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Strike Witches】 安靜的暴風、空氣的雕像(王牌組篇完結) 10/05

作者:aas2012
更新时间:2010-09-26 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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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7 空氣的雕像篇 (完) +人物介紹

9/29 安靜的暴風 (1)

10/03 安靜的暴風 完

10/05安靜的暴風、空氣的雕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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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分配到JG52時,艾莉卡‧哈特曼少尉才十二歲,來接待她的人非常親切的帶著她這個剛從Luftkriegsschule II(注、1)畢業的魔女,參觀這個王牌輩出的卡爾斯蘭東部戰線基地。


看著掛在基地門面上的閃亮招牌,她抱著滿滿的期待跟在那個跟自己差不多一樣矮小,卻有著成熟氣質的銀髮教官後頭,用自己的眼睛充當相機,仔細的將基地的面貌紀錄在腦海裡面。


雖然因為跟涅落伊的戰爭導致基地的建築看起來就像蒙了層灰一樣陰暗,可是從鐵灰色機庫飛出的魔女,就像銀色的飛鳥一般閃亮,這就是我未來要待的航空隊啊,看著準備出擊的各式各樣的魔女穿上飛行腳的姿態,她滿腦子只有想飛的衝動。


可是一轉過頭便是滿地殘破不堪的飛行腳跟忙碌著的整備人員以及受了傷的、剛從戰鬥中歸來的魔女們,雖然這種場景在身處醫師世家的哈特曼眼裡早就見怪不怪,不過還未上過戰場的她還是感受到了些許的沉重。


重點是眼前一名從機庫外延路拖著鮮血朝著醫兵走來的魔女,表情嚴肅,方才在戰場上的肅殺之氣還未從臉上退去,發覺到有人看向這裡,便轉過頭來一瞪,嚇的哈特曼縮了下肩膀,躲到了教官背後,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這世界上還是有這種恐怖的人在的,哈特曼幼小的心靈險些受創。




夜晚下著大雨,如手槍子彈般大小的雨滴有著驚人的破壞力,讓有著怕水的習性的涅洛伊無法動彈,所以負責夜巡的桑妮亞中尉今夜無事可做,而在白天經歷過戰鬥的基地成員大多早已睡去,現在大概只剩下她跟哈特曼中尉還醒著。


哈特曼中尉端著托盤,上頭放著畢曉普軍曹事先做好要給桑妮亞當消夜的餐點以及哈特曼的最愛之一...葡萄酒--來自羅馬涅北部威尼託大區加爾達湖東岸的Valpolicella,雖然廉價又稍帶點酸苦味,可是配餐絕對適合。


說是這樣說,可是真要喝的話還是會有點怕怕的,跟哈特曼一樣嗜好甜食的桑妮亞在對方一邊倒酒一邊勸誘之下,勉強的喝下一兩口,從沒喝過酒精度數高過1.5%的飲品的桑妮亞突然的要喝起度數少說有8%~15%的葡萄酒,果然還是有點困難。


「哎呀,妳臉好紅喔!」

「嗯...」

「喝多了就習慣了,在喝個幾口吧。」


哈特曼繼續往酒杯中倒酒,桑妮亞一時之間也不好意思拒絕,只是聽著哈特曼的建議又多喝了幾口。


酸中帶苦的酒精攜著熱度直衝腦門,讓她有點頭暈目眩,好在耳邊傳來窗外的雨滴答、滴答的拍打著基地的每一個角落的聲響就像首層次豐富的交響樂,反覆刺激著她的耳膜,讓她維持清醒。


「哈、哈特曼現在怎麼還醒著呢?」講起話來還是有點搖搖晃晃的桑妮亞扶著桌角開口問到。

「啊?這個嘛...」


一邊傻笑一邊抓著一個火腿蛋三明治往嘴裡塞,眼神飄移,想來又是惹了什麼麻煩讓同房的巴克霍隆上尉發脾氣,所以就躲到交儀廳來了吧。


「上尉現在還醒著嗎?」

「沒~錯!公事纏身所以沒辦法睡,剛剛本想去找她聊聊天讓她放鬆一下,可是她卻不了解我的用心。」


一邊抱怨一邊又喝下一口酒,繼續拿起三明治往嘴裡猛塞,對於哈特曼來說喝酒就如喝水一般輕鬆自然,相較於她狼吞虎嚥的模樣,坐在她身旁的桑妮亞毎喝一口,臉就更紅一些,吃起東西來也斯文許多。


