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天半夜，江户川柯南一直睁着眼等到毛利兰蹑手蹑脚地回来，听着她回到关上房门的声音，疲惫感才涌上来，伴着一点点的酸涩。她成功安抚了灰原了吧，他的兰永远那么善良，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大哭特哭的烂好人。最后在毛利小五郎震天的鼾声中，江户川柯南陷入沉睡。

之后，灰原哀又恢复了千年不变的冰山脸，跟着侦探团一起上学放学，只是她发现毛利兰看她的眼神里面多了一种称之为“爱怜”的东西，带着温度的视线总会让灰原哀觉得很慌乱，也会产生一种欣喜的情愫。

转眼过了几个月，冬天卷走秋风又悄悄来了，冬天最受欢迎的节日就那么一个，圣诞节。

“兰，今年圣诞节准备给你老公送点什么啊？”铃木园子挽着毛利兰的胳膊，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着。

“不知道，园子你送了京极君什么东西？说来参考一下啊。还有，再说一次，那个推理狂才不是我老公。”

“嘿嘿，是不是只有你们俩心里清楚。阿真啊，我打算亲手给他绣条腰带，我看他空手道服的腰带有点磨坏了，里面要给他绣个平安符。哈哈。”园子牌夸张的笑容瞬间感染了毛利兰。

“京极君有你这个女朋友还真是幸福啊，园子你要小心你的手指哦，别戳满针眼。”毛利兰笑着揶揄好友。

“讨厌啊兰，你这是公然嫉妒我和我阿娜答的幸福生活么？别以为你空手道好我就不敢打你。”铃木园子作势要动手，两个女孩打闹着跑在街上。

突然毛利兰停在一家店面前面，铃木园子喘着气奇怪地问：“兰，怎么了？”

“天气冷了啊，我要给柯南和小哀织条围巾，再织副手套好了。”

“唉？兰，你对柯南那个小鬼好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最近你怎么对那个面瘫小鬼也那么好？”最近毛利兰不但经常单独找那个叫灰原哀的小鬼聊天，请她吃饭，现在更是要亲手给人家织围巾和手套了。

“园子，她不是面瘫啦，只是早熟了一点。”毛利兰算是被这个乱用形容词的大小姐打败了。

“还说不面瘫，让她笑一个，比彗星撞地球还难，也奇怪，这么小一个孩子，好有气场！她有时候比你妈妈还给人压力。”

“……”毛利兰没有再搭理铃木园子，自己朝店里走去。

“兰啊，等等我嘛！”

很快就到了平安夜，毛利兰约了少年侦探团一起庆祝，铃木园子因为京极真的集训，也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参加了这个聚会。一行人约在银座，吃了一顿火锅就去了多罗碧加公园一起看午夜十二点的烟火。

“好了，园子，你都气了一晚上了，京极他也不想的。”侦探团三个孩子兴奋地跑在前面，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并排走在稍后一点，最后是毛利兰在顺着铃木园子这只炸了毛的猫的毛。

“兰，我终于知道重要的节日老公不在身边的感觉了，男人啊，果然都那么讨厌。”铃木园子还是有点恹恹的。

“呃……”

“兰，不如我们甩了那两个男人，重新寻找我们的第二春吧！”

“……”

“工藤，听到没有，有人怂恿你的小女朋友甩了你。”灰原哀有点幸灾乐祸，小声说。

“呵呵……”江户川柯南半眯着眼苦笑，真不知道兰身边有那个死党是福还是祸。

“最近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吗？”

“组织吗？”江户川柯南回过神，偏头看灰原哀。

“不然你以为我问什么？APTX4869我的研究已经差不多，最新的解药也在制作当中，最多一个月，实验品就该出来了。”灰原哀低着头，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

“真的？”江户川柯南难掩兴奋的神色，抓住灰原哀的肩膀。

“喂……”

“哦，对不起。”江户川柯南松开手，他有点开心过头了，“我前两天追踪一起贩毒案的时候又听到那个熟悉的手机铃声了。”

“希望这一切都能早点结束。”灰原哀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江户川柯南也沉默地继续走着。

铃木园子后来也因为京极真的一通电话和一句“园子，平安夜快乐，我喜欢你。”顺利红了脸，一肚子气变成一肚子蜜，小女人的娇羞毕露无疑。

刚才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的互动也全部落入毛利兰的眼里，胸口有点沉重，喘不过气，这两个小孩之间有什么秘密吗？奇怪了，她在乎什么。

“兰，平安夜了，你也打个电话给新一问候一下嘛。”本着有福同享的原则，铃木园子也想毛利兰能开心点，顺便八卦一下。

“不好吧，如果他在忙呢？”毛利兰有点退缩。

“有什么不好的，再忙也还是老婆比较重要吧。”

“是啊，给新一哥哥打个电话吧。”这时候少年侦探团的成员都凑了过来。

糟了…..园子这个无聊的女人。江户川柯南问候她家祖宗之后，尴尬地丢下一句“我要去一下厕所”就跑远了。灰原哀面无表情地看他跑远。毛利兰也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不过也没深究。

敌不过众人的催促，毛利兰还是拨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嘟嘟”的声音让每个人越来越紧张起来，毛利兰被众人期待的目光搞的有点好笑，到底是谁在打电话啊。

