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相思泪……宁卿告白（宁卿啊，虽然书浣不乃你，但是作者还是很乃你的）
夏书澄匆匆安排完，又带了几个随从，便与宁卿一路上山，她们两人并没有再对话一次，连侍从都是壁垒分明，各走各路，有些诡异的沉默。山路漫长，只有一行人赶路的刷刷声，夏书澄张望过去，这山中显是人迹罕至之所，所谓的道路就是没有，全仗着来人的轻功武艺，山中寒意比起山下又浓了几分，时而可听见枯老的枝叶掉落的声音，脚掌踏在上面，发出了咔嚓的细碎声。
走了不知多久，地势终于渐渐开阔，隐藏在山间的小院，也终于出现在了人们的眼中。远处少女身影旖旎，身旁的男人高大威猛，笑声如雷动：“总算是到了。”
“小姐她，不是你能得到的。”宁卿突然回首，看着夏书澄，搁下这一句，随即转过身躯，身影忽动飘然而上，对着那男人叩拜道“宁卿见过师父。”
夏书澄面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她对夏书浣志在必得，更何况现在佳人在手，一心所属，更不会将宁卿的话放在心上，于是身子一扭，也到了曾海行的面前，盈盈一拜，说道：“小九拜见师父。”
“都起来吧。”曾海行显是事前已知两人的行踪，于是开口说道。两人又是一拜，这才站起身来。曾海行看看宁卿，又看看夏书澄，他离开时，夏书澄不过是一个幼女，现在身姿卓越，娇艳无双，恰如牡丹怒放的刹那，芳华吐蕊。
“都到齐了……”说话间，曾海行也颇为感慨，他长吁了声，又看了眼两人身后的那些侍从，说道“栖凤居不欢迎外来者，让他们自便，你们随我来吧。”他当先而行，进了小院之中。
三个师姐妹对望几眼，宁卿与夏书澄转头吩咐几句，这才行来，夏书澄与夏书浣并肩而行，两人手指相缠，不时低声笑语，极为亲密。宁卿落在身后，眼看着两人，侧过了头，暗自神伤。
三人心思各异，进了小院，堂屋上，曾海行与苏越微各坐一方，两人都是面色严肃，见到三人进来，苏越微倒是露出了一抹浅笑，朝三人点了点头，最后将眼光落在夏书浣身上，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夏书浣也是一笑，小手指头勾住了夏书澄的，摇了摇头，看来是不想与夏书澄分开了。
曾海行不动声色，他如今也是发须俱白，和当年那豪迈如熊的样子相比，更多了几分沉稳风度，他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如今千年雪蛤已到手，浣儿你的胎毒便有希望除去。为师这么多年的心事也算是了却一半了。”
夏书浣心中感动，垂头回道：“师父你为了徒儿，这些年四处奔走，书浣感激在心，不敢忘怀。”
曾海行的眼中透出复杂之色，看着夏书浣，半晌叹了一声：“曾某行事一向坦然，不瞒你，此事也不是完全为你……只是，望你日后记得你的这番话，莫让为师失望才是。”夏书浣心中一动，却没接口，只是抬起眼帘，正看到夏书澄正看着曾海行，那双凤眼中，带着浓浓的戒备与试探之色的眸子。夏书浣心中没来由的一乱，垂首不语。
苏越微轻轻一晒，笑着打圆场：“现下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得等小浣儿的病好了再说。虽说千年雪蛤在手，但是浣儿胎毒已深，说实话，以我的手段，能治愈的可能性，也只有一半而已。”她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看着同时愣住的三人，然后问道：“小浣儿，你是答应治，还是不治？”
“小姐……”宁卿犹豫难决，踏上了一步。
而夏书澄却只看着夏书浣，紧皱眉头，细细思量，转首问道：“若是治不好，会如何？”
“内力混乱，再无压制与回复的可能。”苏越微回答“你也见过她发作时，那宛若疯魔的样子，若是失败，只怕一时都是那个模样了。”
夏书澄眼色一沉，掉头看着夏书浣，不再开口。不过夏书浣自己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虽然自己会活到九十八岁，但是，以现在的状态来看，谁知道阎罗王安排的日后的几十年是不是疯疯癫癫的活着？
“你们也不必现在回答，先想一晚吧。”苏越微也是理解，有些事情必须得想清楚了，才能去做，冲动的回答，反而让人担心。
曾海行也点点头，又对夏书澄说道：“你先随我来。”他的话音冷淡，并没有对夏书浣与宁卿的亲近之感，夏书浣担忧的看了夏书澄一眼，夏书澄朝她微微一笑，便随曾海行走入内室。
苏越微也站起身来，朝两人一笑，说道：“我先去准备解毒要用的东西，小浣儿，你可要好好考虑。”她话中意有所指，但夏书浣来不及细细思量，她便已经摇摆着水蛇腰走了。
