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贴吧上看过了,到这里再看一遍。这篇应该就要剧终了,期待再稍稍纠结一下。欢乐地虐吧。
Erin 发表于 2010-11-14 12:38 http://www.yamibo.com/images/common/back.gif
謝謝您XD
預計打算寫個最後一章就會完了~最近的狀況令我沒什麼精神去寫XD
多寫一章也沒辦法~而且也不想拖一個結局拖那麼久ww
看到虐的盡頭了(瞄{:4_362:}
好不舍 能夠虐下去就好了
結果還是緋山會主動投懷送抱嘛..
我想看強吻(推)的白石和欲拒還迎的緋山!!!!!(喂妳等等..{:4_377:}
meined 发表于 2010-11-14 16:36 http://www.yamibo.com/images/common/back.gif
如果我是逐章貼的話你一定不會覺得這麼快就虐完了w
之前每次更新一篇都是虐的虐到不行XD現在因為一次過貼兩章你才覺得快w
>>結果還是緋山會主動投懷送抱嘛..
等等ww那個嘛是什麼意思ww我才沒打算由緋山自己去耶XD
那個擁抱不等於一切好嗎XD
那什麼慾拒還迎的戲碼我寫不出來(羞)
終於...!!
從第一篇開始看一直虐到最後{:4_334:}
為甚麼好不捨小白 妳愛的好苦啊(淚)
因為一直是小白的視角來看整個故事
所以會讓人有種緋山好像沒什麼感覺的樣子..
著實的讓人感受小白心中的苦澀
有很多橋段很 ...
Azrael夜 发表于 2010-11-14 21:19 http://www.yamibo.com/images/common/back.gif
恭喜又一位受虐的人出現了XDDD(拖走
這篇太偏重白石視角是一個問題~但其實是我不太懂緋山的心理w(喂
不過不偏重白石的角度又不能令你們明白白石的心情啊www
那虐來就沒意思了XD
只是緋山的沒感覺曾經惹來無數聲音呢ww(不過我很開心就是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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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篇文最滿意的一章
也是最喜歡的一章
在吧裡看過的大家請再回味一次
沒看過的請在看完後發表你喜歡的意見(喂
以下正文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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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兩個不同的人能夠擁有同一種情感,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時間有所偏差,就會令本來是一對的戀人,變成擦身而過的摯友,白石和緋山,一開始的時候白石心急走太快,緋山選擇按部就班;現在白石開始跑下岥,緋山才開始急起直追,一個前一個後,一個進一個退,而且當中滲雜了誤會,兩情相悅的融入點,現在還沒出現在兩人之間,方向是對了並沒有走錯,只是還不能有所交集。
緋山最近只要坐在護理站,在寫病歷或者看當值日誌,總會在一段時間過後抬頭,觀察四周,然後再低頭,一直循環直到白石出現在護理站,然後緋山就不會再抬起頭。
「緋山醫生,要喝咖啡嗎?」白石的聲音響起,同時咖啡的香氣已經飄到緋山面前。
「妳請的話當然要。」將擱在自己面前的咖啡拿起,輕輕的呷了一口,因為沒有抬頭,所以緋山並沒有看到白石現在,看著自己微笑。
可是冴島看見了。
「白石醫生,緋山醫生的頭上有什麼好看的東西令妳笑成這樣了?」