餐廳門外不知道何時站在那裡的艾菈中尉,看著目前正氣氛融洽的交談的她兩好生羨幕,更對於沒人發覺自己站在這裡許久感到有些寂寞,可是又沒勇氣擅自打擾她們。


本來只是因為想喝杯水而起床,卻湊巧看見兩人聊天的情景,該說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呢?因為這兩人每次只要一聊起天來就好像開了魔法屏障一樣,讓旁人想插嘴說句話都沒機會,根據以前的經驗,艾菈每次在她們倆聊天時插嘴,十成十都會被無視,除非其中一方想搭理她,否則就只能待在旁邊乾瞪眼。


就在她猶豫著是否該進餐廳時,一隻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反射性的寒毛直豎,艾菈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嚇到了那隻手的主人。


「喂!妳做什麼!?」

「唉~妳、妳好歹先出個聲啊!」


原來是巴克霍隆上尉,這個人怎麼跟那個黑色惡魔一樣走路都沒聲音?完全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就像被發現的偷窺魔一樣,艾菈中尉在心中叨念著,在知道對方是個人之後,眼睛繼續盯回聊天中的月亮與太陽。


「啊?妳這什麼態度...」

「噓~桑妮亞跟哈特曼在聊天。」

「所以?」巴克霍隆上尉歪著頭看著艾菈中尉的後腦杓。

「不能隨便打擾啊。」

「為什麼?我可是有事要找哈特曼的。」

「啊?喂、喂!」


妳只會被那兩人當成空氣而已啊!這句話都還沒說出口,巴克霍隆上尉就跨著她專用的規律步伐朝著正在談話的兩人前進。


結果真如艾菈所料,那兩人完全沒發現逐漸靠近的巴克霍隆上尉,依舊維持著原來的氣氛聊著天,看著哈特曼比手畫腳的動作,應該是在模仿著部隊中的某某人吧。


而明知道那兩人正在愉快的聊天,卻還是大膽前進的巴克霍隆上尉,隔著一張桌子對有事要找的那人輕咳了幾聲:


「哈特曼。」


被叫住的哈特曼無動於衷,依舊高舉著雙手,應該是在模仿早上坂本少校拿著竹刀敲打魯基尼的頭部時的情景,那時身為罪魁禍首的哈特曼還被罰了禁閉,真虧她還有臉拿這件事情出來講,艾菈忍不住佩服。


「哈‧特‧曼‧中‧尉。」


咬字的音調隨著火氣逐漸上升,巴克霍隆這次一個字一個字都咬的很用力,艾菈躲在門後看著還沒發覺巴克霍隆上尉接近的桑妮亞,對著哈特曼露出純潔閃亮的微笑,猶豫著要不要出去,畢竟生氣的巴克霍隆跟生氣的少校一樣都猶如惡鬼降臨,只不過前者比起少校還要好應付多了。


不過這時的巴克霍隆上尉只是又輕咳了幾聲,換了另外一種艾菈從沒聽過的溫柔語氣開口:


「艾~莉~卡,妳最喜歡的黑森林蛋糕做好了喔,快來吃吧。」

「啊!哪裡?哪裡!!好久沒吃了...嗚哇啊!」


才剛轉頭就看到面色凝重的猶如恐怖電影裡面的鐘樓怪人的巴克霍隆上尉,哈特曼嚇的從椅子上跌了下來,撞到腦袋,也讓預備衝近廚房的艾菈中尉朝前跌了一交。


上尉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咦!地板怎麼濕濕的?一嗅之下,艾菈才發現地上滿是酒味。


因為巴克霍隆上尉的出現,又看到摔下椅子的哈特曼頭昏眼花,桑妮亞正驚訝於目前的情況,打算起身將摔下椅子的哈特曼扶起來時,一隻大手速度比她還快,原來巴克霍隆上尉早就跨上桌子,彎下腰,一把抓起哈特曼的衣領。


看著傾身向前的巴克霍隆上尉,桑妮亞這時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跟頭髮都是濕的。


帶著酒味的水珠從巴克霍隆的頭髮上滴下來,讓撞到腦袋的哈特曼稍微清醒了,可是當眼睛終於能夠聚焦時,看見的是比剛才更加凶惡、更加靠近的臉。


「桑妮亞、桑妮亞!!」

「艾、艾菈!?」

「快~逃~啊--!」


面對艾菈的叫喚,猶豫著的桑妮亞看著被抓住衣領的哈特曼跟露出恐怖表情的巴克霍隆,桑妮亞決定無視艾菈,伸手調解,不過哈特曼的手又比她更快,別開了桑妮亞伸出的手。


「哈特曼...沒、沒事吧?」

「桑孃,沒事、沒事。」

「利特維亞克中尉,這不關妳的事。」


是什麼事情惹的巴克霍隆上尉這麼生氣?雖然想問又開不了口,結果一雙濕淋淋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桑妮亞!沒關係的啦,她們的事情就交給她們自己去解決啦!」

