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拉萨音 于 2011-3-14 16:39 编辑
第十七章 奈绪
“你想就这样跟她在这里这么耗下去吗？风华可是已经翻天了。”
对着十米开外频频回望的夏树，静留始终保持着令人安心的微笑。不知何时起，夏树似乎对她关注更密切，这让静留暗自欣喜的同时，又强迫自己冷静，身为风华警署最优秀的警官，那会是喜欢的表现吗？
睡得正醋的夏树被一村民叫去一边谈事情，看着夏树那不安的频繁回望，静留不免有些欣喜，自然也一直维持着让她安心的微笑。
“你那只笨狗太粘你了，一刻也不愿让你离开视线。哼！！这笨狗没药救了。”
“奈绪，辛苦你了。”
静留早就知道奈绪在几天前已经到了里村，因为夏树“盯”得太紧，一直没找着空隙与她接触。被夏树逮捕至今，夏树似乎从未让她离开过视线，风华特别刑事警官都是这么敬业的吗？静留轻笑。
“风华怎么样？”静留不想过多纠缠于这个敏感又让她无法自信的话题，于是直接进入正题。
“如你所预料的一样，那家伙终于动手了。”
“是吗？”
没有任何吃惊的平淡语气，因为一切都在静留的计划之中。
“你被逮捕后……咳！”夏树逮捕会长，一直让奈绪耿耿于怀。虽然有那个从来搞不懂她脑子里想什么的会长“鼎力”相助，笨狗才得以成功，但是……不管如何，事实就是事实，眼睁睁让人从眼皮底下逮捕会长，这是身为风华会最尖顶的杀手的奇耻大辱，“那家伙开始清洗风华会，大肆屠杀异已，然后换上了自己的人，将风华旧有的系统翻了个个儿，而且对你这位会长大人的猎杀令，可是一丝不苟地认真执行来着。”奈绪尖刻地嘲讽着，对她来说，这是一场令她稍许有些兴趣的“闹剧”。
“我们的人怎么样？”
“都按你的计划潜藏在。哼！那家伙要知道他安排的那些接管那帮老家伙势力的人，都是你的心腹，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吐血。”
“果然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人就是你藤乃静留，可以兵不血刃地坐享其成？你当上风华会长，也只动了风华的高层，那些中下层机构，你基本没动，就等着那个自以为是的笨蛋来帮你割风华会的毒瘤？假借那笨蛋的手整顿了风华，却不必承担由此引发的猛烈反抗，然后再回去从从容容地接手风华吗？”
“啊啦！奈绪觉得风华对我来说是什么呢？”一直静静听着的静留突然插嘴问道。让正尖刻嘲讽着的奈绪怔住了。
静留会长一直莫测高深，从未与人谈及这类问题。对静留会长来说，风华会意味着什么？家庭的责任？父亲的重托？还是实现野心的武器？似乎都不对，静留会长生性淡泊，虽然有着超群的谋略、胆识与才能，却从不喜欢争名逐利，也不喜欢与人争斗。想法年，当听说这样的人居然会是风华最大黑帮风华会的继续人，让与其相识多年的奈绪和遥都吃惊不已，但也不约而同地对她接任风华会抱有期待。
那个整天把正义挂在嘴边的遥前辈，是期待静留会长能整顿风华会，消灭风华市的罪恶之源，才义无返顾地跟着静留的。奈绪却对此嗤之以鼻，这种天真的正义太可笑了，而且那个总是用一脸“人畜无害”笑容蒙人的“坏透了”家伙，怎么可能回应遥这种毫不现实的希望？风华会或许充其量只是静留闲极无聊心血来潮的玩物还差不多，对，肯定是这样。至于对这个世道早就已经不抱希望的奈绪，会跟着这个“可怖”的女人进入里世界，只是因为那里或许能找到她在平淡地生活里没有的刺激与新鲜，也或许她只是想名正言顺地杀人而已，所以她会成为风华的第一杀手，也所以那个笨蛋会费尽心思拉拢她，因为她没有那种可笑正义感，有的只是遵循欲望而动的“杀人为乐”而已，所以也就没有那种可笑的忠诚。呵呵！这就是风华会第一杀手结城奈绪给风华人留下的印象啊！也所以那个天真的遥会成为那个反叛的家伙第一个清除的对像……