緋山猛地抬頭看到白石的笑容,下一秒白石就被緋山的注視嚇到,連忙的搖頭表示沒什麼,轉個頭就走到冴島身邊。
「冴島護士妳在說什麼?」
「和河野先生見面後,妳對緋山醫生的感覺不同了,發生什麼了嗎?」
專業護士的專業嗎?觀察自己就像觀察病人的病況一樣,一針見血。
和河野的見面,令白石重新審視對緋山的事,痛苦的感覺已經散去,剩下的只有對緋山的感情,喜歡了就無法輕易改變,現在只是看到緋山就會覺得快樂,看到她喝著自己幫她買的咖啡就會覺得幸福,這是白石現在喜歡緋山的方式。
在不在一起,白石已經不再著緊,只要自己還擁有喜歡緋山的感覺,白石就覺得已經擁有她了。
「是有什麼,不過最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對於和河野之間的對話,因為涉及了三個人的私隱,白石並不打算告訴冴島,而冴島也不會對事情深究,因為她看到現在的白石,比起之前的陰暗期要開朗得多,最重要的,是她的笑容已經回復了真我。
「既然知道了,那麼就應該要去做妳要做的事吧,白石醫生。」
拉著白石掛在脖子的聽診器走到緋山的對面,冴島將手上的病歷放到桌上然後把白石拖到座位前。
「拜託妳們了,病歷。」說完後,瀟灑的離開了。
看著病歷依然微笑的白石,這樣子的白石令緋山覺得她很傻,但是剎那間想起白石對自己的喜歡變質了,緋山笑容就拉了下來,拿著筆的手也開始放鬆。
「緋山醫生,在想什麼?」緋山沒有回應。
「緋山醫生?」還是沒有回應。
「緋山...醫生?」白石傾身向前,右手覆上緋山的額頭,突如其來的接觸觸動到緋山,眼珠一轉對準焦點,白石的正面就出現在眼前。
「幹什麼?」緋山淡淡然的問。
「叫了妳好幾聲都沒回應,以為妳生病了。」
「沒生病,所以拿開妳的手。」
「不要。」白石拒絕。
「哈?」
「體溫計要量一分鐘才能知道答案,現在還未夠一分鐘,所以不能拿開。」
「妳小學生嗎,別阻著我。」
緋山懊惱的拍開白石的手,再一次想起河野和白石在走廊上的對話,看著白石。
「怎麼了?」
摸著被緋山拍掉的手,白石的視線停留在緋山的臉上。
「明明每天都見到面,為什麼,就是覺得好久沒見過妳似的。」
緋山和白石明明每天都在更衣室護理站手術室急診室甚至是直昇機上見到對方,但是大家都專注於工作上,對方的樣子,其實真正細看的情況有幾多?
白石雖然覺得緋山這麼說很好笑,但在短暫的思考過後也發現緋山的話不無道理,其實白石自從在緋山和河野靠近後,自己也沒有再好好看過緋山的樣子,是用心的看清楚,而且她記得,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緋山笑過。
「緋山醫生這麼說是想我怎麼回答妳?」
「我只是說說而已。」
緋山闔上病歷,拿起喝完的咖啡杯,轉身準備丟到腳邊的垃圾桶的時候停住了。
「吶,白石。」
「嗯?」
側身站著的緋山,眼睛盯著垃圾桶,「妳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好呢?」一個沒有開頭的問題拋給白石。
「什麼?」
「為著一件事猶豫,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好呢?」
「...照著緋山醫生心裡所想的去做,不就好了?」
本來白石往緋山踏出了一步,但在她看到緋山的表情充滿著困擾,握著咖啡杯的手也漸漸用力將杯捏得不成形後,她的第二步就踏不出去。只能看著緋山的側臉,順著她的意思回答她的問題,儘管她並不知道緋山在困擾些什麼。
「照著心裡所想的去做嗎?真的好?」
緋山望向白石,眼神中流露著某種色彩,像是希望聽到白石的回答是自己想聽的一樣,但是太深奧了,白石看不懂緋山到底想表達的事情是什麼。
「嗯,緋山醫生的決定,我一定會支持的。」
正蠢材。
「我都沒說是什麼事情,妳可以支持什麼。」
「作為朋友,當然要支持妳啊,無論任何事。」
