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伴

作者:jessie0283
更新时间:2011-01-09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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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65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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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贈與我一個已經亡故的朋友,妳們的一段,我記錄了,希望妳在另一個世界能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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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十年,那天之後,莫理不知道那個東西會成為孺欣重要的東西,一直到十年後的今天,不,或者說是九年半前的那天。


那天,莫理跟前一個男友剛分手,一直陪著她的孺欣,在夏夜清爽的時節,特地從一百五十公里外的距離,花了一個半小時衝到莫理身邊,將那人輕輕摟在懷中,說著"沒問題的,還有我在身邊。"


被那人擁抱的時候,莫理才聽見那人胸口前的金屬摩擦聲,好奇心驅使她輕拉孺欣胸前的黑繩,看見的,是十年前自己丟給她的小鎖,本要她鎖住自己重要的東西,雖然那時她笑著對自己說"沒問題的,這個鎖夠大了,可以鎖著很久很久",那時的莫里完全沒有去問孺欣鎖住了什麼,但此時此刻卻非常的清楚,那人鎖住的是什麼。


然後,莫理在半個月之後完成了學業,拿到了文憑,找到了在一百五十公里外,和那個人相同地方,只是在那人學校附近的工作,自己提了和那人一同合租,她們成了同居人。


明明知道孺欣鎖住的是什麼,但莫理卻越是故意的要待在她身邊,等著她有天會說出來。


今天晚上,夜晚特別寧靜,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莫理還是會不自覺得想起,她從沙發上探頭,看著那人在書桌前念書的樣子,專注到已經入夜了也渾然不覺,完全的埋在書中。


說起來自己是不是也該去做飯了?嗯,有點餓了,今晚煮什麼好呢?


她一邊想著一邊起身,然後到廚房去做著她倆的晚餐,這個禮拜她很愜意,不用上班,或者說,她刻意排了一個禮拜的假,畢竟平常自己有多拼命工作,老闆也是看得見的,請了一個禮拜的連假,自然也是被准許的。


濃濃的香味讓孺欣從書堆中拔了出來,她靈敏的嗅覺聞了一下,滿意的露出一個笑容才從位置上爬了起來。


「吃什麼?」孺欣走到廚房去,黏在那人背後蹭啊蹭的似隻小貓,鼻尖仍是不斷抽動著,愉悅的笑容一直掛在嘴角。


「妳不是一直以自己的嗅覺為傲嗎?猜不出?」莫理笑著,她空出的手拍拍孺欣的頭。


不用回答,不用猜也知道,是孺欣最喜歡的


--奶油焗麵。


她們今天晚上有個愉悅的晚餐時間,難得那人不是邊看書邊吃東西,也難得自己不是匆匆忙忙買個晚餐又回到辦公桌之前。


但也沒有有說有笑,只是難得面對面吃著,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在想什麼,對於餐點的滿意度,孺欣也用大吃三盤來回應莫理。


用完晚餐後,孺欣也乖乖的去洗碗,像是一開始就分配好工作一般,但其實不是,只是一種默契罷了。


整理完後,孺欣只說了一句我去樓下書店一下,莫理點點頭,那人一去大概不只一下吧,沒超過兩個小時是不會回來的。


當初選擇樓下就有書店,但是有些老舊的房子,以普通不過的價錢買下,對孺欣來說是再好不過的,那人一個禮拜總得去書店兩三次,但現在只要走到樓下去就行了,為了省些錢,孺欣也努力克制著自己別再買書,能看就在書店看完就好。


雖然每次還是會寄一箱一箱的書回老家,然後又被年老的父親罵一遭才開心。


孺欣不在的這段時間,莫理去洗了澡,然後拿了一本自己有興趣的書


--那只是孺欣的隨筆。


莫理最喜歡看孺欣的隨筆了,平常忙碌的自己總沒辦法陪在那人身邊,看隨筆就能知道那人的心情。


或者說不用看也知道那人孤單、寂寞了,只是那人一直都不說,只怕干擾到自己工作。


才翻開來,一張醫院的健康檢查報告書就掉了下來,除了肝功能不太好,血液檢查也是一蹋糊塗,其他還有什麼病?莫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要清楚那人會好好照顧自己就好。


