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百合】【同居】

蒼銀色長髮的女性堆首在書桌上零散的紙堆。

一張一張讀得津津有味，豐富的表情亳不掩飾地寫在臉上…

她拿起一張──讀著描寫拙劣的內容，嘻嘻地笑了出來。

她再拿起一張──讀著字裡行間的感情，品嚐著，回憶著，幸福地笑出來。

她又拿起另一張──讀著青澀而稚嫩的文字，輕撫著紙上的筆跡和皺摺，複雜地會心微笑。

女性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能自拔，連原本的打掃工作也忘卻了。

連另一個人正在身後緩緩接近自己亦無法察覺…

直到那個人從身後抱著女性──

她手上的信紙連同青色的信封無聲滑落在地上了。

『偷看別人的情書，真不該是個老師的所為吧。』

輕柔的耳語隨著那銀色的髮緖垂落在自己肩頭的剎那響起。

「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這些信最初都是我第一個先看過哦？」

宛爾一笑，又把手上的信紙讀了一遍，無意識整理起來──

她一想起，這些信被如此珍惜地一直存放在銀髮女性的書桌抽屜內，一陣陣甜意便湧上心頭。

『於是久違再讀自己的歷史，有何感想？』

銀髮女性視線亦停在那張皺摺痕跡不尋常地多的信紙，逐句讀下來──

這其實並沒必要，因為她早已倒背如流了。

「感想的話」

她放下信紙，微微向後依靠在銀髮女性懷裡，少有的一副撒嬌的樣子。

「那大概就是，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能夠愛上妳的我，原來是如此幸福呢…」

REF：無

20.【猫】

「妹红~mo~o~kou~」

穿着青衣的少女略显焦躁。

明明约好中午一起吃饭的，但当慧音来到妹红家的时候却发现家里没有人，在竹林兜了几圈还是找不到妹红的身影，只好回到妹红家等她，已经过去两小时了，慧音不由得有点担心。

「真是的，大概又和蓬莱山小姐打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晕倒了吧……明明昨天自己来约我的……

慧音蹲坐在妹红家门旁，把脸稍稍埋进了两膝中。

「笨蛋妹红……」

「喵~」

「「啊！？」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白猫，把慧音吓了一跳。

白猫却没有被吓走，只是站在慧音对面盯着她，她试探性伸出手唤它过来，它竟然乖乖地跑了过去让慧音抚摸。

「这么不怕生，不像是野猫呢，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吧？」

慧音用手轻挠着白猫的下巴，白猫闭起眼把头放松在慧音的手中，听着白猫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好像变得没那么失落了。

「怎么跑到迷途竹林里来了？这里可是很危险的哦，听人里的孩子们说那些兔子除了兔肉可是什么生物的肉它们都吃的，呵呵.。」

说完，自己却轻笑了起来。

「不过最危险的大概就是这竹林里那个脾气暴躁的人，你碰上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可是会被烧成烤猫的哦.」

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她。

「……不过如果是慧音不允许的话，我啊，一定不会烧的.」

「咦?」

刚刚好像看见一个银白色长发的少女正坐在自己身旁，爽朗地朝自己笑着，一如往常那样。

「喵~」

手被蹭了几下。

恍惚中的慧音终于回过神来。

「啊啊，抱歉抱歉，想继续听下去吗？」

「喵~」

白猫又再次坐下，把头枕在慧音手上。

「不过啊，那个那么暴躁那么冷漠又那么小孩气的人不在的话，也意外地很让人寂寞呢.」

不自觉的脸红了。

「喵~」

听上去像是笑了一样。

「你一直盯着我看呢，像真的听得懂我说话的样子。」

慧音把白猫抱起放在腿上，梳理着它暖和柔软的毛。

[除了你身边，还有哪里容得下这么暴躁，这么冷漠还这么孩子气的我啊。」

慧音愣了愣，把白猫举起来，用有点怀疑的眼神盯着白猫。

「喵~?」

白猫对着她无知地眨了眨眼.

