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七保 于 2011-3-2 11:21 编辑

第二十一章

1、

仿佛沿着海边留在细沙上的足迹终会消褪散尽在波浪里一样，轻盈的步子落下，一路行来伴着“唦、唦”声踏碎一片片落叶的痕迹，随着秋风袭过，缤纷扬起，缭乱的重新落下后被层层叠叠的掩没了。

凛乱的枯草碎叶中，只有一些小石头被很仔细的放置在一处，未曾散乱。走近几步便能看清石头摆放出的虽然歪歪斜斜，却明显很用心的“生日快乐”几个字。

一旁褐色枯木古树下，穿着整洁红色巫女服的女孩子偏着头，亚麻色长发悬落一边。一边的脚尖或许是因为紧张，下意识的轻轻点着地。

看着那“礼物”，还有因为期待和紧张埋着头，偷偷瞄着自己的女孩子，千歌音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本来想着提前到了做些准备的，不过看来被你抢先了呢。”

“嗯，三天里一直在想，至少今天要为千歌音做些什么，所以……千歌音不喜欢这样的吗？”姬子还是低低的垂着头，只用眼角余光偷看着千歌音的反应。

“怎么会，谢谢你。”千歌音止住笑，又走近了几步，轻声的问道：“姬子才是，不会害怕我吗？没有，讨厌成为大蛇我吗？”

仅仅是三日没见，此刻单是能够再次听到一如往时那样，比世界上任何光线都要柔和的问话，比任何泉水都要清冽的声音，姬子就忍不住鼻子一酸，早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摇头。

“是吗。”对于现在对方还能如此，仿佛两人回到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温馨时刻，千歌音似乎并不吃惊，笑着喃喃细语道：“果然乙羽小姐还是把事都跟你说了呢。”

“不是的，是我硬要乙羽小姐告诉我的！因为跟千歌音有关，我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姬子忙辩解着。

“那么，你现在已经都知道了？我做过的事，将要去做的事。你之前想要知道的关于我的所有疑问，都得到答案了吧？”

“嗯，只有一个问题还没得到解答。”姬子抬起头来，直直注视千歌音如水明澈的双眼，将几天里反复萦绕在心里的问题，用她略带甜腻的声音，安静的问了出来。

清晨间还有些雾气迷蒙，曦光浅浅的斜洒在空地里，与繁复的枝桠投下的阴影缭绕朦胧。秋风渐起，卷了落叶断草奏出“唦唦”的摩挲声，伴着姬子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千歌音的耳中。

“就只有我喜欢千歌音的这件事，我对千歌音的告白，还没有得到答案。”

平静清澈的蓝色水面起了微微的涟漪。

“我说过，千歌音不喜欢我也没关系，至少请让我喜欢你。这个问题，现在可以给我一个真正的答案了吗？”

随着涟漪层层晕开，闪烁着碎开来，泄露了主人的全部心意。

已经不需要用寒冰将早就想要倾泻而出的真切言语冻结，不用再转过头去，将那动摇的眼神隐藏起来，也不用再吐出凛利的话语以掩饰心底涌出的喜悦。

仍然是那个优雅、美丽、温柔的千歌音，仍然是微笑着缓缓的走近，近到即使吐出的话语比絮更轻，也清楚的潜入了姬子心中。

“从我是‘千歌音’开始，就喜欢着名为‘姬子’的女孩子。这早已深深刻入我灵魂的感情，随着残酷的命运一起轮回了多少世，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我只知道喜欢你，是这样的自然。就像太阳会把它的光辉洒向月亮、流水终将汇入海洋一样的自然，深切。”

蓝色的湖中，已经溅落出点滴晶莹，顺着白皙的面颊不住淌落。变得哽咽的声音继续述说着：“姬子，我喜欢你。这样的真切，即使划过千颗流星让我许下无限的愿望，也无法全部传递给你。所以身负罪业、不可饶恕、堕入深渊，灼于炼狱都没有关系——直到此世生命完结，来世我依然会喜欢上你。我，爱你”

2、

初升的光辉撩开浅雾，四周水气渐渐散去，变得清明起来。

太过于宁静，让我倏的想起了以前的一件事。

最初在这樱花缭乱的树下见到仿如天使一般的千歌音时，太过梦幻的景象令我差点因为惊讶、慌张和自愧想要马上躲开。

但就在恍惚的那一瞬间，却有另一种更奇妙的心情让我停驻脚步。一个转身、一个回眸，因此才有了一切的开始。当时那种顷刻间便深深牵引了我，让我莫名的充满渴望和期待的心情到底是什么呢？