晚上十點半,孺欣抱著五本書回來,將它們放在書桌右邊,那屬於欲看書堆的一邊,其他看完的書,都做了標記放在一旁,那是孺欣的習慣,在看的時候就會將喜歡的段落用分隔紙條做上記號,喜歡的字句也會用螢光蠟筆畫上。


嗯,今天有進步一點,一個小時半就回來了。


買的書量也少了一點。


莫理滿意的笑著,將孺欣的隨筆看完後也放在小茶几上,孺欣放完書之後也回到沙發座,站在一旁看著舒適的躺在三人座沙發的莫理。


「我回來了。」


「嗯,歡迎回來唷!」


只是這樣簡單的話語,卻是刻意的,孺欣喜歡這種感覺,從外頭回到家,有個人在家裡等著自己的感覺,但平常莫理要工作,而自己總是窩在家裡,就算去買書,回來時莫理也不一定在家。


是什麼時候開始習慣這樣一個人的?孺欣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現在有個人陪了,雖然那人工作有點忙就是了,真的,只是有點忙而已。


莫理挪了點位置給孺欣坐下,那人也順從的坐在莫理腳邊,她側著臉看著莫理。


躺著的人用腳戳了戳坐著的人,坐著的人也不甘示弱的回擊,兩個快三十歲的女人就這樣在沙發上玩著,只是,那看起來像書生一般文弱的孺欣竟可以壓制住莫理,她棲在那人身上。


而莫理也沒有反抗,只是雙手環在那人孺欣。


看似情侶般的親密,可是她們並不是那種關係,孺欣說過喜歡莫理,但莫理卻也什麼也沒表示,只是這樣一直維持著似有若無的關係。


兩人四目交接,有些尷尬的看著彼此。


「妳說說妳戴著這個多久了?」莫理從孺欣頸上掏出了項鍊,那項鍊上頭掛著一個小小的鎖,銀亮催燦,雖然有些刮痕,卻也不減風采。


「我也不記得了,妳給我之後就一直戴著了,她一直陪著我。」孺欣偏著頭想,但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那現在我在妳身邊陪著妳了妳還要一直戴著?」莫理輕笑著說著,偶爾,她會說出這種不太負責任的話,陪嗎?她自己還不敢承認咧。


「拿下來,就不習慣了。」孺欣搖搖頭,她總有辦法回話。


「為什麼要戴著她呢?她在我印象中只是個我不要的東西。」莫理不解,那鎖哪裡好?只是個小東西。


「妳不要,但是我要,有人要,它就不是沒人要的東西,就跟書一樣,寫再爛,還是有人看。」孺欣說著,她伸手輕觸了莫理的臉頰。


她壓在她身上,手背輕輕摩擦著,肌膚微癢,逼得莫理嬉笑不停,眼都瞇起來了。


孺欣似也玩上癮了,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但是孺欣也只是停在很近很近的距離,幾乎吻上的距離,吐息,散在彼此臉上。


想做些什麼會滿足自己的事情,但是孺欣發現了莫理顫抖的身子,她停止了動作,微妙的拉開距離。


本以為會發生什麼,但卻發現那人拉開了距離,莫理睜開了眼,看著孺欣,那人顯得有些無奈及尷尬。


「......孺欣......我們這樣,真的對嗎?可以......這樣做嗎?」莫理似在喃喃自語的低聲說著。


「我本身就是生得罪過的人,不要問我對與錯,我一直都是以對得起自己為衡量標準。」孺欣曳著一個輕笑說著。


莫理沒有回答她,只是伸手摸摸那人的頭,柔軟的髮絲因最近簡短了而有些刺刺的,摸起來不似熟悉的觸感,但還是軟軟的好摸。


「孺欣......嗯......」莫理覺得被壓著的左腳有些麻了,她發出些許不適的低吟。


「壓疼妳了嗎?對不起。」孺欣起身,她走向陽台,拉開落地窗簾,打開了透明的落地窗,站到陽台去,整個人倚靠在欄杆上。


她望著外頭乾淨的天空,是清澈的夜晚,外頭很安靜,安靜異常,明明是都市,此時此刻卻如在村莊一般安寧,也許是因為夜深了吧?