慧音垂下头叹了口气。

「我到底在想什么童话般的事情啊。」

把白猫重新放回腿上。

————

「妹红！」

「嗯？」

「你昨天去哪里了，没事吧？」

「唔……我也忘了。」

嘴角以难以察觉的角度微微上扬。

REF:小插曲

21.【默示录设定话】【默默地在背后关心的妹红很帅】

「知道吗，五班有人打架被处分了。」

「谁？」

「还有谁，那个藤原嘛。」

听到边上女生在下课间的议论，慧音的思绪不由被她们提到的那个人的名字吸引过去，停下手中书写的原子笔。

怎么会，处分……好严重。

早上在走廊里碰到过妹红，脸上贴着OK绷没有被盖牢的地方露出擦伤的痕迹，很担心，但谁也没有打招呼，就像陌生人那样，擦肩而过。

视线仍旧落在习题上，可是现在完全做不下去，一个字都看不进。

「哎对了，上白泽同学——」

「嗯？…」

听到一直在侃侃而谈的泽田突然叫自己，慧音从习题簿上抬起头，轻推了推滑落到鼻梁尖的眼镜。

「从别班听来的，算是小道消息吧……被打的那些人之前扬言要对你出手，虽然这次被藤原狠揍了一顿可能短时间不会有什么动作，不过还是要小心哦。」

「为什么？……我并不认识他们。」

「傻瓜，他们看中的是你身为学生会长，又长得好看，文静好欺负。」

泽田扑哧笑了出来。

「是、是吗……」

慧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那妹红去打架的原因……

「请问一下，藤原去打架的原因是什么？总不会无缘无故就去出手吧。」

「我想想……好像是在路上被他们撞到，车子被撞坏了才火起，我觉得他们那些家伙活该被打，虽然说藤原那么冲动也不对啦。」

这样……这个只是…巧合吧。

听到泽田这么回答，慧音的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啊。

————

「以后，别和我来往了。」

高一下半学期某天放学后，妹红将慧音叫到天台，从上衣口袋里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就这么当着她面点燃——妹红知道慧音不喜欢烟，以前从不会在她面前拿出烟。

升入高中后，慧音发现她变得太多……打架、吸烟、酗酒、无故旷课，所有不良学生的行为她全都有，成为了老师们的眼中刺。

……不对，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初三那个暑假……

灰白的烟雾飘散在空中，慧音不愿去回忆那时候妹红在昏暗、散发着尸体腐烂臭味的房间里，抱着双膝坐在角落，无助又渺小的身影。

「为什么……」

「你要竞选学生会长的吧，被他们抓到你和我来往的把柄就难办了。」

「那、那我不去竞选！……」

「笨蛋。」

妹红吐出一口烟雾，向前走了几步靠近慧音，伸手揉着她的头发，咧嘴笑起来。

最喜欢这样被妹红怜爱地揉头发，虽然头发会被弄乱，但每次都觉得很温暖。

「我可不想拖累你哦，我是不良，你是好学生……就这样了，我走咯。」

拍了拍慧音的脑袋，她丢掉吸尽的烟，碾灭，头也不回地离开天台。

她转身的刹那，慧音就感觉那温暖不见了，取代的是寒冰那样的冷漠。

第二天起，妹红整个人都变了一样，对慧音的态度就如完全陌生，不仅对她视而不见，甚至她对自己打招呼都不会理。

慧音试着给她发短信，全然没有回应，打过去电话才发现她已经换了号码。

妹红放学回家的路也变了，刻意绕远路，只为了避开她。

——妹红……已经不在乎我了吧。

当慧音顺利成为学生会长，上台发表感言时，她的视线一刻都没有停止在台下对妹红的寻找，但直到从台上下去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这算是友情的终结吗？……

慧音独自坐在无人的学生会室，看着手掌上躺着的金灿灿的学生会徽章，一丝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她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慧音不止一次无意识地翻开手机电话簿按向下键五次，停在「妹红」的名片上，却每次都没有勇气删掉……知道那个号码已经拨不通了，却仍旧固执地一次又一次拨打，希望有一天可以打通。

然后，不知从哪天开始，她也淡漠了。

就这么过着日子，偶尔从同学那里听到关于妹红的情况，譬如说又打架了或是怎样，心脏才会感觉被荆棘刺到似的疼痛……就算这样，两人也不会来往。

直到听到那个被处分的消息不久后的某天放学，在教室里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啊，又是飞车党吧，真讨厌。」

边上的同学不悦地皱皱眉，继续做题。

——不对。

慧音本能地感觉这不是飞车党那么简单，那声尖叫不像是装出来，又不敢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注意力被打散，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盯着密密麻麻的习题发愣。