白石訕笑,但是這一下笑容卻徹底的將緋山的心刺傷了,再一次聽到白石說出『朋友』二字,而且是當面聽到,緋山心中的痛楚比上次聽到白石跟河野說的時候,痛上好幾倍,原來,被在意的人分類為『朋友』關係是一件如此令人痛心的事實。
緋山終於承認自己對白石的感情已經變質,從自己不知情的時候,從自己不在意的時候,對白石的感覺,其實已經慢慢昇華,蘊釀出另一種的情感,那是一種緋山無法用肯定的詞語去形容的感覺,只知道對白石,她無法再保持往昔一樣的平靜。
尤其是聽到白石對自己也變質了一樣,心臟絞痛的感覺,喝冷水也無法消除,只會慢慢沒入心底。
「我收到妳的支持了,明晚,我就會找河野說清楚明白。」
咖啡杯應聲落下到垃圾桶之中,緋山隨之離開護理站,右手伸到臉頰邊,從下往上的撥過頭髮,轉彎離開了白石的視線範圍。
看到緋山撥頭髮的動作,白石覺得有點不順眼,明明只是一個撥頭髮的動作,但白石就是覺得不同,緋山會用這麼大動作去撥頭髮的嗎,平時,都只是用手指輕輕的劃撥著,今次,卻是用手掌。
白石走到辦公室,站在鏡子面前模仿緋山剛剛的動作,用手掌從下巴往上掃過,一次,兩次,不順眼的動作,不協調的感覺,白石疑惑了,也許剛剛緋山並不是在撥頭髮,而是抹去滑過臉頰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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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走到停機坪,將其中一隻腳擱在欄杆上,依靠著矮細的欄柵看著在機上補充救援物資的冴島,白石現在很想跟其他人說說話,但是要說什麼,自己也不清楚,白石一直看著,直到冴島揮手示意自己過去,白石才慢慢的走過去直昇機。
「不用工作?走來這裡很閒嗎。」
冴島拿著清單點算機上的物資,一筆一筆作出紀錄,白石仗著身高,趴在直昇機的座位上,不發一言看著冴島工作。
「白石醫生,有話妳就說,別這樣看著我工作。」
「冴島護士,最近有和緋山醫生聊過話嗎?」下巴擱在手臂上,口齒不清的問著,眼珠跟著冴島手上的筆一直轉。
冴島斜眼看了一下白石,對緋山的事情還是放不下心嘛,之前還裝在不在意的,其實一個妳從來沒有的習慣已經出賣妳了。
「有啊。」
「那...可以問嗎?」妳們說了些什麼。
「緋山醫生上次問我,接吻的感覺是怎樣的。」想也知道是假的,緋山醫生好歹也有和其他人交往的經驗,又怎會問自己這種問題,只是這時白石的神經迴路像是停頓了,思考停止運作,令她對冴島的回答吃了一驚。
「什麼!?接吻!?」立即站直了身,雙眼圓滾滾的看著冴島。
「嗯,接吻。」繼續?
「和誰的...」眉頭皺起來。
「當然是河野啊。」繼續好了。
「明明上次跟我說和緋山醫生還沒有交往,那怎麼會...!!」手握成拳頭緊緊的貼著直昇機座椅。
「咦?緋山醫生和河野並沒有在交往!?」忘記自己正在騙白石的冴島,吃驚的反應令她的詭計失敗了。
「...冴島護士?」白石不懷好意的笑了。
「抱歉,假的,我和緋山醫生最近的聊天都是工作上,私底下,她沒跟我說什麼。」
「唉...為什麼要嚇我。」白石伸手扶著額頭,嘆氣。
「因為妳遲鈍。」俐落的剔下最後一項,補充工作完成。
「什麼啊。」
遲鈍的人遲鈍起來,真的會令人很火大,尤其眼前的這個人,冴島將手上的工作放下,示意白石坐到自己對面,白石就乖乖的坐到冴島的對面。
冴島一直覺得在緋山發生意外後,白石對緋山的態度變得不同,刻意的叫自己以平靜的態度去對待緋山,太平靜而顯得太突兀,冴島是這樣覺得的。
「白石醫生,妳想知道緋山醫生的事情,怎麼不直接去問她呢。」
「如果可以問,我就不會...」
「妳剛剛說緋山醫生和河野先生沒有在交往,是什麼回事。」
也許要先處理這個問題,冴島和白石才可以聊下去,白石將那天晚上河野來找自己見面的事告訴了冴島,聽罷後冴島只是看著白石嘆息了一下,然後就躍下直昇機,拿起工作用品離開。
「冴島護士?」
白石追上去跑到冴島身邊,冴島才停下腳步,執起白石掛著的聽診器。
