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井然, 于 2013-5-31 00:10 编辑
Part 1——猫来了(上篇)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也许是因为某扇窗户没有关紧,气流从缝隙中扫荡而过所带来的特有尖锐呼啸声造成了风格外肆虐的错觉。从缝隙中穿涌进来的小股气流夹带着细小水雾不知方向地在屋子里盘旋了一阵,尔后便融入了平稳的室内空气。
单薄细弱的窗玻璃抵挡住了飞溅的水珠,却无法切断水与水接触后的爆裂之音。颇为放肆的雨水哗啦哗啦笑闹着,无所谓得似乎这只是场恶作剧。
客厅的门大开,于是室外的冷气流便迫不及待地扑入,扫荡室内的同时顺便扬起了些许墨色发丝。
一手抱臂,一手扶额。
黑发的毛利兰看着门口处浑身上下没有哪块地儿不往下渗水的某人,无奈笑。
“你真的把我当养猫专业户啊,哀。”
于是不得不作些许介绍。
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人毛利兰养了一只猫,棕毛蓝眸混血。
这只猫从骨子里就有种慵懒的意味,喜欢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看杂志,偶尔发呆。
这只猫口味挺怪,不爱糖不爱牛奶嗜好一苦苦到底的黑色液体。
这只猫生活习惯一塌糊涂,而且还不听话。
以上说明摘自于毛利兰语录之对铃木园子的碎碎念。
至于这只猫到底有多么的不听话,这里有段一位不愿透露姓名据说是毛利兰邻居的小姐在某一天无意中听到并且一不小心记忆进了头脑里的对话:
“说了多少次了那是咖啡,不是水。”
“……”
“吃饭时能不看爱因斯坦的石膏像么,还一定要把它摆在饭桌中央。”
“……”
“每天总盯着电脑敲化学式不好。”
“……”
“不要总像猫一样昼伏夜出。”
“……喵。”
“宫野志保你还真把自己当猫啊!”
据猜测,类似对话的出现频率颇高。
而此时,那只分外不乖的棕毛大猫浑身滴水站在门口,脚边还蹭着一只同样在滴水的黑毛小猫。
“……”
与湿淋淋黑猫大眼对小眼了良久,毛利兰终于在那双闪着无辜光芒的琥珀猫眼的注目下败下阵来。
……好,好可爱!
被无辜小猫的无辜眼神瞪得无所适从,于是毛利同学略带不甘地撇嘴,抬头,转为与湿淋淋大猫对阵,然而却意外地发现,那双冷冷的冰蓝眸子里,同样闪烁着无辜的光芒……
故意的这家伙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一阵恶寒袭来,毛利兰瞬间黑线。
“是它自己跟上来的。”看到面前的黑发女子瞪瞪脚底那小东西又瞪瞪自己却就是不说话,依然在滴水的大猫不太自然地开口,清冷声线里埋藏了点点不易觉察的乞求意味。
叹了口气,毛利兰取来两条毛巾,抱起小猫温柔而细致地擦干那湿得不能再湿的柔软躯体,顺手把另一条毛巾扔在此时已经换了衣服刚坐在沙发上的某人头上。
“算了,反正已经养了一只,再多一只也好。”毛利兰思索着明天是否需要去向妈咨询咨询养猫注意事项,同时嘴上利落地调侃着。
对面的人出乎意料的没有反调侃,而是露出了一个在旁人看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浅笑。
只是所谓“不好意思的浅笑”仅仅是旁人的理解,哦如果此时有旁人的话。而被某只颇具恶趣味的猫折腾多年的早已明白对于这个人需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毛利兰则瞬间呆滞暗自泪流满面腹诽:她她她竟然在撒娇竟然在撒娇竟,然,在,撒,娇!
看来这个夜晚,被“宫野志保式撒娇”惊悚到的毛利兰的内心注定将平静无能。
未关紧窗户间留下的缝隙深刻体现了什么叫做“狭管效应”,凄厉得有点过于夸张的空气流动之声依然在屋子里盘踞。毛利兰坐在沙发上盯电视,腿上趴着小黑一只,浴室里传来淋浴声,电视里正在放广告。
对于为何宫野志保会突然失踪一天然后又突然在大半夜带着一只同类湿答答地回来,毛利兰没有多问。毕竟她完全可以猜到那只颇不听话的家伙会一脸无辜吐出两字:
散步。
啊哈哈,散步好啊。毛利兰扯扯嘴角,瞥到一团团白雾从大开的浴室门里跌出,宫野志保着睡衣圾拖鞋被雾气推出来,一脸死相与电视里正举着牙膏咧嘴笑得傻兮兮的一群人形成鲜明对比。
此时凌晨两点。
“哀,这小东西叫什么名字?”小黑团脖子上没有项圈,毛利兰猜测这是个野孩子。
“明天再说。”从进屋起就开始不停打哈欠的宫野志保一头栽进自己房间,此后了无声息。
“……”看了看缩在腿上的小黑团,毛利兰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让它与宫野妈妈共眠的念头。
关电视,抱起猫,回房间。
之所以没有把黑团扔进宫野志保的房间,与其说是担心浅眠的宫野小姐会睡不安稳,倒不如说是担心小黑团会被自家宫野妈妈一口咬死。
被咬死……想到这个词,毛利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宫野志保有很多诡异的嗜好,主动的与无意识的。
比如嗜咖啡,比如吃饭时要看爱因斯坦,比如……睡觉时会咬人。
发现宫野志保这个习惯的那个晚上是毛利兰永恒的梦魇。那天两人刚刚搬进这间公寓,家具卧具等等等等均未安置完毕。
面对着仅有的一张床,毛利兰一把将坚持要打地铺的宫野志保拖了上去。
事实证明,毛利兰做了一个让她无比后悔行动。
那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偶尔的鸦啼给夜增添了诡谲气氛。毛利兰从被怪兽抓住啃掉了左手的梦中惊醒,发现左臂一阵可被喻为“会疼死人”的刺痛。
扭头,毛利兰发现左手边的某人此时蜷成了一团,两排白森森的牙死死扣在自己手臂上。
在接下来的时间,泛着泪花的毛利兰折腾了良久也无法将那两排牙齿从自己左臂上卸下来,哪怕是用凄厉得堪比那个从前掉井里后来钻电视的白衣女人哭嚎的声音咆哮着:“宫野志保你赶紧松口会死人的喂!”这种句子,也依然无济于事。
再后来,一记手刀让毛利兰万分感激自己的空手道。嗯,在特殊情况下把人弄晕是种明智的选择。
而此事的后续则是第二天宫野志保揉着泛疼的后脑仔仔细细研究毛利兰左臂上那清晰的牙印,带着“这真的是我的?”的疑惑表情一脸茫然。
后续的后续便是,毛利兰打死也不再和宫野志保同寝。
叹气,然后结束惨痛经历的回想。
毛利兰安置好小黑团,关灯,睡觉。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