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WINS苏空 于 2011-1-25 17:0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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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一切,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光滑的瓦白色地板上此时布满了粗犷的青色蔓藤,突起的石块将房间内的一切摆设都化作破烂般的废材。虽然空气中还仍弥漫着淡淡的粉尘味,但并不是十分影响视线,脚下踏着残破不堪的地板上的相对平缓的突起物,真红用手挥动人工精灵让它帮自己察觉下周围的情况,顺及视线所处,并未发现什么跃动的人影。
"水银灯……"
"水银灯……你在哪?我是真红,我回来了。你在哪。水银灯。……"
心中的焦急恨不得能马上在那银发人偶身边。宽阔却破碎的房间里回荡着自己的呐喊。若不是自己的人工精灵传来感应,估计真红无论如何都无法发现在那青色藤蔓层层掩盖的角落下那个布满灰黑色羽翼的银发身影。
不顾自己先前的战斗耗费了过多的力量,真红连忙挥手驱使鲜红色的花瓣将那厚重的青色藤蔓一把割开,灰黑色的羽翼成一个圆球状将在其中的银发人偶护住,真红飞身向前,将那羽翼用手推开到一边,看到水银灯毫发无伤的身体才莫名的松了口气。用手将那纤细的身影搂住,生怕她再有什么事般。
"水银灯,幸好你没有事。"如果你有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话语中带着深深地疲倦感,一是因为刚才剧烈的战斗产生的疲累,二是是因为见水银灯没有事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开来的疲累。由于整个心都松懈下来,或者说根本没有多想,真红连怀中人的僵硬都只是理解为害怕。 "没事了。 水银灯,我回来了。"
口中的温言温语并未让怀中人的身体感到放松。真红有些诧异的将水银灯从怀中扯了出来,直对自己眼前,柔滑的银色头发将她的眼睛遮盖起来,面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冰冷和生硬。甚至让真红产生了一丝很陌生的感觉。这个,眼前的家伙,这个银发人偶真的是自己的那个天天粘着喊她"真红~",纯洁的像被未浸染的天然水晶般晶莹透彻的水银灯吗?
"水银灯……你怎么了……
压抑住满溢在心头的恐慌,真红巍巍颤颤的开口道。她真的开始害怕了,连曾被死亡威胁都未害怕过的自己,此时此刻,真真正正的在害怕了,怕自己之前的预想成为现实,怕那个可恶的第三人偶翠星石将什么都告诉了她,怕水银灯知道自己一直在欺骗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说不定就可以见到父亲大人之类的话从一开始就是欺骗。
"……真红."
低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声音是如此的压抑,丝毫不见平时的欢愉与依赖。
"为什么。"
似是肯定却无提问的话语。
像是珍宝般被银发人偶拿在手中的东西,真红看了过去,这是自从水银灯来了以后,自己便一直把它扔在箱底好好珍藏的印有父亲大人头像的徽章。那个东西,怎么会在水银灯的手中。还未给真红停下思考的时间,银发人偶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
"为什么真红就会有父亲大人赐予的东西。"
暗红色的眸子透过额间银色发梢,带着毫不掩藏的嫉妒直射了过来。
"还给我。"父亲大人……还是父亲大人,在你心中,我究竟算的了什么呢,跟父亲大人相比的话。什么都不是吗?心中苦涩的吐出了这个答案。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气让水银灯更加一步确信了自己的所想。
"不要。"水银灯更加死死护住手中之物。这可是父亲大人难得留下来的东西,凭什么就只给真红。真红好可恶,竟然一直瞒着自己。藏着父亲大人所赐予的东西偷偷地欣赏。然后故作一副温和的样子,去帮着自己,其实她根本是享受着帮助弱小的自己的那种欢悦感吧,享受着被弱小者依赖的成就感吧。其实一直是在嘲笑着自己的无能,宛如成功者嘲笑着失败者般,享受着父亲大人格外的宠爱来嘲笑自己的吧。