天上零星幾點,散在彎月旁陪伴。


莫理看著那人顯得孤單的背影,纖細的肩膀,似乎什麼都承受不了,但,那人的背是自己常趴住的,那人的肩是自己常靠的,那人的懷抱,也是自己所喜歡的。


喜歡嗎?從沒這麼問過自己,喜歡孺欣嗎?不知道,但能確定的是她喜歡這樣的關係,喜歡這樣的互動,喜歡這樣罷了,害怕說出,一切都會變了調。


莫理起身走向那人,雙手輕輕環住那人的腰,下巴靠在那人肩上,由後往前,緊緊擁抱,這樣的舉動並沒有嚇到孺欣,只是任由那人這樣抱著。


沉默橫亙在兩人之間,只有夜風輕吹。


「「莫理/孺欣」」兩個人在沉默之後,同時喚了彼此的名。


「妳先說吧?」莫理說著,她將發言權讓給孺欣。


「我們去樓上看星星好不好?」孺欣丟了一個少女情懷的提議出來。


「不要。」沒有思索就直接回答,那種浪漫的事情她不常做,而且都過了那種年齡了。


「好啦我們去。」小女孩撒嬌起來了,她扭了扭身子,要求著莫理。


「不要。」可惜的是,這招對莫理沒有用,仍是被回絕了。


--孺欣慘敗。


「好吧,那我自己去,妳從不喜歡有人勉強妳。」孺欣語氣恢復成平常的樣子,她站直了身子「妳剛剛想說什麼?」孺欣反問。


「我想找妳喝酒,很久沒喝了,日本清酒。」莫理說著。


「如果我說,我們去屋頂邊看星星邊喝呢?」孺欣仍是不放棄去看星星這個選項。


「不要,我不想要讓別人看到妳臉紅的樣子,那太可愛了。而且,難免樓上也有跟妳一樣想看星星的鄰居。」莫理難得的,說出了稍有佔有性的發言。


孺欣稍微愣了一下,然後又揚起愉悅的笑容,咯咯笑著。


「妳要看我臉紅的樣子,對妳而言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孺欣笑了一會兒後才這樣說著。


「那不一樣。」莫理淡淡的回著,似乎仍在不解孺欣為何而笑,她不知道她剛剛那句話哪裡好笑了。


「怎個不一樣法?不都是臉紅嗎?」孺欣也不懂了,兩個傻子。


「因為我的舉動而臉紅,那帶著害羞,而喝酒後因為酒精而臉紅的妳,有著孩子氣。」莫理說著,她的臉頰蹭了蹭孺欣的背。


「妳總說我像孩子呀!」孺欣說著,反駁著莫理的說法。


「總之我不要,煩耶妳!」莫理懶得再說,一副要不要隨妳,本姑娘要走了的樣子,一個旋身才剛要走,又被孺欣拉住了手。


「好好好,我們回房去喝吧。」孺欣允諾了那人,那人才滿意的笑了。


關上落地窗,房內還留著夜風玩耍過的痕跡,有些涼,頗是舒服。莫理拉著孺欣走回房裡,從衣櫃裡拿出珍藏已久的酒,放在床頭櫃上,才想打開,那個一進到房裡就坐在床上的人便一個反手拉了莫理一把,讓她重心不穩跌入柔軟的床上。