「咦?為什麼?」桑妮亞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艾菈卻一臉沒事的模樣拉著她。

「一定是巴克霍隆上尉又被整了才這樣啦!」

「喂!不要以為我沒聽到啊,尤蒂萊南中尉!」

「嗚哇!颱風尾要掃過來了,快逃吧!」


看著艾菈拉著頻頻回頭看向這裡的桑妮亞快步離開餐廳,巴克霍隆才將被她拎在手上的哈特曼放開。


一陣酒氣撲鼻,被放開哈特曼就坐在地上,抱著肚子開始大笑。


「哈哈哈哈哈,果然又中招了!!」

「笑什麼笑!我、我可不是不知道靴形酒杯(注、3)的事,那時候是累了才...」

「那就休息吧?反正又不是妳的事情,何必在意?」

「說的也對呢...是妳的事情啊...」


巴克霍隆上尉為何這麼晚還沒睡,其實正是因為下午發生了一件大事。


跟哈特曼以及夏莉還有魯基尼有關的大事。


喜愛逛街遊玩的夏莉跟魯基尼從羅馬涅市集帶回了許多糖果點心,夏莉貼心的為部分較為孩子氣的隊員都準備了一份,之所以沒有準備上官們以及巴克霍隆的份,是覺得應該沒必要這麼多禮的做出看似討好的行為,況且上官們跟巴克霍隆應該也不會喜歡糖果點心這類的東西吧?


不過有拿到點心的哈特曼在知道之後卻因此大大的耍了脾氣,拒絕接受夏莉給她的東西,著實讓夏莉大感意外。


雖然夏莉跟她道歉了也沒有打算吵架的意思,可是哈特曼責備夏莉的言語卻激怒了幫夏莉說話的魯基尼,兩人因此大打出手...正確的來說,是魯基尼單方面的動手了。


魯基尼被當時在現場的少校施以懲罰,夏莉雖然認為是魯基尼先動手的錯,卻覺得這樣就處罰魯基尼還是有些過當而跟少校爭辯了起來,不過就在當時得了便宜的哈特曼並沒有安靜閉嘴的打算,用著刺人的語氣嘲笑了魯基尼一番,下場當然是被夏莉狠狠的呼了一個響亮巴掌。


這時巴克霍隆上為才剛來到機庫門口,想也知道接著又發生了什麼事,整件事情就像蝴蝶效應(小事變大事)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看妳好像完全不打算反省呢。」

「呐,所以妳跟夏莉和好了嗎?」


聞言的巴克霍隆上尉瞬間面紅耳赤,誠實的點了點頭。


「本來就沒多好!不過...若是這樣一直維持緊張的氣氛也有違軍紀。」

「太好了。」

「多虧了送來的啤酒,讓夏莉那傢伙也舒坦了一點吧,不過...」

「不過什麼?」

「妳要跟魯基尼跟夏莉道歉,還有自己寫悔過書。」

「咦~~~~」


哈特曼抱著頭發出了哀嚎,看著她這個模樣的巴克霍隆上尉只是跳下桌子,將哈特曼扶了起身來,不過哈特曼似乎打算黏在地上似的,雙腳雖然因為上半身被捧著而立了起來,卻不打算使力伸直。


這傢伙在賴什麼賴,像個孩子似的,巴克霍隆上尉無奈的開口:


「喂!聽話,起來。」

「想到要寫悔過書就不想起來啊...」

「也沒說要妳馬上寫啊,快起來站好!」

「如果是被妳監督的話,就必須要一直一直認真的寫了啦~」

「就算是這樣,妳也得站起來。」

「特露德好不講理啊~」

「在不站好我就要放手了喔。」

「好過分~好過分~」

「妳才過分吧!」


彷彿永無止盡的對話無限延伸,在哈特曼終於站起來時,巴克霍隆上尉才注意到自己剛剛的衝動將餐廳弄得一團亂,滿是酒漬的地板、被自己弄翻的餐點,雖然很生氣也覺得可惜,可是也只能接受當下的情況。


唯一的好事大概就是慶幸自己沒有弄倒那些裝了葡萄酒的酒杯跟整瓶的葡萄酒吧,可是就當她這麼想的時候才發現那瓶酒倒在桌邊,看起來就快滾到地上去了,而艾莉卡卻沒注意到這點,用著極為懶散的三七步姿勢將手肘往桌邊靠。


