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un5034 于 2013-6-25 02:00 编辑
第四章
「妳說什麼！？」
菲特一大早的來訪感到不解，八神疾風一佐在聽到來者帶來的消息時，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小開始即在官場中打滾的疾風，能讓她錯愕的事情事實上已經不太多了，
但是在聽到金髮友人的話後，竟忍不住刷的一聲立刻站了起來。
「…抱歉，疾風，我知道妳為了讓我能夠調回來本部費盡了苦心，一直以來受妳的照顧，真的非常感謝。」
「我會那麼做，並不是要讓妳感謝我，菲特醬。」
「為什麼？妳不打算陪伴奈葉和薇薇歐？」
「還有，妳那跟訣別一樣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連珠炮似的丟了一堆問題，低下頭，疾風稍微喘了口氣，看著自己撐在桌上的雙手，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很抱歉這個時候才跟妳說，但這是我這次回來後做的決定。」
答非所問
疾風心想，閉起眼睛深呼吸，慢慢的坐下。
──麻煩了，完全下定決心了呢
抬起頭，與友人對眼的那一剎那，疾風就知道了。
相較於奈葉的熱情外向，菲特沉穩內斂的外表下，同樣對自己的信念無比的倔強和頑固。
即使那個信念，在別人眼中是多麼的不正確。
「妳應該知道，原直屬於傳說中的三大提督之一，雷奧尼‧菲爾斯的法務機動艦隊是不同於次元航行部隊和所有地空單位的獨立檢調機關，任務內容和危險的程度完全是另一個層次啊！」
「我知道。」
「那為什麼？」
「──不管是我，還是奈葉，都太依賴彼此了。」
「蛤？」
出乎意料的回答。
「這樣，不好嗎？」
──不是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嗎？不就是藉著彼此扶持而茁壯的嗎？
「我也考慮了很久，我認為那是非常適合我的職位──」
「別開玩笑了，妳回來也才幾天，這樣叫做考慮很久？」
輕嘆一口氣，菲特很清楚要敷衍面前精明的友人是不可能的。
「…薇薇歐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我一直留在這的話…」
相信對方能夠理解自己的意思，菲特沒有將接下來的話說完。
等一下。
現在是什麼狀況？
疾風感到自己的下巴有些不受控制的下跌，不敢相信的張開嘴巴。
「我…還是不懂你要離開的原因，就算如妳所說，奈葉有應該要選擇的未來，做為朋友的妳留在身邊，我不認為這兩者會有什麼衝突。」
雖然老早就知道這兩個鈍感又天然的工作狂若不明說，可能會以朋友相稱到老，但是再怎麼樣也不會分開的吧？
就算不提我讓你們在六課同居的小小巧思，現在連女兒都有了，不要跟我說妳們還是小學生好嗎！？
「我若不離開，奈葉不會拋下我的。」菲特緩緩的說，認真的臉龐透出滿滿的信任，沒有一絲的懷疑。
「嘛…沒想到這點自信妳是有的嘛。」
「……」
「妳…不是來談的，對吧？」
只是來告知…而已嗎？
菲特眼中閃爍不明，
歉然的微微一笑，
閉上，再睜開
──只剩下決心。
嘆了一口氣，疾風一咬牙，使出最後的手段──
「妳忘了奈葉墜落的那件事嗎？」
如意料中的，菲特臉色一沉，瞳孔略為收縮。
這件事，一向是一個近乎禁忌的話題。
──斑紅的血跡
──病房中儀器運轉的旋律
──復健室裡，跌倒再爬起來，不斷重複的鏡頭
──以及那帶著比誰都陽光的笑容，總是元氣十足的幫大家打氣的傷者本人。
疾風很清楚，這是菲特最大的夢饜。
「妳該不會以為，除了妳之外，有別人能夠在奈葉亂來時阻止她吧？」
「即使我在，那還是發生了。」
被心中那不願回想起的畫面所影響，菲特自暴自棄一般的言詞衝口而出。