「白石醫生,妳到底掛著的,是什麼?」
白石看著冴島拿著的聽診器,疑惑的回答「聽診器啊。」
「真的嗎?可是妳答錯了。」
說完冴島就離開,白石依然搞不懂冴島到底在說什麼,看著停機坪的地面,夕陽將自己的身影拉得很長,可是心中的疑問卻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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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石很想問緋山昨天離開的時候為什麼哭,但是那純粹自己的猜測,白石不可能問出口,而且今天醫院異常忙碌,處理好幾個外傷患者後,緋山就坐著直昇機飛走了,白石今天和緋山連公事上的談話次數也少得可憐。
但是要逮到緋山,不是沒可能,今晚,緋山下班的時候,就是一個好機會。
白石坐在更衣室的長椅上,看著緋山的儲物櫃,看著那插在櫃子上的白色卡片寫著的『緋山』,好像看到緋山會出現在這裡,會打開這個櫃,會跟自己說再見,然後離開。
和河野的對話,令白石明白一件事,緋山還沒有跟河野在一起,也聽到河野對於緋山拒絕他的解釋,渺小的希望著自己還有機會,但是已經兩次了,白石不敢再試。再試一次的勇氣,再痛一次的心臟,白石沒這份再試一次的膽量,儘管她知道自己,仍然喜歡著緋山美帆子這個人。
不求回報的愛情,只是單方面的輸出,自我滿足的思考,白石樂於這樣做,因為這樣做自己並不會受到傷害,也可以令喜歡的人得到想要的,這對白石來說已經足夠了。
但是知道河野和緋山並沒有在一起後,那蠢蠢欲動的心,卻叫白石無法欺騙自己,其實她還是很想,和緋山有能走在一起的奇蹟發生。
「緋山醫生拒絕河野先生的理由,我可以幻想這是緋山醫生喜歡我的証明嗎...?」
緋山醫生...
『喀擦』
緋山走進更衣室,看到白石沒有太驚訝,就像她預計到白石會出現一樣,或者說她希望白石會在這裡。
「休息嗎?」緋山主動搭話。
「嗯。」
緋山走到自己的櫃子前,打開,換下制服,將私人物品放回手袋,那個一直放在角落的絲絨盒,緋山將它放到大衣的口袋裡。在收進口袋的瞬間,白石瞄到絲絨盒,不經意的問著緋山。
「怎麼一直沒看過妳戴呢,明明...」
「和我那麼合襯?」緋山比白石快一步說出她想說的話,白石怔住了。
沒有錯,緋山沒有想錯,那一開始的奇怪感覺,原來就是因為這樣,白石惠果然是一個連謊話都不懂說的人,太坦白一直線。
「白石,妳為什麼會覺得和我合襯呢。」
緋山壓低語氣冷淡的說著,背對著白石,看不見的輕咬下唇,白石,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呢。
「就是因為和妳合襯,所以我才會這樣說的。」
雖然被緋山搶了對白感到訝異,但是白石的確是這麼認為的,所以還是理所當然的說了出來。又一次的太坦白。
緋山感覺到眼睛有一股溫熱,閉上眼睛竭力制止這股溫熱的湧出,雙唇緊閉,如果要怪白石現在太遲鈍的坦,那就要怪自己當初坦白得太快。最始料不及的,應該是緋山估計不了自己對白石的感覺會一直變化,原以為會像自己所說的一樣,是朋友是同事,就這麼簡單,沒想到自己的心會變,感覺會變。
而且變成一種自己無法言喻的感覺,緋山說不出口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緋山醫生?」
緋山沒有回應,使得白石側身探看緋山的表情,她低著頭,而且還發現緋山的臉上落下了一滴水珠。
「緋山醫生,妳!」
白石立即起身將背對著自己的緋山轉到自己面前,現在的緋山就像第一次直昇機出勤後回來一樣,低著頭沒有看著白石,滴下了淚水,白石的心好疼,她不清楚緋山為什麼會哭,白石雙手用力的搭在緋山肩上,她有衝動想將緋山抱在懷內,她很想這樣做。
如果妳能告訴我,我能不能為妳分擔?縱使我沒有擁抱妳的權利,但是為妳抹去傷心的眼淚,我還是辦得到的。白石用手指擦拭著緋山那直落到下巴的淚痕,從下巴慢慢的往上,最後停在眼角,來回撫摸了兩下。
