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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到主臥室，林素玉小心翼翼地鎖好門，再把窗簾拉上，才和Sadovskaia一起躺到大床上。

「我表哥－－嗯，我有跟你講過嗎？那是我媽媽娘家那邊的人，現在……嗯，在南家御皇企業崩潰的時候，沒有受牽連的人，就只有我二表哥南智珏，現在和舅母，也就是他的母親，還有舅母那邊的親戚住在加拿大。」林素玉擁著Sadovskaia的腰，道。

輕撫林素玉的柔順長髮，Sadovskaia點頭，「嗯，Michael Nan，我知道這個人。」

八年前，還是俄羅斯隊新人的她，見過這位當時是俄隊贊助商之一的御皇企業的二公子，當時的他英俊瀟灑、文質彬彬，確是一位年輕翩翩佳公子。

只是，後來聽說這南智珏不顧和素是姑表兄妹的關係，竟然追求素並向她求婚，對他的好感就完全消失。

她也知道，南智珏是宋瑤琴的兩姨表兄，有這一層親戚關係，素和宋瑤琴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是一起長大的姊妹淘。宋瑤琴可說是受到素之影響而學習排球，亦取得了國家隊隊員的驕人成就。

「對他曾追求過你的事，我還是有點保留。」Sadovskaia咳了咳。「畢竟是姑表兄妹，這樣太奇怪了。」

「Tarina你啊……到現在還會吃醋喔？」林素玉輕笑，親了戀人的臉一口，才回復正色。「他和瑤琴的姐姐結婚了。」

「甚麼？」Sadovskaia吃了一驚。

林素玉點點頭，「是去年的事，連婚禮也沒有操辦，當然也不會請我去觀禮哩。」

「這對是兩姨表親吧？我以為中國已經禁止三等親以內的婚姻了。」Sadovskaia道。

「他們在加拿大註冊。」林素玉攤手。

Sadovskaia呆了呆，才嘆了口氣。就像她和素的婚姻一樣，也是在挪威註冊，用迂迴的方法得到承認。

「二舅母和宋姨媽（宋夫人）兩姊妹用這方法再聯結起來；這次『慶祥隆』師出有名了。」林素玉苦笑。

Sadovskaia沉默下來。

她曾經從張俏華的丈夫、也是商業世家之子的郭長信口中，聽過一些南家及親族的情形。

南家、宋家、丌官家、江家等家族互有姻親關係，家族成員都和國內外富豪結親。像素玉之母南敏一樣，嫁個無家勢的教授、又閃電離婚的事件，反而極是少有。

南家的御皇企業在2019年終告崩潰，上市地位被取消、更被申請清盤；南家多名家族成員亦因洗錢、坐莊、詐騙等各種商業罪行被拘捕，經審訊定罪後，坐牢的坐牢、罰巨款的罰巨款。

南家成員從此分散各地，其中當年CEO南效（被判入獄20年）之子南智珏、亦即林素玉的表哥，即與其母宋嘉儀定居加拿大。

至於『望月』，乃林素玉外祖母、南母江百合女士於娘家帶來的『嫁妝』，早在南家崩潰前兩年，南母就把『望月』53%股權傳給了林素玉。

有傳林素玉滿18歲後完全行使其財產權，在南家出現財政危機時，命令其袖手旁觀、明哲保身。不過郭長信亦曾說過，這只是一種沒有理據的推測，因為素那時才19歲，才剛掌控『望月』不久，即使有主控股權，亦應無法左右董事局和專業管理層的決策。故此『望月』按兵不動，也可能是公司本身的策略，以便從南家的倒台得到最大利益。

後來自己修讀MBA時，亦曾研究這起震動亞洲商界的破產事件。事實證明望月的確是御皇崩潰的受益者之一，望月乘機以優惠條件購入、轉移了本屬御皇的一部份子公司及合作方案，並發展成主力業務。

郭長信曾答應以前跟她述說詳情；不過後來他和自己也渾身欠閒，暫時還沒有再會面過。

Sadovskaia伸手，把林素玉環在懷裏，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背。「那南家和宋家打算如何呢？」

「他們打算搶回君儀酒樓集團。」林素玉道。「那些都是御皇破產後賣出的股份資產，被望月所收購……南始終認為是自己的東西，現在想利用宋家『慶祥隆』的力量搶回。」

Sadovskaia點頭。她知道君儀酒樓集團是中國B股上市公司，望月佔有21%的股權，是主控股東，任命董事會會員和CEO。其他股份都在散戶手上。

「『慶祥隆』在股市向散戶購買君儀集團股份，想觸發收購上限。」林素玉道。「這幾天君儀集團股價被扯高，也是這個原因。」

「用人頭？」Sadovskaia問道。

「當然了，但都是『慶祥隆』主事者的親戚，太容易查到了。」林素玉道。

「她們做得太出面了。」Sadovskaia也苦笑。連她也想到，股價不尋常上升，不是莊家炒股就是有敵意收購，這是連商科學生都會想到的情況。

收購動作只是很早期的活動而已。為免在初期階段即被目標公司察覺，通常在收購過程都小心翼翼，務求不動到股價。由是觀之，這『慶祥隆』的手法亦不甚高明。

「他們還以賄賂的方式，買通了君儀集團的若干高層。」林素玉瞇起了眼。「君儀裏也有我們的人，現在正在按兵不動，收集證據。」

Sadovskaia俯首，凝望林素玉秀麗的臉。

這幾年，自己修讀MBA之餘，亦參與在素的一些非排球事務中。

素從不隱瞞自己，亦有時採納自己的意見。時而見素自行處理資產和『望月』的事，都有條不紊，時有高明手段。

她開始明白，為甚麼『望月』會是給素打理而不是南家的人。年青時身在俄羅斯隊，曾因贊助商之緣，見過南家的一些其他人物，均是碌碌之輩，完全無法和素相比。

素最高明之處，是隱身幕後，放心把望月交給專業管理人打理；把自己成為一位超然的、精神上領導的存在。故此管理人都兢兢業業，盡忠職守，素又能悠然過自己的生活。

她相信素曾經恩威並施，整治過『望月』的一些事情。所以看來『望月』算是上下一心的，其子公司也十分信賴『望月』的領導。

「『望月』是母公司，是不會輕易出手的。」林素玉道。「但君儀集團管理層還是不想被『慶祥隆』收歸旗下……當然我們也不想放棄這合作愉快的伙伴。」

Sadovskaia點頭：「應付的方法也不是沒有。」防守性的動作當然要做，但還有其他方法，例如抽『慶祥隆』銀根、反策動宋家的人頭、對付『慶祥隆』的平日業務等等，當然還有更狠的招數。

林素玉嘆氣，埋到Sadovskaia的肩窩。「我不想做得太絕……畢竟是姊妹一場，我不想累及瑤箏一家。」

「我懂。」Sadovsakaia道。

「只是內奸……」林素玉眼神轉冷，「現在抽得出手對付了……只是希望不會佔據我們太多時間，還有隊伍的事要辦呢。」

「嗯。」Sadovskaia把林素玉摟緊了一點，俯首輕輕吻了吻戀人的額頭。

看來，除了海豚隊的事以外，這個冬天，她們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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