「艾、艾莉卡--!」


碰啪--的一聲,巴克霍隆上尉看著掉到地上、已經無法挽回的Valpolicella,絕望的發出嘆息,垂下肩膀。




從戰場歸來的巴克霍隆身心俱疲,雖早就從某個性好酒色的損友那邊聽說今天會有個新生報到,不過她並沒有多想些什麼,畢竟自己對小女孩什麼的可沒有太大的興趣,又不像那位損友一樣對女色有偏好。


而且比起新人的模樣,她更在乎的是新人的素質。


這裡是戰場,攸關國家東境防線存亡的戰場,跟自己故鄉相差不遠的戰場。為了自己年幼的妹妹以及故鄉,她非得比別人更加努力不可。


所以她對自己嚴格也對別人嚴格的她,不允許別人用隨便的心態飛上這片被涅落伊覆蓋的故鄉的天空。


她拖著受了傷的腳拒絕了僚機的攙扶走向醫官,看著她那樣周圍的人也不好出手幫忙,一方面因為她一直以來維持的嚴肅認真的性格,讓其他跟她不怎麼熟識的魔女有種距離感,更多的是害怕的感覺。


大多數魔女都認為巴克霍隆是個可怕而嚴肅且不好相處的人。


除了名為庫平斯基的損友以及比她年長卻比她矮小的身為教官的珞斯曼、跟她同年卻比她更早進部隊的拉爾,還有自從分配到她的部隊就跟她猛唱反調的馬爾賽尤(注、4),這幾個人在部隊中算是跟巴克霍隆有較多交流的一群。


就當她好不容易走近在機庫待命的醫官時,發現有個人盯著她看,一眼晃過去卻看見那個似乎是在看她的小女孩才剛對上她的眼神就馬上躲回好友珞斯曼背後的模樣,讓她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啊這小鬼,這麼沒有禮貌,我的臉上是沾上了什麼東西嗎?渾然不覺自己滿身的鮮血跟嚴峻的臉龐會給人帶來恐懼。




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失控,這是自從馬爾賽尤對她的挑釁以來,第一次對別人發這麼大的火。


當她從車庫門口看到那個利比里昂人的手掌朝著哈特曼臉上揮去時,她的理智隨著巴掌的聲響完全斷線,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的發動了魔力,若不是坂本少校及時阻止,說不定當場就會血跡斑斑。


事後知道事情原委的她雖然冷靜了下來,卻沒有辦法責備臉被打腫一邊的哈特曼,也不敢正眼對上差點被她打死的夏莉,夏莉當時看著她的眼神,就像當年在前部隊剛見面的哈特曼一樣,想必剛剛正要揮拳的自己相當恐怖吧?


結果最後巴克霍隆跟著夏莉一起被罰寫悔過書,年紀最小的魯基尼只被罰了水桶之刑,而身為元兇的哈特曼也被罰了三天的自室禁閉。


當天晚上,夏莉懷裡抱著哭累的魯基尼跟巴克霍隆在辦公室的桌上,面對面的寫著被規定要有5千字的悔過書,兩人之間氣氛凝重到讓已經睡著的魯基尼皺著眉打呼。


整間辦公室除了兩人動筆的聲音之外,什麼聲響都沒有。天性開朗的夏莉被悶在這氣氛之中,緊張的猶如被綁在電椅上做實驗的貓一樣,在看到巴克霍隆覺得手酸而抬起肩膀時還猛顫了一下,讓筆下的字跡糊成一團。


這反射動作讓巴克霍隆深感內疚,明明整件事情其實不算夏莉的錯,自己卻差點殺了她。


「對不起,夏莉。」對於道歉,知道是自己的錯的巴克霍隆還是很老實的。

「沒、沒關係啦,我也有錯,我不應該打哈特曼的...」

「都是我的錯,可是我不分青紅皂白的動了怒,我果然應該好好反省。」

「我也是,因為她罵了魯基尼,我才會發脾氣。仔細想想不過就件小事...下次我會連長官跟妳的份也買回來的。」牙齒依舊在打顫,巴克霍隆充滿殺氣的凶狠眼神想必會讓她永生難忘。

「這件事情我並不在意,不用了。」

「哈、哈特曼會在意吧?她說什麼”真不公平,該不會是討厭妳才不買”之類的話...」

「是這樣啊...」


書寫聲跟談話聲蓋過了豪大雨,兩人之間的氣氛總算放鬆了許多,不過夏莉講起話來還是小心翼翼的,跟平常的她不太一樣,這點巴克霍隆也注意到了,雖然覺得自責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讓對方能像平常一樣跟她講話。


