗戶是正確的選擇, 要不然眼睛估計會很難受.

“ 要我也把窗戶打開嗎?” 此時, Aura又問: “ 雖然現在是春天, 但是房間里很悶.” 語調仍然溫和, 即使背對著大家但卻能夠想像到她說話時那上揚的嘴唇與半眯著成月牙的雙眼, 完全無法將此時的Aura與之前趕走護士的Aura畫上等號呢…

此時瀧轉過頭, 看向Aura的方向.

外面很明亮, 瀧躺著的角度可以看見淡藍的天空, 因為太多雲的原因並沒太陽. 剛才黃泉說是下午? 想不到居然睡了這麼久. 瀧這樣想著, 開口說的確實完全不同的另一件事: “ 雖然剛才進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 但是果然呆越久就越無法忍受.”

黃泉根神樂疑惑的看著瀧, 不知道爲什麽她忽然轉話題而不是回答剛才Aura的問題.

“ 啊, 對不起對不起, 完全忘記了…” 倒是Aura聽懂了, 撫著臉歉意的微笑著, 離開窗前走進洗手間.

黃泉此時才恍然大悟, 挽著她手臂的神樂卻早已憋不住了, 在Aura離開之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然後又發現自己有些失禮所以將頭埋在黃泉背後, 繼續偷笑.

其實是她們剛離開花店之後遇上了一個牽著狗出來散步的主人, 神樂因為看見狗可愛就夠去逗那隻小狗, Aura本來是站在遠處觀看的, 但是神樂卻硬拉著她一起去看狗, 哪知道一走進那隻小狗不知道爲什麽忽然抬起腳就在Aura腿上噓噓. 狗主人拼命道歉, Aura看起來卻並不驚訝, 只是表示想去瀧病房清洗乾淨褲子. 這也是爲什麽她們會慌慌張張的趕來醫院的原因. 但是來了之後因為護士的事情Aura就忘記了清洗的這件事, 直到瀧提到才想起.

“ 瀧san真厲害呢, 居然聞到了.” 說完前因後果的神樂已經笑的有點站不穩了, 完全靠戀人扶著她, 也跟著黃泉用著敬語.

“ …恩, 因為嗅覺很靈敏…” 瀧的表情卻有點尷尬, 別開有些許紅暈的臉, 看著窗外的天空.

因為Aura經常被路過的狗當做是樹幹來方便,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講Aura的確是 “樹幹” 但是她總不能告訴黃泉她們 “ 啊, 因為其實Aura的本體是一棵樹所以狗狗們經常經過時在Aura身上尿尿呢~” 吧??? 這樣尷尬的臺詞她怎麼說得出口…

之後瀧沒再開口, 氣氛繼續尷尬下去.

黃泉發現瀧真的不喜歡說話, 總是安安靜靜的, 之前清有告訴她們瀧是怎麼 “整蠱” 她的, 但是現在躺在床上看著窗戶的少女跟清所描述的形象完全畫不上等號, 雖然清並不是會撒謊的類型, 但是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相信瀧性格如此惡搞…

當然也有另外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瀧從頭到尾是個徹徹底底的悶騷…

正當黃泉若有所思時, Aura已經出來了.

意外的她並沒有穿著之前的牛仔褲而是直接穿小褲褲的走出來, 修長且筆直的下肢毫不顧忌的被展露出來, 黃泉跟神樂下意識的別過臉, 反倒是Aura並不怎麼在意, 經過她們打開病房中的衣櫃, 從底層拿出一條黑色的長褲穿上.

褲子很顯然是瀧的, 穿在Aura腿上顯得有些長, 褲腳被她踩在腳下, 但卻意外的合身, 看來她們身材相差不大.

“ 沒洗嗎?” 此時瀧開口問.

“ 恩, 沒洗.” Aura回答, 末尾加上一句: “ 因為不知道加多少洗衣粉所以一整箱都倒下去了, 後來發現泡沫好多就索性扔裏面不管了.”

“ 啊, 原來如此.” 瀧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之後又是一段沉默, 並沒有吐槽. 反倒是黃泉她們一副下顎脫臼的摸樣盯著Aura, 後者只是蹲下來很平靜的卷著褲腳.

雖然普通人洗衣服的時候並不會把一整箱洗衣粉倒下去…但是瀧san看起來好平靜… 反倒是她們顯得有些大驚小怪了… 可是真的很少有人只洗一條褲子便倒一箱下去吧…?? 難不成Aura是一個家務白癡???

只不過還真想不到這病房居然還有洗衣設備啊… VIP病房真微妙.

Aura弄好褲腳, 去洗手間穿上鞋子便又去了窗前, 這次她並沒有出聲, 只是轉過頭看了瀧一眼, 後者發出了輕微的鼻音, 像是同意著什麽似的, 隨後Aura便打開了窗戶.

果然默契很好呢.

黃泉跟神樂她們之後呆了沒多久便被環境省一個電話招回去了, 說是惡靈襲擊了一所高中. Aura並沒有跟上去, 也沒收到電話, 顯然京子她們這一次並不想Aura參與, 不管是出於好意想要讓她照顧瀧還是她們對於黃泉的能力很信任.

將黃泉她們送出病房, Aura隨手拎起之前她扔在沙發上的便當袋打開拿出幾本書跟粥, 朝瀧的方向看了看, 問: “ 要吃嗎?”

“ 我現在能吃東西嗎…?”

“ 醫生說要先走動一下, 放屁然後就能吃一些液體食物.”

毫無修飾的言辭就這樣從Aura嘴中說出.

“ 誒? 但是我現在放不出屁…”

……

很顯然, 瀧跟Aura都是同一國的, 連說話方式都相差不大…

然後她們又花了半個多小時討論放屁的理論, 互相交換了放屁的意見. 但是最終瀧後來也沒能夠放出屁, 之後她們繞著醫院走了一圈, 從五樓走到地下室的停車場, 回來的路上Aura順帶又諷刺了一下之前刁難瀧的那位護士, 雖然瀧很理智的拉著Aura走了, 但卻也讓那位中年護士很難堪.

在這件事上瀧好像對Aura很不滿似的, 回到病房之後嘮叨了很久.Aura聽了之後並沒說什麼, 看她神遊的樣子估計也沒認真聽, 不,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在乎這個故事源由.

“ 那位阿姨她也是好意, 按照平常人的邏輯看見了這樣的事都會往這方面想吧??” 看見Aura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瀧有些無奈的順了順頭髮.

她們都互相知道對方的底線, 同時也對對方的脾性瞭解. 可正是因為瞭解所以才會討厭, 他們不管是從性格還是價值觀上來講都是處在兩個極端, 能夠在一起生活這麼久還相安無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一個奇跡了.

“ 下次看見她的話就不要為難她了吧.” 許久后, 瀧開口.

Aura坐在沙發上翻著教人如何種植的書, 語氣淡淡的回應: “ 憑什麼?”

瀧歎氣: “Aura, 你要明白, 我們的工作並不在平常人理解範圍內, 我知道她說的話惹你生氣了, 可是她真的並沒有做錯什麽. ”

像是預料到了瀧會這樣說的Aura抬起頭, 看著病床上的白髮少女, 微笑: “ 第一, 我不是她的家人, 我沒必要無條件原諒她做的任何事. 第二, 我不是心理醫生她也不是我的病人, 我沒必要去理解或瞭解她所做的一切.” Aura不屑, 卻不是對瀧, 而是對那個護士.

自己不幸並不代表也要別人與她一起不幸, 她過的辛苦, 那是必然, 但是那並不代表她可以遷怒無辜的瀧.

“ 第三, 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這個世界的好心人多著去了, 如果每個關心我的人我都要去原諒的話那還有完沒完?? 她關心你是她的事, 踩到我的底線我要如何回報那是我的事, 僅此而已.” 低下頭繼續看著書, Aura的聲音冷淡, 與平時的語氣相差很多, 可想而知她此時心情如何.

“ 還有, 瀧, 雖然你同情心氾濫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幸福快樂但是你比誰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嗎? 幻想什麽的情適可而止一些, 說不定她只是平時吃飽撐住了平時有事沒事就到處把鼻子湊別人的私事里的人而已.”

