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陰冷、不通風的地下室,潮溼的氣味令人喘不過氣。
夏樹踏著階梯,鞋底摩擦著門板的碎片,發出啪茲的聲響。
「妳要我定契約的原因是為了血祭嗎?」站到了靜留的面前,原本要說的話被遺忘在腦後,夏樹忍不住開口先問了從剛才真白與靜留的對話中所得到的訊息。
靜留杵在原位,思索著是否應該順應本能將她壓倒在地,吸個飽足。
過了半晌,靜留才記起兩人還在吵架的狀態,而夏樹的臉正因為問句被無視顯得相當不悅。
「……沒錯。」想到真白的提醒,靜留強裝著自若的表情說出違心之論,所希望的就是要保護夏樹度過這場浩劫。
恍如晴天霹靂,夏樹的心涼了半截,無法接受她是懷著目的與自己親近。
靜留將自我抽離,挺直了背脊看著大受打擊的夏樹,壓下了內心深處對她說真話的騷動。
「一定有別的辦法不要殺人的吧?我會保護靜留、我們可以一起找方法……」夏樹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蹲下身子握住了靜留覆在書上的手。
冰冷得一點溫度也沒有,如同她在黑暗中透著血色的眼瞳一樣,陌生得可怕。
「除了血祭之外沒有辦法了。」生硬的語調打斷了夏樹急切的努力。
靜留想要擠出一個回應的笑容,無奈再怎麼努力都無法牽動嘴角。
「我、我是不會再做那種事的。」
「我知道,所以……我們解除契約吧!」嘗試多次,淒涼的笑容終於成功在靜留唇邊綻開,美得令夏樹心寒。
「我不要!」兩行眼淚就這樣被逼了出來,夏樹抓緊了靜留的手,努力克制即將失控的情緒。
原來只有自己像個白痴一樣的對兩人的未來充滿期待,到頭來靜留要的只是一個可以執行命令的行屍走肉。
「這可由不得夏樹吶。」看著被捏到幾乎要變形的雙手,靜留訝異地發現自己一點痛覺也沒有。
靜留說這句話時的柔和語調,讓夏樹有那麼一瞬間以為眼前的人又變回了吵架之前的那個溫柔的靜留。
像是被催眠一般,夏樹放鬆了握緊的手,任由靜留輕柔地托起自己的下巴。
吻沒有如夏樹預期的落在唇上,靜留埋進了她的肩窩,輕輕地舔舐。
接著是異物突入肌膚的感覺,伴隨著愉悅得令人麻痺的快感。
夏樹在心裡把這個過程稱為「被寵愛」。
通常除了吸吮之外,靜留還會用手在夏樹身上燃起醉人的歡愉,然後接續後面一連串臉紅心跳的動作。
但這次靜留只是佇留了片刻,當她把獠牙收回之時,也一併帶走了支配夏樹身體的情慾。
像是被澆了冷水一般,未得到滿足的夏樹想將身體貼近靜留,汲取更多她的疼愛,卻聽到了她在耳邊呢喃。
「靜留‧維奧拉在此解除與夏樹‧庫魯卡之血契。」要締結約定是那麼的困難,但解除卻只需要簡短的幾個字。
夏樹還來不及反應、就連拒絕的時間都沒有,就失去了意識。
訂約的時候需要長睡的是吸血鬼;解約的時候需要長睡的就換成了血僕。
身體裡屬於主人的那一份力量被剝除了,夏樹變回了一般的供血者的身分,雖然還維持著永生的狀態,但再也無法發動血祭、也失去了和靜留身體的強烈連結。
當夏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許多天之後。
沈睡過久讓身體酸疼得不聽使喚,夏樹掙扎著坐起身,發現自己回到了房間之中。
不過只是一個輕微的小動作就讓她感到強烈的飢餓感,空腹的感覺讓她無法推斷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在廚房簡單的找了幾樣東西填飽肚子之後,夏樹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現在好像不是什麼開心去上學的時候,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被遺忘了。
仲夏的微風從窗外吹進走廊,紓解了一點悶熱,整棟房子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生氣。
平時應該會跟前跟後的奈緒反常地沒出現,一路走著也沒都沒有遇到半個人,夏樹停下腳步皺著眉頭回想發生的事。
靜留最後說的那一句話浮現在腦海,夏樹感受到比被子彈貫穿還劇烈的痛楚壓迫著心臟。
發生的事情沒有一點真實感,可是全身不斷滲出的冷汗提醒了夏樹那是事實。
夏樹閉上眼睛,試著搜尋靜留的方位,如果兩人的契約關係還存在的話,應該多少都會有些感應。
「啊……」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和靜留有任何的連結,夏樹扶著窗沿,難以接受這樣的打擊。
想哭,但只能發出沙啞難聽的古怪音節。
「妳要去哪裡?」妮娜突然氣喘吁吁地出現在夏樹後面,像是找了她很久。
「靜留她……」在無助的情況之下看到了摯友的臉,夏樹像是抓到浮木一樣拉住了妮娜的手。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問妮娜靜留的去向,還是想要和她說自己被靜留遺棄的事,夏樹只是無意識的喊出了靜留的名字,然後就哽咽得說不出話。
妮娜有些心虛的想抽回手,可是看到夏樹脆弱的樣子又於心不忍。
解約的事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談論這件事,一方面是因為這幾天都忙著備戰,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靜留的表情可怕得嚇人,沒人敢自找麻煩。
夏樹昏睡期間,奈緒特別吩咐妮娜要寸步不離的看著她,說得好聽是照顧她,實際上就是監視她的行動。
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妮娜不清楚,而她也沒有照著奈緒的話做。
妮娜以為夏樹一時半刻不會醒來,利用所有人都在開戰術會議的空檔,跑去跟薛凱幽會。
回來的時候發現夏樹不在床上,妮娜差點沒嚇壞,奔跑繞了整棟宅院才找到看起來沒什麼元氣的夏樹。
趁著沒人發現,妮娜牽著夏樹的手把精神狀況不好的她帶回房間。
夏樹低著頭沒有發現妮娜的怪異神情,越是想把和靜留發生的問題有條理的說出來,心就越發疼痛。
妮娜不發一語的走著,回憶起剛才和薛凱的的談話內容,她沒有錯過自己因為不小心透露出靜留已經沒有血僕的那時,對方一閃而逝的微笑。
「她和我在一起只是利用我嗎?」夏樹停下腳步,打破沉默。
原本拉著夏樹的手走得好好的,但一下子突然感受到賴著不走的力量,妮娜自然的回頭與夏樹相望。
無神的綠色眼珠被睫毛遮住了大半,一點也不像之前受挫還可以爬起來的那個夏樹。
夏樹的問句敲進了妮娜的腦袋,點醒了她的疑慮。
「不會的……沒有人會拿感情當工具……」妮娜不確定的回答了夏樹,針對的是自己的心境。
其實她一直都害怕薛凱對她的好只是為了要探聽這邊的情形。
每一次見面,她都要花好久的時間繞行至別處的結界來隱藏這個居所,不管對薛凱再怎麼信任,都還是不敢讓他知道大家的藏身之處。
妮娜苦笑著,到底是害怕他會傷害同伴們,還是害怕他得知了重要情報之後自己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卻又想當不自私的偽善者。
※
待續。
因為要虐夏樹所以就讓她先被靜留甩了......
不好意思~辜負大家的期待了~沒有吸個夠本...{:4_342:}
我知道靜夏互動好像有點少而且缺乏激情...
但是如果手感順的話,我想下一回應該會有夏攻wwwww
不過......要等我明天把作業趕完才行{:4_3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