「緋山醫生,不要哭了,好嗎?」
白石輕柔的聲音在緋山耳邊響起,是一直以來的白石的聲音,那個將緋山放在心上的白石所發出的聲音,聽到白石的叫喚,緋山的淚水繼續不受控制的落下,懷念,感動,一堆難以形容的情感開始擊垮緋山的理智,垂在兩邊的雙手開始緩緩的抬起,繞到白石的腰際,從兩邊圈過,最後輕輕的扣住自己的雙腕,身體微微的靠倒在白石身前。
緋山,第一次的,輕輕的擁著白石。
理智擋不住情感的溢出,情感的失控驅使緋山第一次對白石做出輕擁的動作,作為朋友擁抱很平常,但是懷抱著什麼情感而擁抱,卻是超出了緋山自己所想,這個擁抱,絕對不是為了得到朋友安慰而答謝的擁抱。
這是緋山現在感覺的驅使下,一個充滿了對〝白石惠〞一切的擁抱。
「緋山...醫生...?」
對於緋山的擁抱,白石無法作出任何反應,本來搭在緋山肩上的手,也因為緋山的靠近而懸空在兩邊,她猶豫,這個時候應不應該回抱緋山,動作停頓,思緒無法轉動,在白石仍然猶豫的時間,緋山悄悄的離開了,鬆開了。
「對不起,真失禮,我先走了。」
緋山就這樣挽起手袋離去,連儲物櫃的門也沒有關上,就離開了白石身邊,離開了更衣室。剩下白石迷茫的看著前面的空間,剛剛緋山就站在這裡,靠在自己懷裡,緋山的櫃門邊貼著一面小鏡,白石看到鏡中的自己,那是擔心的表情,自己明明對緋山還是放不下心,為什麼就要進行這種無謂的拔河比賽?
喜歡緋山是錯嗎?關心緋山是錯嗎?保護緋山是錯嗎?為什麼就是不能再坦承多一次?為什麼就是不能再承受痛苦多一次?逃避緋山的目光,逃避緋山的問題,逃避緋山的笑容,感覺對緋山的一切再放在心上就是輸了,這樣的白石,真的是自己嗎,喜歡緋山的白石,不應該是這樣的,既然喜歡,就不應該逃避。
緋山的眼淚,緋山的擁抱,令白石義無反顧的奔出了更衣室,現在她一定要找到緋山,問個清楚。就算到最後才發現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也好,她都要知道緋山眼淚的意思,擁抱的意味,否則,她不可能放下緋山美帆子,絕不。
白石一直跑,跑過走廊,拐過轉角,躍下樓梯,每走一步也加快了速度,從未如此盡力的奔跑,讀書時候的運動會總會缺席,現在作為急救醫生走到救災現場也沒有這麼盡力的跑過,只是會維持著冷靜的心,跑到患者身邊。但現在的白石,心臟猛烈跳動,擊打著心房,每步每步都加深了她要找到緋山的渴望。
「白石醫生,在醫院不要跑這麼快!」跑過主大樓和冴島迎頭碰上,白石即時停下腳步,抓著冴島的手臂。
「...緋...緋山醫生...在哪...哪裡...??」縱使彎下身喘著大口氣,雙手還是抓著冴島,怕她會離開不回答自己的問題。看著白石跑得如此著急又喘著氣的冴島,雖然很想再責備她無視醫生身份在醫院奔跑,但現在應該不是這樣做的時候。
「在大門口,我看見她,還有河野。」
白石抬頭看著冴島,因為奔跑而變得凌亂的瀏海覆蓋著右邊眼睛,可是從另一邊的眼神中看得到,雖然為著這個答案而震驚,但是同時看出她的堅定,已經回來了,冴島知道現在的白石,是一個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白石。
拍了一下白石的背部,白石重新站直,仍喘著氣,冴島伸出手指著白石掛著的東西,那個聽診器。
「妳現在知道,妳掛著的到底是什麼了嗎?」
白石困惑的看著冴島,再看著自己的聽診器,然後...她想通了什麼。
我知道。
冴島聽到白石這麼回答她,然後人就往大門方向跑走了。
「優等生腦袋閉塞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白石醫生,可以的。」再看一眼走廊的盡頭,冴島轉身繼續投入工作。
奔跑到大門前,自動門還沒完全開啟,白石已經等不及的硬是將身體擠出去,環視四周,並沒有看到緋山和河野的身影,白石再往下跑到大馬路,依然看不見二人,到底在哪裡?