這時辦公室門外響起了叩、叩兩聲,然後就看到敲門者善自將門打了開來。


「兩人都累了吧?明娜跟少校終於去休息了,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溜來這裡的呢!」


害的她們寫悔過書的元兇踏著輕快的步伐出現在門口,手上端著兩個形狀怪異的玻璃酒杯,看酒杯上冒著泡沫的樣子應該是裝了啤酒之類的東西吧。


她的出現讓夏莉大大的鬆了口氣,可是一方面雖然慶幸總算有人出現了,但這人可是被自己賞了巴掌的哈特曼啊,心裡一半在哀嚎一半又覺得真是太好了,就像上帝跟撒旦同時出現在自己面前一樣,夏莉心中五味雜陳。


「來喝點愉快的東西放鬆放鬆吧。」

「這是啤酒嗎?」巴克霍隆問。

「沒錯,這樣一杯應該不會醉吧?」

「辦公期間喝酒有違軍紀...」

「沒關係啦,難得哈特曼端了過來...」


發覺自己打斷了巴克霍隆講話,夏莉趕緊閉上嘴巴,這行為又讓巴克霍隆皺起了眉頭,察覺到辦公室間的氣氛的哈特曼不顧兩人的意思,把啤酒放在兩人之間,然後靠在夏莉耳邊對夏莉說了悄悄話。


「這酒可別喝的太急啊,要不然妳臉上可會多一個腫包的。」

「咦!?」


看著哈特曼露出的笑容,夏莉這下能肯定出現在這裡的哈特曼絕對不會是上帝那邊的東西,而是某種黑色有角的恐怖傢伙。


結果就在巴克霍隆以”妳這傢伙只會礙事”的理由將哈特曼趕離辦公室的10分鐘之後,夏莉看著一口氣喝下啤酒的巴克霍隆被從酒杯底部噴出的啤酒弄得全身溼透,讓她笑的差點把魯基尼吵醒。


原來別喝的太急是這麼一回事啊,夏莉憋著笑,看著怒火沖天的巴克霍隆衝出辦公室,慢慢的喝著搗蛋鬼給的啤酒。


「看來今夜依舊不會太平靜呀--噗!!」


呆然的夏莉緩緩的低下臉看著被噴出的啤酒嚇醒的魯基尼,重重的放下形狀猶如鞋子的酒杯,似笑非笑勾了勾嘴角,這突如其來的噴發讓她的微笑變成微妙。


「夏莉...妳好髒。」

「這...這...」

「妳怎麼了嗎?」魯基尼用衣袖隨手抹了抹睡眼惺忪的臉。

「這啤酒--絕對是下了藥!參了毒!打了惡魔的印記!」

「什麼啊?」


看著歇斯底里的亂罵一通的夏莉,一臉疑惑的魯基尼起身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左看右看,接著對著夏莉解釋到:


「這是靴型酒杯啦,當靴尖朝外喝到底部時酒會突然噗~啊的噴出來,專門用來對不清楚的人開玩笑用的。」


是、是這樣啊?低聲低喃著幾句魯基尼聽不懂的話之後,夏莉開始大笑。


「那傢伙...不錯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莉妳瘋了嗎?」

「哈、哈哈,魯基尼一起來去拿換洗的衣服,順便把濕掉的衣服先拿去洗衣場吧。」

「啊,喔?」


笑出眼淚來的夏莉一邊摸著魯基尼被啤酒噴濕的臉龐,露出了以往那如陽光般的開朗笑容。窗外的雨聲逐漸轉輕,她的心情也隨著這緩和的雨聲逐漸放晴。




脫下外衣的巴克霍隆邊收拾被她弄亂的廚房,邊對著一旁翹著雙腳跨在桌子上的哈特曼發牢騷,不過哈特曼卻沒有像剛剛一樣跟她拌嘴,只是安靜的喝著玻璃杯中的、僅剩不多的紅酒。


收拾完畢的巴克霍隆在見狀後放下抹布,心想大概那瓶酒對哈特曼相當重要吧,不過對葡萄酒一點知識都沒有的她,完全不知道究竟那瓶葡萄酒有多麼珍貴,讓哈特曼意志消沉到完全不理會她發的牢騷。


「那個...」

「特露德,收拾好了就來去洗澡吧?」

「啊,嗯。」


當下沒機會開口,不過看到哈特曼那張沒什麼精神的側臉,巴克霍隆又開始陷入自責的情緒,為何自己總是這麼衝動呢?說不定自己其實就是個容易情緒激動的人,只是自己一直都沒發現而已。