“其它人都好，但是珠洲城出事了。”不想再去思考这个费解的问题，静留会长的脑袋本来就不是一般人的，又岂能那么容易被人窥探？奈绪只喜欢做简单的事情。
“小遥？……怎么了？”
平缓的声音微顿，又恢复平静，这世上有谁能让那个女人惊慌失措呢？那个警察吗？神畸和珠洲城遥是静留会长的左膀右臂，然而对静留会长来说，此两人地位自是不一样。众所周知，在风华会珠洲城遥是静留会长最忠诚也是最强有力的支持者，身为珠洲城财团的下任继续人，就算是抛弃了原有的一切，进入风华会，珠洲城财团的现任当家也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孙女儿吧。坊间就有传闻，静留会长因为得到珠洲城财团的财力支持，才能以那么快的速度控制风华会的。如果那个家伙要推翻静留会长，自然要先把珠洲城遥搞定。
“珠洲城在五天前被不明黑衣人刺杀，受了重伤……”还是想看看这冷漠的女人，对自己最亲密的战友遇难会有什么反应，奈绪故意停在这里。
“那小遥现在如何了？”平淡得没有一丝波动的声音，让奈绪失望。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冷血？脑子里浮现出捧着茶杯，永远气定神闲的模样。
藤乃静留，你已经冷血到已经没有任何人的生命能引起你一丝的怜悯了？还是说你的演技太高超？
“你觉得呢？”
“我相信小遥不会死。”
“为什么？”
“凭他……还杀不了小遥。”
这莫名其妙的理由，该让我为静留会长与珠洲城之间这种信任与默契欢呼吗？奈绪顿觉无力。这个女人真的一点也不可爱。
“但是这一次，那个家伙似乎有很强的势力的支持了……”还想再努力一下，如果能从这个总是从容微笑的人脸上，哪怕是逼出一点担忧的神色，她也会为自己欢呼的。
“是吗？那小遥现在安全了吗？”还是平淡到令人抓狂的声音。奈绪几乎要吐血了。说到冷血和冷漠，奈绪一直以为她自己就已经到极限。因为家庭的变故，对这不公平的世道已经彻底绝望，除了母亲之外，也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她的兴趣，而街头“诱杀”那些臭男人的把戏，也只是她泄愤的消遣而已。会为这个可怖的女人“卖命”，除上寻求刺激之外，也是因为欠了这个女人人情债。
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她一直都记得……
那时的奈绪还是一名普通国中女生，只是跟着那个曾经做过警察的父亲学了点防身术。父亲长年冷落母亲与自己，然后又莫名死在他的某个姘头床上，母亲因此大受打击，原本就长年虚弱的身体，一下子病倒了，也让奈绪对男人与这个世道彻底绝望。于是开始利用男人的色欲，再加上自己的美色和聪明才智，“诱杀”那些色胆包天的愚蠢男人，而这种行为终于惹怒了某些里社会的人，才有了黑漆漆的雨夜被十几个臭男人围堵于僻静街角的事情发生，望着那帮淫笑着向她伸出手来的魔鬼们，她能做的只是揪紧了自己国中制服的衣领，惊恐而绝望地哭喊，祈祷有谁能来救救她。自从父亲死后，就不再信仰上帝的她，第一次虔诚的祈祷，或许真地传达到了上帝的耳朵，于是在滂沱的大雨中，为她送来了里世界的传奇人物——“雉刀静留”。
瓢泼的雨声中，隐约听到尖锐的刹车声，穿过那群臭男人的淫秽的笑声，艰难地钻进了她几乎麻痹的耳朵，一束刺眼的亮光将这黑暗污秽的角落照亮。黑暗的街口，一个人侧身而立，身后的灯光，勾勒出他……她稍嫌瘦削的身子……
居然是个女人？她是谁？
