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井然, 于 2011-2-6 18:13 编辑
A.
汉库克与那个人正式在一起的那天是星期三。
阴沉的天色是暴雨的前兆,厚重云块层层叠叠挤压扭曲在一起,将天幕拖拽得像是要与地面黏合。
过分潮湿的空气让皮肤发出不满的抗议,因呼吸无法满足身体氧气的需求而产生了轻微窒息的感觉。汉库克紧锁眉头一脸不耐烦,看着面前那整天带着微笑面具的神经似地干站在那儿半小时内除了嘴角上扬此外无任何动作的女人,觉得完全有必要停止这无聊的对视行为。
“妮可·罗宾,你到底想说什么?”语气颇为不善。
然后汉库克便扬起眉,她突然无法确认刚刚听到的话语是错觉还是真实。
“汉库克,我们在一起吧。”
天穹一角传来沉闷的雷鸣,野兽低哑的撕喉般。
B.
汉库克生日的那天是星期三。
强劲的风助得意咆哮着助纣为虐,雨水如同想毁灭一切的魔鬼趾高气扬在空荡荡的夜里笑得不堪。
哗啦,哗啦,哗啦啦。最难听的歌声不过如此。
汉库克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啃手指,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已经热了7遍。
加热,凉透,再加热,再凉透,一小时一次。汉库克不断重复这一无聊的举动,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但是又没有刻意等什么。
那什么不可能来了,这么大的雨。汉库克走到窗边大力拉开窗户,瞬间涌进的风将雨水毫不留情甩在她身上。她觉得这样很傻,却没再挪动。
然后那什么来了。
汉库克看着她似乎在等又其实没有刻意等待的那什么湿透而狼狈地喘着气,看着地毯上不断扩散的深色印渍。然后扔过去一条毛巾,递过桌上凉透的黑咖。
“真不幸,你再晚来5分钟它就是热的了。”
汉库克没有准备收到什么礼物,不过她觉得自己已经收到了礼物。
温顺地被那什么擦着头发,汉库克隐约觉得有那么几秒她想让时间静止。
C.
汉库克梦醒的那天是星期三。
刚刚下过一场暴雨的空气没有杂质,空荡得令人感到可怕。一道若有若无的虹气息奄奄挂在那,赤橙黄绿蓝靛紫融合成脏兮兮的颜色。
汉库克突然就不想再梦下去了,她认为自己应该醒来。
空白的墙面,好像少了点什么。
汉库克试图回想,回想起到底少了什么。却反反复复,只出现几个零星的词汇。
遗迹,考古,塌方,节哀。
什么意思,这些词是什么意思?
汉库克突然觉得头在疼,神经一扯一扯地牵出了冷汗淋漓。
也许应该洗个澡。
走出房间,却顿住了脚步。
她知道空白的墙面上少了什么了。
地上的那个相框沉默地躺在一堆碎玻璃渣中央,固执地守护着一片薄薄的东西。
双人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