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同人
期中考试过去，八云校长看着桌上的成绩册，悠然的享受着下午茶：“哀兵必胜呢，幽幽。”她的对面，是西行寺主任：“是啊……这群死小孩居然开始认真了……那么，文化节有什么打算？”“有些微妙呢。”“哦？”“如果有新鲜的事儿来玩玩倒也不错，只不过这回好像……”“有黑幕呢。”“哼，没什么大不了，开会的事交给你喽。”“乐意效劳~”
抱着一叠表格，慧音刚推门进了班，就闻出空气中充斥着火药味，看来这节班会不轻松。“下面开始，征求大家文化节的活动意见。”刚说完，米斯蒂娅腾的站起来举着手说：“咖啡屋吧！咖啡屋！”“鬼屋才好玩！”村纱也站起来反驳，结果不等她再说身后秋姐妹两人直接压了上来：“太老套了，还不如办相声。”“摄影展也不错吧……”射命丸同学大声嘀咕着。“我倒是无所谓。”灵梦耸耸肩，妹红跳上桌子开始喊“烧烤料理”，引起了更大的混乱，正当大家的声音共振就要击碎玻璃时，一声冲天巨响的“老师！！！！！！！~~~~~”差点儿让大家双耳爆血当场。
……“老师，我想办同人展。”……
没有站起来，但是谁都听得出这大大咧咧的声音是谁的，魔理沙喊完，班里安静了不少。“同人展是……啥？”大部分人心理都冒出了这么一句。“听起来很有趣，能不能说明一下呢？”慧音发话，彻底安静了整个班。“呃，其实……详细我也不太清楚。”魔理沙耸耸肩：“以前帕秋莉说，很想去一下首都那个叫ComicMask的同人展，把她自己的作品分享给大家，但是身体不好不能出远门，而且也不可能获得去那里参展的机会……所以我想如果我们自己办的话……不就可以实现了！”同学们细小的议论开始穿梭，慧音老师敲了敲板擦，开口说道：“想法不错，不过你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是同人展的话，我不能同意，大家也不会。如果大家有进一步的兴趣，明天的语文课，我们再开会商量这事，拿出让大家信服的说法来。”
“不，没那个必要。”慧音刚要转身，班长灵梦站了起来。“同人展就是同人作品的展销会。同人，原指有着相同志向的人们、同好。现在一般指‘自创、不受商业影响的自我创作’。它比商业创作有较大的创作自由度，以作者自身兴趣为主。有对已存作品的再创作，也可以是原创。”迄今为止，这是灵梦当班长以来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大家都不由得盯着背课文一样平淡语气的班长，惊的说不出话来，灵梦见状只好补充一句：“我家神主去过ComicMask所以知道一些。”大家一下子哗然了。
“一般是漫画，小说这些纸张载体为主，称为同人志，是同人作品的主体。这些产品的成本相对低廉而内容含金量却不会影响太大，能够表达作者的思想，给读者最丰富的内容。”一会儿的功夫，灵梦就拿着教鞭在讲台上自顾自的解释起来，包括坐在灵梦位子上的慧音，大家听的一愣一愣的。“就是说，要有东西来卖喽？”魔理沙举手。“对，但是必须是自己创作的哟。”灵梦说到这句时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里闪烁了一下怨念——让慧音不由得心里打鼓：博丽神主你都让这个姑娘干过什么啊……
“那么，办这个活动的话，和其他比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慧音举手问。“从参加方的角度看，应该有场地，需要现场工作人员维护秩序和答疑，要有摊子和本子，有消耗品的供应，看起来大概就这样？”灵梦边说边在黑板上写着：“不过……我觉得还是问问我家神主比较好吧？他清楚多了。”“今天行吗？”“无所谓吧，反正他很闲的样子。”慧音看了看表，起身：“同学们，想去博丽神社的跟我来！”语毕，群起而向。
在博丽神主的赐教下，大家基本搞懂了同人活动是什么，然后推举加自荐的选出了活动委员会。第一个问题立刻摆在了面前，让校长批准活动。“今晚就要把策划书写好，否则会被别的班抢光。”执行委员灵梦先开口了。“万一不成呢？”早苗接着问，慧音也提醒道：“要把策划书写的足够细致，又不是打架。”
“大家都想办对吧？”灵梦问，魔理沙点点头。“那么，就交给我吧，我早盯上楼前那块地方了。”灵梦自信的笑了笑。“想要教学楼前的大空地？这可是最黄金的位置呢。”八云校长又是神出鬼没的出现了，让开会的几个人全面部崩坏了一下——这里可是博丽神社啊！！！八云校长表情藏在扇子后面无法知晓，不过她的语气满是刁难：“这样吧，给我证明。”“证明我们配的上场地？”“正是。”“手段呢？”“这次文化节一样少不了花钱，假如你们能搞到足够多的钱，想必别的班也不会有怨言吧？”“……我知道了。”“下手要快哟～”
