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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4.第十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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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穿梭回黑白色的童年。

扑鼻而来的是芳草鲜香的气味，以及发梢传来的甜靡香味，心神为之一振的妹妹，紧紧地靠拢在姐姐的身后。

只要能追随这个味道，一起进攻还是一起防守都无所谓。就这样过去数十分钟，球场上形影不离的姐妹，只是因为一个干涉者的声音，便在迷蒙的水雾中逐渐拉远距离。

「未来，快去右边补位。不要和你姐姐靠太近了，要保持与对方五号前卫的距离啊。」

突然冲到羽宫面前的，是健康小麦色肌肤的稻草帽女孩。只见她挤出阳光般的灿烂微笑，一边进行无球跑动，一边提醒身边队友的行动。

真是令人不爽的好事者。

心里单纯想着，妹妹微微蹙起眉，别扭地侧过脸颊「哼」了一声

「凭、凭什么听你的，我只想和姐姐一起踢球！」

因不满而嘟得圆圆的小嘴正明确地表达她的抗议情绪。

「未来，不许这样。」

突然叫住倔强的妹妹，很快赶来的羽宫梓，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严肃地目视。

「什么嘛………。」

未来讶异地扭过头，她完全没有想到姐姐也会如此强硬地支持对方，明明每次都是站在同一立场的———冥顽不灵的小眼睛依旧不甘心地眨动着。

「若叶在球场上的职责就是指挥队伍，担负第十二人的义务。而未来你的无效跑动太多，应该听她的。」

始终保持冷静教育者的口气，羽宫梓所表现出的，是与她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

「我的跑动是………无效的？」

「就是毫无意义的跑步而已，为了保证高效率的全面进攻，必须确保每名球员有效跑动的针对性，无论进攻还是防守，或者只是扯空当、牵制、吸引后防的作用，这也是第十二人———既教练的职责。」

「全面进攻………教练………。」

无法理解羽宫梓的足球术语，包括这份对足球的狂热，仅仅只是为了听进她的声音，未来双眼微眯，重复女孩之前所说的名词，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姐姐解释得很有道理，加油吧，小未来～」

加油打气一般轻拍短发女孩的后背，若叶迈步沿着边界线跑开。目送这个身影的离去，目光怔怔的未来陷入一片困惑的思绪。

「不要在意刚才的话。」

突然从身后将妹妹一把抱住，羽宫梓红润的嘴唇紧紧靠着她敏感的耳根，发出亲密的喘息声，温暖的吐息萦绕在女孩的耳畔。

「姐姐……」

未来这才错愕地抬起头，原本黯淡的眼神逐渐有了一丝色彩。

「你的才能其实是高于若叶的，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为球场上真正的指挥官。到那时与你形影不离的，将会是第十二人。」

狂热自负的声音，依旧不改的是让人无限迷恋的瞳孔，与樱花般飞扬的淡淡浅笑。

◆

湛蓝的天空是运动的好时节。

此起彼伏的声音回响在通往校舍的绿荫道，窗外的乐器声、体育馆内来回跑动的声音、田径场上的呐喊、球网的颤音、挥棒的回音、击中的金属声———到处都是社团活动的声音。

忙碌的操场唯有一人在休息。

那是与夏天的蝉鸣一样悠闲自在的、流动的声音。埋头扎进水龙头，伸手拨开被自来水浸溼的前发，棒球服的少女在水花中反思自己的过去。

「水原野比惠，你不适合挥棒。」

脑海里依旧是队长严厉的训斥，少女拍了拍面颊。第一百五十次三振出局，原本梦想听到的击打金属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遥远，如今，记忆中的全垒打，已经化为小小的声音，仿佛是经过大寺院的回声处理一样，逐渐被人遗忘。

「喂喂，一直站在这喝水的Japanese，你怎么不去和她们一起玩American的运动？」

突然发出的小巧声音令水原继续低下头，一口生硬的日语、典型的德国偏见———毫无疑问的，是坐在长椅上啃着三明治的金发妖精，尤莉卡.冯.弗里希利德。

「你是指棒球吗？」

水原野比惠错愕地端详着眼前的异国少女，轻轻噘嘴的侧脸，的确是堪称萝莉塔的可爱气质。

「难道我有说错？American的运动在我们那里没什么人气，真不知道你们Japanese为何这么热衷。」

「因为她们说我不适合………。」

「不适合的话趁早放弃吧。」

娇蛮的尤莉卡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发出稚嫩的讽刺笑声，听得水原不自觉地捏紧拳头，再也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打者的挥棒令投手的球路产生变化，飞出边界线的棒球突然朝向德国少女的方向———

「危险！」

野比惠大喊一声，示意尤莉卡闪避。

「这点小意思———」

哪知道德国少女打算正面迎接，以她丰富的反射神经能力，跃起的飞脚精准地直击棒球。

把棒球当成足球一样踢出去。

被雷神托尔诅咒右脚的尤莉卡，踢出的是在空中绽放火花的电光，然后急速坠落的魔球。

「不会吧！？」

全场惊呼的棒球社，发出「这家伙还是人吗」的哀叹放弃了对球的追寻，因为她们知道，这是用脚完成的「全垒打」。

不会的。

这种程度不会是全垒打。

心中如此坚信的野比惠，像是射出了的勇气之箭，用尽全力奔跑。

「水原？你在搞什么，怎么又跑回来了！」

没有理会队长的声音，少女继续奔驰，像一只失去理性的野豹，一切只是为了速度的存在，目标就在前方，只要忘我地奔跑，就能生擒美味的猎物。

忘记了自己的过去，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卷起沙尘的双脚，正不可思议地靠近高空中的棒球。

不光是速度。

选择最合适的路线，选择最合适的捷径，不断的、微微的、调整行进方向，只是为了百分之百的掌握球的落点，目光只有球的高效率跑动，这就是水原野比惠。

「一定要接到啊啊啊啊！」

突然选择起跳的水原，犹如捕捉到猎物的苍鹰，来势汹汹的高空腾跳，将球牢牢握在左手中，落地后因冲力过大滚动数圈，兴奋的少女，始终不肯松掉左手，嘴里还吐着「抓到了抓到了」的声音。

就这样，看到一个奇迹的棒球社，又看到了另一个奇迹的诞生，在球场边缘封印全垒打的少女————

「啊啦☆我好像看到不得了的东西。」

碰巧在金属网上嬉戏的荒川，正好目睹了眼前这惊为天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