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洛城春(土匪与花魁,2014/4/7更新)

作者:tlice
更新时间:2011-03-21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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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tlice 于 2014-4-7 18:3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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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首发: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155306第一章 初见月上柳梢头,正是寻花问柳的好时候。可惜却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大汉蜂拥而入,把宜春楼里那些刚刚上来几分酒意春心的客人们统统轰了出去,很有几位有头有脸的大爷想要理论,为首的大汉把张银票连同出鞘的单刀一起拍在桌子上:“今儿晚上,这里的娘们青龙寨全包了!”青龙寨独霸汝阴山水旱八百里,当家人骆大寨主跺跺脚,整个淮州都要颤三颤,大爷们相顾看了看,缩了缩脖子,一个个灰溜溜地走了,丢下一干姑娘王八各自心惊胆战地上来奉迎。大汉的目光在红花绿柳间仔细相了相,回头问**:“哪个是莲娘?”“奴家给大爷问安。”**子使了个眼色,顾三莲上来盈盈一个万福,身段拿捏得恰到好处,弱如垂柳临风。“也不怎么样,”大汉一皱眉,“算了,一会儿我们少当家来,好好伺候!”一句话如五雷轰顶,**的脸色顿时煞白,等眼看着那个身高不足三尺的锦衣孩童被人簇拥进来,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一向镇定老成的顾三莲也感觉有些眼前发黑了。汝阴山青龙寨骆大寨主膝下二子,长子骆明,次子骆贤。兄弟二人年纪相仿,性情迥异。骆大少爷十二岁,被出身宦门的骆夫人生生调教成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骆二少爷不过十岁,人人却皆以为青龙寨下一任当家非他莫属,且其声名在汝阴山一带已渐渐有超过其父,且附带止小儿夜啼的功效。骆少当家喜杀人。骆贤第一次杀人时,年止六岁,足足比秦武阳小了七年,杀的也不是寻常人物:青龙寨前任的四寨主在汝阴镇上吃酒,顺便和兄弟们商讨反水刺杀骆寨主的大计,被骆贤一个三尺孩童一匕首攮在心口上,壮志未酬,死不瞑目。自此之后,青龙寨各个当家见到骆贤时,都心惊肉跳,再不敢倚老卖老摆叔伯的架子,而青龙寨少当家的架子自此就立了起来,越摆越大,越摆越离谱,以至于青龙寨乃至汝阴山水旱方圆八百里,骆少当家几乎成了骆寨主之下的第二人。骆少当家喜女色。骆贤自幼随父伯下山踩盘子探消息,常在烟花柳巷里落脚,耳濡目染,自七岁后便也一般眠花宿柳,只是苦了一干花魁小娘,对着这样一个孩童哭不得笑不得,亲近不得更怠慢不得。顾三莲上个月刚刚听说骆少当家在汝阴镇上翻了脸,把一家**上下杀得干净,此刻便小心上前,对骆贤一个万福:“少当家万安。”她屈膝顿身,却正和骆贤一般高矮,两下正正打了个照面。骆贤模样并不刁钻惫懒,一张小脸白皙清秀,眉目乌黑清透,红红的小嘴微微抿着,整一个年画上麒麟送子娃娃的好相貌,可这麒麟娃娃脸上却半分喜气天真也没有,仰着脸上下打量了一番顾三莲,骆贤朝大汉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就这一个,今天晚上我就和她一起歇了!弟兄们自己乐吧!”这么个孩子一本正经地嘱咐大汉的情景在不相干的人看来有些滑稽,但大汉却很是毕恭毕敬地抱拳:“遵少当家的令!”