随着工作展开，事情开始复杂起来，灵梦请了假打算第二天一早去找办法解决钱的问题——因为那些可能给钱的地方大多是不会在下班时间营业。然而委员会里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不必担心学习，看着第二天好几个空着的坐位，慧音逼着自己赶紧想办法，只不过在她自己琢磨出来之前，就已经在第三天的早上活活卧槽在教室门口——河城老师正坐在魔理沙的位子上。“这是……”“学你哟～”河城老师笑的像黄瓜一样干脆：“魔理沙昨天放学后一直在联系同人社团，但是由于各色人种都有，活动时间也很复杂，所以她基本就死在电脑和电话前面了。”“我是说…为什么前辈你…”“哎呀谁让我是她老爸的学生呢哈哈哈……”“你这可悲的研究生啊！”“哎呀上白泽老师你说的话好难懂哟。”“……呃”……
因为同人展需要各种领域的元素，外加单单只是本地的参展者也根本撑不起足够的场面，所以联系其他地区的团体是必然。而就在慧音和河城对话的时候，魔理沙刚从桌子上醒来，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那一大堆的社团信息。“您好，请问是U233的社长嘛？我是东方小镇所属学院的学生，我们文化节打算办同人展，不知能否赏光参展？”……“血漂工作室对吧，记下了嗯。”……“那个，是回魔文房吗？”……这种填鸭似的记录让她感到头痛欲烈，恨不得撞开脑壳把里面膨胀的东西释放出去。“唉，坚持！”魔理沙去洗把脸，看看时间，那些上班族社团应该差不多到岗了。“您好，西疯之翼的负责人嘛？”“您知道幻觉工作室的联系方式？非常感谢！”“能…饿死…社团？啊，对，是的……咦？您已经知道了？啊，麻烦您了。”随着魔理沙一次次的联络，作者们之间的联系也逐渐铺开，甚至在魔理沙的个人博客上，开始有人留言表示兴趣：“听说你们要办展，我可以去寄卖嘛？——DreamLairStudio。”“加油啊，如果还有位置我们会参加的——爱死爱死死跪尔”“苍空华想社来应援啦～”……
另一边，受到河城的启发，慧音老师迅速排出了辅导一对一名单，针对同学们住处的距离相近或者熟悉程度为优先，白天让灵梦去拉资金赞助，而萃香好好听课，晚上回去萃香讲给灵梦。有了一份友情的责任在，居然让这个平时马马虎虎的小个子认真起来，甚至为了弄懂问题跟凶悍的八坂老师对喷上了——“如果灵梦问我这里我讲不懂怎么行口牙！”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周六，博丽神社迎来了一群年轻人的到来。“例会开始，于是，说说各自的进度吧。”慧音老师起头说道，灵梦听罢起立：“活动校长没有异议，只是场地需要拿钱砸。目前我联系到一家语言培训机构，一家玩具商和两处料理店，表示对活动有赞助的兴趣。”“有没有考虑数位板呢？”爱丽丝举手问。“啊，有道理，下周我再去那边问问。”灵梦说完坐下，魔理沙起立接着：“跟大约40家社团进行了联系，他们都很支持，我想我们50个摊位是可以的……不过，全用班里的桌椅可能不够。”“我们自己只出十个摊子？”慧音问，魔理沙听了转头瞥了下身边的爱丽丝。“呃……我会出一本同人志，莉莉卡说会拉着姐姐们出一张CD，然后其他班的回应还没给我，而且实际上很多同学对这个还有疑问。”
“出作品嘛，当然会有很多问题了。”博丽神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门口。“啊，老爸。”灵梦起身过去接下托盘，那是上好的香茶。递过茶杯，神主问道：“孩子，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出同人志呢？”“我……想替一位朋友完成愿望。”爱丽丝答道。“很好的起点，你打算怎么印呢？”“我完全不知道。”“你需要找一位了解印刷的朋友告诉你具体细节，否则你无法确认具体印刷规格，而规格直接影响你的成本。”“我不会在乎资金的。”“哦，这样……不过我提醒你，同人创作只是蜻蜓点水的体验一下不是不可以，但假如你想继续下去，就要注意成本，否则印一两次就穷了，毕竟学生资金来源少。”“我会注意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爱丽丝说着，低头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帕秋莉的笔记本。