这大厅之中，便只剩下了夏书浣与宁卿。
“许久没回来，我们去园中走走吧。”不等夏书浣开口，宁卿便先说道。看着宁卿那双眼睛，夏书浣本想拒绝的话都缩回了肚子里，只能点点头。
秋色连波，山峦叠翠，绵延无际，山中弥漫着树木草药的芳香气息，从园中可以看到夏书澄与宁卿带来的人在建简易的帐篷，依旧是壁垒分明，一副互相防备的模样。除此之外，这栖鸾峰上的景色，就如同记忆中那样，没有一分一毫的变动，仿佛时间不曾流转一样。
“你……小姐，你与九公主……”宁卿说的吞吞吐吐，但相处多年，夏书浣又怎么不会清楚宁卿想要说什么，她脸色一红，又觉得宁卿既然是自己的家人，便理所应当的想要她的祝福，虽然她与夏书澄的事情惊世骇俗，但她相信宁卿并非是在乎那些的人，于是点点头，握住了宁卿的手。
“我与稚奴是真心相爱，宁卿，你会觉得我们这样……恶心么？”
宁卿垂下了头，轻轻的摇了摇。“宁卿怎么会觉得小姐恶心呢……宁卿只要……只要小姐幸福……”她说道这里时，话音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夏书浣却没注意到，她还沉浸在宁卿对自己的祝福中，只觉得天地之大，处处皆是妙语梵音。她笑道：“我们自然会幸福的，稚奴她对我很好。”
“不……小姐，她只是利用你罢了！”宁卿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夏书浣。夏书浣吃了一惊，不禁往后退了一步，道：“什么？”
“小姐，她只是利用你。”宁卿咬着下唇，脸上一片苍白，却带着一抹豁出去的红艳“她故意接近你，从焚城开始。她一次次的捉弄你，你却一次次的……她的故意勾引，欲擒故纵，宁卿每见一次，就对她的恨加上一份。你的徘徊痛苦，宁卿都看在眼中，都每每痛上一倍……小姐！”宁卿踏前一步，双目含泪“如果你爱上的人，对你好，能让你幸福快乐，宁卿就算万般不舍，也会放手。可是……可是……夏书澄她……她野心这么大，小姐你跟着她，又怎么会幸福？”
夏书浣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宁卿，情之一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知道你担心我。在我心中，夏书澄是我最亲密的爱人，你是我最亲近的妹妹，两个都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们敌对……”
“怎么可能不敌对，怎么可能不敌对呢？”宁卿摇摇头，抓住自己心口的衣裳，拧得死紧，手指关节几近白色“我原以为我们之间隔着世俗的鸿沟，只盼着你能嫁一个对你好的夫君，我以为能……可是你却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我不甘心，我真不甘心……明明先遇到你的人是我，明明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宁卿……？”夏书浣心中闪过了一个可能，惊疑不定。
“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她看着夏书浣又后退了一步，带着仿佛是要避开她一样的神情，心中痛楚至极，那些隐藏在心中的话，再也找不到可以阻挡的借口，仿佛是不由自己控制的那样，流淌出来，带着卑微的姿态“我不知道爱意何时而起，却怕你难以接受，于是一直压抑自己，告诉自己，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起码在那时，我还有理由，以好姐妹的身份，静静的看着你……可是，你却喜欢上了女人”她摇摇头，仿佛在嘲笑自己此前都在犯傻“……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直关心着你，一直陪伴着你，只有我知道你的一切喜好，会为你的付出心疼，为你的欢喜而变得双倍的欢喜。我不求你接受，依旧不顾一切，却是要你明白，我再也无法忍受，看着你对她笑，再向我述说你们的恩爱。小姐……”
她伸手想要去握住夏书浣的手，夏书浣身子却猛然颤抖着，退后几步，抖动的双唇，低低的说：“我……我不爱你……对不起……”然后转身跑走了。
宁卿的手在空气中虚抓了一下，看着夏书浣跑走的背影，惨笑一声，一滴眼泪，终于滴落下来，滑过脸颊，落到秋叶中……
加班中更新……到月初更新的日子都不定，大家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