「緋山醫生,妳在哪裡...在哪裡啊!?」
人太心急就只會看到眼前的景物,以及左右的人事,往前跑向前進是人的本能,卻忘了有些時候,應該停下腳步,轉身看看自己跑過的路,也許會發現妳想找的,其實就在這裡。
緋山和河野其實就在大門口,不過是在旁邊靠著牆的位置,白石跑得太急一下子衝過了二人身邊,沒留意到這兩人其實和自己就近在咫尺。
河野與緋山並肩的站著,只是二人之間的氣氛沒有之前般和諧,卻多了一分拘緊。
「緋山小姐,好久不見了。」
「嗯,最近太忙了,抱歉。」
太過公式的問候,緋山對著河野仍然是低著頭,剛剛在更衣室的眼淚,她沒辦法對自己作出解釋,對著河野也無法撒謊,從過往到現在,緋山明白到一件事,對著河野,她是不應該拖了。
踏前一步轉過身,緋山正面的看著河野,「河野先生,對於你的交往要求,我現在,可以回覆你嗎?」
「不,緋山小姐,不用了。」河野帶笑的看著緋山。「這段沒有見面的日子裡,我想過了,我沒有和緋山小姐交往的資格。」
河野放棄了追求緋山,所說的資格,究竟是什麼?
「我對緋山小姐真的很有好感,也真的很想和妳發展,但是我卻沒有和妳交往的資格。」
「河野先生?」緋山不解。
「那天晚上,緋山小姐發生意外的晚上,其實...」
緋山知道河野說的,正是那晚在窄巷發生的意外,緋山一直猜測是白石救了自己,現在河野再度提起,只是更加的確認了那天晚上救了自己的人,的而且確就是白石。
「其實...那天晚上救了緋山小姐的,是白石小姐,並不是我。」說出真相的河野,頭低了下來,作為男人的自尊,他無法坦承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心儀的女性,他不敢直視緋山。
「白石小姐她,為了救妳受了傷,我什麼都沒做,卻被妳認為是我救了妳,這點,我感到很內疚很慚愧。」緋山不語,她很想知道河野還會說些什麼,感覺得出,河野和白石之間,有著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實。
「我答應過白石小姐我會好好保護妳,不會令妳受到傷害,她才會願意告訴我妳的一些喜好,但是我無法遵守諾言,在這件事上,我不但沒法保護妳,還背棄了對白石小姐的承諾。」
「等等!妳說白石跟妳確認...?」白石救了自己這點,緋山知道沒錯了,但是確認什麼,又是怎麼的一回事?
