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多指教(鞠躬)
---------------------------------------------------------
對不起
寫歌寫到一半的ルカ突然將手停下,愣愣的消化著這個電視裡八點檔狗血劇裡突然出現的女主角台詞。其實本不該有這麼明顯的反應的,畢竟這句話每人每天幾乎都在說,要不是因為剛剛背的歌詞是曾經的那個她專門為自己寫下、是這麼讓人痛苦卻又甜蜜的懷念著的”過去的遺物”的話--
『對不起。』
ルカ不只一次這麼想過,關於那個被她深深傷過、同時也令她深深眷戀至今的女孩,ミク。
『曾經,在那個改變了我生命的日子,我們,相遇。我從沒見過如妳這般耀眼而純淨的靈魂。』
第一次和ミク見面是在高中那間灰暗的一年級教室。當時身為流行音樂社社長的ルカ正被她那盡責的副會長和一票社員拉著要去一年級教室拉新生入社,本來就對這種近乎強迫拉人入社團的方法不是很有好感的ルカ其實從頭到尾就只是站在一旁陪笑而已,百無聊賴的她只是掛著制式的笑容發著呆,直到感覺有一道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這才回過神來,然後,對上的就是ミク--一個如光一般的女孩,這是ルカ的第一印象--緩緩綻開的、一臉溫柔又燦爛、足以令整間教室都失去色彩的笑容。
『那之後,就是我生命中最耀眼、充滿光彩的日子的開始。太甜蜜的美好讓我從不曾想過我們之間除了相愛之外的可能性。』
在和ミク相遇之後,ルカ才發現自己本來都是過著怎樣灰暗的生活--雖然,ルカ喜歡唱歌,而且唱得還不錯,但除此之外,從來沒有任何事可以讓她真正的燃燒熱情--像個人偶似的;在內心深處、那塊每個人都因為過於膽小而不敢觸碰的地方,ルカ其實一直都很羨慕那些能夠散發出強烈光芒的人--例如,ミク。
對ルカ來說,ミク就像是一道溫暖的光,讓ルカ開始有了自己的溫柔,在她本來黯淡的生命裡,點亮充滿希望和勇氣的前方,每一次的見面、聊天、社課、合唱、約會,都在ルカ的日常生活裡灑下點點滴滴的光芒,那些光芒或許只是片斷的、零碎的,但對ルカ來說,那已經足夠照亮她和ミク腳下黑暗的道路、足夠她們鼓起勇氣、義無反顧的一步一步摸索著往前進。
『曾經,我們都覺得,一切會就這麼下去。然後,一定是有什麼地方,錯了吧?』
其實沒有什麼重大的理由。沒有那種未婚夫血緣生病出國轉學車禍之類的八點檔劇情,也沒有父母的介入阻礙,不是厭倦--和ミク在一起,一直一直都是很愉快的,從來不曾感到厭倦或疲憊;不是個性不合--ルカ自認不是笨蛋,個性不合在剛相處時就該發現了,不會到現在才突然發現。
ルカ只是害怕了。
那種想要ミク永遠幸福、永遠笑著的溫柔情感,是ミク常常掛在嘴邊的愛吧?
我給ミク的,真的是ミク想要的愛嗎?
我真的能給ミク最好的幸福嗎?
我真的是應該在ミク身邊的人嗎?
我和ミク,真的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嗎?
在開始交往後不久,ミク曾經說過,ルカ旋律裡有一種悲傷的氣氛,不管是本應粉紅氣泡滿佈的閃亮亮戀愛歌曲、還是兩人一起合唱的閃死社員們不償命歌曲,一直一直都能感覺ルカ在滿滿的甜密和開心之下的的難過。或許從那個時候,時間就開始崩壞了。
『因為,沒有命定感,所以一切都像是在自我催眠一樣。』
最後的最後,是ミク頭也不回的走了。不是搭著另一個男人或女人的手離開之類的老套劇碼,只是在ルカ每一次自以為為了對方好而虛假的冷漠、每一次自以為為了對方好而偽裝的不在乎之後,走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最不想要的,就是傷害妳,但最後的最後,卻是我的自以為是,讓妳再也沒辦法承受。我以為那是將會是對妳好的,但後來我才發現,妳要的不過是我們一起去找出對我們兩個人都好的--對不起,傷害了妳。』
『說好不要再見的、說好不要再相愛的,但是,在最後,我卻,說了面對妳的第一個謊。』
『我好想見妳。對不起,我還是愛著妳。』
『因為有妳,我才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感情;因為有妳,我才能夠活得像是個人;因為有妳,我才能夠看到我原來的生命是怎樣的灰暗--不管是我們分開前還是分開後,妳一直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光芒。』
最後這些話ルカ始終沒有說出口,含在嘴裡、捧在手裡、刻在心裡,就是從來不曾對ミク說過;從來、沒有,從開始交往到結束,ルカ從來沒說過『我愛妳』,從來、沒有。
最後ルカ只是推開手邊正在進行的任何作業--從雜七雜八的鋼琴琴譜、幾乎背完的歌詞、寫到一半的歌,翻起桌上那被蓋著很久的相框--上面是一個有著美麗飄逸的粉色長髮、湛藍色眼眸、臉上帶有淡淡紅暈的女子,和一臉笑得燦爛、彷彿手邊擁著的人就是全世界似的一名將長髮繫成淺綠色雙馬尾的女孩。看著那張相片,ルカ露出帶著苦澀和甜蜜的微笑,抽出了一張純白的信紙,寫下----
『對不起。………』
不久之後的某個遠方,一名有著淺綠色雙馬尾的女子,在信箱前攤開信紙,愣了半天,然後,帶著笑容流下了眼淚。
END
一張機票靜靜的躺在桌上,旁邊是一封看得出被反覆打開又折起來的信,然後在桌子邊上的,是一個相框,裡面是一名有著美麗飄逸的粉色長髮、湛藍色眼眸、女子,和一個一臉笑得燦爛、將長髮繫成淺綠色雙馬尾的女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