骆贤点点头,径自不紧不慢上楼,走了几步,就又停下来:“吃酒可以,别吃多了,守夜也得上点儿心!”“是!”大汉朝骆贤又一抱拳,“我亲自守夜,少当家放心睡吧!”说着又瞪了顾三莲一眼,“还不上去伺候着?”顾三莲原是觉得和骆贤离得太近,高矮对比太过鲜明,怕骆贤觉得自己冒犯,见他一个人旁若无人地朝天字一号房走,便几步赶上去,先骆贤一步推开房门,朝骆贤又一屈膝:“少当家请。”骆贤没理会她,皱着眉毛朝里面打量了一会儿:“就这一间!”两个跟在骆贤身后的小喽啰先进门,驾轻就熟地把里面的家什一股脑往外搬:梨花木大几,贵妃椅,屏风,小榻,甚至熏笼,书案——小喽啰们粗手粗脚不知轻重,顾三莲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心爱的官窑大插瓶稀里哗啦地了了帐,心疼得揪紧了手帕,骆贤站在门边,只垂着眼睛等着,脸上满是司空见惯的漠然,末了又一点头:“行了!”两个喽啰退了出去,顾三莲随骆贤进了门,心里没个着落:偌大个房间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张罗汉床,一张小几,连梳妆台都没剩下,这么个地方,风花雪月打情骂俏都不合宜,只剩下一件事,睡觉了。骆贤果然一把撩开帐帘,坐在了锦被上。顾三莲跪在脚踏上,替他脱了靴子,他就又老气横秋地挣开了来:“你脱你的,剩下的我自己来!”顾三莲眼睁睁看着骆贤自己脱得只剩雪白的官绸亵衣,小身子在大大的桃红锦被上显得分外纤巧瘦小,从心底涌上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若是平常时候,接了这么个一分都没长成的孩子,就是同行同业,也要骂她钻进了钱眼里,一分天良都不顾了,可眼下,自己却要尽力服侍,让这样一位小大爷快活!骆贤已经钻进了锦被里,见顾三莲兀自站在床前,随手把被里的银香囊朝她扔了过去:“你还不上来!”香囊正砸在顾三莲脚上。她忍着疼,一面慢慢一件件脱,一面朝骆贤一笑:“少当家,宜香楼的规矩是慢慢来的,这样的事,急了就没有滋味了。”这样的话出口,顾三莲自己都觉得不伦不类,所幸骆贤并没不接她的话,只是阴着脸瞪了她一眼:“慢什么?只管上来!”看来调情是可以免了,顾三莲松了一口气,卸了衣裳钗环,小心地掀开锦被一角:“少当家,奴家来伺候了。”骆贤并不做声,只一只手支着头,又打量了顾三莲几眼,突然整个人合身扑进顾三莲怀里,撕开她的亵衣,朝着雪白的肩膊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得顾三莲肩头钻心的疼,她一手暗地里捏紧了身下的锦被,一手抽出来,轻轻拍抚骆贤后背,不露声色地柔声询问:“少当家,怎么了?”骆贤并不吭声,松了口,小小身子埋在顾三莲怀里,半晌才抬起头来,盯住她的眼睛:“你是曾阿牛,还是张无忌?”这两个名字都是闻所未闻,顾三莲一怔,随即一笑:“少当家忘了,我是莲娘啊。”她话音未落,就瞧见骆贤眼睛里一阵掩不住的失望,不由得心里也随之一沉。“那,你喜欢赵敏还是周芷若?”顾三莲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少当家,这两个人奴家没听过,更没见过。”骆贤扁了扁嘴,自己闷闷地发了一会儿怔,突然赌气似地从顾三莲身上爬下来,自己扯过锦被裹了个严实:“看什么看,睡觉!”顾三莲答了那两句话,心里七上八下的没底,见骆贤发小孩子脾气,反而安定了许多,又暗自有些好笑——谁想到青龙寨杀人不眨眼的少当家,就是这么个嘟着嘴裹成团银娃娃似地小人儿?骆贤背对着顾三莲,也不回头,却突然阴沉沉又撂出一句:“老老实实睡,别起别的心思,不然,小爷的刀可不认人!”“奴家记住了。”顾三莲答得恭谨,嘴角却不由得带出一丝笑意。她只觉得眼前这一场戏虽然可怕,却也荒谬,总让人生不出十分的惧意来。楼上静悄悄的,和往日的热闹喧哗截然不同,骆贤渐渐呼吸均匀,四肢伸展,眼见睡得熟了。顾三莲借着帐外透进来的烛光暗自揣度,觉得他身量和自己离家前的弟弟也相差无几,心底不由得又生出几分柔软,见骆贤睡得燥热,把锦被压在身下,怕他着凉,便支起身,替他掩上。