「白石小姐說妳...因為太過溫柔,所以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傷害,所以白石小姐再三的確認我會不會好好保護妳,令妳不會再受到傷害,才願意告訴我一些關於妳的事。」
火車事故和醫療事故,對緋山來說都是很嚴重的傷害,前者,傷害到工作和身體,後者,傷害到精神和心靈。
河野單純的認為緋山在過去曾經受過感情上的傷害,所以白石要求自己好好對待緋山,並沒有想到緋山所受到的傷害,遠超乎他的想像。
「因為,我保護不了緋山小姐,所以交往的資格,根本不能擁有。」
「河野先生...」
無言以對的空間,中間只有晚間的寒風吹過,緋山雙手插在大衣口袋中,無意識的摸索下,探到一個方形的物體,是那個被她放到口袋中的絲絨盒,緋山想起來了,將絲絨盒從口袋中抽出,攤在掌心遞到河野面前。
「這個...」
河野看著緋山手上的絲絨盒,輕聲笑了一下,搖搖頭,伸手將緋山的手推回她那邊。
「送給妳了,就收下吧,因為真的,和緋山小姐很合襯。」
又是同一句很合襯,明明自己一次都沒有戴過,為什麼河野和白石都認定這東西跟自己合襯。
「可是這耳環這麼貴重,其實我...」
「緋山小姐,這耳環是白石小姐跟我提議送妳的,她說妳很喜歡這耳環卻總是買不到,所以妳不收下的話,太浪費了。」
正當緋山準備把手中的小盒交回河野手上的時候,她聽到了河野的說話,突然間,她曉得了一個她一直不明白的答案。為什麼她會知道這是河野送的禮物,為什麼一次都沒有戴過的耳環,為什麼一次都沒有在白石面前打開過的絲絨盒,她還是可以跟自己說「明明那麼合襯」,原來全部,都是白石的所作所為。
緋山很生氣,將絲絨盒緊緊的握在手裡,她很生氣白石這個自以為是的人,總是在自己的背後幹著一些自以為對自己好的行為,卻沒想到當自己得悉一切的時候,只會埋怨她多管閒事,不會覺得感動的嗎?
只是緋山現在那欲哭的衝動,又是為什麼?河野看著緋山糾結的表情,也許緋山給自己的答覆其實和自己一樣,但是也許,緋山同樣的有一件事情沒有確認。
「之前妳一直提到的那位朋友,其實妳喜歡他吧?」
縱使河野並不知道跟緋山告白的人是白石,但是河野知道一件事,就是跟緋山告白的人,其實對緋山來說,很重要。
「也許一開始並不肯定,但是隨著時間過去,緋山小姐才慢慢意識到對那位朋友的重要,所以,才會一直用著同一個理由來拒絕我吧。」
是的,緋山慢慢意識到白石的重要,也許無心用著同一個理由來拒絕他,但是,總是說不出其他理由來拒絕河野,因為每次想說出口的時候,就會想起白石的樣子。
「我好羨慕那位朋友,能夠被緋山小姐喜歡著。」
河野的表情變得痛苦,緋山喜歡著的人不是自己,原來感覺比預定所想的難受,但是他已經認為話已說出口,再也無法改變了,和緋山只能走到這裡,從此以後,只能是朋友。
「可是...那位朋友現在可能...已經不在意我了。」
緋山苦笑的說著,錯過了的情感,錯過了的人,失去了的溫柔,才是最真的溫柔,卻總在後來才會懂得。
河野看著緋山的眼睛,那失落的瞳孔,失落的神情,他知道緋山真的是喜歡上那位朋友了,只是那位朋友現在也許,對緋山不再重視了。
發現得太遲了嗎?看著這樣子的緋山,這樣做的話太笨了吧,但是河野還是不想看到這個傷心的緋山,他走到緋山面前,按下了身子,看著緋山低垂著的雙眼。
「緋山小姐,妳喜歡他嗎?」
河野盯著緋山,他看著她的雙眼,遊移,不安定,飄忽,最後集中看著自己,緋山微微抬頭,看著河野,河野也站直身,後退回一步的距離。
「喜歡啊,縱使...她很笨。」