在哪兒都不服輸的莫理自然也不放過孺欣,又再度打打鬧鬧了起來。


但終究還是贏不過孺欣的力氣,莫理又在度被壓在身下,孺欣則露出了勝利的笑容,這樣的距離,少了曖昧,多了分稚氣。


「妳說說妳在想什麼吧?看了很多書,腦袋裡總該有些什麼。」莫理說著。


「我在想什麼,妳一直都最清楚不是嗎?察覺到我對妳的情感不只是朋友,也是妳自己發現的不是?」孺欣挑挑眉說著。


「但是妳擅長偽裝,快十年了我才發現。」莫理笑著,有些苦澀。


「沒發現是因為妳愛好自由,妳的翅膀一直都鼓動著,不斷的飛著,很少往後看在站在地板上瞻仰妳飛翔英姿的我們。」孺欣說著。


莫理無語,只是抿抿唇,射手座的她,愛好自由是天性。


「當天空變灰白 你的憂傷澎湃 我多麼想走進你 緊鎖的心海 我一直都在 你身後等待 等你有一天 回過頭看我 我的笑送給你希望你快樂 妳的難過都給我 關於你的一切 我都好好收藏著(花樣少年少女/我一直都在)」孺欣哼唱起了某個偶像劇的歌,此時此刻,這歌詞,頗是她的心情。


「......妳胡說。再堅韌的翅膀飛久了也是會累的。」莫理說著,她拍了拍孺欣的臉頰。


「但莫理很強不是嗎?一直飛一直飛,也不曾喊累的。」孺欣笑著反擊。


「要是一直飛,現在就不會在這了,不談了,妳現在最想跟我說什麼?」莫理拉回正題,她問著孺欣。


「嗯......我倒猶豫了,如果只有一句話,我該說什麼呢?我想跟莫理說的話嘛......」孺欣邊囁嚅著,邊壓下了身子,停在莫理耳邊。


本想在那人耳邊低語,但是卻一陣頭暈目眩讓她倒在莫理身上,吐息有些紛亂,讓莫理緊張的拍拍那人的背順順氣,不斷的喚著那人的名。


一陣慌亂後才恢復平靜。


「對不起,剛有些頭暈嚇到妳了。」孺欣的笑容帶著苦澀。


「明天跟我去一趟醫院好不好?」莫理說著,她的語氣難得帶著要求,卻也有些強硬。


「不要,我討厭醫院,那些江湖郎中從不知道我患了什麼病,不論是身體還是這裡。」孺欣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但莫理清楚的知道那人絕對不是指心臟毛病,而是心病。


「妳的身體一直都很虛,跟我去一趟好不好?」莫理再度要求,她要的,她會一直要,直到她不要了。


「聽著,莫理,妳先回答我,當我死了,妳還是會一直飛著對吧?」孺欣問著。


「嗯!」沒有思索,就給了答案。


「嘖,我還以為我會聽到什麼浪漫的話咧。」孺欣說著,她翻了個身,和莫理肩並肩躺在雙人床上,看著淡藍色的天花板。


「妳以為我會說什麼?」莫理用手撐起了自己,她看著孺欣的臉。


「會跟我說"一直飛會累,累了會想要有個休息的樹梢,樹梢是妳"之類的。」孺欣說著自己還傻笑了起來,天真浪漫的孩子。


「少來,那種話我哪說得出口。」莫理拍了拍孺欣的頭,要她不用想這麼多,也不必把自己想得太浪漫。


「文人總是浪漫,而我忘了妳是學商的,我總不擅長理財,財理我,我不理財。」孺欣玩起了文字遊戲,她笑著自己。


「妳只是懶而已吧?當妳需要的時候才會存錢。」莫理不理她,直接反擊。


「錢如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著何用?況且,我還有妳。」孺欣笑得自信。


「妳又知道我會對妳伸出援手?」莫理挑眉,她戳了戳孺欣的臉頰。


「因為我相信妳,不論是現在的關係,或者只是朋友關係,妳都會幫我。」孺欣翻了個身,側著身子和莫理面對面。


「妳為什麼那麼相信我呢?」莫理再問。


「沒有為什麼,相信一個人很簡單,只是妳把她想的太難。況且,若真的我有需要也不會告訴妳,我不想妳為我做任何事。」孺欣說著,她又黏住了莫理,將她整個人抱在懷中。


沉默不語,或者說心裡有些淡淡的憂傷,自己愛好自由,不能為孺欣分攤些什麼,這樣的自己,還能算得上是朋友嗎?莫理捫心自問,但是沒有答案。


她乖巧的讓孺欣抱在懷中,她想了想,看著孺欣,兩個人目光平視,莫理雙唇微啟,似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孺欣見狀,只是示意要那人直說無妨。


