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凌雪 于 2011-7-6 22:29 编辑

第3章

接下來的兩星期，林素玉和Sadovskaia的時間都花在『望月』的事情與新隊伍的事上，連新聞報導大型觀月活動的消息、以及聖誕前的活動和百貨公司減價也無暇理會。

神川海豚隊在破產解散的邊緣被『望月』收購。但由於之前財困的影響太嚴重，連『望月』也得請求CVL給予再多一點時間的免賽期。CVL主辦方也不希望失去參賽球隊，加上『望月』的招牌甚具說服力，故此答應。林素玉遂有了足夠時間為球隊重整旗鼓。

另一方面，在『望月』，某條計策也在進行中。

今天由Sadovskaia開車，二人均穿上正式的套裝。

「抱歉哩，可是這次得要我親自處理才行。」林素玉歉然道。「本來答應了帶今早的訓練的……現在還要把你拉來，做這場戲。」

「沒關係，秀婷會幫我們帶早上的訓練。」Sadovskaia道，「『望月』的事情做好，隊伍也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地練習，我也能安心地和你一起帶隊。」

林素玉微笑了，點點頭，抬頭看著車頭窗的住宅區街景。

網子張開，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

昨天接到營業三部司馬曉玥的報告，已經掌握了內奸的一系列證據。

司馬曉玥實為林素玉的表姐，原名南曉玥。2014年，她不顧父親南效反對，嫁給南家死對頭長沙司馬家的長子，因此和南家斷絕關係。為表決心，她連姓氏也改掉。2017年，當時重病的江百合決定召回司馬曉玥，加入『望月』，從此在『望月』總部任職至今。

林素玉想起表姐的特殊關係，心生一計。

司馬曉玥因當年其弟南智珏在其父面前煽動，致令林素玉等姊妹的求情付諸流水，心中暗恨已久；對林素玉當雙面諜的請求，一口答應。

司馬曉玥詐稱自己倒戈支持南智珏，才兩星期就成功打入內奸圈子，取得情報。

林素玉知道此計必定成功，但想不到收效是如此快。由是觀之，宋南二家的內奸以至操控此事的人物，也不是甚麼有能之輩；竟被兩個年輕女子算計了去。

林素玉立刻下了決定；明天就『請』內奸中職級最高的那一位過來，她要親自處理此人。

是『敲山震虎』的時候了。

『望月』總部。今天早上，君儀集團副總裁林正義一上班，就被秘書告知第一個行程是母公司『望月』，說是匯報麗品酒店新分店中菜廳的事宜。經常作匯報的林正義不疑有他，坐公司車出發。

一進『望月』大樓大門，接待處空無一人。他剛感到不對勁，立即被保安和營業三部的男職員架住。

林正義一呆，立刻掙扎：「你們……你們幹甚麼！？我有甚麼……」

屏風後閃出克蕾雅‧拉克西亞。39歲的她風致不減，金髮束起，一身俐落套裝，站在本應是接待文員所站的櫃位，俏麗的臉龐含著冷笑：「林副總你好！難得貴客來臨，小姐吩咐我特別在此接你，請跟我來吧！」

林正義想要掙脫，但力氣如何能和兩名壯碩的保安員比拼？當下保安員一個一邊，把他半架半扶的弄進走廊後的辦公室。

那是正對『望月』大樓庭院的辦公室，第一進是方型的優雅小廳。主座位上，林素玉悠然坐在沙發上，旁邊站著的則是Ekaterina Sadovskaia，林素玉的副手兼智囊。後頭的沙發上則坐著一眾『望月』的董事會成員與管理高層，連君儀集團的總裁袁永端也在列。

「林副總裁好，聽說你近來在股市『頗有斬獲』呢！腰包豐滿不少喔。」林素玉微笑，紫眸卻射出冰冷的光。

林正義清清喉嚨，強行裝出事不關己的神色：「我來向營業三部匯報事項，小姐為……為何要保安員強行架著我？」

林素玉輕呼口氣，靠到沙發靠背上。「那是因為警方已經快要趕到，讓嫌疑犯走脫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您是甚麼意思……」林正義咬牙道。