瀧聽了只能搖頭, 一臉無奈, 但卻並沒有因為Aura的話而傷心, 很顯然是因為聽太多都聽習慣了.

其實她很想說她沒事, 並沒被傷到, 但是現在Aura估計沒那心情聽自己說這些話, 末了, 她只是抿抿唇, 並沒有把話接下去.

病房在那之後只剩下了Aura翻書的聲音. 瀧看著天花板, 漸漸的意識有些渙散, 不久之後已經睡去.

半夢半醒間她聽見了腳步聲, 然後便是臉上的一陣冰涼, 感覺到臉上的髮絲被撥開. 被子被人稍微拉了一下, 手臂被牽起, 放進被窩.

如果, Aura對別人也像對她這樣的話就好了.

這是入睡前瀧最後的想法.

(三)

瀧睡的並不是很踏實, 輕飄飄的, 夢中的視線總是摻雜著光亮, 視野並不是很清晰. 身體也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捆綁住般並不能很隨意的活動.

她又回到了之前受傷昏迷時的那片水面上, 眼旁像是有人拿著手電筒照射著她的眼球, 讓她並不是能很清楚的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但不知道爲什麽卻下意識的知道, 這裡就是她上次看見那個白髮女人的地方.

那個白髮女人跟上次一樣, 站在同樣的地方. 明明不應該看到她的臉, 但是瀧卻知道她在笑.

很微妙的環境. 明明看不見, 但卻清楚的知道周圍的一切, 甚至詳細到連那個女人嘴裡的虎牙很尖銳狹長這一點都一清二楚.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就好像對方是自己本身一樣, 並不需要去太在意就能夠瞭解一切…

“ 你好. ” 女人開口, 聲音清澈無比, 就像一眼見底的碧色水池一樣, 稍微扔一塊小石子便能引起陣陣漣漪.

你好…

瀧開口回覆女人的問好.

誒?

她又開口.

明明有說話, 明明有發音, 卻不能聽見自己的聲音. 她開口又說了幾句, 一次比一次大聲, 卻發現無論如何也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她有些慌亂, 卻又不知道在害怕些什麽, 只是無緣無故的恐懼著. 瀧只是一味的吼著, 直到最後嗆到自己才停下.

腿漸漸的開始有些乏力, 仿佛無法支撐她上半身的重量一樣. 察覺過來時瀧發現自己已經半蹲半跪在水面上, 雙膝一片冰涼.

女人慢慢的朝她走來, 也跪下, 輕輕的將瀧摟在她懷裡: “ 沒事的…”

明明只是簡單的一句話, 只是簡單的在安慰, 但是白髮女人的聲音卻像是在催眠著瀧似的讓她感受到了安詳.

像孩子般的被抱在女人懷裡. 瀧是一個討厭示弱的人, 但是此時此刻她卻很喜歡如此被人擁抱著. 周圍的時間像是靜止般, 即使是片刻的寧靜對於現在的瀧而言也像是永久.

“ 沒事了…沒事了.” 女人重複著. 漸漸的, 瀧感到被擁著的觸覺變得原來越輕, 眼旁的光越來越亮. 隨著身體周圍逐漸空虛起來, 她的意識開始一點一點的清醒了起來.

半夢半醒中忽然感覺到臉上冰涼一片, 一瞬間驚醒了, 下意識的伸出手抓住那個涼涼的東西, 睜開眼看清楚時才發現是Aura的手.

“ 啊, 對不起.” 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 瀧臉上表情輕鬆許多. 隨後鬆開Aura的手: “ 弄疼你了?”

Aura笑著搖頭, 轉動著手腕, 發出了咔嚓幾聲, 在安靜的病房中顯得特別明顯.

“ 並不是很痛.” 她臉上依舊是無暇可擊的微笑, 如果不是剛才那骨頭與骨頭摩擦的聲音大概誰都不會發現她其實手腕被瀧捏到脫臼.

“……對不起…” 瀧很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 她低頭看著地, 一臉歉意.

她並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大力. 雖然她比尋常人類要強壯一些但以前從未發生過一隻手便弄傷Aura的事.

緊握拳, 指甲在手掌留下了深刻的痕跡.

摸著瀧的頭, Aura坐在床沿.

“ 沒事的, 你忘記了我的體質了嗎?” 順著瀧的而白色長髮, Aura聲音柔和的安慰著.

她因為體制原因, 即使是肢體被切下來了將傷口對上位稍微消耗一些靈力一分鐘內便又能運用如初, 即使是首部也是一樣, 所以瀧根本沒對她造成什麽嚴重的傷害.

“…….” 瀧沉默, 伸出手輕輕的握著Aura的手腕貼在臉頰上: “ 對不起…”

即使對方並不介意, 但是仍然會執著的繼續表達自己的歉意.

這, 就是火鱗 瀧.

Aura低頭看著瀧.

眼前的白髮少女跟十六年前的嬰兒重疊了.

同樣的白髮, 從出生起便一直緊皺著的眉,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相似…

但是…卻與八千年前的那個人…… 截然不同.

一種很微妙卻真實無比的違和感……

明明Ryu跟瀧是同一個人但是卻又不是同一個人.

但是…Aura卻比誰都希望, 瀧是Ryu.

如果…如果她們是同一個人就好了. 不止一次的, Aura這樣想.

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瀧將額頭抵在Aura手背處, 灼熱的觸感拉回了Aura的思緒, 收拾了一下情緒, 她彎下身張開手將瀧環在她的懷裡.

“ 沒事了…沒事了…”

金髮精靈輕聲說道, 聲音輕柔, 傳入耳中如同薄荷葉般清涼.

雖然用這樣的方式去形容一個人的聲音很怪異, 但是Aura的聲音給人感覺確實如此.

感受到Aura那比自己冰涼很多的身體, 瀧下意識的回抱著這個將她養大的女性精靈. 記憶中的Aura一向都是喜歡身體接觸的, 如同夢境中的Aura一樣.

Aura喜歡擁抱她, 但是真正擁抱的並不是她.

瀧曾經不止一次問自己, Aura是否在某種程度上是恨著自己的, 對於自己並不是Aura所期望的那個人這一點.

結果, 到底答案是什麽, 瀧至今都不知道.

她甚至並不知道自己喜歡Aura到底是出於自己的本身感情或者是受到了夢境中Ryu的影響…

這樣的喜歡, 到底是這些年日積月累的感情, 還是幾千年前那個人對Aura的內疚…?

在瀧深思時, 病房的門被敲響了, 隨後是一把低沉并有些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 失禮了.” 語畢便是門被拉開的聲音跟走廊傳來的腳步聲.

當瀧的醫生走進病房時Aura早已鬆開瀧並且已經整理好了瀧被壓皺的病服.

“ 你好, 火鱗小姐, 今天感覺還好嗎?” 已經是老年的醫師臉上掛著慈祥的微笑, 像是一個爺爺在問自己孫女似的.

瀧只是輕輕點頭, 也算是回應了年老的醫師, 但是發現對方只是低著頭在寫些什麽, 便又輕輕的 “恩” 了一句.

年邁醫生用聽診器仔細的聽了一下瀧的心跳跟呼吸之後給她又量了一次體溫, 然後拿出之前的病例又開始東寫寫西寫寫.

“ 心跳仍然有點快, 體溫比起昨天降了三度, 但是還在發高燒啊, 這都105°F了, 火鱗小姐你要注意多喝點水了.” 最後那半句雖然是對瀧說的, 但是說的時候他卻是在看Aura, 意思很明顯的就是要Aura平時多給瀧喝一點水注意不要讓她脫水了.

雖然醫生說瀧還在發高燒, 但是Aura聽了之後卻露出了笑容.

105度就好.

因為瀧的體溫比常人高平均6.4度, 她的正常體溫對於別人而言則是高溫, 就好像Aura的體溫是88.5°F, 比常人低了十度一樣.

如果是105°的話就代表瀧的溫度降到了她的平常體溫了.