现在的我，大概能给自己一个答案了吧。这么想着，我忍不住开心的偷笑出声。

“怎么了？”她关切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

我摇摇头，笑着将前事说了出来。

“那么，那种心情是什么呢？”她小心的问话里带着一丝好奇，一丝甜蜜。

“嗯，大概是因为……我从那时候就想要这样做了吧？这样比谁都更贴近的抱着千歌音。” 我将红透的脸埋进她胸前，有些撒娇似的说着。

“在见到的第一面，就希望像现在这样，说是温暖也好、依恋也好，用双手紧紧拥抱住你，一直一直……所以，那时候才舍不得离开吧？”

她轻盈的笑声自然的溢开，碎碎的散落在树影落叶之间。我自觉说了不好意思的话，也跟着笑了。

几片轻薄白云徐缓的飘移，述说着时间的流逝。如果可以，真希望就这样永远沉浸在无限的宁静之中，再没有任何的打扰。

因为心意相通，我与她交融在一起喜悦的、悲伤的、无可奈何的眼泪已经被风擦干。紧贴在一起的胸口，安静的感受着彼此的心跳。然后想要把那跃动的心与自己的相交在一起般紧紧相拥。

“姬子？”

“嗯？”

“你给我的礼物……月亮的诞辰石，我很喜欢，谢谢你。我一直戴着呢。”

“唔……我的那个被弄坏了，所以我戴的是千歌音给我的贝壳哦。”

“我可以看看吗？”

“那我也要看千歌音的！”

稍微分开咫尺可以看到对方胸前的距离，我轻轻撩开巫女服前襟，露出粉色的贝壳来，又抬起头，看着千歌音的胸口。

紫色的内衬微微的揭开，托出千歌音雪色光滑的肌肤，小小的诞辰石在那里浅浅的泛着白光。

我看得出神，不觉呼吸困难，涨得脸红起来。咽了下口水后才稍回过神来，仍觉得心里有什么要喷涌而出，憋得难受，我鼓足勇气羞得用蜜蜂鼓翅般细小的声音，将那要突破心防的想法哼了出来。

“千歌音，我可以……吻你吗？”

千歌音明显一怔，清亮的双眼只是盯着我愣神，粉色的双唇微微的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

看见那拥有天使美丽容颜与纯洁的人还在发呆的样子，我脑中一片空白，已等不及她张口答应，径直凑了上去。

天上的薄云渐渐被风吹乱了姿态。

树影缓缓变短，草叶又被卷起了几次。

究竟持续了多少时间，有着怎样的感觉，分开之后我竟然完全想不起来，还处在一片空白的状态。我一面在心底怨恨自己是个笨蛋，一面偷偷看着千歌音。

绯红的面庞、湿润的双唇、迷蒙闪烁的双眼。还是第一次看见，千歌音那比平时美丽的面容多了一分羞涩、可爱、暧昧的样子。也让我此刻真正感觉到，她和我一样只是个今天刚满16岁的女孩子。甚至或许，也同我一样青涩、不知所措的沉陷在初次单纯的砰然心动与甜蜜之中？

这样想着，就希望更加靠近那个比谁都更像个女孩子的可爱的她，切实用我笨拙的双手触碰到一直就在我身边，让我无比渴望，一直追寻的月光。

于是这一次，我深深吸了口气，双手试探着伸过前去，尽量温和的托起她的脸颊。一面仔细的凝视着她湿润的双眸，一面缓缓的、轻柔的吻了上去。

千歌音，果然是月亮呢。

清寒、哀伤、纯净，又如此的温柔，美丽，比什么都更柔和的撒下淡纱流水般的光辉，独自逝于黑夜。

这样的想法，在我闭上双眼，和她沉浸缠绵在互相给予的温柔之中时，从她既柔软甜蜜又有些冰凉的唇间，流入了我的心里。

那天上的浅云，因为被吹散了形态，就可以显示出无形的风的轨迹了。此刻她颤抖温润的樱唇，也正叙说着她心底悲伤伴着喜悦的轨迹吧？所以总觉得不用言语，不用睁眼凝望，只是保持着这样子，我已经慢慢的明白了。

而我的心情，千歌音一定早就清楚了吧？所以此刻她才会环过我的双肩揽住我在怀内。仿佛是抚慰，又仿佛是不舍般的抚着我的后背。隔着身后薄薄的一层长发，贴身的巫女服，那时轻时重，又无不柔和紧密的触感，让我浑身陷入云彩一般，放松瘫软下来。

再次恋恋不舍的分开时，因为互相都涨红了脸，有些微喘，我们不禁同时笑了起来。

携着手并肩坐在树下，整个脑子都被粉红色填满了的我，顺势倾斜着依偎在千歌音怀中，仿佛想要把接下来的话语直接送进她心里一般，侧脸贴在她温软的胸前。

“千歌音，生日快乐！”

“还有那个……其实，我也和千歌音一样，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喜欢上你了哦。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有了那种忍不住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一定，一定是因为跟千歌音相同的，从很久以前就埋入了我心底，那不会被时间与命运所抹消的感情。”

“千歌音，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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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宫大人这不是宫大人这不是宫大人这不是宫大人这不是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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