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银狼弑天 于 2011-5-30 02:25 编辑

chapter.16

明亮空曠的客廳內，時空管理局最年輕的將官正一臉抽搐的看著面前級別大概只比夏馬爾做出的飯菜差上半級的綠茶。無可奈何的一口飲盡，都不敢讓茶水在口腔中停留，特別搜查官大大鬆了口氣。

真是得救了。

對坐的女性若有所思的品了口自己手中的茶。

「你看起來非常痛苦的樣子喔？」

「不不不，您絕對是看錯了。這是非常享受的表情，琳蒂桑。」

慌張的擺了擺手，疾風連忙否定。也不戳穿少女如此明顯的謊言，琳蒂只是笑了笑。

「那麼能被喜歡真是太好了……我再去給疾風倒一杯吧。」

「我已經喝好了！」

「招待不好客人的話我會感到十分困擾呢。」

這麼說，琳蒂卻並無起身的意圖。未免真的惹惱了面前的尊貴女性，疾風趕緊在琳蒂真的動身前把話題放到正事上。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先表明自己貿然拜訪的原因。

「是奈葉讓我過來的。」

琳蒂點了點頭。儘管表情不變，提督的眼神卻已經變得認真起來。

「奈葉有事嗎？」

「………………『攻擊我們的是管理局的人，三個的級別都在3A以上，結束的炮擊並非當場準備，判定為有預謀行動』……」

一字一句的轉述，同時也沒有忘記悄悄觀察琳蒂的反應。不過，令疾風感到不解的是，琳蒂並沒有任何吃驚的表現。如果是被隱藏了，在自己面前沒有這個必要吧？

然後，出現了更加可怕的言論。

「這麼說……果然還是他……」

咦？這是什麽情況。

他？襲擊主使者總局已經查出來了嗎？……而且『還』……是什麽意思？

明白自己所說的話不能讓面前原本一無所知的小傢伙理解，琳蒂解釋到。

「這次襲擊的主使者，和促使你們不得不啟動FATE計劃的是同一個人。」

啟動FATE計劃是爲了復活奈葉，也就是說……？？？！！！

即使是疾風，也不由震驚的瞪大了眼。

「明明上面已經非常鄭重的警告過他，看來他和奈葉還真是結下了不小的仇怨。」

「對不起，琳蒂桑。我好像不太能明白你的意思。」

疾風聰明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起來，消化她剛剛從某位知情人士的隻言片語中得到的信息。

首先，奈葉原先的死亡不是因為什麽意外事故，而是被人謀害？

其次，奈葉的『死亡』原來上面早就知道，並且也知道誰是指使者？

最後……那個指使者只是被警告了一下就把這件事揭過了？

「對方，那個『他』……是很有身份背景的人？」

「恰恰相反。」

推測能力不錯。讚賞的看了疾風一眼，隨後，琳蒂毫不猶疑的表示了否定。

「沒有任何勢力背景的男性，軍職是少將，魔法等級評定是S+，炮擊型。年紀的話……今年大概已經28歲了吧。不過，正是因為沒有背景才會發展成這樣。對上面的人來說，他是可以安心使用的棋子。截至目前也只有一次行為出格過。」

而這個出格的行為雖然理論上不可原諒，但並沒有給管理局帶來損失。至少，他失敗了。所以最後保守派和激進派達成共識，只是暗中做出了警告。這種程度的處理雖然並不能讓琳蒂感到滿意，但是她很清楚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上頭不願意放棄一枚好用的棋子，為此，他們也作出了『平衡』。

「作為補償，你們私下啟動FATE計劃的事情將沒有人會追究。」

「………………」

「疾風，你不會天真的以為總局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吧？」

搜查官乾笑幾聲。以示自己的無辜。但是疾風的確沒有想過管理局知道這件事……雖然這種事情罪行可大可小，不過上頭看她們不爽的人可是相當之多啊。

「不光是知道。幫助你們完成FATE計劃的也全部都是總局的精英，他們對FATE計劃的熟悉可不是常人可以比得上的。計劃能夠成功，裏面有很大一部份功勞都源自他們——以及給予了最大限度幫助的總局。」

不知道爲什麽，疾風覺得琳蒂的臉色不但沒有感激，反而帶著幾分嘲弄。

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什麽也不知道的她完全無法做出任何反應。除了疑問，剩下的依然只是疑問。

「琳蒂桑，我想我們有權知曉真相。」

作為最親密的友人，也爲了她們自己。

琳蒂臉上閃過幾分為難，最終，還是妥協的歎了口氣。

「JS事件結束以後，和FATE計劃有關的所有資料都落到了時空管理局手中。本來應該被銷毀的東西最後卻用『擁有不可估計的醫學研究價值』作為藉口保留下來了。這件事情，疾風應該知道。」

點了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事實上並非疾風應該知道，而是所有人都知道。FATE計劃擁有非常超前的生物技術，這些年來管理局醫術的突飛猛進據說正是因為研究那些殘留下來的資料。

確定疾風的回應，琳蒂笑得無奈。

「……那只是表面上的事實。」

管理局高層從來不是鐵板一塊，激進派在JS事件的報告中和FATE計劃的資料里看到了讓他們非常心動的東西。因為擁有強力魔法資質的人並不多，時空管理局的武裝力量一直以來都無法得到有效的擴展——或者說無法擴展到激進派想要的樣子。以此為背景出現在高層眼前的FATE計劃，就像是神靈拋下的糖果。