醫生吩咐了一些話之後走了, 但是之後另外一位護士進來給瀧吃了一些退燒藥然後便要給她掛點滴.

因為知道瀧的體溫已經降下來了所以並不需要退燒藥, 但是又不能讓醫生不用藥, 畢竟總不能告訴醫生瀧的體溫比平常人高這麼多吧? 到時候又要問東問西的很麻煩, Aura對於這類事一向都沒什麼耐性, 更不會扯一大堆謊話來掩飾瀧的超高體溫這件事.

看見瀧的傷口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雖然對她這次的癒合能力很疑惑但是在這種情況下, 人類的醫生肯定比Aura自己本身更疑惑, 而且以後的問題也會越來越多. 醫院是不能繼續再待下去了, 所以第二天清晨Aura便不顧醫生的反對跟瀧出院了.

出院時很匆忙, Aura並沒有通知任何人, 只是打上Taxi帶著瀧為數不多的衣物離開了醫院, 畢竟那群護士跟醫生的關切眼神讓Aura全身起疙瘩.

跟瀧一同坐在Taxi的候車座上, Aura儘量直著腰想要讓瀧靠得更舒服一些, 但是無奈她們倆身高還是有差距, 所以全程瀧根本沒有靠她肩膀上而是直接額頭貼她的脖子上.

Aura將手掌蓋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的肩膀消瘦所以骨頭比較突出, 她並不想瀧被骨頭梗著不舒服, 今天走之前瀧逼於無奈又吃了退燒藥, 現在可能藥起作用了, 她顯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整個人像是一個沒有脊椎或者是骨骼的蠕蟲一樣搭在Aura身上.

Taxi內只有司機收音機的聲音, Aura並沒有開窗. 她看著車窗玻璃, 上面瀧的倒影比較模糊, 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所以Aura並不知道瀧到底睡著了沒有.

“ 瀧…? 你睡了嗎?” 試探性的開口, 她並沒有搖晃瀧.

隔了許久, 大概十幾二十秒后瀧才悶悶的恩了一聲.

“ 之前在山上…你有釋放龍力嗎?” 句子在嘴裡來來回回打轉幾次最後才終於問出來.

現在的Aura靈力跟幾千年前比起來已經完全沒有可比性了, 她探測靈壓的能力也減少了很多所以她當時並沒有很准確的感受到瀧的靈壓, 後來瀧下山的時候身上帶著一絲很淡的龍力, 這也是讓Aura疑惑的地方, 特別是現在瀧的傷口癒合速度如此的迅速…

瀧是不是當時在山上的時候擅自再次解了封印?

這個想法一直環繞在Aura腦子里.

如果是, 那爲什麽現在瀧還沒收到反噬??

如果不是, 那現在的癒合能力又是從哪裡來的??

而且…之前瀧的的確確是將她的手腕捏到脫臼…這股力量的來源的唯一合理解釋就是龍力…但是瀧在這幾天里, 即使是意識不清醒的時候也並沒有出現什麽其他的異狀啊…

Aura看見瀧遲遲都沒回答她的問題, 又望了望車窗, 玻璃上的倒影始終看不見瀧的上半臉, 估計現在藥效完全發揮了.

瀧低著頭, 聽見了Aura的問題她並沒有回答, 只是選擇的用沉默來回應.

她不想告訴Aura真相, 她也不想對這位精靈撒謊.

所以, 她跟以往一樣選擇了沉默.

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 隨即額頭一片冰涼, 瀧連忙閉上眼裝睡.

Aura拿開手.

瀧的體溫還好是正常的, 並沒有再次發燒.

在瀧頭頂上烙下一吻: “Night.” 語氣輕到幾乎不可聞, 簡簡單單的一個詞隨即便被收音機的音樂掩蓋.

後車座內, 隨後只剩下了一言不發的Aura, 裝睡的瀧跟收音機傳出的聲響.

(四)

Taxi司機將行李從後車廂里拎出來之後便坐回駕駛座揚長而去.

Aura將瀧的身體靠在諫山宅的大門處, 瀧的後背剛好遮住了那個用木牌寫著的諫山兩字.

看了看背靠著墻卻仍然沒醒的瀧, Aura單手插腰, 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行李袋.

然後她伸出腿輕輕的踢了踢地上的行李袋, 發出了 “膨”的一聲悶響.

拉著瀧的手臂, Aura半扶半抗的拖著瀧往屋內走去.

大概到了這種時刻Aura才會稍微對瀧的身高產生一些不滿, 畢竟搬運一個比自己高出那麼多的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但是比起瀧的身高她更在意的是爲什麽動靜這麼大瀧居然還不醒…

攙扶著這個把身體大半重量寄託在自己身上的半龍人, Aura走路有點困難, 並不是因為重量而是因為瀧的腳不知道爲什麽總是踩著她的鞋子在走, 這樣很容易摔倒, 而Aura顯然並不是很希望把瀧從她身上摔下去, 更不想把瀧從地上拉起來.

好不容易拖上樓梯了, Aura很吃力的空出一隻手在牛仔褲口袋里掏著, 卻發現前本來應該在左邊口袋裡的鑰匙居然不見了.

連續試了剩下的三個口袋, 發現都是空的…

然後Aura才想起, 好像之前離開醫院的時候把鑰匙扔行李袋了…

有點僵硬的轉過頭看著躺在遠處的帆布袋, Aura忽然想要在她的額頭上畫幾條黑線來表達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轉過臉看了一眼把下顎抵在她肩膀上的瀧, Aura張開嘴在瀧臉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後者迷迷糊糊的唔了一聲偏了偏頭, 直接把頭頂對著Aura的臉不讓她繼續啃下去.

“ … = = 你欠我的, 下次我也讓你來背我.” 留下這句幾乎不可聞的耳語, Aura轉身想要拖著瀧往回走.

Aura忽略了其實她可以敲門, 也可以拜託在家裡的清跟凜來開門.

但是, 遺憾的是她從來都是一個不喜歡接受別人幫助的人, 所以即使這樣的事她能記住也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更何況往回走拿鑰匙對她而言只是小事而已.

走了沒兩步甚至連樓梯都還沒下, 身後便傳來了開門聲, 隨後便是凜那略帶驚訝的聲音.

“ 啊! Aura san? ” 先是疑惑的語調, 隨後是驚呼.

“ 瀧她這是怎麼了? 受傷了嗎??”

Aura空出一隻手, 伸出食指然後抵在她雙唇上, 做出了噤聲的手勢, 凜這才意識到她剛才的失禮, 捂著嘴欠欠腰, 算得上是鞠躬道歉了.

嘴唇稍微彎曲, Aura露出了微笑, 然後扶著瀧往門內走去.

既然門已經開了那她也就不用浪費時間去拿鑰匙了.

凜見狀, 拉起瀧空出的另一隻手臂然後搭她的肩上, 顯然是在幫Aura減輕負擔.

“ 瀧她怎麼了?” 這次凜壓低著聲音問.

“ 沒什麼, 離開醫院前醫生給她吃了點退燒藥, 她現在估計睡著了.” 這是Aura給的回答.

……

瀧睡得真沉呢, 這樣都還沒把她弄醒… 這也算得上是一種天分了吧…

當然, 這樣的吐槽凜只能留在心裡對著自己說.

兩個人搖搖晃晃的花了一些時間后終於把瀧搬到她跟Aura的房間里去了, 期間瀧的胳膊撞牆三次, 頭撞門框兩次, 而且還是連續兩次的撞在同一個地方…

微妙的是即使是這樣這位白髮少女也仍然沒醒…

輕手輕腳的將瀧放在床上, Aura檢查了一下瀧的額頭, 而旁邊的凜則直了直腰.

“ 瀧好重…” 凜像個老人一樣捶著後背, 剛才她一直被瀧壓著, 旁邊的Aura比她高半個頭承受著大部份重量, 可是剩下的已經讓凜很吃不消了, 她本來也不是一個鍛煉型的人, 體能也只能算得上是普通的女高中生, 撐著一個高她那麼多的人走了一大段路累也是情有可原的.