“碰”
疾風一掌拍上桌子，再次站了起來，怒了。
「妳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麼，妳的承諾呢？妳忘了嗎！？妳趴在病床邊許下的承諾呢！！」
───『我…不會再讓妳受傷了，奈葉，一定會保護妳的，一定。』
「疾風，我們…不是小孩子了，有薇薇歐…和妳們大家在，奈葉她，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不會再那樣逞強的。」
保護嗎…明知道奈葉的堅強卻還一直用著這個名義賴著不走…菲特‧泰斯特羅莎，妳究竟有多卑鄙呢？
「妳敢這麼肯定？」
「那是當然的，我相信奈葉。」
就算有那麼一兩秒的動搖，仍是，沒有一絲懷疑的回答。
那一兩秒的動搖，以及眼中閃過的陰影，並沒有逃過疾風的眼睛。
「好…我問最後一個問題，」
略一停頓，
「妳認為，什麼是家庭？」
似是有點意外會是這樣的問題，菲特一怔。
「對我來說，希格諾姆、維塔、夏瑪爾、札斐拉和琳，就是我的家人，妳會覺得很奇怪嗎？」
「……」
「不會，對吧？」
「家庭什麼的，是藉口吧？妳到底在害怕什麼？」
為何要逃避？
「……」
“喀”
短暫的沉默後，菲特站了起來快速的轉身，瀏海遮住了表情。
「謝謝妳，疾風，」
「但是，我已經決定了。」
打開門，關上。
瀏海遮住了表情，卻沒遮住落下的淚水。
就這麼沒自信嗎？菲特醬。
奈葉，妳…
頹然的用手撐住額頭，疾風望著桌上早已冷掉的茶水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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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一般的次元航行艦艇，附有多層魔法防護的機動特種戰艦，並不能直接透過魔法傳送抵達，而是必須搭乘特派的小型交通艦。
在預定出發的時刻來臨前，菲特與蒂亞娜‧蘭斯特往中央地面總部的起降場前進著，路途上，菲特不解的看著堅持要與自己同調的下屬。
「蒂亞娜，妳不用跟我一起來的吧？地面總部同樣有釋出很多機會，妳雖然是我的副佐官，在軍調上是可以獨立的。」
在各次元艦上的臨任任期中，菲特已深感蒂亞娜優秀的即時分析和策略模擬在執務官的工作上有極大的發揮潛力，
雖然自己的確需要這樣的得力助手，更希望能有機會盡力培訓這後起之秀，但是以暗中蒐證、突擊檢查的任務為主和無視權貴的監察性質，
無處不討好的形象早已使機動艦隊搖搖欲廢，空有權力和相輔的科技技術，執行能力卻是極低。
現在去撐起執務的重擔或者可以說是個人能力最好的磨練和實踐單位，卻絕不是晉身之途。
「菲特桑，這對我個人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呢。，」
若不是S級的魔導師，基本上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機會。
「這是訓練自己成為能獨當一面的執務官。
「而且，我跟在科技研發上備受矚目的夏莉桑不同，並沒有像她一樣從中央接到調職的命令，自然可以自行做主囉！」
「…那就請多指教了，」
看著不久以前還因缺乏信心屢次盲目蠻幹的年輕後輩閃耀著無比堅定的決心，菲特倍感欣慰的伸出右手輕覆於對方的肩上。
「不過，妳已經相當優秀了，蒂亞娜。」
「阿，那個是…多虧菲特桑和奈葉桑呢…」
被稱讚後稍感窘迫的蒂亞娜雙頰微燒，露出頭髮放下後少見的少女靦腆。
「嗯，的確呢，眼神越來越像奈葉囉。」
菲特輕笑，順手幫垂落到少女面側的橙色髮絲撥至耳後，使得本就微紅的臉龐更加脹紅。