到底还是个孩子,骆贤一无所觉,翻个身,正扑进顾三莲怀里,双手揽住她,脑袋小猫撒娇似地在她胸口蹭了蹭,就又沉沉睡去了。顾三莲先是一惊,继而手底又是一软,她定定神,小心把骆贤脑袋扶到枕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顺了骆贤的意,彼此姐弟似地依偎着,听着外边风动竹声,朦朦胧胧地也睡着了。骆贤并不像其他孩子似地赖床,寅时刚过便起来了。他也不用人催,只听门外小喽啰在外面低低敲了两下门,便睁开眼睛,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顾三莲睡得并不踏实,这时也一并清醒,顾不得梳洗,几下掩上衣襟,挽起头发,便服侍骆贤穿衣。骆贤却不耐烦地把她赶开:“穿你自己的!”顾三莲一边自己收拾,一边见骆贤自己穿袍系带,着袜蹬靴,动作麻利,显然不是头一遭,暗自诧异。骆贤并不理她,穿戴好了把门打开。丫鬟们送进汤水来服侍两人漱齿洁面,小喽啰却又搬进张书案,顾三莲还不及诧异,骆贤已经丢下手巾,打开案上包袱,翻出纸笔,像个开了蒙的小学生似地,开始临帖习字了。“少当家好章法。”顾三莲赶过来立在一边磨墨,见骆贤虽然笔迹稚嫩,但临得十分用心,便真心实意地奉迎了一句。骆贤正写到最后几个字,闻言撂下笔抬头:“好章法?你倒说说看,什么好章法?”他语气神色十分不善,且虽是童音,却阴沉沉甚是老成,没有一分孩童稚气,顾三莲心里打了个突,所幸她琴棋书画都有涉猎,便拣中听又有几分门道的话说了几句。骆贤并不深究,提起笔把剩下的几个字用心写了,自己把临的一篇字审视了一遍,才点头称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我的字也没那么好。”“少当家这样刻苦,日后定成大家。”“是么?”骆贤歪着脑袋想了想,虽然依旧紧紧抿着唇,嘴角却不由得向上弯去,撂笔净手,吩咐小喽啰收拾了书案,自己亲手小心把一篇字折好收进纸封:“给山上大夫人送去。”说着又对顾三莲解释,“我娘给我定了功课。”他依旧板着脸,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顾三莲却觉得眼前孩子竟有几分乖顺可爱的摸样,便真心实意地称赞:“少当家孝顺过人,老夫人见了必定欢喜。”骆贤看了她一眼:“我答应了别人的事便会做,谈不上什么孝心。”“是。”“你也不必一味奉迎。”“是。”顾三莲见骆贤一双漆黑的眼睛冷冷望过来,只怕犯了骆贤什么忌讳,便也小心不再多开口。两人吃了一顿沉闷无比的早饭,骆贤喝了杯茶,召来大汉,赏了银子,领着人走了。**把那银子紧紧攥在手里,呆呆过了半晌,方才过来详细询问顾三莲:“那,那少当家没,没——”“少当家年纪还小,不懂风月。妈妈不必担心。”“哎呦,这些个祖宗冤家,”**松了口气,扶着床坐下,“我还以为咱们娘几个要去见阎王了呢!老天保佑,可别再来了!”“妈妈说的是。”顾三莲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也觉得整个晚上似是做了一个荒谬无比的梦,所幸这梦已经过去了。她松了口气,才感觉出自己肩膀一抽一抽地痛,忙令丫鬟取了药来敷上。**看了她的伤口,心痛这样的伤口恐怕几日接不得客,又庆幸摇钱树没有大伤损,口里絮絮叨叨,一会儿抱怨,一会儿念佛。顾三莲早已习以为常,敷衍了几句,送了**出去,自在床上歇息。她夜里睡得不好,此刻安了心,很快便睡意朦胧,进了梦乡。这一觉十分深沉,顾三莲醒来时已近掌灯。她睁开眼睛,只觉眼前一片昏暗,还不及疑惑无人唤自己起身,一个老气横秋的童音已经在外面响起:“醒了?”顾三莲一手挑开纱帘,只见骆贤坐在床边的几案旁,手里还捏着本书,朝她大模大样地点了点头:“醒了就起来。”

顾三莲看着那张眉清目秀的小脸,突然依稀生出一个不祥的念头:自己这场荒诞的梦,似乎是没法子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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