跟哈特曼一起回房間拿換洗衣物的巴克霍隆,看著哈特曼爬進隨便亂堆的衣物之中翻找的背影,巴克霍隆只覺一陣煩躁,在她準備好自己的衣服時,在衣服堆內鑽來鑽去的哈特曼連一件褲子都還沒找到。


「不是說過褲子都洗好了放在衣櫃裡面了嗎?」

「啊?謝謝吶,特露德。」


看著哈特曼還是會對著自己展露笑顏,巴克霍隆心裡的煩躁也算稍有舒緩。這個月的薪資除去克莉絲的禮物費跟醫療費、生活費之外,應該還很充裕,如果只是瓶酒的話應該還買的下去,可是要買什麼酒呢?


腦中一片空白,什麼想法都沒有。


對了,那--那個叫做托斯卡(注、5)什麼的葡萄酒怎麼樣?之前(石頭的根)艾莉卡說過她很喜歡有如水果般的酸甜滋味的托斯卡...啊,不行、不行,這種酒她已經有了,在買來送她做什麼?而且喝完的話她應該也會自己去買。


想來想去,欠缺對酒的知識的巴克霍隆還是什麼也想不到。最初她對酒有記憶以來就只知道那是一種會讓人變的瘋狂的東西,這時她就想到以前在原部隊的那個損友--名為庫平斯基的傢伙。


這傢伙每次看到她,不是正在喝酒就是正在向女孩子搭訕,說來說去會跟艾莉卡熟識起來也是因為庫平斯基以及總是對著庫平斯基叨唸的艾莉卡的初戰導師--艾狄塔‧珞斯曼。之前聽說這兩人加入了在北國防衛的502統合戰鬥航空團,自從大撤退(注、6)以後就沒怎麼聯絡,不知道現在在那個部隊過得怎麼樣。


說到酒,那傢伙應該相當了解吧,可是就算知道她很了解,也沒辦法隨意去問她意見,而且想起庫平斯基的為人,自己八成會被對方笑的很慘,光是想起當年在JG52被對方嘲弄的情景,就覺得簡直是羞恥地獄。


而且這傢伙之前還差點對克莉絲出手,讓巴克霍隆又是一陣惱怒。不能拜託庫平斯基,巴克霍隆認為就只有去找明娜了,明娜對葡萄酒的知識應該不會比哈特曼還少,畢竟自己也常常跟哈特曼帶酒(哈特曼準備的)去慰勞明娜。


明天早上就去問她吧,終於決定的巴克霍隆跟著哈特曼來到浴池,這時候從傍晚開始下的雨早停了,不過來的路上的石地還是很潮濕,兩人小心翼翼的踏上浴池的台階,一眼望去就發現浴池內早有幾個人在泡澡。


「哈特曼?」

「!?」


聽到到哈特曼的名字的艾菈順著桑妮亞的眼轉過頭看著她們兩下水,浴池面海的那邊,把浴池當泳池的夏莉跟魯基尼正在玩水。


看到這情景的巴克霍隆正覺得奇怪為什麼這麼多人在大半夜還來澡堂泡澡,身旁的哈特曼就已經用著小狗滑水的姿勢游去桑妮亞旁邊,讓艾菈擺出了臭臉,默默的移動到巴克霍隆的位置附近。


看著艾菈的表情,不知道對方的煩惱的巴克霍隆直接的開口問了艾菈,爲什麼擺著臭臉在泡澡?艾菈自言自語似的感慨的說:


「啊啊,每次她們一開始聊天,桑妮亞就不理我...」

「反正也聽不懂她們在聊什麼吧?」巴克霍隆交叉著手放在胸前。

「可是我也想跟桑妮亞聊天...」


巴克霍隆只覺得艾菈莫名其妙,要聊天就過去啊,為什麼要過來這邊跟她說這些?


