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今年的11月比往年都要冷，整个日本就像提前进入了冬季，到处是行色匆匆的路人，表情淡漠。

“园子，你说女孩子生日送什么比较好啊？”

非常难得，毛利兰居然拽着铃木园子逛街，铃木大小姐满腔的热情就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被浇灭了。最近有女孩子过生日吗？答案是没有，真相只有一个，她家那个宝贝要过生日了。

“干嘛要说女孩子，直接说你家冰块要过生日了就好了。”铃木园子沉着眼，口气多出几分不怀好意，“什么时候我过生日你能这么上心啊？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喂喂……”这家伙，开玩笑还不忘挖苦她，趁机占便宜，还娘呢。毛利兰有点脸红，听到“你家”两个字，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甜蜜啊。

“兰，你不是给她织了围巾么？我觉得那个做礼物就挺好，温暖牌的。”

“那个不算啦，是早就答应她的，而且织围巾很方便啊，当礼物的话心意有点不足。”毛利兰兀自摇了摇头，送礼物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简单啊，把你自己送给她好了。”铃木园子随口一说，霎时心里一亮，八卦的笑就爬上了脸，凑到毛利兰面前，三八兮兮地问，“兰啊，你们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什……什么哪一步？”毛利兰扭过头望天，这种时候，装傻才是王道。

“我看那个灰原哀比木头还要木，让她主动对你干点什么恐怕比登天还要难是吧？”铃木园子整个一副爱情专家的样子，摸着下巴妄自揣测着。

铃木园子你可以再猜得准一点吗？

铃木园子见毛利兰不说话，脸上精彩的表情几乎是默认了刚才的话，当即乐得快要冒泡了，勾着毛利兰的肩说：“兰，这种人呢，要不然就是真的没有七情六欲，要不然就是闷骚，你家那位既然想跟你在一起，怎么着也不是前者，所以……你试着勾引她看看？”

“勾引？”毛利兰“欸”了声，铃木园子的语出惊人她是一直很了解的，不过勾引这种事，她也没少做了，只不过成效比较悲剧罢了。怎么说也是女生，真要做到不要脸面地去勾引还是不好意思的。

涉谷的人很多，摩肩接踵的，偶尔被碰撞到也很平常。铃木园子未来得及多啰嗦，被拥挤的人群的某一只脚重重地踩了一下，白色的鞋面上多了一个黝黑的脚印，铃木园子尖叫一声，直想把自己的鞋踩到那个人脸上去。毛利兰回过神，到处张望，铃木园子顾着刚买的鞋，蹲下去用纸巾擦拭鞋面，嘴巴里还骂骂咧咧。

毛利兰看见了，对面的街道，透过川流不息的车子和人群，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带着坏坏的笑，只不过那笑，是对着他身边的女生。看不到那女生的正脸，只是一个侧面，绿色的外套，脸对着男生在说些什么，可以看到嘴巴在不停地开合。

“新一！”心乱了，毛利兰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机械地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往那个男生跑过去。

铃木园子见毛利兰跑了，嘴巴里还喊着工藤新一的名字，以为毛利兰见鬼了，也不管鞋了，拔腿就追。

毛利兰成功破坏了公共秩序到达对面街的时候，早就没有了刚才见到的人的影子，又是在做梦吗？可是明明好久了，都没有梦到新一了，更何况是大白天产生幻觉？毛利兰彻底慌了，明明爱着另一个人，为什么还会想到工藤新一？

“兰！”铃木园子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毛利兰失魂落魄的，这样的毛利兰很陌生，有几年没有看到了吧？

“园子，我好像看到新一了……”

铃木园子心里一凛，太阳穴突突地跳，大白天的不是闹鬼吧？轻轻摇着毛利兰安慰着她，也安慰自己：“兰，你是太累了产生幻觉了吧？怎么可能是新一呢？也或者只是长得像罢了。”没错，一定是这样，21世纪哪来的鬼神说。

“你说得对……”毛利兰喃喃自语，“我一定是太累了……”

铃木园子还是不放心，不由分说拉了毛利兰找了个茶座休息，借口上厕所跑到了洗手间。掏手机的时候由于激动差点摔了手机，电话簿里找了一圈，幸好曾经记过那人的号码。

“喂？灰原哀吗？我不管你在进行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实验，总之现在马上来涉谷的经典茶座，你老婆见鬼了，再不来就没了！”靠，一个整天案子缠身，一个整天实验不断，她家兰怎么总喜欢大忙人。

灰原哀还没搞明白对方是谁，机关枪似的说了一通电话就掐断了，“你老婆见鬼了，再不来就没了！”，嗯，很显然灰原哀听到这句话了，有这句话就够了，灰原哀挂了电话就开始脱白大褂，满实验室的人还在等灰原哀做这个实验最后的总结，眼巴巴地看着灰原哀拿起外套换上了往大门口走。

“宫野博士？”一个年轻的研究生开口道。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立刻去办，实验你们自己先看着吧，明天再说。”

被扔下的一屋子人表情各异，不过从英国过来的这个年轻的博士导师脾气出了名的怪，他们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灰原哀赶到茶座，气没喘匀，屏着呼吸在昏暗的环境四处找熟悉的身影，铃木园子眼尖，冲着灰原哀挥手，灰原哀黑着一张脸走了过去，在毛利兰身边坐下，眼神询问铃木园子怎么了。铃木园子对着毛利兰点了点下巴，意思是你自己看。

“兰啊，我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三十六计走为上，搬来救兵还不赶紧撤，铃木园子拎起皮包起身就走，一片云彩都不带，临走还对灰原哀挤眼睛，人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了，好不好你自己解决。

毛利兰抱着茶杯在发呆，灰原哀抢过被子，被杯壁的高温烫到了，皱眉，牵过毛利兰的手，果然红了一大片。

“兰，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毛利兰一个劲地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今天这个是幻觉也好，是别的什么也罢，她只想赶紧忘掉，当做没发生过。

“兰！”灰原哀固定住毛利兰摇动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逼你，不过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害怕。

毛利兰恢复了几分清明，看清眼前的人，是灰原哀啊，她想她了，而她出现了，这样就够了。毛利兰搂着灰原哀的腰，慢慢靠近，唇也缓缓贴合，没有别的含义，仅仅是贴着而已，不会再有进一步动作，灰原哀也不动，静静地等待着。

毛利兰安心了一点，哪怕只是触碰，她还是会心动，无法抑制地加速跳动的心脏，她不爱工藤新一了，她现在爱的就是眼前这个人。还是别说了吧，免得徒增烦恼和嫌隙，或许灰原哀表面不会介意，然，只要是真爱，真的可以毫不介意吗？

毛利兰放开灰原哀，站起身，伸手，“小哀，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掌心相对，十指交缠，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