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所谓黑暗
蔷薇少女的归途,将是虚无。
除了当初知道惟一存活着的方式是爱丽斯游戏,以为没有比这个再残酷的事了,可当被告知自己的命运的死亡却只有回归虚无这条,却实实在在的再一次感到残酷。全身如同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般寒冷。
万劫不复啊。
“你有什么可以证明你的话么,拉普拉斯之魔?”
水银灯仰起如同白天鹅般优美曲线的脖颈,暗红色的眼底闪过一丝光芒,虽然心中的翻涌而上的情绪让水银灯感到疲惫想好好得休息一下,她真的觉得有点累了,不是为这个爱丽丝游戏,不是为她所追求的信仰。但给予她的选择却没有休息这一条。她的信仰,她的追求。为了小惠,为了小惠所一直坚信的奇迹。如此的坚持。现在还不可以,我还不可以这么快回归虚无。至少得让我完成我的信仰。水银灯在心底如此喃喃念着。
“证明什么的,诸位阁下,不早就感受到了吗?”
拉普拉斯之魔故作吃惊的声音传了过来,但其中却是满带着讽刺的意味。
“还是说,有多少人可以以为自欺欺人下去呢。”
“什么证明?”
苍星石难得进行了一次抢白,清秀的面庞上露出一丝苍白。
可却未等拉普拉斯之魔回答,旁边雪华琦晶发出一丝抑住的呻吟声,扑地一下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双手紧缩到胸前,整个手脚蜷缩到一块,她的全身微微颤抖起来,如雪般的秀发随着主人越发大动作的起伏凌乱成一堆杂乱的丝,此时她的模样是如此衰弱。可却更让人觉得这份存在的真实性,并非是残忍而完美的虚影,而倒像是个会因痛苦而颤抖,会因害怕而哭泣的,和她们一样真实存在的蔷薇少女。
“你对雪华琦晶做了什么?”
眼见雪华琦晶这番反应不似作假,真红深吸了口气,冰冷的目光不带半分掩饰的敌意向拉普拉斯之魔扫去,大概是之前雪华琦晶疼苦的表情,令真红如有所悟,才忽然想起一个被忽略已久的事实,除开雪华琦晶在爱丽丝游戏第七人的现实,这个雪白色头发金色独眼,无论她多么残忍,多么冷淡都好,也是蔷薇少女中最小的家伙,我们最小的妹妹。如果没有爱丽丝游戏这层黑暗笼罩,估计她这会还是个总爱装着冷静,却意外胆小害怕的大家的小妹妹。
所以说,在这爱丽丝游戏中。
作为蔷薇少女的我们、
以失去为代价。
获得了什么呢?
一切,都像一场荒唐的闹剧。
“不…不,在下可没有资格对诸位阁下做任何事情。”
拉普拉斯之魔连连故作慌张摆了摆手,似乎想突出自己话语的真实性,随即左手虚握放在可笑的三瓣唇下轻咳了下,深红色的大兔眼不带丝毫感情横扫过在场所有人偶。
“我所做的只是点破蒙在真实上的自欺欺人罢了。”
自欺欺人?
真红心里打了灵光,眼神不经意带着关心往水银灯边看去,不出所料,一向面 上冷冰冰的银发人偶,此时手捂住胸口,面上显出不加掩饰的苍白,大滴大滴的汗珠随着额间滑下。这个情景……
没错,能够让蔷薇少女感到痛苦的来源是什么?
便是蔷薇圣母。
无论是身体破碎的痛苦,还是魔力损失过大的痛苦。
归根到底还是蔷薇圣母的受损。
才能让痛觉这一印象植入蔷薇少女的感官之中。
也就是说,现在有什么她们所看不到的存在,吸引着或是破坏着水银灯的蔷薇圣母,估计刚刚雪华琦晶那副模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那么结合刚才拉普拉斯之魔的话语,这些行为大概是他口中的那位大人之为了么?如果那位大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对蔷薇少女的蔷薇圣母进行干涉,那么他前面一系列的找拉普拉斯之魔的出面又是为了什么呢,单纯的还有进行个宣言么。不,不是这样的。
所以,那么现在应该……
“呲——”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像四肢百骸涌来,这份痛苦令真红的思绪刹那间仿佛掉落冰渊,无法再进行下去后面的推断,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几乎迸发出来,不用想,真红都知道是自己的蔷薇圣母,调动起全身的魔力,真红强行试着将体内的这份撕裂感压制下去。
没有了蔷薇圣母,蔷薇少女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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