「啊…沒…沒有這樣的事啦，我還差得遠呢──」蒂亞娜羞窘的連忙否認，卻因在驚鴻一瞥中看見上司的表情而一愣。
錯覺嗎？為什麼是如此安然滿足的神色？再怎麼樣也應該有一點不捨吧？
「呃，菲特桑！」突然想起曾思索過半天而不得其解的問題，蒂亞娜鼓起勇氣。
「怎麼了？蒂亞娜？」
「那個…嗯…诶…薇薇歐，薇薇歐馬上要去聖王附屬的魔法學院就讀了吧？」
白痴阿我，總不可能直接問「妳跟奈葉怎麼了嗎？」吧！？
雖然鼓起了勇氣，馬上又發現完全不知道如何開口的蒂亞娜在心中默默的咒罵。
「嗯，是阿。」
視線低垂，臉上掛著看毫無異常的溫柔淡笑，似乎不打算繼續接話的菲特讓蒂亞娜更感無話可說。
「謝謝妳，蒂亞娜，不要擔心，」
知道少女方才實是在嘗試關心自己，菲特為自己所造成的尷尬氣氛感到歉然，卻也覺得無法立時做出任何解釋。
「除了假期之外，今後能見面的機會可能會相當少呢，蒂亞娜有跟大家好好道別嗎？」
「诶？啊…有的。」
雖知上司這樣帶開話題表示出並不想被深入追探，蒂亞娜還是微感氣餒。
「昂最近過的還不錯吧？」
「唉，那傢伙啊…」
想起那活潑開朗、不時熱情過頭的摯友，蒂亞娜忍不住無奈的嘆了口氣，嘴角卻微微上揚。
「現在應該也是在到處揮灑她的熱血吧…雖然昨天告訴她時，我很懷疑她根本不知道機動艦隊是什麼，但是都接受她的打氣了…不努力也不行呢！」
「呵呵。」
想起那陽光般的笑容，菲特稍感開懷的抿嘴一笑。
「報告！哈洛溫執務官以及蘭斯特輔佐官的交通艦已抵達待命。」
「知道了，謝謝。」
談話之中，兩人已抵達步行的目的地。由於知道的人不多，且大多有任務及工作在身，出發的時刻，
沒有任何形式上的送行，只有守護騎士中的希格諾姆和夏瑪爾出現在艦艇的起降場。
菲特並不意外疾風沒有出現，雖早就知道友人看悉事物一向透徹，昨日的交談仍是相當的不理想。
───────「妳到底在害怕什麼？」
一道簡單的問句卻椎心般的讓菲特胸口一陣巨痛，難以言語的悲傷情緒霎時間沛然湧現，無法思考的結果是落荒而逃。
我在害怕…？不，不是的，這件事跟我自己的感覺已經沒有關係了！
昨日已自行回到宿舍收拾行李的菲特，在早上離開疾風辦公室後，
像是為了建立某種信心一般，立即又去了一趟無限書庫，卻發現司庫長因事外出，
結果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安撫正幫忙書庫管理的艾爾芙後才回到中央。
「…我並不是要質疑妳的決心，泰斯特羅莎，」
臨行之前，一絲不苟的希格諾姆與菲特以握手道別。
「但…拋下一切的妳，今後，是為了什麼而戰？」
菲特微微一笑，她一向折服於那毫無迷網的騎士精神。
「我並沒有拋下一切，希格諾姆，妳們永遠都是我的朋友。」
「並不是不為朋友而留下，而是為了某個原因而必須離開是嗎？」
粉紅色的高馬尾隨著微風擺盪，嚴謹的騎士意有所指的說道。
「…至於為了什麼而戰…從我加入管理局開始，我的目標就沒有變過，」
選擇不做出回應的延續上一個問句，菲特側身面向天空，起降場的夜空萬里無雲，星光揮灑。
「守護這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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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天空的妳，有戀愛過嗎？
僅僅只是望著翱翔於星際的身影，就無比的驕傲，
僅僅只是呼喊名子，心中的溫暖就多到要滿出來，
僅僅只是靠在身邊，就感覺時間已永遠停在那一刻。
我希望，妳也能夠體會這樣的美好，
在我離開之後，
為了自己，多看看身邊的人，
雖然，愛上妳這件事，讓我必須離開妳，
我卻不曾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