看不清她的脸，却能看出灯光刻画出的轮廓，笔挺的鼻子，形状秀美的薄唇微翘，那略带嘲讽的自信微笑……令人她不由得安下心来，觉得这个不知名的女子，一定可以救她。但是这个女人……或许因为雨太大，她的眼睛微闭，又让她的心不免狂跳，这个女人真的可以从这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救下她吗？
奈绪努力地往那女人身后张望，希望能看到可靠些的帮手，但是后边只有一辆开着远谢灯的汽车，没有人下来，也就意味着，只有这个女人在这里。
“喂！你哪来的，居然敢来趟风华会的混水，不要命啦？”那群男人骂骂咧咧地起身叫嚣着。
“啊啦！扫了你们的雅兴真是抱歉啊！”慵懒的声音还稍显稚嫩，却饱含着戏谑，那异常温软的奇怪腔调，显出一种令人欲罢不能的魅惑，那群蠢男人大概鼻血都喷出来了。
“哇！真好听的声音啊！看来这个应该更正点。我们上！”男人们互相应和着散开，迅速封往了那个女人的所有退路，看来这帮人绝非一般街头小混混。
“啊啦！虽然不想跟你们动手……”只听“唰”的一声轻响，两把血红的刀滑出，女人双手持刀，刀尖指地，微笑凝结在嘴角，“……但是那边那个女孩是我的人哟！”
于是在那个深夜，奈绪见识了这世间最美又最令人恐惧的战斗，会说最美是因为那女人挥刀砍杀的身姿，一举手一抬足，优雅飘逸，犹如翩翩起舞；最恐怖是因为那随着飞舞的刀，飞溅而出的血线，迅速被雨水冲断，而砍杀中那双鲜红的眸子，带着令人不寒而粟的杀气，这是修罗的战场，十几个身手不错的臭男人，在几分钟之内就倒地，抱着腿嚎成一片。
战斗结束，那女人向她伸出了手，虽然借着她的力，站起来了，却因为惊吓过度而无法行走，那女人不得不伸手抱起了她。倦缩在那个不算宽厚的怀里，她觉得无比的安心，精神一松，疲倦立刻袭来，竟然就那么毫无防备地晕睡过去……
真是失算，居然会在这个女人怀里睡着了。那个时候的静留很帅呢！还真是令人怦然心动的帅气。悠悠地想着，奈绪偏了偏头想看看静留的脸，却又立刻断了这念头，这个女人那种忠诚的笨狗还一直在盯着呢。
后来熟悉了之后，了解到这个慵懒的女人其实只喜欢喝茶和调戏可爱少女，但是当时为什么会去救自己呢？静留当时慵懒地坐在一帘阳光中，捧着茶杯浅抿，完全一付富家大小姐的优雅模样，怎么样都跟那个雨夜那帅气的人扯不上关系。真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因为惊吓过头记忆错乱了。
静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让她感谢遥，不用感谢她，她并没有要救一只流浪猫的想法。当时这个女人那种虽然微笑，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让她气得差点吐血，若不是遥的及时出现的话，她肯定已经冲上去给自己的救命恩人两脚了。虽然后来跟着静留学习体术与刀术，却发现这个女人似乎很怕别人感激她似的，刚开始还以为她只是表面冷漠，实际上是有着“施恩不图报”的高尚情操的圣人，但是很快她就为自己曾有过这种幼稚的想法感觉羞愧了，那个女人纯粹是怕别人记往她麻烦而已。
“珠洲城被雪之藏到一隐蔽处疗伤，很安全，你放心！”
最后三个字说出口，奈绪就觉得多余，以为这个冷漠的女人会关心别人的生死，也太可笑了。
“嗯！”果然是无情到令了愤怒的平淡回应。
“那个家伙在短短几天之内，能将风华会从上至下大换血，动作这么大，似乎是有人在背后支持，刺杀珠洲城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似乎那个集团还派出了杀手来刺杀你，我来就是要警告你要小心。”
“那个集团有什么线索吗？”
“目前暂时还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雪之一直在查。”