“可以的。”慧音拍了拍爱丽丝：“我们这不都陪你们一起跳坑了。博丽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再指教一下。”“乐意效劳。你看，比如同人志，有几种不同的尺寸，常见的比如A5，B5，A4之类，这是印刷纸张尺寸，有些地方按照‘开’算，比如32开，16开之类，当然你可以统一用国际尺寸算厘米大小。至于价钱，印的越大自然越贵，但是对于图画和文字来说，要注意它们的区别。有的图缩小就无法看清，假如你按照A4尺寸画的图，是不好印到A5纸上的，同样，你画在A5尺寸的图，放大印出来可能瑕疵也跟着放大了。”“就是说画之前就要确认纸张对吧？”“没错，文字也是一样，你每页可以装下的字数上限是固定的，越小的纸意味着越厚的页数，可能会导致装订方式变化，或者视觉上有影响。”“视觉影响？”魔理沙挠挠头不解。“毕竟大部分人类是靠视觉判断的，如果你的同人志厚的像砖头，容易引起读者的抗拒心理也说不定吧。”“是呢……”
“于是，还有什么疑问？”似乎说得起劲，博丽神主也坐了下来。“除了印刷，是不是还有别的方法？”灵梦提醒道。“啊对，我忘记说了，如果量小，数码打印也是现在常用的方法，因为打印是论单张记价，比如一张A4单面彩印是2元，你印50份才100元，开版的话一开机就要1000元开机费，这样算来你一张彩页居然要20元成本起价，还没算它自己要花的成本，不是很可怕吗？”“真的……那质量呢？”“现在来说差别还是有的，毕竟数码使用的是三色印刷而开版用的是四色，细致程度不会一样的，不过开版方面的成本受到其他影响的可能性更多，需要随时联系打听最新行情，数码打印变动小，这一点也是需要记住的区别。”“这样看来确实需要跟大家传达一下，好复杂呢。”魔理沙边听边随手记着。……
在博丽神主的指导下，爱丽丝总算定下了同人志大概的规格，考虑到以班级同学分享为主，并且新人不存在任何名声，更不会有外人预定，所以印量为50份比较妥当，也因此选择数码打印的途径。“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帕秋莉。”爱丽丝嘀咕：“要是能有更多的钱就好了。”“别担心，这次赚到就有了。”魔理沙搂了爱丽丝一把。“啊，赚到钱是好事，不过这是大家认可作品的一种具体表示，不可以自大，会让大家失望哟。”神主提醒了一下。“是呢，钱什么的不就是人类自己的游戏规则吗。”慧音很怨念的吐了一句槽。“老师…这种时候不合适说这样的话吧…这里被钱束缚的大人只有你。”早苗小声耳语。“多嘴！”手刀，轻轻敲了下早苗的头。
“啊对了，你们举办活动的时间还有多久？”神主问。“呃……下个月？有6周么？”慧音猛醒。“我们已经少了一周的样子……”灵梦说：“要赶紧了啊，数码打印周期短一般两三天就搞定，但是印刷比较慢有时候需要一周，所以……”“就是说，我们截稿日期其实还要减去印刷周期对吧……”魔理沙瞥了一眼日历：“爱丽丝你要写多少来得？”“呃…有…三四万字的感觉？因为仅仅是帕秋莉设定的第一个故事。”爱丽丝翻开笔记本：“嗯，这里…两个在死亡森林邂逅的魔女，不断轮回的…历史…爱情…故事？我想分开十三章写差不多是这个字数…我比不过她啊…”
“总之，我们还在耗什么，赶紧动手吧！爱丽丝魔理沙去通知所有要出作品的同学们相关信息！自己的作品也别耽误。”灵梦起身说道：“早苗协助老师处理好学业的事情，现在起你是代理班长！给我搞定值日作业和纪律！”“真的？”早苗以为自己听错了。慧音笑着瞥了瞥魔理沙说道：“学习这边的支援就交给我吧，反正有经验。”魔理沙听完回了一个鬼脸。“妹红你去警士厅报备活动。”“我艹，还让我去那里。”妹红懒洋洋的抱怨一句，不过没有表示拒绝。“然后我去落实资金赞助，战翻那贪钱老太婆！”言毕，拍桌，群起，士气激昂。
一群年轻人充满干劲的杀出了神社，留下神主静静的目送。“活力十足很不错，只是还有很多考验，在等待呢。”说话者将一听啤酒送上神主面前，神主接道：“八云校长，你这么喜欢我的自酿酒吗？”“也许是因为酒里的东西吧。”“哦？”“一种，我不配享用的东西。”八云校长笑了笑：“我那群孩子，多谢指教啦。”“哪里……我难得看到灵梦那么，那么开心。”“是呢，其他孩子也是。”“那你觉得？”“大概是尝到了吧。”“什么？”
“同人的味道。或者说，里面最美的一份，梦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