自己竟然还相信了那个愚昧的谎言那么久。相信着什么只有打扮的漂漂亮亮就可以见到父亲大人的可笑之极的谎言。水银灯呀~水银灯~啊,你是多么愚昧的被欺骗着啊。
那些令自己感动的温暖的记忆。原来……皆不过是一场骗局啊。
好可笑啊。那个自己所确信的温柔的真红。
(5)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金色双马尾的身影的呢?水银灯想道,那个气质高贵带着稍稍任性,却非常温柔的家伙。她叫……真红。是第五人偶。从某种方面而言,也是自己的妹妹之一,也是自己第一个见到的妹妹。
除了父亲大人那个高大、温暖的模糊的身影外,脑海中好像就惟独这个穿着暗红色衣服的金色双马尾身影的样子呢。说起父亲大人,心底又不免一阵激动起来,父亲大人呀,父亲大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了,也肯定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偶师,肯定是世界上最喜欢人偶的人偶师了吧,赋予无意识的人偶生命,赋予人偶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的机会。如果不是父亲大人,也就不会有自己,也就见不到那么温柔的真红了吧。
所以说,非常非常感激父亲大人。
做完每天例行的感谢,水银灯将视线往外看,随着暗红色眸子所及之处,瓦白色地板反射出清晨的阳光,仿佛像点点金光点缀在上面,其中却有一摊阴影,顺着阴影往上看,是一张精致的公主床,一缕金色头发顺着床榻滑落在床沿边。就算不用再往上看水银灯都知道,那个金色双马尾,肯定又是在上面摆了张小桌子,桌子上摆满泡好的香醇的红茶和精致的小点心。
"一起来吃点心,品尝红茶享受美好的上午茶吧。水银灯。"
温和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绝对不要再吃到那个该死的南瓜糕。"
一想到那个南瓜糕在口中的那种黏稠厚重的味道,水银灯不禁伸直了脖子,肩膀颤抖了一下,好难吃,那个南瓜糕。一咬下去不是南瓜的独有的清香味而是厚重的苦涩的味道,真不知道它是用什么南瓜做的。苦得自己连喝了几杯红茶都感觉那丝苦涩味还依旧蔓延在味蕾处。
"呵呵……水银灯真是有趣呢。放心吧,这次我没有端南瓜糕过来。"
"是那个南瓜糕实在是太难吃了吧。"
口中嘟囔了声,在得到了确切的保证后,水银灯从旁边公主床上的精致小梯子爬了上去,入眼之处,是金发双马尾那湛蓝的如天空般透彻的眸子,看到这对眸子,水银灯只觉自己似乎什么烦恼都能放下了呢。微微颔首,在她旁边坐下,端起给自己泡的那杯红茶,灼热的热气还散发着其上,水银灯有些苦恼的将它端在嘴边轻轻吹冷,透过湿热的蒸汽所看到的人影是如此朦胧,就像是父亲大人的身影般模糊不堪却温和让人感到温暖。
面庞已模糊看不清,但那金色的双马尾,宛如一道灿烂的阳光般夺目。
"真红……"看得水银灯片刻恍神,口中不知觉地唤出这个名字。
"怎么了吗?水银灯。"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以后也一起喝红茶吧。"似是无心的话语,却在那湛蓝色的眸子间绽开层层涟漪。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连水银灯自己都没有想过,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想说这句话呢,像是一早就感应到什么似的所祈求的保证的话语呢。为什么呢?是怕那个金色双马尾真的有一天像那道灿烂的阳光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吧。
"好。"
所回复给自己的是一个字。
平平淡淡似是聊家常的口气般的应许。却未见湛蓝色的眼睛中带着深深地宠溺般的感情。所以说,那个金色双马尾,啊不。真红实在是太温柔了。对自己实在太好,简直让人仿佛怀疑处在梦境之中。得去好好的感谢真红的对自己好呢。
至少,除父亲大人以外,就最喜欢真红了嘛。
The word is now used in a sense diverses from the original mea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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