「量產『兵器』……他們想要那樣做。」

用眼神制止疾風的疑惑。既然決定和盤托出……那麼就一次性說開吧。本來也沒什麼可隱瞞，拋開個人因素這甚至是個很好的教導後輩的機會不是嗎？

決定了走向政治的道路，那麼儘早放棄所有天真的想法吧，疾風。並非只是邪惡或者私欲的才是罪惡，而是自己也不得不做好——自此活與陰霾、支持『錯誤』的覺悟。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疾風。涉及這方面的研究都是嚴重違反時空管理局法令的是嗎？可是，別忘了，那些規則本來就是人所制定出來的。它存在的理由就是維護管理局統治地位。一旦扯上某些東西，激進派絕不會被幾條法令束住手腳。」

「幸運的是與此相對，保守派雖然心動于成功的前景，卻無法認同這種創造『生命』來作為工具的毫無人性與倫理的做法。」

那是一場長時間的拉鋸戰，激進派不願放棄近在眼前的可能，而保守派無法棄守尊重生命的底線。無盡的爭吵中雙方都無法說服對方，最後爲了平衡和內部的和諧，他們選擇各退一步。

「僅僅複製魔力天賦，以身體作為容器，決不允許產生擁有思想的『生命』。以此作為開啟實驗的前提——這是保守派最後的要求。」

無論哪一方也都明白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如果保守派堅定立場，難免激進派不會私下進行實驗，所以把事態控制在眼下是最好的選擇。而對於激進派來說，保守派能夠鬆口那麼這種程度的退讓也沒所謂。他們只是對力量之類的東西過於執拗，卻絕非喪心病狂。

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誰會拒絕呢？

「我所能夠知道的最高機密也不過是最後雙方都派出一人作為『武器』的監督製造者。他們需要提供他們自身作為實驗研究素材之一。作為回報，總局將賦予他們『特權』……那個人……正是激進派的代表。」

特權……

皺了皺眉，疾風等待著琳蒂繼續這個話題。說了這麼多總不會只是想要解釋關於一個『敵人』的事情吧？

但是在這樣關鍵的地方，琳蒂突然停了下來。要說表情的話，疾風還真無法用語言將之完整描述，只不過，特別搜查官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良久的等待無法得到回應，平素一貫耐心超群的夜天之主，此刻竟平白生出幾分急切和焦躁。

「另一個人……」

「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開玩笑的吧……」

疾風努力想要從琳蒂翠綠的眼睛里找到不同的答案，得到的卻是琳蒂認真得可怕的眼神。

深深吸氣，夜天之主握緊雙拳。無法克制的從沙發上肅然起身，少女柔軟的身軀緊緊的繃直了，一深一淺的呼吸暴露出疾風內心的劇烈震盪。奈葉是個有多善良的孩子根本無需任何人去評述，討厭功利，討厭政治，認真且嚴格的教導官爲了心中的正義敢於與任何人對抗。況且，喜歡著菲特的奈葉，尊重一切生靈的奈葉，見識過無數因FATE計劃而生的悲劇的奈葉，絕對比任何人都要厭惡這種行為吧。

「我不相信有人可以強迫奈葉。」

而奈葉本人，應該是絕對不會接受這種任務的。疾風如此堅信著。

也不知道是該為這種好友之間的信任感動好，還是為疾風的天真所歎息好。

「沒有誰強迫奈葉。」

ACE OF ACE嚴格來說也是上頭喜歡的，兼之分量不輕的棋子。奈葉大概是一把有史以來最鋒利的劍，同時也是最堅實的盾。良好的民間聲望，對管理局中低層的強大輻射影響力，以及，完全沒有政治野心的安全性……上頭的人可是非常非常珍愛這位傳說之中的暴君。她強大的實力是被看中的原因之一，不過一開始無論激進派還是保守派也好，就給予了她拒絕的權力。只不過……

「『對新型武器的試用確實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如果信任我的話，我接受這個任務。』」

奈葉的回答簡單並且果斷，沒有絲毫勉強或是不情願。當時被震到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不過事後仔細想想，只會為教導官的敏銳細心和體貼善良感到自豪與悲傷吧。

這些孩子不都是一樣的嗎？相互體貼，也相互被體貼著。

「只要把自己放在奈葉的位置上想一想，以疾風的善良一定可以理解。」

疾風沉默。半晌，她有些頹然的重新坐了回去。

如果奈葉不同意，上頭勢必要重新選擇人選。而會落到誰的頭上，這不是無疑的嗎？既然問了奈葉，必然也會問她八神疾風，還有作為FATE計劃的成就之一的菲特。

菲特那個不懂得拒絕的笨蛋……一旦被上頭的人說動，就算她本身因此悲傷和難過也定然會獨自承擔吧。如果是自己的話，當然也不想要再牽扯進，已經經歷了足夠多不幸的友人們。

「看來你已經想通了呢，疾風……不過放心吧，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但是實驗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們……失敗了。」

沒人知道真相。或許只有高層中的幾位實權者和兩位負責人才知曉實情？誰知道呢。

「嚴格來說，實驗的失敗或許才是造成一切悲劇的開始吧……」

一段一段的秘聞，正在這小小的客廳中一一揭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