「但妳為我做了太多事,陪伴、傾聽,還有等待,太多太多,太漫長了。」莫理說著,現在回想起來,那人真的為了自己犧牲了太多,要是自己沒有回頭,根本就不知道,那人這麼苦,這麼傻,一直守在自己身邊,一直保護著自己。


「不過,妳沒有讓我的時間白費掉,所以才在這裡不是嗎?」孺欣知道莫理想表達些什麼,她這樣回答著。


相看又無語,只有掛在嘴邊的笑仍在未散去,莫理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伸手拍拍孺欣的額頭。


「又扯遠了啦!所以,妳剛剛究竟想跟我說什麼?」莫理這時才又拉回主題,這兩個人總是這樣聊一聊就忘記主題,跑題嚴重。


「我最想最想最想最想說的啊......嘖......也太難說出口了吧?這句話真讓人羞赧......」孺欣自個兒卻害羞了起來,哪招?


「到底是什麼?快說。」莫理等不了啦,直接伸手捏了孺欣兩邊臉頰,用力往外扯。


「痛痛痛!放手放手,我說就是了,我說就是啦!別捏啦!嗯......就.......我愛妳。」孺欣說著,她害羞的樣子,是莫理喜歡看的樣子之一,但最喜歡的,還是那人認真的神色。


莫理輕笑著,沒有回答什麼,只是兩手捧住了孺欣的臉,用力搓搓搓著,她沒有發現,自己臉上的笑容有多麼幸福,這一刻,孺欣什麼都懂了,她也笑了,很傻很笨很呆的一個笑容,沒關係,知道那個人心意就好了,再傻都足夠了。


後來兩個人才想起本來的目的,將清酒打開來喝,一杯一杯,伴著歡笑下肚。


「看吧看吧,妳臉紅的樣子多可愛,妳不擅長喝酒又愛喝酒,笨!」時間緩慢過去,莫理戳著孺欣軟軟熱熱的臉頰笑得開心說道。


「我才不是不會喝酒!」愉悅開心,微醺的孺欣反駁著,為了證明自己沒醉,又喝了一杯。


「不會喝酒的人總逞強自己會喝酒,就像喝醉了的人總說自己沒醉。」莫理挑釁的說著,她也不服輸的再喝一杯。


「我今天開心,才喝快了!」再回嘴,但不喝了,知道自己要是再喝,那個人也會不服輸繼續喝。


夠了喔,兩個成熟的人不要這樣幼稚鬥嘴好嗎?


「妳總是有妳的藉口,之前也這樣說。」莫理贏了一回,滿意的將空酒瓶放到一旁去,兩個人喝完了兩瓶。


「但妳卻每次都聽著我的藉口不是嗎?」孺欣一臉妳奈我何的臉,看起來有些欠打。


是這樣沒錯,莫理反駁不能,那個人說什麼,自己也沒懷疑過,只有偶爾,會拆穿那人小孩子氣的謊言,像是天空有飛碟之類的,傻氣的話。


「孺欣,妳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兩個人躺在床上,莫理突然問著,點明了也沒差,反正彼此都心知肚明。


或者說,一直都不敢點明是莫理自己,既然現在可以點明,就代表她的心裡,已經開闊許多了吧?


「......不記得了,好久好久了,我跟自己說不可以,但是卻是忍不住。」孺欣沉默了一下,她腦袋有些轉不動,似乎是被酒精麻痺了,她回答不出來嗎?還是根本就不知道時光的流逝?


喜歡一個人,到底可以維持多久?可以來得快去得快,也可以山高水長。


「我都沒發現。」莫理回答著,她的頭靠在孺欣肩上,頭靠著頭。


「就跟妳說的一樣,我擅長隱藏。」是有意隱藏嗎?還是本來就不擅長表達?