「完全插不了嘴要怎麼聊啊...」


回想剛剛餐廳中哈特曼在跟桑妮亞聊天的情景,巴克霍隆雖然也覺得要讓哈特曼回頭跟自己講話有些困難,因為哈特曼總是那副不怎麼理會她、我行我素又懶懶散散的模樣,可是要是說起吃喝玩樂之類的事情,哈特曼還是會主動跟她搭話的。


「或許是吧?」

「妳都不會覺得寂寞嗎?」

「什麼?」


話題猛然一轉聊到了自身感受的問題,讓巴克霍隆腦袋中的齒輪差點卡住。艾菈繼續說:


「這樣被桑妮亞無視就覺得好寂寞啊,巴克霍隆上尉妳都沒這感覺嗎?妳不是常常跟哈特曼在一起,現在她不在妳旁邊,妳怎麼都不會覺得寂寞呢?」


寂寞...嗎?巴克霍隆的視線穿過艾菈的肩膀看著被熱水醺紅臉頰的哈特曼,她的耳根開始發燙,平常的巴克霍隆總是將自己埋在軍務之中,從沒想過自己寂寞不寂寞的問題。


哈特曼不在自己身邊,自己會覺得寂寞嗎?


巴克霍隆想起之前因為馬爾賽尤而讓她對自己的定位產生懷疑的事情--在那之後的某天晚上她把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都告訴了哈特曼,然後將哈特曼擁近懷裡,當時從擁抱的行為之中所感受到的一陣滿足感,是因為自己覺得寂寞的緣故嗎?


所以才會對哈特曼說出什麼想”要永遠在一起”的那種像是求婚一般的話。


「上尉...」

「!?」


被艾菈的聲音從思考中拉回現實的巴克霍隆,看著對自己皺眉的艾菈向她拋出莫名其妙的疑問。


「上尉一直盯著桑妮亞臉紅做什麼?」

「看著桑妮亞臉、臉紅!?為什麼!我沒事怎可能看著她臉紅!」

「那妳在看什麼?」


被對方質問的巴克霍隆毫不猶豫的從熱水中站起來,不僅沒有回答艾菈的問題,還在離開浴池前瞪了艾菈一眼,嚇的艾菈往後退了兩三步的距離。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被巴克霍隆的行為嚇了一跳,而哈特曼只是看著離開浴池的她,對著嚇著桑妮亞聳了聳肩。


走進更衣室的巴克霍隆對於自己在次的衝動行事有點後悔,老實的說出自己是看著哈特曼臉紅不就好了?一邊擦拭著自己的身體一邊整理頭髮,她的臉又開始紅了起來,握緊的拳頭抓著毛巾,對於自己的愚笨感到憤怒...看著哈特曼臉紅!?這話說出去才可怕吧!


看著那個光著身子在泡澡的哈特曼臉紅!?看著那個比起穿著皮夾克時更顯瘦小,明明就跟夏莉一樣歲數,卻一直維持著那種跟自己妹妹差不了多少的體型的哈特曼臉紅害羞!?一股罪惡感從她心中誕生,她只能拼命的用著”哈特曼17歲了!哈特曼17歲了啊!”這句話不斷的催眠著自己。


從認識她開始就跟她在一起到現在,抱過她無數次的雙手從她身上所感受到的觸感,至史至今都沒變過,到底是為什麼?


自己應該沒有虐待過她啊,每次都讓她跟著自己吃一樣的東西,就算自己就算吃的少也絕對不會讓她吃不好,偶爾也會買點甜食什麼的犒賞一下她--而且她那個樣子也算毫無節制的在吃東西了吧?要不是自己每天注意她吃的甜食量跟飲酒量,說不定那傢伙早就得糖尿病了。


那--會不會是運動不足呢?可是她要是會乖乖的跟自己一起天天訓練,自己也不用每天都追著她唸了,而且每次將她抓來參與訓練,她就會露出一臉快死掉的表情向自己求情。


不過...就算如此,就算哈特曼是如此的嬌小、如此的無賴,在抱著她的時候,巴克霍隆還是能夠覺得滿足。


怎麼辦呢艾莉卡,妳說該怎麼辦呢...喃喃自語的巴克霍隆舉起右手描繪著裸身的哈特曼的身型,就像在觸摸空氣雕塑成的哈特曼雕像一樣,她張開手掌,沿著金色的後腦杓、纖細的肩頸、玲瓏有緻的背部的曲線往下,然後是...我在想什麼東西啊!


羞愧的巴克霍隆朝著浴池方向的牆壁猛力一撞,頭昏眼花,朦瀧中看見一顆熟悉的金色腦袋在自己的眼前晃啊晃的,還聽到了哈特曼的聲音,她覺得如果這是夢的話說不定還好些。


「特露德妳怎麼啦?終於因為太過思念妹妹而發瘋了嗎?」

「才不是!是因為想到了...」


在怎麼蠢也不會在當事人面前說出自己剛剛在幻想對方裸體的事情吧,巴克霍隆一邊揉著自己撞疼的額頭,然後低頭一看...這下子也用不著想像了,只不過這時若是把自己的手伸出去就真的跳到亞德理亞海也洗不清了。


她索性背對著哈特曼開始穿起衣服,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害噪已經延伸到脖子上,讓站在她身後的哈特曼看的一清二楚。


「特露德妳在臉紅什麼?」

「臉、臉紅!?」巴克霍隆手忙腳亂的摸著自己的臉,沒、沒有臉紅啊?