撥開瀧的劉海, 發現額頭只是紅了些許看起來并沒什麼大礙, Aura鬆口氣.

“ 還好, 她的體重比跟她平均身高的人比起來瘦了二十磅左右.” 從床上起來, Aura回答.

聽了Aura的話凜楞了一下, 然後轉過頭看著躺在床上睡得不醒人事的瀧.

的確…瀧真的是一個很纖細的女孩子, 她的手臂甚至比自己還要細一些…

第一次見到瀧的時候便被她那比男性還要修長的身高吸引了, 然後便是得知她是半龍的體制.

自從那時候開始對於瀧的印象便一直停留在了 “ 比熊還要魁梧的女性” 這裡, 今天Aura提到了之後她才發現, 瀧排開身高不算, 其實是一個非常纖細的女孩子…

看了一眼像是陷入了深思的凜, Aura不發一語的經過她.

衣物還放在門口, 她要把它們拎回來.

與凜擦身而過時Aura引起了凜的注意.

“ Aura san你去哪?” 回過神的凜問.

精靈離開房間, 一邊經過走廊, 一邊回答: “ 沒, 剛才行李還在外面, 我去拿回來.” 話音到了最後已經遠去, 想必Aura人已經出去了.

凜半個身在房間的門外看著Aura消失在了走廊的轉角處, 然後又轉過頭看了看躺床上睡的不醒人事的瀧, 她食指撓了撓額角, 有點不知道到底是該去幫瀧蓋好被子還是應該退出瀧跟Aura的房間, 畢竟有些人不喜歡其他人進她們的房間.

正當凜還在猶豫該不該走的時候瀧一個翻身, 半個身體已經在床沿了, 凜眼看著她就快要掉下來了眼明手快的上去托著瀧.

手中觸摸到的是一根根肋骨.

原來瀧真的如同Aura所說, 很消瘦. 甚至比目測更瘦…

用力的把瀧翻過來躺回床上, 凜發現瀧的身體意外的燙. 手蓋在她的額頭上, 發現瀧居然發起了高燒.

怎麼還在發燒Aura就把她帶回家了? 這樣的疑問徘徊在腦中, 隨即凜便想到家裡好像還有退燒藥, 又把瀧往裏面挪了挪確定她翻身也不會掉下來之後凜打算去房間拿藥, 卻差點沒撞上拿著行李袋回來的Aura, 要不是Aura閃得快要不然她可能額頭上就會腫起了.

“ 啊. ” 凜反應慢一拍, 隨即才道歉: “ 對不起…”

Aura露出微笑, 搖頭表示沒事, 側身進入房間將行李袋隨意的放在了門旁邊.

“ Aura san, 瀧她好像在發燒…” 看見Aura回來了, 凜下意識的提醒了一下Aura. “ 我房間有藥, 給瀧吃了吧?”

得到的答案卻是Aura的搖頭.

凜有些不理解, 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剛才Aura是在搖頭嗎? 難道她有退燒藥?

下意識的誒(ei)了一聲, 想要確定Aura到底是什麽意思.

“ 不用, 瀧她的體溫平均比常人高很多, 她沒發燒, 只是吃了藥睡了, 不用麻煩你了.” Aura又笑著禮貌回覆凜, 跟她之前在醫院判若兩人.

不知道爲什麽, Aura會下意識的對凜有好感, 至於這種好感是從哪裡來的Aura不知道, 但也不會太在意. 重要的是她很喜歡跟凜相處, 此已足夠.

凜聽了也只是皺眉, 然後淡淡的點頭.

對於這樣的事凜自然不信, 可是對方不是誰, 而是瀧. 她就算長出五隻手出來她可能都不會覺得奇怪.

當然這並不是對瀧的歧視, 只是她認為不能用常理去判斷一個她並不是很瞭解的人… 一個她並不是很瞭解的龍人.

之後她們稍微的談了幾句凜便去了清的房間, 留下Aura去照顧瀧.

凜進去時清正在躺床上看筆記, 腿上的石膏陷在被單中看起來很突兀, 特別是跟另外一隻腿比起來.

之前因為受傷的關係所以沒去考試, 現在清去學校不方便只能呆在家裡, 但是她也利用著這些時間在讀凜從學校帶回來的筆記.

清看見凜進來了, 伸出手做了一個”抱抱”的姿勢, 凜一臉”拿你怎麼辦”的表情朝她走去, 坐在床沿, 任由清像個樹懶一樣抱著自己.

“ 凜醬~~~~~~~~” 清聲音充滿奶味, 撒嬌意味十足, 通常她這樣說話的時候就代表她想要拜託凜做什麽了. 微妙的是也只有在凜面前清才會這樣像個小孩子似的撒嬌, 在海跟黃泉她們面前清總是一副成熟的摸樣.

對於清私底下的那些小孩子氣, 凜是高興的, 因為只有她, 在清眼中是特殊的.

“ 恩~?” 喉嚨里發出了輕柔的哼聲, 雙手撐在身後來支撐她與清的重量.

“ 我想吃巧克力~~”

“ 那你就吃啊~”

“ 吃完了…TT^TT”

“…….”

於是乎…凜很認命的出門去給她家的清去買巧克力了…

(五)

凜想要出門去給清買巧克力的時候經過Aura她們的房間, 看見她們的門半開著, 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從縫隙中往房內望去, 隨即她又輕笑著搖頭, 用手輕輕捏了一下自己的臉, 像是在懲罰自己對於她們隱私的不尊重.

順著走廊想要繼續往下走時, 房內Aura的聲音逐漸清晰了起來, 隨即房門便被打開, 凜能聽見Aura說: “ Sprite嗎?”

凜沒想到Aura會忽然出來, 稍微楞了一下, 隨後便露出微笑, 稍微點頭.

“ 恩…”

瀧迷糊的聲音從房內傳來.

Aura看著凜, 臉上露出笑容, 然後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她們就站在那裡互相望著對方, 誰也不說話.

凜會望是因為Aura一直看著她的臉, 而Aura的笑容一如凜第一次看到她時那樣, 手靜靜的背在背後.

“ Ano…Aura san是去買東西…?” 到了最後, 凜盯得眼睛都酸了, 終於受不了的開口, 主動打破沉靜.

Aura笑著不答, 只是輕輕點頭, 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不知為何凜覺得忽然有點閃眼.

結果, 當回過神時她已經跟身旁的精靈走在通向便利店的道路上…

一路上她們繼續沉默著, Aura看似並沒有被她們之間的尷尬困擾, 她的臉上也是萬年不變的微笑. 反倒是凜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

飯綱紀之對瀧沒什麼好感, 自然也對凜說過 “不要太接近她們兩個” 的這些話, 但是黃泉跟神樂她們卻很喜歡Aura跟瀧.

一個是自己的父親, 另一個是自己尊敬的前輩, 凜她自己本身被夾在中間有點不知道到底是該偏向誰.

只不過, 她個人倒是對瀧和Aura她們很有好感, 即使她知道她應該保持中立的態度.

用眼角偷偷的瞄了一下Aura, 對方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 凜輕輕的咳一聲, 然後開口企圖找話題: “ 咳咳…今天天氣真好呢…”

身旁的Aura聽了輕笑一聲: “ 呵呵, 我倒覺得挺冷的.”

凜沒有回答.

因為今天不冷, 甚至還說得上是有點熱, 雖然夏天還沒到, 但是今年熱的特別早. 她們在家裡都有開冷氣. 今天剛在門口看到Aura身上穿著的夾克時便覺得很奇怪了, 現在聽見Aura說冷, 她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把話接下去.

路漸漸的開始下坡, 太陽曬的凜很熱, 她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層細汗, 陽光照射在周圍房屋上形成了一片片的陰影, 腳下的路開始傾斜了, 地面的兩旁有著白色油漆畫好的線.

Aura仍然雙手後背, 嘴唇上揚. 金色的頭髮在太陽照射下顯得有點反光, 淺藍色的眼只是盯著前方.

Aura, 真的很漂亮呢, 讓人有點移不開眼神.

總覺得應該說點什麽, 凜想著.

“ 瀧…真的很高呢…”

下意識的, 她再一次的打開了新的話題.

