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凌雪 于 2011-5-10 18:08 编辑

第二章

我承認，我真的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

「我是第一次看見風華市以外的魔法少女，太好了！－－我是風華市的魔法少女，名字是八雲伽音，是這邊風華高中一年級學生，叫我伽音就好了，請多多指教！」

綠色低馬尾少女露出他鄉遇故知的表情，緊緊握著我的雙手。又用手機叫來另一位少女，並帶我到會合處、兩個巷口外的咖啡廳『Cafe FUJINO』去。

這咖啡廳相當特別，叫了飲料後，就會送上附贈的早餐餐點（作者註：名古屋有名的早餐咖啡廳即屬此類）。八雲伽音幫我叫了飲料後，麵包、炒蛋培根等輕食陸續送上。

兩隻QB不知道跑哪去了。面對一桌子的食物，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得低頭裝成專心進食的樣子。

被八雲伽音叫來的少女，年紀看起來比八雲伽音小一些，在夏日依然穿著紅色圓點圖案的長袖連帽外套。深粉紅色頭髮，挽成兩個鬆鬆的髻，褐色的雙眸看了看八雲伽音，又看了看我。我和八雲伽音也點了咖啡，她卻點熱紅茶，還指明要以乳酪蛋糕代替英式果醬鬆餅。

奇怪，有種不能言喻的熟悉的感覺。

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到圓、麻美學姐、杏子和美樹沙耶加以外的魔法少女。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打開話題。

果然我不太會和陌生人相處呢……看來，相比還沒有成為魔法少女前，這方面我沒有甚麼進步。

還是八雲伽音先打開話匣子。「她是手塚紗露，風華中學二年級的學生。我倆是現在風華市的魔法少女。你呢？你是從哪兒來的？啊，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真失禮……」

「我是曉美焰，來自見瀧原市，中學二年級生。」

我真的不太懂得介紹自己，不過八雲伽音和手塚紗露好像不太介意。「那我們叫你小焰可以嗎？」

『小焰……』

圓。

叫我甚麼也無所謂，請隨意吧。

「見瀧原市……對了，紗露曾經也去過吧。」八雲伽音以左手敲了敲右手手心。

「去過呢，到那邊的醫院做檢驗。」手塚紗露道。「見瀧原市很美呢……假日行駛的夢幻糖果屋電車很有趣！」

啊，對了，假日有夢幻糖果屋電車，來往見瀧原和玖珠市。小圓曾經提過想坐，但最後還是沒坐上……

找一天坐坐看好了。

「對了，小焰是來風華市長住嗎？」八雲伽音問道。

我搖搖頭。

「那是來旅行囉？會留多久？」八雲伽音問道。

果然。

她們是來試探我的吧。

畢竟，對她們來說，我可能算是入侵她們地盤的人吧。

我不知道她們實力如何；但我無意和她們起任何無謂的衝突。

我只是來探親小住的，很快就走了，不會干涉她們的事情。

八雲伽音接下來的話卻大出我意料之外：「不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啊！唔，雖然說我們應付得來，但，怎麼說呢……如果有機會並肩作戰的話，我們會很高興的！」

我過往的經驗，身為魔法少女的我『轉學』到見瀧原中學時，那邊的魔法少女也不能一下子就接受我（小圓是例外，無論甚麼時候她也一樣善良溫柔）。

為甚麼態度會轉變得那麼快呢？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即使有魔獸，我也不一定出……不一定幫得上忙喔！畢竟，『我當上魔法少女也只是這幾個月的事情而已』。

手塚紗露開口了：「沒關係的……既然我們都是魔法少女，也就是世間的同伴了，不用客氣的啊！即使不能並肩作戰，也希望和小焰交朋友的！」

世間的同伴……

應該也算是吧？

我們已經不能算是一般人類了。我們是為了實現自身的願望，以靈魂作代價，跟世界扭曲的陰影戰鬥到最後一口氣的存在。

或許，只有魔法少女才能理解魔法少女吧。

唔……看來無法拒絕了呢。

快中午了，這一餐吃得很飽，所以後來我也沒吃午飯，和那兩位魔法少女分別後，就直接繼續在市中心視察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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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電車回家的路上，我才想通兩位魔法少女態度截然不同的原因。