聽著緋山說出喜歡那個人的時候,河野的心,有著痛,也有著欣喜的感覺?說不定河野在聽到緋山用著同一個理由來拒絕自己的時候,大慨就心中有數,緋山其實是喜歡著這個人,只是因為某種原因,無法承認這個事實,直到現在,聽到緋山願意承認了,不禁替緋山感到高興。
「既然緋山小姐知道,那,不就可以了?」
河野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知道不用再說什麼,緋山都會明白應該怎麼做,他伸出右手到緋山和自己之間的空間,緋山看到手,再看了一下河野,不禁微笑,也伸出了手,和河野的手,交握了一下。
「緋山小姐,再見了。」
「河野先生,再見。」
放開了手,河野從緋山身邊走過,緋山也隨之轉過身,看著河野離開的背影,河野卻突然停下腳步,數秒後回過頭來,看著緋山。
「緋山小姐,我還可以再約妳吃飯嗎?朋友的。」
「無任歡迎。」
聽到緋山的回答,河野笑了,揮手跟緋山道別,就再次轉身離開,走了幾步河野就從口袋取出手機,從通訊錄名單中找出了『美帆子』的資料,然後按下修改,將名稱更改為『緋山小姐』,再按下確定,將手機放回口袋之中。
緋山依然站在原地,看著河野的身影直到消失,回想剛剛和河野的對話,自己第一次親口承認了,對白石的感覺,喜歡她,但是,還可以做些什麼?之前自己傷害了白石這麼久,現在的自己和河野一樣,已經失去了資格,而已白石對自己的事,已經放下了,已經,不能回頭了。
就算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她,也無可奈何。
「緋山美帆子,虧妳說自己戀愛經驗豐富,現在不就輸得一敗塗地?」
抬頭看著天空,又是一個夜晚,白石的告白,河野的告白;白石的擁抱,河野的擁抱;兩個人對自己做著一樣的事,但是一次又一次,緋山所感受到的都有所不同。
打開手中的絲絨盒,放著的一對耳環的確是自己很喜歡的,而這對很喜歡的耳環,其實在得知暫時缺貨的情況下,已經忘記了一陣子,甚至忘記了跟店員確認有沒有補充。沒想到,白石依然記掛在心,上次在飯堂,也是她提起詢問店員補充的情況,而現在,是她提議河野購買這對耳環送贈。
「所以,這對小傢伙也是妳買的嗎?」
拿出其中一邊在手中,食指和拇指拿起吊著,扭動它在空中左右的旋轉,碎鑽隨著旋轉所散發的光芒就像一個光環,圍繞在耳環的中間,作為主體的紅寶石,被光環所包圍,暗紅色的光華,冷冷的色系現在看起來卻覺得很溫暖。
將吊起的耳環收到手中再放回盒內,闔上盒蓋,緋山拿出手機,按下白石的私人手機號碼。她現在,想聽一下白石的聲音,就算只是那接聽電話時,那一下懶洋洋的『喂?』也好。
網絡聯繫中的短暫時間,緋山一直看著夜空,沒有急救車的警號,沒有直昇機的引擎聲,附近也沒有太多建築,翔北在晚上大部份都是處於十分寧靜的空間,看著夜空緋山的心境變得平和,就算現在白石出現在自己面前,也能夠心平氣和的去面對她了。
緋山發現電話已經接通,正在聯繫另一方,但是白石並沒有接起電話,另一邊,緋山卻聽到細微的電話鈴聲響起,在她的左手邊。
緋山循著牆壁往左邊走,每走一步鈴聲就變得清晰,多踏出一步拐過轉角的位置,緋山看到,白石正一手拿著手機,頭髮有點凌亂而且臉頰微紅,胸膛起伏急速但有序的走向自己。
「...緋山醫生...」
白石走到緋山面前,舉起手機,緋山慢慢從耳邊放下手機,卻沒有停止撥號,
「...我找到妳了...」
說罷,白石將拿著手機的手繞到緋山後腦,輕輕一按,將緋山扶到自己懷裡,手機仍然響著規律的鈴聲,顯示燈也閃爍著,上面顯示著來電者的名字:『美帆子』。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