“ 恩. ” 這次Aura並沒有說任何否定的話, 只是輕輕點頭.

“ 因為自卑, 所以高大.” 隨即, 她又加上了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 誒?” 凜有點不明白Aura話的意思.

通常高大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心理優勢的吧? 瀧爲什麽要自卑?

她們已經下完坡, 走在平路上了, 再走十幾米轉彎便是便利店了.

“ Hmmm…怎麼說呢…” 難得的, Aura說話稍微停頓了一下, 凜靜靜的等待著走著, 等待著Aura的下文.

後來Aura沉默許久都沒繼續下去, 直到她們轉彎快到便利店時, 她才再次開口.

“ 龍是可以自由改變自己的體型的, 只要不超出自己的角段數的範圍的話.” 她們打開便利店門, 瞬間, 封閉空間內的冷氣迎面襲來, Aura脖子后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凜雖然聽不懂到底”角段數” 到底是什麽, 但卻並沒有打斷Aura來提問.

“ 瀧雖然體制跟人類比起來佔據優勢, 但是她的能力不及一頭真龍的十分之一, 相對而言她是非常脆弱的一個人, 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講.” Aura合上雙手, 像是很冷一樣.

比較靠向窗戶那邊的是擺放雜誌的架子, 放眼看去視線之內並沒有任何飲品的蹤影, Aura只是在貨物柜之間穿梭著, 對於路的熟悉度表明了這不是她第一次來這裡.

“ 瀧有她自己堅持的東西, 她有她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但是她比誰都清楚她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弱, 大概就這樣下意識的希望自己更加強一些吧, 所以她潛意識自己不停的長高, 成了現在的樣子.” 晃眼的時間, 跟隨著Aura的凜已經能夠看到放置冷飲的冷凍櫃了, 從透明的玻璃看去, 能夠看見裏面各式各樣的飲品, Aura拉開櫃門, 裏面的冷氣飄出來在空中形成了一股白眼, 與Aura呼出氣的白氣合為一體. 兩隻手一共拿了一打的罐裝汽水, Aura走向前柜付帳.

“ 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她也可能是因為雙親都很高所以自己本身也很高, 誰又知道呢?” 雙手拎著汽水, Aura去前臺結帳, 然後被大叔店員偷瞄了好多次.

“ 只不過你別看她身高這麼高, 其實她性格很女孩子的, 破開她腦子的話大概會飄出一些粉紅粉紅的hello cut底(Hello Kitty, 這句話請用粵語讀).”

Aura掏錢包的手忽然停頓了一下, 店員大叔再次瞄了一眼這位精靈, 結果發現她的嘴角居然隱約在抽蓄.

“ 非常, 非常多, 粉紅色的Hello Kitty…” 掏出錢, Aura嘴角一邊抽一邊付帳.

不知道爲什麽凜腦子里忽然浮現出瀧穿著Hello Kitty的布偶裝, 然後在一堆粉紅色棉花團上翻滾, 嘴裡不停的說著: “ Pink Pink的我~ Fuwa Fuwa ~”的畫面, 但她隨即猛搖頭, 想要將那種不和諧的畫面從腦子里抹去.

很難想像平時一臉冰冷的瀧會是那種人…

凜尷尬的咳一聲, 開口: “ Aura san好像很瞭解瀧呢, 你們果然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了吧?” 或許她們從來沒分開過? 但是那又說不通啊, 年齡不符合不是嗎?

“ 恩, 瀧是我養大的.” 店員套袋完畢, 將帳單遞給Aura, 她隨意的就放錢包裡了.

“ 誒? 爲什麽? 瀧的父母難道就…?” 凜問到一半忽然閉上嘴.

貌似她剛才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探索性的望向Aura, 發現她臉上並沒有出現任何不滿或者是尷尬的表情.

“ 啊…她們啊. 一個有先天性心髒病在生瀧的時候死了, 另外一個在瀧出生三天之後把自己的肉身丟給我之後就跑去靈川了.” Aura說, 拎著便利店袋, 往門口走去, 但是走一半是忽然轉過身來看向凜.

凜本來跟在Aura身後, 結果差點撞上去, 抬起頭疑惑的看著比她高半個頭的Aura.

“ 你是不是忘記買什麽了?” Aura不由得提醒, 自從剛才開始凜便跟著她而不是自己去買東西.

…

“ 啊…貌似真的忘記了.”

(六)

Aura回去之後發現瀧仍然在睡.

走向床邊, 她用食指輕輕的點了一下瀧的額頭.

“ 你這個死小孩, 讓我出去買東西自己又不起床…” 自言自語著.

平時淺眠的瀧此時睡的意外的深, 她只是稍微動了動便轉身繼續睡下去.

因為平時不生病, 更不會吃藥, 所以在這種時候瀧對於藥物完全沒抵抗力.

面對著睡死了的瀧, Aura也只是雙手叉腰, 最後輕歎一聲, 無奈的幫她捏捏被子然後便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里看書等待著瀧睡飽.

坐在地上, 雙手捧著書, 她足足盯著紙張瞪了二十多分鐘, 很明顯的, Aura此時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書本上.

今天凜的問題讓她忽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往事… 十六年前的事.

那個紅髮女人一臉高傲的笑容忽然出現在腦中, 隨即便是遺物中那張相片, 瀧生母的相片.

Aura放下書站起身想要去找那張相片, 但隨後又想起那張相片早就隨著她們的大部份行李一起被扣押在了德國, 連同鎮魂歌一起.

一想到鎮魂歌Aura就生氣.

她跟瀧這一次回日本根本不是她們預料之內會發生的事, 臨走時只來得及帶上衣物跟一些個人資料.

她們, 根本是被趕出德國國境的. 原因只是因為瀧的那把劍, 鎮魂歌.

Aura還記得那天早上她們倆剛起來還在吃早餐時一個電話就把她們召回總部, 隨後便以 “日本需要幫助” 這種原因給趕上飛機, 而鎮魂歌則是: “武器不能隨身攜帶, 只能等你們去了日本之後托運給你們了.”

用膝蓋想都知道德國那方面肯定不會輕易的把劍還給她們. 雖然並不擔心他們會把鎮魂歌怎麼樣了, 但是每當想起這件事的時候Aura都特別惱火.

人類的貪念是可怕的.

鎮魂歌如果被瀧或者是她自己以外的人碰觸的話是會腐蝕靈魂的, 這一點她在那些人發現了鎮魂歌的能力之後就很明確的告訴他們了, 可是即使是這樣他們也仍然沒聽取她的勸告.

“哈…”

到了最後, Aura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是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算了, 她能說的已經說了, 他們要鎮魂歌就讓他們要去吧, 反正到最後被反噬了, 人死光了之後自然會有人會把東西寄回來.

對於自尋死路的人, 她從來不憐惜.

(七)

當瀧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是被頭痛痛醒的, 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下之後她發現的第一件事便是手臂環著她腰部的Aura.

睜開眼看了一下周圍, 周圍的擺設提醒著她現在是在她自己的房間里, 但是記憶中卻完全沒有如何到達房間的片段.

輕手輕腳的從Aura的熊抱中脫身, 直到出門, 瀧都沒發出多大的聲響.

Aura貧血比較嚴重, 但是更嚴重的是她的起床氣, 瀧不想吵醒Aura更不想被Aura用東西砸, 所以久而久之便養成了走路做事都儘量安靜進行的習慣.

輕輕帶上門, 瀧剛一轉身便看見清杵著拐杖走過來, 清本來專心的看著地面以免摔倒, 但是視角角落發現了一道身影, 抬頭髮現是站在房門前的瀧.

瀧禮貌的點點頭, 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跟清爭鋒相對, 一半是因為她頭痛實在是沒心情, 另一半則是她大清早剛起來還沒洗刷, 實在是懶得開口說話.

看著瀧朝她點頭, 清眼神有點怪異, 張開嘴想說什麼, 但最後卻閉上了, 只是點頭回禮.