「喔?」


哈特曼並不清楚巴克霍隆究竟為何紅著臉又慌慌張張的,心想大概是因為溫泉水太熱了吧,所以才泡沒多久就起來了。


「特露德覺得很熱嗎?」

「對啦,很熱啦!」拜託快把衣服穿起來好嗎?巴克霍隆差點就把領結打反了。

「是喔?」


抱持著疑問的哈特曼只是釋放出魔力,然後朝著巴克霍隆的後頸吹氣,清爽的微風帶著肥皂的香味從頸部竄上 ,巴克霍隆整個人都貼在衣櫃上,全身冒出了無數的雞皮疙答,害噪無限制的蔓延。


可是這個舉動卻讓哈特曼以為是自己吹的風太強了,而對著巴克霍隆道歉。


「對不起啦,想說妳很熱想幫妳吹吹風...」

「不、不用了,等下回房間就不熱了!」


不要靠過來啊!不要把頭低下來啊!一轉過身就看到低著頭道歉的哈特曼那小巧的胸部跟鎖骨的曲線,完整的呈現在巴克霍隆眼前,令她的雙眼呈現漩渦狀打轉。


鎖骨、鎖骨、鎖骨,胸部、胸部、胸部...快停下來啊!


「如果覺得太熱還是多喝點水好喔,要不然會脫水的。」

「啊、我、我知道!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


不要露出那腫擔心的神情往上看啊,面對距離自己不到10公分的哈特曼,巴克霍隆只有更貼緊置衣架,讓自己不至於碰到哈特曼發紅的臉頰跟濕漉的頭髮。


「沒事吧,特露德,妳現在還是不舒服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要每說出一句話,一股帶著哈特曼微熱的體溫的清香就朝著巴克霍隆吹來,算我求求妳,艾莉卡!快把衣服穿起來啊!這哀嚎聲大到連浴池內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最後那天晚上終於能躺上床鋪的巴克霍隆並不像以往一樣維持裸睡的習慣,反常的穿起背心跟褲子蓋上被子,注意到這點的哈特曼在巴克霍隆的床前停了一下腳步,不過並沒說些什麼。


抱著應該不會被發現”自己很奇怪”的想法,巴克霍隆更加拉緊自己的被子,在聽到哈特曼的腳步聲離開後,包在被子裡面的巴克霍終於隆鬆了一口氣,可是疲累的她卻無法安心合上雙眼,因為她聽到了哈特曼脫下皮外套時拉開拉鍊的聲音...


這聲音注定了巴克霍隆今夜的失眠。




-待續-


**********


1.Luftkriegsschule II

柏林加托夫空戰第二學校,史實哈特曼就讀的學校


2.Valpolicella

參考這個網址:

http://big5.cnfol.com/big5/wine.cnfol.com/100823/467,2087,8271938,00.shtml


3.德/國靴形啤酒杯。魯基尼解釋過了。


4.我自己任意想像的,有違設定就之後在說,巴克霍隆這邊參照史實寫的。

不過實際晉升順序沒有描述的很詳細,按照史實的話,在1944年應該會是少校的位置才對...


5.托斯卡,改編自法國劇作家薩爾杜(Victorien Sardou)的同名戲劇的義大利歌劇,悲劇。

乙女之卷的小說中,夏莉跟妹控的信件爭吵有吵過歌劇,我想輸不起的妹控應該會從明娜那邊知道很多歌劇的名稱之類的...(跟托斯卡尼只差一個音節。)


6.大撤退這邊我不知道設定上是指那個大撤退

如果要說高盧落陷的大撤退應該就是著名的英/國笑話的那個大撤退吧...

記得是法/國犧牲自己的國土與人民讓英/國能安全撤退以及進行補給重整的歷史事件?

聽說是二戰發生的事情...(印象中)不是的話請鞭XD


石頭的根(10話之後)

http://www.yamibo.com/thread-125263-1-1.html


貓的腳步聲(4話之前)

http://www.yamibo.com/thread-124888-1-1.html


大概會在寫個2~3章,然後接著是補足北歐、夏基尼、長官組以及JG52的成員吧

寫完這些我想寫504或是502的短篇...


島田網頁有502角色介紹:


http://www.ne.jp/asahi/humikane/e-wa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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