看似柔弱的雪之，是静留会长的另一个重要的帮手，或者该说雪之才是静留会长最可怕的一柄利刃。她与暴燥的珠洲城遥正好相反，她很沉静、怯弱，不爱说话，一直只是默默地做事情，却负责了静留会长几乎所有计划实施，她最强的能力便是情报调查，或许这世上没有雪之查不出来的东西。
“好！那你先回去，注意保护好小遥和雪之，我这边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应付的。”
“我是珠洲城和雪之派过来保护你的，虽然还不知道那个神秘组织的底细，却探知他们派了很强的杀手……”
“没关系，现在小遥和雪之比较危险，奈绪，你还是去保护她们吧！”
“为什么？我刚说过她们现在藏在很安全的地方。”
“呵呵！不要小看了那些人，那些人既然能伤到小遥，也几乎伤到我，还有胆量敢动风华会，有那样的实力，却在风华隐藏那么深那么久，自然不是普通黑帮组织。雪之一直在调查他们，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的，所以现在是小遥和雪之比较危险，而且只有你能保护她们，所以你快点回去吧！”
这么紧张关切的话语如果能用有些着急担扰的语气来说，一定会十分感人，并且也会让人感同身受的开始着急担心，但是静留会长却依旧用她温软的声音，缓缓道出，甚至还能听出她现在一定是嘴角含笑，望着前方的笨狗，这如何让人信服？让人只觉得她一定是在开玩笑吧！不过她说得也有道理，但是珠洲城和雪之给她下的死命令，一定要保护会长安全。唉！这几个人真像她们表面上那么彼此漠不关心吗？
“奈绪，夏树回来了，你快点去吧！”终于听出一丝焦急味道了，心里不免有些酸意，果然是那只笨狗才会让你总是平静的心里泛起涟渏吗？
“好！我走了，你小心！”
刻意控制着自己的步伐，却仍然明显有些焦急地奔回来的蓝发人儿，因为有些急促奔走而泛红的脸，满满的笑意铺展，碧眸里的热切又略显羞怯神情，总让静留觉得，这多么像小别胜新婚的……
在里村的日子开始平淡重复，孩子们每天早上都会来报道，帮着一起弄完菜园子，然后就缠着静留讲故事，也不知道静留哪来的那么多幼稚的童话，老也讲不完。有时候村里的一些阿姨们也会热心上来指点静留种菜之类的农活，原来静留的魅力不仅是对年轻人有杀伤力，连那些上了年纪的阿姨们也抵挡不住？至于那些里村所剩无几的男人们，则早被夏树截在了半山腰上……因为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宝贵的一天就消耗掉了一半，夏树与静留的时间总是从午后开始……
而这样的午后常常从野餐开始，在当阳的山彼上，找一棵遮阴蔽日的大树，呼吸着夹杂着泥土芳香的山风，望着满山娇艳的野花，听着的蝴蝶翩翩起舞，追看四处嬉戏鸟群……享用着静留精心制作的料理……然后就全身心放松，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静留总是端正跪坐在她头顶的附近，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撒下斑斑光点，鼻子里嗅着那淡淡的茶香，渐渐着沉睡过去……做起香甜的梦……
－－－－－－－修改分割线－－－－－－－－－－－－
对第十六章（下）做了修改，第十七章最后这一段是从十六章搬过来的，因为觉得放在这里会合适一些，所以不要觉得重复了。呵呵！
再次做了修改，把奈绪对遥的称呼改了一下，因为奈绪这种个性，不可能那么有礼貌的称呼遥前辈，也不可能那么亲昵地称遥的名字，所以一率改成“珠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