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灰原哀醒来的时候，天刚朦朦亮，多年的生物钟，她一定会在6点左右醒来，快到冬天了，昼短夜长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毛利兰安静地在灰原哀怀里睡着，透着粉色的皮肤，露出诱人的光泽，微微翘起的嘴唇，更平添了一分孩子气。灰原哀呼吸着毛利兰的气息，淡淡的只属于女孩子的香味，脑子开始转不了，是不是要先起来，免得一会等兰醒了，她又得不好意思了。

灰原哀的手臂被毛利兰枕得已经没知觉了，她小心地想抽出胳膊，缓缓的动作还是惊动了毛利兰，熟睡的女孩嘟囔着，圈住灰原哀的腰，整颗头挤到灰原哀胸部上，得，灰原哀从枕头升级为抱枕。嗯，抱枕？灰原哀想到自己送给毛利兰的那只海豚抱枕，这四年，她是不是就是这样抱着那个海豚睡觉的啊？

灰原哀低头去看毛利兰，因为挣扎，毛利兰胸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灰原哀又居高凌下的，灰原博士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想咳又不敢咳，胸腔都闷着痛。灰原哀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替毛利兰掩好睡衣，不想亵渎了佳人。

最终，灰原哀还是不小心咳嗽了两下，憋得一脸红的，胸腔的震动还是让毛利兰醒了，刚醒来的毛利兰眼睛里是没焦距的，只是习惯性地蹭了蹭所谓的抱枕——嗯，也就是灰原哀的胸部。

渐渐聚焦，毛利兰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大脑一瞬间当机，下意识地就是推身下的人，灰原哀还没搞明白发生什么事就被扔下了床，看着一脸惊恐直把被子往身上拉的毛利兰。

“早安，兰，你打招呼的方式真特别。”灰原哀揉了揉摔痛的腰，还好，没骨折。

“啊——!”毛利兰如梦初醒，掀开被子下床查看灰原哀的伤势，“对不起啊，小哀，你有没有摔到哪里？我不太跟别人睡，一下子……嗯，没反应过来。”毛利兰脸上的一抹粉红迅速变深，太丢人了。

“那为了我的人身安全，以后还是别跟你睡了。”灰原哀失笑，瞅着毛利兰在身上乱摸的手，她到底是检查伤口还是趁机吃豆腐？

“你是认真的？”毛利兰跪在灰原哀双腿间，放在灰原哀腰上的手没再动，眼神变得犀利，秀气的眉毛扬了起来，灰原哀知道，这是毛利兰生气的前奏。

“没，我开玩笑的。”

毛利兰的眉毛放下来，笑得清纯无邪，灰原哀失神的一瞬，唇上一热，毛利兰彻底甩掉了二十多年的矜持，主动就主动吧，谁叫她喜欢的都是没情商的笨蛋，一个推理狂，一个研究狂，“早安，小哀。”

毛利小姐亲完才知道害羞了，推推灰原哀，“小哀，你可不可以出去让我换衣服？”

“为什么？”灰原哀抱着胳膊坐着，盘起腿，气定神闲，“我们都是女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毛利兰无语，“你怎么学会耍无赖了？”

灰原哀不为所动，娇羞的兰还是很有看头的，我就是无赖了你能怎么办？

毛利兰起了动武的冲动，可是……这个是女孩子……僵持了一会，毛利兰露出一抹狡猾的笑，灰原哀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毛利兰开始脱睡衣了，不疾不徐地解衣扣，一颗，两颗，灰原哀急了，握住毛利兰的手就喊：“你干什么？”

“小哀不是要看么？那就让你看好了。”对付无赖的办法，就是更无赖，她赌眼前这人不会无动于衷。

“你换衣服吧，我出去了。”两颗扣子已经足够看到半遮半掩的春色了，她可没勇气继续留下来，逃也似的离开房间，顺便摔上了门。

毛利兰奸计得逞，看着灰原哀脸上可疑的红，抱着衣服笑得开怀，她的小哀越来越可爱了。

换完衣服，洗漱完毕，毛利兰给灰原哀做了一顿爱心早餐，这死小孩，以前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这四年没她看着，估计那恶习又死灰复燃了。

“小哀，你早上有没有事？”灰原哀咬了一口面包，摇了摇头。

“那，送我去学校吧，陪我上课。”已经浪费了四年的时间，毛利兰想补回来。

灰原哀见毛利兰的表情很认真，也就没有坚持，微微点头。结束了早餐，毛利兰给灰原哀翻箱倒柜找到一件白色毛衣让她换上，好不容易才让她不穿那些冷色调的衣服，可不能白费苦心。当然，翻到那条小小的粉红色围巾的时候，毛利兰感动了，起身环住灰原哀，“小哀，我会帮你重新织一条围巾的，我保证这次不是粉红色。”

“好。”灰原哀没有告诉毛利兰的是，英国冬天很冷的时候，她想毛利兰的时候，就会围着那条粉色的围巾，告诉自己毛利兰一直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过。

挤了地铁和公交，才到了东京大学。再路过那条情侣众多的林荫小道时，灰原哀的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她手里握着的，也是她最爱的人的手。

一个男生突然冲到灰原哀和毛利兰面前，来势汹汹，却在毛利兰不解的目光里破了功，变得畏畏缩缩起来，拿信的手都得像筛糠，弯腰递信，这个情况，是传说中的告白吧？

“毛利同学……我喜欢你，可以跟我交往吗？”

毛利兰偷偷看灰原哀，脸色很阴沉，不过这个男生还真是可爱，递信都能递错对象，是很紧张吧？

“你问她吧，她答应的话我就没意见。”男生听到毛利兰的声音，抬头，才发现自己表错对象了，窘迫地快把信给揉烂了，视线在毛利兰和灰原哀之间来回飘，灰原哀无视男生求救的目光，拽着毛利兰就走。

男生无辜地站在原地，他这是被拒绝了吧？

“小哀，方向搞错了！教室在那边……”毛利兰没料到灰原哀反应那么大，不过心底的幸福扩得越来越大。

灰原哀把毛利兰抵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用额头贴上毛利兰的，淡琥珀色的瞳孔颜色变深了些，脸颊因为运动染上一抹潮红，呼吸有些重，“兰，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不后悔吗？跟我在一起，你失去的东西不是一点点，我们……可能永远不能站在阳光下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小哀，你的自信哪里去了？有一个彼此相爱的人，难道不就是拥有了全世界吗？幸福很简单，不用所有人知道，我们知道就足够了。”毛利兰的右手细细地抚摸着灰原哀的脸，掌心的温度几乎要灼伤脸的主人，“我有一个比全天下男朋友都好的女朋友，以后她会是陪伴我垂垂老去的人，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灰原哀失控地吻了毛利兰，这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她的兰，无可替代。

毛利兰抱紧灰原哀，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相依的温度，这个冬天，她们不会再觉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