「收入與財產不相符、收受賄賂、違反股票交易法的嫌犯，請問我這位做『望月』董事會會長的，是不是應該先把嫌疑犯『請』進來好好『休息』呢？」林素玉道。

「說我犯法，你有甚麼證據……？」林正義仍然嘴硬。

林素玉輕抬螓首：「林副總裁，不知這位『望月』的職員，你是否認得？」

克蕾雅身後走出一位嬌小的套裝女郎，正是司馬曉玥。

林正義抬頭，與司馬曉玥四目相對，一雙細眼中的倔強立刻變成絕望。

「對不起，我沒那麼寬大為懷，為了當初害我至深的兄弟，捨棄我現在的家人和事業。」司馬曉玥冷笑。「老鄧他們應該已經被廉政總局逮捕了，你死心吧！現在打訊息也沒有用了。」

林正義手一顫，手中藏著的Iphone掉落地氈上，發出『噗』的一響。

「林正義，我一力推薦你給『望月』，你才有今日；你太令我失望。」袁永端先生怒斥道，轉向林素玉：「小姐，真是非常抱歉，我用人不明……小姐如何處置我或是這個傢伙，我也沒有怨言。」

「袁叔叔請勿這麼說，以後還有很多要倚仗你的地方的。」林素玉說罷，轉向林正義。「其實我不必來也沒關係，你是廉政總局的目標，不是我的目標。可是人事問題還是得由我親自處理。你被解僱了，林正義先生。」

林正義愕住，想起家中妻子與唸大學的兩個兒子，臉如死灰，終於支持不住，跌坐在地。

林素玉呼了口氣。效力多年的老人淪落至此，她心中不忍；但不處置內奸，就輪到『望月』與子公司眾多員工受難。

『望月』牽涉太廣，很多事不能不狠下心去做。

商業罪案科的警察與廉政總局的人抵達。在一眾高層的目送下，林正義被扣上手銬，與大包大包的證物一起被押回警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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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置完畢，林素玉和Sadovskaia在辦公室的裏間換上運動服。

「這麼高調真的好嗎?」Sadovskaia問道。

「就是要敲山震虎。這樣做，一來『望月』與子公司的人都不敢生出叛心……二來，我要迫那些幫助宋南兩家的人頭抽手。」林素玉道。

Sadovskaia點頭。據『望月』與林素玉在親戚間（即尚有來往的姊妹淘們）的消息，收受了宋家的資金，收購君儀集團股票的人頭，多是宋家的親朋戚友，與南家的一些故舊。

在南家崩潰時，在權力中心外圍的年輕女兒都被無情捨棄；如非江百合生前設立的基金加上『望月』的援助，有些姊妹連唸畢大學也無法做到。故此宋南兩家這次雖也有動員南家四姊妹（比林素玉大的南曉瑩、南曉珊；比林素玉小的南曉琪、南曉琳），但卻只得到一致的拒絕，還令她們把宋南兩家的訊息也抖落給林素玉知道。

內奸頭領被逮捕，群龍無首，剩下職級較低的人可以輕易清洗。內奸既去，敵意收購變得加倍困難，一些本來只打算賺錢的人頭與莊家定必抽身。

現在敵意收購還沒成事，如果能在此階段阻止並令『慶祥隆』放棄行動，即使君儀集團股票因人頭拋售而跌價，也只會成為一起莊家炒股事件。君儀集團可以自行收拾殘局，『慶祥隆』也不致元氣大傷。

老實說，全面收購分店遍佈南中國、資本額達十多億元的君儀集團亦非易事。

只是，不知道宋南兩家對此的反應會如何……

林素玉套上長袖運動T恤，走到Sadovskaia身邊，挽著她的手臂。

「素。」Sadovskaia柔聲呢喃，抱住戀人的腰。「我會保護你，一直守護你。」

「嗯，我知道，我也是，會一直守護你。」林素玉把頭靠在Sadovskaia頸間，閉上眼睛。

Sadovskaia呼了口氣。除了明顯不需靠她的國家隊教練舅父外，她無親無故。現在排球界的榮譽都已經得到過，自己又自問從無爭名奪利之心；既然遇上傾心相愛的人，守護林素玉、與林素玉相伴終老，就成了她的唯一目標。

她會守護素，無論在排球界，又或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現在『望月』的危機，由素自己一手化解。她能做的，是在背後支持素、為素思考局勢，助素運籌幃幄。

至此『慶祥隆』的敵意收購計劃可說是不足慮了；君儀集團是健康的公司，不是空殼，靠一己之力也能抵擋收購。即使宋家想要硬來，也不能討好。

這情形下，如果自己是南智珏，又或宋瑤箏等人，她會如何反應？

摟著林素玉，Sadovskaia開始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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