即使知道清的神情有些詭異, 瀧卻沒那精力去理睬, 頭痛分散著她的注意力, 她現在心裡想的就只有快點去洗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但是當瀧進了洗手間之後, 她才發現爲什麽剛才清看她的眼神那麼古怪了.

之前還是雪白色的長髮此時已經變成了灰白色了, 其中還摻雜著幾絲黑髮, 顯得她忽然之間變得有點像一個即將步入老年的老婆婆.

看著鏡子里感覺很陌生的自己, 她輕輕的扯開T恤衣領, 胸口的龍騰紋跡出現在鏡子里.

封印的顏色比以前淡上了很多, 而且本應是火紅色的封印此時顏色卻黯淡了下來, 甚至覆蓋上了一層墨色.

看著鏡中的自己, 瀧只是輕輕搖頭之後便一如往常的拿出了牙膏牙刷.

仔細的洗刷完已經是十幾分鐘之後的事了, 頭痛也稍微舒緩了一下. 走出洗手間的瀧已經將之前掛在臉上的微笑完全清洗掉了, 此時的她又是以往那個不拘言笑的冰山臉.

回到房間時Aura仍然在睡覺, 瀧不想呆在房間里因為她怕製造出了聲響Aura會被吵醒. 因為Aura低血糖很嚴重所以除非她自願醒, 要不然弄醒她的話絕對會被當出氣筒.

瀧在書櫃前站了片刻, 然後動作緩慢的抽出其中一本便離開了房間.

她來到客廳時凜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因為瀧平時並不經常離開她們得分那個鍵所以凜看見瀧出現在客廳裡是稍微驚訝了一下, 但很快的便又微笑著跟瀧打招呼.

對著友善的靈狐管理者, 瀧也只是跟以往一樣輕輕點頭之後便坐在沙發的另一端打開書本靜靜的閱讀了起來.

凜看見瀧在看書, 爲了不影響她所以將電視音量調小了一些, 她看起來像是很專心的在看著電視, 但是卻時不時的偷偷瞄向旁邊的瀧.

之前清告訴她瀧發色變了的時候她還將信將疑的, 但是現在看到了之後即使不驚訝卻也仍然有點詭異.

原來瀧的發色真的會變啊…

但是瀧之前說過她發色跟她靈力有關, 現在發色變深了是否因為她靈力恢復了呢? 如果恢復了的話那她們是不是很快就能夠想辦法讓神樂姐姐從新召回消失了的白叡?

最近一直困擾著凜的煩惱忽然之間變得明亮了起來, 笑容不知不覺的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跟身旁忽然變得心情很好的凜比起來, 這邊的瀧則是緊鄒著眉. 手中的書仍然停留在第一百三十二頁, 而且從她剛來到這裡開始就沒翻過, 很顯然她此時的注意力並沒有停留在書本的文字上.

她此時正在很認真的思考著…她到底還有多少時間剩下.

她的傷口好得很快, 她的靈力恢復的更快而且她的力量此時此刻也變得更不容易控制了…

她不知道離她完全覺醒的那一刻到底還有多少時間剩下, 但是她卻知道, 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

不能倒下, 至少現在不能倒下.

一想到這裡, 瀧像是決定了什麽似的忽然之間合上書, 動作之大居然把旁邊的凜嚇到往后縮了一下.

意識到自己可能嚇到人了的瀧連忙道歉: “ 對不起, 嚇到你了嗎?”

凜只是輕笑著搖頭: “ 沒事, 還好.”

瀧之後並沒有開口, 只是將身體靠在沙發上抬頭眼神空洞的望著天花板.

瀧有點不對勁. 這樣的想法忽然出現在凜的腦子里. 印象中的瀧雖然寡言冷淡卻從來不會像這樣的陰沉, 此時的她看起來異常的疲憊.

“ Ano…瀧你沒事吧?” 凜關懷的開口.

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 當凜一位瀧沒聽見打算再問一次時, 瀧才輕輕的恩了一聲.

“ 沒事.” 她回答, 語氣很輕, 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之後又是一陣寂靜.

對於寡言的瀧凜即使再怎麼想要關心她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下手, 瀧身上總像有一層透明的薄膜一樣, 你能夠看見她, 卻看不清她. 你能夠站在她身旁, 卻不能夠靠近她.

火鱗 瀧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 她只會跟別人保持一段距離不讓你靠近而已.

除了Aura以外, 誰也不能靠近.

對了, 如果是Aura的話肯定能幫到瀧的.

“ 瀧, 你要我去找Aura嗎? 你現在臉色很差.” 凜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 而剛才還像是整個人癱瘓在了沙發上的瀧忽然坐起來將她按回去.

這已經是第二次瀧阻止凜了, 第一次是在醫院. 而且兩次的起因都是一樣, 都是因為Aura.

“ 不, 我沒事.” 瀧單手按著凜的肩, 並沒用力, 但卻讓凜無法掙開. “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而已.” 末尾, 她又加上一句.

“ 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吧, 我大概已經知道怎樣召喚回白叡了…”

(八)

假期很快的就結束了, 凜這幾天都在幫清補習功課, 因為放假后清需要補考之間受傷時錯過的考試. 午餐休息時她好意的想要把自己的考試也提供給瀧跟Aura她們作為參考, 出乎意外的瀧居然答應了.

“咯” 飯綱凜將不久前剛發下來的考試遞給瀧.

“ 謝謝.” 瀧接過幾張被紅筆修改過的紙張.

凌以為瀧會轉身然後回自己的房間慢慢看的, 但是她只是掃了一眼便將考試還給她了.

“ 瀧不是要學習嗎?”

“恩, 已經學了啊.”

“ 但是你根本沒看啊!”

“ 不, 剛才不是看了嗎?”

“……”

凜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瀧, 最後也沒說什麼無奈的拿著考試離開了.

清說的對, 瀧她們或許真的有點奇怪…

第二天清晨上學時清她們四個人幾乎是同時出門的, 凜這幾天都是住在清的家裡, 紀之那邊對於這樣的事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根本沒催女兒回家, 反而很體貼的把一些換洗的衣物送了過來, 即使知道雖然清的房間里有一半的衣服都是凜的, 但是紀之仍然扮演著一個”關心女兒的好爸爸”的需要做的工作.

清因為腿不方便所以行走時速度緩慢, 凜自然是配合著清的速度前進著, 奇怪的是瀧她們也是以極為緩慢的步驟在行走, 基本上是跟在清身後.

春季的清晨永遠都是微涼的, 怕冷的Aura早已穿上了外套, 但是赤 裸在外的腿上仍然可以看見一層雞皮, 相反瀧的鼻子上比較潮濕, 出現了薄汗.

瀧看見走在前面走路顯得比較吃力的清, 清晨沒Taxi, 公車離這裡還有段距離, 今天海她們並沒開車送女兒. 看見清在前面走路痛苦的樣子瀧都替她鬱悶, 請旁邊的凜更是一副心疼的樣子恨不得想把清背起來走的樣子.

緩緩搖頭, 瀧看不下前面兩個人糾結的樣子, 輕輕的拍了拍Aura的肩膀.

“ 幫我拿一下.” 把背包遞給Aura, 後者下意識的接住.

她兩個跨步走上前.

“ 嘿!” 瀧發聲引起了前面兩個人的注意力, 然後便看到瀧伸出手輕輕的捏著清的肩膀.

清的手臂便麻痹了無意識的鬆開了手握著的拐杖, 旁邊的瀧伸出食指輕輕的一推拐杖便掉地上了. 然後瀧抬起清的手臂繞過她自己的肩膀, 彎下腰輕輕弓腰便將清背在了背上.

當肩膀被瀧碰觸的一瞬間清以為自己會被打, 但是接下來的一系列動作瀧的動作快到她根本反應不過來, 旁邊的凜只看見瀧那灰色的身影向她們走來然後一晃眼就看到清被瀧背起來了, 根本弄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麽.

“ Kyaaa! 你在做什麽?!” 楞了半秒清才反應過來呵斥瀧, 並同時開始在瀧背上扭動.

“ 掉下來了不關我的事.” 瀧只是說了一句便成功讓清停下了動作, 然後規矩了下來.