楼下变得越发嘈杂，慧音的心也跟着不安起来。

——咣！

教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抬头，只见气喘吁吁的妹红背着挎包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三两步走到慧音桌前哗啦一下扫落桌上的习题簿，粗鲁地攥住她的手腕，替她背上她的书包，拖着她跑出教室。

「别看了，快逃，快点！」

————

学校变得像人间地狱一样，到处都是变成丧尸的学生。

妹红的衬衫上溅满了血、粘液或是其他污渍，而慧音的明显少的多，逃生的路上都是妹红挥舞着灭火器，冒着被抓咬到得危险替她击倒那些怪物。

狭小的文学社活动室里飘散着一股酸味，慧音从教学楼到这里，亲眼目睹了那些恐怖又恶心的景象，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妹红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从书柜里翻出书扯下书页，盖在呕吐物上。

然后又拿出自己书包里矿泉水给她用来漱口，在她身旁坐下，静静地握住她的手。

被妹红握着的手……很温暖。

「我会保护你的，别担心。」

「嗯……」

——我就知道的吧，你不会不管我的。

是吧，妹红……

REF：丧失围城

22.【新年参拜】【抽签】

拜托拜托，手气好一点呀，希望是抽到的是……

慧音闭着眼祈祷了几秒，小心翼翼地打开手中捏着的纸签——

「噫！……」

她的眉毛瞬间皱成一团，发出低声的惨叫。

——纸上写的是「凶」。

「呜……怎么办，好、好糟糕啊。」

「怎么了？」

一边也抽完签的妹红看到慧音一脸沮丧的样子，凑过头去看。

——啊啊……抽到不好的签了呀。

妹红的手气不错，抽到的是，不过比起手中的大吉签，沮丧失落的慧音更让她在意。

「慧音，据说抽到凶签的时候把眼睛闭起来，将签叠好放在摊开的手上，闭上眼过一会，会有好事哦。」

「嗯？真的？什么好事。」

「不知道，试试吗？」

慧音将信将疑地闭上眼，妹红将自己手中打开的纸签又重新叠好，把她手中的签和慧音手中的，对换了下。

「可以了，睁开吧。」

「……是大吉！」

睁眼，打开手中的签发现是最想要的的慧音惊叫起来，但立刻就明白大吉签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这里，那张签是妹红抽到的，而她的那张，在她手上。

「给我的话……那妹红不就——」

「哦，我没关系啦，我不信这个的。」

无所谓地笑笑，妹红拿起手里的易拉罐奶茶拉开拉环，饮了一口。

「对于不信神明的家伙，就算抽到大吉，神也不会来庇佑嘛。」

「可是……」

「呐，你看，你抽到的是凶对不对？我的是大吉，大吉把凶抵消掉还有剩余，所以说我们两个都还能分到小吉呢。」

「……什、什么奇怪的换算方法啊……」

听着妹红那么无厘头的解释，刚还担心自己的凶运跑到她地方的慧音不禁好笑起来。

……或许这样说也挺对呢。

「那么，我去把这个签绑树枝上消灾了哟。」

「嗯，祝愿今年也会顺利！——」

REF：合租公寓话

23.【舞台剧】【告白】【学园】

舒缓悠扬的音乐响起，前几分钟才打败巫女，躲在幕后的妹红最后整理了下装束，踏出到舞台上。

聚光灯除了一盏照射在舞台上的另一个人那儿，其余全部都打在连她身上，光亮程度丝毫不亚于夏日正午毒辣的太阳，让人感叹演员还真是辛苦的职业。

银白的长发用红色丝带束成马尾垂在脑后，发尾随着她的前行微微晃动，显得潇洒无比。

特意从话剧社借来的黑色正装和长剑，正装经过加工，在袖口、衣襟等处追加了金色纹饰，原本要给衣服上加上穗带，结果被饰演菲列蒙德的妹红吐槽根本没法进行和巫女的打斗戏，于是就作罢，少了点华丽花哨的装饰，穿上正装腰间佩剑的妹红与其说是王子，看上去倒是更像君王，军靴靴底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脚步声，更是加上几分威严。

