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一处僻静偏远的地方，一个女人平躺在地，凌乱的发丝遮住了面庞，微张的嘴里填满了米糠，身体则是被一张草席包裹着。她的身旁出现了另一个人，略大的斗笠和脸上的面纱给予了她一股隐士般的沉稳气质。

她蹲下，握住因为在地上拖动而磨破，沾满泥土冰冷的手。

“月英……”一声轻呼，她的泪落下。

“嗯……”几不可闻的呢喃，此刻更像随之而来的应答。甄姬确信自己听见了，声音连同手都抖动起来，激动又不安，“月英？”

轻轻的，握住的手被回握，然后，是比先前更强的无力感。甄姬甚至觉得眼前的人的生命正从握住的手间滑走消失。紧紧抓住她的手，像是要挡住正在流逝的生命。

“月英！”着急而悲伤的喊叫惊起了周围等待着的秃鹫。

“咳咳……”月英剧烈咳嗽，带出了一大滩血。到她闭眼休息的时候，拧成一团的眉才放平。甄姬扶着她，担忧的发现她似乎比刚刚还要虚弱，好像随时又会晕过去，如果睡着了就再也不能醒过来了怎么办。她的手不禁加大了几分力气，不想月英这样睡着。然而，若是不让她休息，她的身体情况岂不是会更糟。甄姬烦躁的盯着面前正熬着的药汤发愣。

“没事……”月英像听到了她的烦恼，握紧了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同以前一样柔和的声音让甄姬情绪平稳。

“不要说话。”甄姬轻声说，接着帮月英把她身上的衣物裹紧了一些。幸好出来的时候带了这些东西，甄姬庆幸的想。她小心的抱着月英，希望自己的热量能让她回复得快一点。月英又闭上眼睛，自然的靠向甄姬温暖的胸口。

汤药慢慢熬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甄姬尝了一口自己熬的粥，有点糊味，还有点苦。月英则是小口小口的吃着她那份。

甄姬看她一点点认真吃完，微笑着也吃完了自己第一次做的粥。

“甄姬”月英轻声但认真的说，“你以后可以留在魏国，也可以去蜀国。作为救了我的报答，我都会尽力帮助你。”

甄姬笑得很开心，“我只是偶然救了你，你就要这样报答我。那你这样费尽心思为我免去一死，我该怎样报答才好呢。”她贴近月英的耳朵，声音极小却故意呼出许多气息，“以身相许，你觉得怎么样。”

月英略红了脸，不自然的转向另一边，“我从未想过要救你，这不过是计策失败的结果而已。”

甄姬仍旧是笑，“那，为什么要放了我？”

“那时已没有囚禁你的必要。”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不担心我回来揭穿你么。”

“我讨厌杀人。”

“你喜欢骗人。”甄姬抱住月英，“你想我来找你，对不对。现在见到了，高兴么？”

月英不答。

沉默一阵后，月英问道：“你要跟着我？”

“嗯。”

“那，我们去吴国。”月英露出计划着什么的笑容。

“丞相大人。”管家低声说道，“前厅有人在等您。”

月英……想到这个名字，孔明心中涌出一丝苦闷，沉思着向前厅走去。

“丞相大人，月英大人让我告诉您，夫人在魏国采草药的时候不慎摔落山谷，现在已经过世了。”什么“夫人让我告诉您”，孔明冷笑道：“她要一直住在魏国？”

“回丞相，夫人已经死了。”孔明明白过来，这个人第一次称月英为“夫人”，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丞相夫人”已经死了，但“月英”还留在魏国，并且不再打算回来。

“出师……伐魏。”可我不能什么都由着你，月英。

和文章无关：梦梦前辈，生日快乐

感觉自己写得好短好差……不过第一次连载文要结束了很高兴。{:4_3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