然後陷入了沉靜,很安靜、很安靜,只有聽到自己噗通噗通不停跳著的心跳聲,因為酒精而加快,兩個人的臉都燒紅,望著天花板,傻愣、傻愣的。


「夜深了妳還不睡嗎?」孺欣打破了沉默說著,她偏過頭看著莫理的臉。


「妳不也還沒睡嗎?」一句話,迅速打發。


「我還沒洗澡。」腦袋轉轉,突然想到。


「對的,臭臭孺欣,該去洗澡睡覺了喔。」莫理突然又裝起了大姐姐的架子說著,醉了吧這人?有點瘋瘋癲癲的。


「好好,妳累了就先睡吧。」知道那人醉了才這樣,孺欣的態度也很敷衍,別人喝酒是越喝越醉,她是越喝越清醒,同時也是越想看書的時候。


古人飲酒作樂,吟詩作對,大概也是這種感覺吧?孺欣突然懂了古人的感覺,她的心情更加愉悅了。


「妳還不睡?」莫理看著那人背對著自己脫下白色襯衫,好看的背部線條嶄露在面前,然後換上了輕便的T恤。


「洗洗後就睡。」孺欣扭了扭脖子,發出喀喀兩聲,她才感覺舒服些,發出一個滿足的低吟聲。


「少唬我,妳每次都這樣說,當我半夜起來上廁所妳還在書桌前當書蟲。」馬上打槍過去,中彈身亡。


「哎呀,我喜歡看書嘛!」打哈哈過去,反正這樣的對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樣應該就可以結束對話了,才跨了一步,後面那人又傳來聲音。


「看書看書看書,這輩子能看多少書?」那人似乎有些不滿了,這樣直接表達不滿還是第一次。


「就是因為書太多看不完,才要一直看呀,能看多少是多少,我上輩子一定是書蠹,吃了太多經典,這輩子要被罰全部讀過才行。」孺欣臨時想了一個笨藉口,她這樣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少盧我,快去洗澡,今晚妳得跟我一起上床睡覺。」強硬的口氣,不容拒絕的女王式命令語氣。


「那我等妳睡著再起來看,妳不怕我這麼做嗎?」還是反駁了,因為她真的想看書,她想看龍應台的那本新書。


「我緊緊抓住妳的手,讓妳跑不掉。」哎呀?居然也耍起小孩子脾氣了?是跟誰學的?


「好好好,我總說不贏妳。」孺欣苦笑,她搖搖頭從架子上拿下一條新的毛巾。


也難得看見那人這麼孩子氣的樣子了,很可愛,卻也很難搞,這人成熟時成熟過頭,似乎什麼都能依賴她,但鬧起小孩子脾氣,可又可愛至極,讓人想好好保護她,事事都順著她。


哪來的孺欣剋星啊?將那個人壓得死死的。


「妳確定妳學中文的?」莫理調侃。


「是呀,只是口舌之快可不是我擅長的唷!」好吧好吧,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裝可愛是吧?


「快去洗啦!每次都被妳扯遠去了!還有不要裝可愛!噁心死了!」莫理抖了幾下,似乎是要把雞皮疙瘩給甩掉一般。


「是、是。」敷衍的語氣,但倒是有乖乖打消待會兒要看書的念頭了,今晚就陪陪這個難得稚氣化的人兒吧。


不,說反了,今晚就讓這個稚氣的人兒陪自己吧!


刷刷水聲在耳邊響起,莫理閉上眼,靜靜等著孺欣洗完澡,大約過了十分鐘之後,浴室裡傳來了呼叫聲。


「莫理!能不能幫我拿浴袍呀!?」孺欣喊著,那人要是拒絕就要裸奔出去。


「笨蛋!少了我誰還幫妳拿浴袍呀?」莫理睜開眼,起身到檀木衣櫃去拿了那人淡藍色的浴袍,緩步踱向浴室,敲了敲浴室的門。


「所以妳得待在我身邊啊!」孺欣說著,探出頭來,仍濕著的髮,水珠滴在地板上。


「再說吧!」莫理用浴袍砸向那人的臉,轉身就走。


看著那人的背影,孺欣輕笑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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