感覺到背上的人安靜了, 瀧不著痕跡的彎了彎嘴唇, 補上一句: “ 而且大清早的這麼吵做啥??你就那麼喜歡當小鳥??”

之前本來還安靜的清聽了之後瞬間炸毛, 張口想要說什麼但是想到現在瀧背著她, 如果對方不爽了手一松她估計就要掉下去了, 最後只能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了自己最溫柔最柔和的聲音說: “ 人家怕壓倒大人您嘛~”

聽著清明明咬牙切齒卻不敢發怒的聲音瀧心情不由得特別的好.

“ 啊原來你也知道你很重啊? 我以為做我們這種工作的人都不胖來著, 看來清是個例外呢~” 順著清的話說下去, 這很明顯的是在挖苦這個走路不方便的退魔師.

“ 你個混蛋!” 被瀧的話激的說不出話反駁的清最後直接動手狠狠的在瀧頭上敲了一下, 發出了很清脆的一聲, 敲完之後瀧還沒叫痛她便開始揉自己的手背.

這人到底怎麼長的, 頭怎麼這麼硬!

“ 你個傻豬, 掉下去了怎麼辦!” 瀧被她敲的不痛不癢的卻手滑了一下使得清差點從她背上掉下去.

聽見瀧有點生氣的低吼, 清直到自己做錯事了, 拉不下臉來道歉只能閉上嘴安靜的趴在灰發少女身上.

“ 凜, 清的拐杖拜託你了.” 聽見這個彆扭的女孩不再說話了瀧才轉頭向在一旁呆站著的凜.

“ 啊…恩!” 凜彎下腰把剛才掉地上的拐杖撿起, 然後也把清手裡還拿著的那個也順帶收了起來.

春季的清晨, 四位少女就這樣漫步向巴士站走去. 不, 正確來說是一個被背著的女孩跟其他三個步行的少女.

入眼的是瀧意外纖細的肩膀跟鼻子周圍瀧身上的香味, 即使是抬起身也仍然揮散不去. 明明只是衣服上的太陽味跟洗髮水混雜著沐浴露的體香味而已, 卻撥動了清記憶中的那根弦.

曾經,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對這種味道有記憶了… 但是清卻又想不起是什麼時候…

最後, 只聽見清悶悶的把頭埋在瀧肩膀說: “ 我真的很重哦, 承受不了的話還是把我放下來吧…你的手也還打著固定器, 不要太勉强了…”

“恩…”

最後的最後, 她們倆難得的以這種和平的方式到達了學校.

(九)

到了學校之後瀧, Aura跟清三個人被叫去了教室辦公室考試, 缺考了好幾科所以剛來學校便被老師拉去補考了. 因為座位的關係所以瀧可以清清楚楚看見清的後背, 清在前面像是很痛苦, 她不停的用筆敲打桌面跟順自己的頭髮, 瀧甚至數了她到底摸過自己的頭髮多少次. 一共七十六次, 每分鐘大約兩次, 一副很大壓力的樣子.

清…估計要補考.

忽然有點期待清看見自己的考卷時的表情了.

不知道爲什麽有了這種幾乎惡趣味的想法.

聽見身旁紙張翻閱的聲音很頻繁, 轉頭看去發現是Aura在不停的換考卷.

只見Aura兩隻手各拿這一支筆不停的在歷史跟數學的考卷上寫著, 寫數學的那隻手時不時的還用橡皮擦在紙張上擦著然後又在草稿紙上塗塗畫畫, 同時另外一隻手卻從來沒停過筆.

辦公室兩個沒課休息的老師也坐在一起不停的往Aura的方向看, 像是在觀賞什麽動物似的.

瀧黑著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估計能一心兩用到這種程度的人只有Aura了… 日本史跟數學啊, 跨度真大, 她反應的過來嗎…

有時候瀧是打心底的認為Aura變態到讓人恐懼的程度, 特別是在這種時候特別能體現出, 然後在交手時發揮的淋淋盡致…

正當瀧看著Aura出神時之前還在低聲聊天的其中一往她這裡走來, 然後敲了敲她的桌角很輕卻帶有警告性的咳了一下. 思緒被拉回來的瀧又習慣性的摸了一下鼻子才繼續填自己的考卷.

一次性補考很多份考卷的下場就是上午的課完全缺席, 午休完后回教室時又被一群高二的學生行了注目禮.

不要一副像是一輩子都沒看見別人打著石膏來上學的樣子…

瀧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臉上卻是無表情的拉出椅子坐下, 用右手手背撐著下巴看向窗外.

明明打石膏的是清, 但是此時的瀧卻為此不爽.

班上的人竊竊私語著討論瀧的發色, 瀧也仍然看著窗外一副不關己的樣子, 旁邊的Aura還是那副微笑的表情低頭看著植物種植的書, 坐瀧前面一排的清則把臉直接扣在桌面上裝死, 估計之前考試真的考砸了現在還沒緩過氣來.

老師過了沒多久便進來了, 他的出現成功的讓班上的人安靜了下來. 這位老師是上次瀧說父親流產時的青年老師, 他來了之後跟班上的人開了個玩笑聊了幾句便開始在黑板上寫寫畫畫了起來.

瀧看著窗外, 她坐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面的操場, 跑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很顯然大家都在教室裡坐著.

有點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瀧捂著自己的嘴, 眼睛裡分泌出了些淚水, 用手揉了揉之後再往窗外操場看去是卻發現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人.

從體型上來看是個女性, 她穿著黑色的運動外套, 帽子把整個頭都遮住了但是卻能看見幾絲露在外面的銀髮, 在黑色外套的承托下特別明顯. 她的臉上戴了木質的灰色面具, 只露出了眼睛, 面具稍微弓著想必是爲了不壓著鼻子, 奇怪的是面具並沒有鼻控的開口或者是嘴的開口, 只有眼睛是兩個圓的空洞.

瀧看見那個女人緩緩的抬起頭, 然後瞬間捕捉到了她的方向.

那個女人的眼睛眯了起來, 看起來像是在笑.

下一刻, 便是瞬間爆發的強大靈壓.

瀧明顯的感覺到一陣波浪襲來, 即使她不在一樓也能夠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靈壓打在臉上的那種破壓感.

坐在前排的清瞬間被強大的靈壓驚醒了. 靈壓過於強大導致她一時間無法確定來源, 警覺的打量著周圍卻發現班級里的人全部東歪西倒的趴在座上, 講臺上的老師則倒地, 手上還握著粉筆.

Aura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快步跑到窗戶旁, 她單手撐著窗沿一瞬間便察覺了樓下站著的那個人.

那個穿著黑色運動服的女人此時看似緩慢卻又感覺迅速無比的抬起手指了指瀧, 然後做了一個 “過來” 的手勢之後便消失在操場中央, 她的靈壓再次出現時卻已是學校中院的空地上了. 而她消失的空地上瞬間發光, 地面閃現出類似于光輪似的圓形物體, 上面的黑金屬互相摩擦碰撞著, 發出了嘶啞刺耳的尖嘯.

瀧一時間不能確定那東西到底是什麽, 有著比類型B更大的體積但是靈壓卻跟類型A沒什麼差別, 而之前那個女人的靈壓更甚, 她釋放靈壓的那一瞬間直逼Aura的靈力, 甚至連靈力濃度也不相上下.

“ 清!” 凜的聲音傳來, 轉過頭看向門口發現她撐著門站在那裡, 一副很辛苦的樣子, 想必是跑過來的.

凜的聲音像是警鐘一樣敲醒了剛才還在發楞的清. 她迅速抄起靠在桌旁的劍袋, 而Aura也回到她之前的座位伸出腳踢開了凳子, 下面放著的黑色箱子出現在眼前.

“ 快點通知環境省的大家, Aura在下面佈個結界, 那東西靈壓太强了這裡人受不了.” 瀧抓起之前桌上的一隻鉛筆便衝出教室.

“ 瀧!!” Aura迅速將黑箱子內的兩根黑色木棍連接好形成一根長棍, 看見瀧準備出門不由得出聲叫住她.

瀧並沒有停下腳步, 仍然往前沖著.