現在的魔法少女，已經不用互相競爭了。

以前，我和麻美學姊、圓一起戰鬥的時候，都有一套默認的規矩，去處理悲嘆之種的事情。因為悲嘆之種是有限的、受制於魔女的數量，所以我們要小心分配，才能讓我們的靈魂寶石都能得到淨化。

說白了，魔女比較像是魔法少女的『獵物』多於『敵人』。

是，和魔女作戰有戰死可能；我經歷的時間輪迴中，麻美學姐（如果她有出現）總撐不到變成魔女的一天。但相比起來，得不到悲嘆之種更恐怖。

戰死是懷著希望和光榮死去；靈魂寶石碎裂則是絕望和墮落。同樣都是死，我寧可力戰而死，也不要親手破壞圓身處的世界、破壞圓的幸福。

曾有一次我決定一個人親手解決所有魔女，心底裏也曾浮現『麻美學姐、佐倉杏子和美樹沙耶加也不要出現就好了』的念頭。那時我的魔力消耗得很快，需要很多悲嘆之種。真不想有其他魔法少女出現，分薄了悲嘆之種的數量。

我不能變成魔女，絕對不能。

我想圓大概都知道吧；我也曾有這麼自私的時候。

現在的魔獸則是為了平衡世界的扭曲而出現（麻美學姐曾推論，我們魔法少女並非破壞世界因果平衡的唯一來源，理由是所有魔獸的數量和總能量值也遠遠超過我們。此說很有道理），數量眾多，而且到處皆有。打敗魔獸後產生的『淨化之種』（我想不到該怎麼稱呼那些小顆粒）多到幾乎撿不完，根本不必爭奪。既然戰死的風險仍在，自然是人多比較有利和安全。

麻美學姐、杏子和我一同戰鬥了兩個月。之前已經隱約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是豁然開朗了。

不過我不打算在風華市長住，那兩位魔法少女似乎很失望。

聽說八雲伽音的『魔法少女歷』很久了，我想和麻美學姐差不多。手塚紗露則當了差不多一年的魔法少女。只有八雲伽音在這個城市見過『前輩』，但那人早就高中畢業並遷往他市了。

八雲伽音說：『哎，又不是警察，不可能每個城市也有一定數量的人手啊。即使我們覺得「工作過勞」，也不能「招攬人才」或「向其他轄區借調人手」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我以手機短訊向麻美學姐與杏子報告過狀況了，但此刻仍未收到回應。我想她們需要時間思考，我以發短訊代替心靈感應也是這個原因。

回到家中，QB不知道甚麼時候也回來了。我忍不住想跟牠商量，牠以往的經驗，也許能提供一些參考意見。

「只要你們的靈魂寶石需要淨化，我都會來到你們身邊的喔。其餘的時間，你們要做甚麼，也是你們人類自身的事情喔。」QB說道。

所以說，就算我在風華市甚麼也不做、也不『餵』QB『吃』淨化之種，也沒問題囉？

「我們尊重人類是具有知性的存在喔；人類自身的活動，我們不會干涉的，這是我們的原則喔。」

我改個問法好了。曾經有魔法少女遷移他市、或幾個城市的魔法少女合作的先例嗎？

「當然是有的囉。國家級的戰爭也曾發生過呢。」QB道。

好吧，參戰與否，看情況再決定吧。

無論干不干涉風華市的事情，對手塚紗露的某種既視感，還是讓我有些在意。

我們交換了電話號碼（是可以透過QB心靈感應沒錯，但和魔法少女無關的世俗事情，總有種不想透過QB的感覺），又約好明天見面。

這樣比較好；萬一有甚麼事，也可以互相照應。

沒有人知道未來會發生甚麼事……連我也再不能知道了。

這已經不再是我不斷輪迴、尋找挽救圓的生命的世界。

圓為我開拓這條通往未來的道路，我則以再無法得知未來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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