“喂？兰？”工藤新一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出来，毛利兰鼻子也随之一酸。

“是我。”

“兰，今天是平安夜呢。抱歉，被案件拖住都没法跟你说一声圣诞快乐。”

“没事，对你这个推理狂来说，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讨厌，为什么会有眼泪掉出来呢？

灰原哀看到毛利兰眼角的泪水，眉头微皱。

“兰……”

“新一哥哥你快点回来吧，我们都在等你回来呢！”吉田步美在旁边大喊起来。

“是啊，新一哥哥，小兰姐姐等你很辛苦呢。”圆谷光彦和小岛元太也在一边帮腔。

“兰，我收到你福尔摩斯的徽章了，我很喜欢，谢谢，我一定会尽快回去的，请你，一定要等我。”

“新一……”

毛利兰还想说些什么，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悠长的让人想起心脏停止跳动时心电图机器发出的声音。

铃木园子没想到这个电话非但没让兰高兴还把好好的情绪给搞砸了，连撕了工藤新一的心都有了。

毛利兰收起手机，再抬头的时候居然是一脸的笑容，虽然很勉强，“好了，不要为了那个大笨蛋影响大家的心情，我没事的。柯南还没回来？”

“小兰姐姐！”江户川柯南从远方跑回来，喘着粗气，小心打量着毛利兰的神色，发现没有异样才渐渐安心。

“怎么跑得一头都是汗。”毛利兰蹲下来掏出手帕给这个弟弟耐心擦着，“下次记得慢慢跑，我们会等你。”

灰原哀有种不好的预感，眼前的这一切变得有些不真实。

休息了一会，一行人来到广场，等着即将到来的烟火盛会。

“柯南，我们去那边玩！”吉田步美拉着江户川柯南跑远了，江户川柯南虽有点无奈，被拽着跑了两步，转头看了毛利兰一眼，只看到毛利兰淡淡一笑。

“灰原，我们也过去吧？”圆谷光彦小心翼翼地问灰原哀。

“不用了，你们去吧。”灰原哀扬起头看了一眼落寞的毛利兰，拒绝了。

“光彦，既然灰原不想去，那我们走吧。”元太也拉着光彦跑走了。

“兰，你不去吗？”铃木园子担心地看着毛利兰。

“站在这里也能看到啊，园子，你去吧，你不是答应京极君要给他拍烟火么？去吧。小哀会陪着我，是吧？”毛利兰温柔地看着灰原哀，又很自觉地伸手揉那茶色的头发。

灰原哀不敢直视那种温柔，略微偏过头，红着脸点了点。

“那好吧，小鬼头，兰就交给你照顾了，我一会就回来。”铃木园子举着照相机欢快地跑远了。

广场中都是人，熙熙攘攘的，她们俩站的地方明显是角落，显得特别安静。

“兰姐姐还在为刚才的电话难受吧?”灰原哀看着自己的手被毛利兰包裹进那双更大更温暖的手。

“你又开始人小鬼大了。大人的感情你也敢乱猜测。”毛利兰笑了，想用另一只手去捏灰原哀的脸。

“好像你也没有成年嘛。算什么大人。”说起来，我倒是满18岁算是个大人了才是。灰原哀腹诽，有点狼狈地逃过那只袭来的手。

“总之比你大。小哀，你喜欢柯南吧？”毛利兰没有坚持，就静静地牵着灰原哀，问得很随意。

“不喜欢。”

“真的？我可是看出来了。你们看起来还是挺配的。”

“你又知道？”灰原哀挑了挑半边眉毛。

“嘿嘿，”毛利兰就想到那次步美找她的时候说起的话，“女人的直觉吧。”

“呵呵，好一个女人的直觉。”灰原哀笑起来，“那你知道不知道其实江户川君喜欢的是你呢？”

“啊？”为什么连小哀都这么说呢？“我们不可能的啦，柯南还是个孩子。”

“年龄不是问题。”

“可是姐姐我对姐弟恋没有兴趣哦。”毛利兰在台阶上坐下来。

“那就舍得伤害江户川君那颗小男生的心吗？”

“小哀，我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不过，如果非要跟小孩子在一起，我会选择小哀的。”毛利兰含笑的眼睛盯着灰原哀。

“……”灰原哀很难得血气上涌了。

“嗯嗯，我家小哀头脑好，性格又那么冷冷的，很招女孩子的性格，柯南整天跟个小孩子似的，没法给我安全感。”

“那工藤新一呢？”

“新一……让我觉得很累。我就这样站在原地等他，等他，可是他都没有回头，我连追逐他的力气都没有。虽然我很信任他，可是真的……好没有真实感，我觉得，好不安全，就像我一个不小心，新一就丢了。”

灰原哀看着这个女孩，明明是一个需要别人疼爱的女孩，为什么要背负那么多。

“小哀，借我抱一抱吧。”没有给灰原哀拒绝的机会，毛利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眼前的小女孩，脸埋在她的肩窝处，蹭了蹭，有湿冷的感觉从脖颈处传来，灰原哀不敢动，也能感觉到，脖子的大动脉处，是她柔软的唇。

0点了，广场上空绽开好多好多烟火，各种色彩，无数人在欢呼，晕黄的路灯照在这个小小的角落，只有两个拥抱的身影投射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