“ 我去對付那個女人, 那個黑色惡靈便交給你們了.!” 話畢她已經消失在了門後的拐彎處.

看見瀧消失在了視線內Aura只想捏死那個總是衝動且不聽別人說話的龍人.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再次睜開時已從三樓的窗戶外跳了出去. 在空中揮舞著長棍, 落地時續起靈刃直接朝黑色的惡靈揮去.

(十)

瀧在走廊上奔跑著, 並且同時想要探測黑色運動服女人的准確位置, 對方貌似一直在校內不停的轉換著位置.

“ 可惡.” 對方一直竄來竄去讓瀧很是火大.

像是瀧被惹得不耐煩般, 女人的靈壓忽然停留在了中庭靠北的地方.

這裡!!

捕捉到對方的瀧撐著身旁的窗沿一個跨步穿過窗戶向下躍去.

眼看著地面接近了, 瀧一道靈力朝著地面打去作為緩衝, 快落地時之前還在中院北面的靈壓卻毫無提示的朝著瀧的方向衝過來.

當瀧真正落地時那個女人已經離瀧不到一米的距離了.

不等她衝過來瀧便捏著之前拿的那支筆, 迅速反轉然後筆尖對著那個女人脖子上的大動脈刺去.

黑衣女人的反應也是極快, 直接抬起肩膀架著瀧的手腕然後另外一隻手一拳打偏了瀧的手臂.

手臂一麻, 瀧的手不受控制的鬆開了筆, 黑衣女人接著俯衝的姿勢用肩膀將瀧撞到在地. 瀧倒地之後迅速坐起身, 躲過了黑衣女人的掃踢. 她單手撐起身體, 然後旋轉著身體一個大風車以同樣的方式掃向那個女人.

黑衣女人上身向後傾, 看似很輕鬆的躲過瀧的攻擊.

只是幾秒間她們便互相試探完了對方的身手.

瀧身上覆蓋了一層灰, 是剛才倒地時沾上的. 女人的眼鏡又眯了起來, 像是被瀧狼狽的樣子娛樂到了.

“ 呵呵.” 她輕笑出聲, 幾步上前一個迴旋踢襲向瀧頭部, 瀧矮身閃過, 她頭頂的灰髮被掃過便斷開了, 看來黑衣女人也是用靈力壓制在四肢上作戰.

趁著對方踢腿時的空隙, 瀧抓準機會一拳打向對方胸口, 本以為會得手但是對方的反應遠遠超過了瀧的預料. 黑衣女人迅速後退兩步然後雙腳扎地, 左手嚴嚴實實的接下了瀧的拳頭, 附在瀧手上的靈刃卻並沒有傷害她分毫, 反而被她導輸向身旁兩側, 地面上瞬間形成了兩道深刻的裂痕.

瀧後退幾步跟對方拉開距離.

瀧很火大的抬起手順了順頭髮, 攤開手掌毫不意外的發現掌心上的一大把碎髮. 抬起頭看了看那個女人, 她的眼睛仍然眯著, 想必一直都在笑. 跟瀧比起來她根本就是毫髮無損, 身上連一粒塵土都沒有, 雙方實力差距已經很明顯了.

瀧死死的咬著下唇, 拳頭握得緊緊的.

這個女人的打鬥方式跟Aura很相似.

想是想要確定這一點似的瀧再次發動了攻擊, 她的拳頭同樣的被女人單掌接下來, 這次靈刃更是完全抵消了, 迅速轉身用手肘揮向女人的頭部, 對方用相似于之前的方式一拳頭打偏了瀧的手臂.

趁著瀧手臂因為幅度關係不能使力這一點, 女人單手插進了瀧腋下的死角然後擰著瀧的手腕讓她面對著自己然後一個手刀劈在了瀧鎖骨上, 吃痛的瀧悶哼一聲之後便用膝蓋頂著女人的腘窝, 趁對方彎膝時從她的鉗制中脫身.

瀧按著自己胸口跟鎖骨的連接處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在五步外的距離狠狠的盯著這個穿著黑色運動服帶著灰色面具的女人.

這個黑衣女人的打法真的很像Aura, 如果不是能感覺到Aura的靈壓在操場那邊的話她真的有種跟Aura戰鬥的錯覺.

不… 或許比跟Aura打更糟糕…

跟她交手時總覺得自己的行動被看穿了, 每次都是當她自己還沒出手時對方便已經有了對策. 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瀧被壓著打.

咬牙, 瀧一時間有點慌亂了.

對方像是看穿了瀧此時的想法般, 之前一直眯著的眼睛此時更彎了…

“ 火鱗 瀧, 你果然跟你的母親一樣是一頭野獸呢…” 對方忽然開口, 即使臉上帶著面具,聲但仍然音悅耳且充滿了磁性: “ 一頭…完全沒經過馴養的動物, 怎麼了? 你家主人沒教好你嗎?” 比起瀧一副警覺的摸樣, 對方反倒顯得散懶, 她雙臂抱胸嘲笑著.

“ 以前是畜生, 現在也是畜生. 果然適合你啊, 瀧. 連名字都一模一樣呢. 呵呵. “ 黑衣女人再次輕笑出聲.

“ 讓我猜猜, 取名字的人是Aura?”

對方話剛說完瀧便沖上去對著她的臉便是一個高空踢, 對方側身半步沒退便躲過了.

“ 啊, 生氣了, 看來是說對了.” 黑衣女人像是自言自語似的接續說著, 回應她的是瀧的拳頭.

被怒氣燒到腦子的瀧攻擊模式越來越粗糙, 對方也像是看准了這一點.

出手輕輕的扣著瀧的手腕, 腳將瀧絆倒讓她重心失衡, 黑衣女人抄著瀧的手臂一個過肩甩就將她再次按在了地上.

“ 火鱗, 你真可悲, 當了這麼多年的替身.” 瀧整個人被壓在地上, 臉被狠狠的按著, 黑衣女人的拇指扣在她喉嚨那裡讓她完全說不了話只能一直發出嘶吼.

“ 你以為古樹之子把你當做是火鱗 瀧嗎?? 不, 她把你當做Ryu, 以前是, 現在是, 以後也是!!!” 黑衣女人低著頭, 貼著瀧的耳朵說. 灰色木質面具的表面粗糙無比, 貼在瀧耳朵上后瞬間便讓之前因為憤怒形成的分紅變成了深紅色.

腦海里Aura叫她名字的聲音一直徘徊著, 像是被人強逼著不停的重複, 瀧一時間以為自己的腦子會裂開, 她的大腦感覺被人用力的磨著, 而黑衣女人的聲音就是那柄磨刀.

操場上的Aura迅速解決掉那個惡靈便朝著瀧這邊奔去. 從剛才開始她便感覺到瀧的靈壓一直被另外一股更加強的靈壓壓制住了, 好不容易趕來看見的卻是瀧被壓在地上的畫面.

“ 瀧!!!” 吼著對方的名字, Aura一道靈刃朝著黑衣女人的方向打去, 後者看見是Aura不敢像之前對待瀧那樣硬接, 只是後後滾翻險險的躲過.

黑衣女人看了一眼不遠處的Aura, 又看了眼趴在地上的瀧, 面具下的唇滿意的翹起便轉身消失在了校園的圍欄外.

某包: 於是乎, 九章正是完結. 最後這段根本是因為某包聽到了新的專輯, 然後轉機裏面的歌節奏感又很重, 自己認為很適合用來寫武打場面所以硬逼出來的…

但是結果意外的好, 這章我寫下來都想要吐槽我太會拖戲了… 偶爾加點spice也挺好的…

於是乎之前說過瀧很弱, 我的意思是, 她真的很弱. 估計從現在這裡開始就會越來越弱~~~~~ 主角威武什麽的其實真的很討厭啊, 特別是永遠打不死的小強類型, 於是乎瀧辛苦你了, 以後你就受點罪吧~(狂烈扭

-------------------------------

囧, 發文這麼久才想起沒放插圖 orz

http://i264.photobucket.com/albums/ii197/authern/others/uta/e1af25b0.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