妹红行进到舞台中央，那位正躺在半人高的台上，被鲜花簇拥的奥罗拉公主身旁。

这次班级可真是下血本排这出戏，这些花全是真花……不过就妹红看来没什么必要，反正台下看来都差不多嘛。

「多么美丽的人儿啊！——」

正要进行的，是这无聊的戏的高潮，也是作为学园祭上号称最吸引眼球的部分，王子要用倾注了无尽爱意的世纪之吻唤醒沉睡百年的公主……鬼啦。

其实大家只是想看吻戏吧。

「真、真的要亲？」

「笨——蛋，当然是脸错开的啦，喏，这样。」

负责排演的千早拽过妹红，给慧音演示了一遍，顺便一提排练的时候这样做了好几次。

「时间要长！为了表达出效果，动作要慢，时间最少要十秒！」

妹红用平日绝对不会用的说话方式，念着做作又酸溜溜的台词，不禁想到千早激情澎湃的意见。

一段旁白过后，妹红轻按住慧音的双手，如千早叮嘱的那样缓缓俯下身子。

……好美。

与慧音姣好的脸蛋距离近在咫尺，她纤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只画了淡妆的慧音，看上去就像陈列在橱窗中精美的洋娃娃。

她一定以为她会像排练时候那样，错开脸。

但她想错了。

「慧音……我喜欢你。」

用只有她俩才能听见的音量，在她耳边呢喃着不属于台词的告白，轻柔地吻上她柔软的唇。

预料之内的，吃了一惊的慧音慌忙反射性起身，双手却早就被妹红固定，压着她更加用力地吻着。

台下的女生们爆发出一阵阵尖叫，以为这一幕全被台下的观众——包括老师们尽收眼底的慧音地使劲想抬起手推开她，妹红就是不理会。

聚光灯全部聚在了两人身上。

慧音的舌头软绵绵的，像年糕一样柔滑。

良久，音乐切换成了盛典场合用，激昂欢快的曲子，妹红才放开了她，一道晶莹的丝线在聚光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可惜这个观众们看不到。

「醒了吗？亲爱的公主殿下。」

握住慧音的手，一把拉起彻底呆掉的她，妹红笑了笑，慧音没回话，愣愣地看着她。

幸亏公主的戏在前面基本都已演完，不然这样恍恍惚惚的状态真没法演戏，后面被妹红牵着手走过铺着的一段红地毯，表示王子公主幸福美满生活在一起的俗套大团圆结局，再到演员集体走到台上站好，鞠躬致意，幕布拉起谢幕，慧音都像对这些和自己完全无关一样。

「喂！干得不错嘛！——」

直到在更衣室换下厚重的白色长裙，慧音的肩上被来庆贺的同学拍了拍，她才像是刚醒过来，猛地抖了下身子。

「什……什么？」

「最后的吻戏啦，超真的！很棒哦！」

——当然超真，因为本就是真的。

在一旁换衣的妹红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玩味地看着窘迫地低下头的慧音。

她的无法回答在同学眼里是谦虚的表现。

「妹红，很帅哦！这样一弄的话最高分肯定就是我们班啦，好样的！」

「已经有学妹被迷倒了哟，等会出门带好笔，肯定有人来要签名。」

「是吗？那还真是荣幸啊。」

妹红自然地回话，全然不在意刚才在舞台上的那幕完。

心不在焉地换衣服、卸妆的慧音速度特别慢，等到她回过神，才发现更衣室只剩下了她和妹红。

「别担心，你也看到吧，没有人会当刚才那个是真吻。」

「…………」

她不说话，换衣服的动作更慢了几分。

「生气啦？」

伸手想去碰碰慧音的肩——

啪！——

妹红伸出的手被她回身挥开。

「一点都不好笑！这个玩笑开的太过分了！」

慧音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紧紧抓着只拉开了背后的拉链，还未褪下的长裙裙摆，眼眶红红地，瞪着她。

——嘎啊？……

她难道把这个当恶劣的玩笑吗？……

妹红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单纯的慧音真是太可爱。

「说什么呢……才不是玩笑吧。」

抓住慧音挥开妹红手后停留在半空的右手，她惊得向后退，不小心踩到裙子，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两人的距离急速地拉近——

十指被妹红紧紧扣住，舌头粗鲁又不失温柔地在口中挑弄着她的香舌。

——没法呼吸了，头好晕，感觉好怪……不讨厌。

慧音都忘记自己还能用鼻子呼吸。

看慧音就快真的窒息，妹红才满意地放开她。

「呐。」

妹红托起慧音的下巴，从上俯视着气喘吁吁，面色潮红的她。

「和我交往吧，公主陛下。」

REF：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