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标题

作者:bajiao
更新时间:2011-07-11 18:04
点击:301
章节字数:9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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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家的观看以及回复,很久没写字里行间不少纰漏请多见谅艸

后半部分没多少吐槽(差点偏到纠结结尾Orz(殴

因为前篇也有所改动所以全文都放上,希望大家看完能收获一点愉快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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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名对照

なのは——奈叶

フェイト——菲特

はやて——疾风

アリサ——爱丽莎

すずか——铃鹿

しろう——士郎爸爸

ももこ——桃子妈妈

きょうや——恭也哥哥

みゆき——美由希姐姐

リンディ——琳蒂阿姨

クロノ——库洛诺

エイミィ——艾米

シャマル——夏玛露(好想写美国妈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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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蜂蜜茶


「我、我…那个…呃…再见!」


碰!门重重关上,然后就是咚咚咚迅速飘远的脚步声。


フェイト看着紧闭的教室门,眨了眨眼。


夕阳从窗外洒入,制服短袖下的手臂沐浴在余晖中,层层累积的灼烧感顺着肌肤的纹理蔓延开,斑驳的树影中,仅剩一个人的教室显得愈发愈空旷。


宛若大梦初醒时般,静止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其他的仿佛从未存在过。恍惚的不切实感促使フェイト晃了晃脑袋。


交织缠绕的气息,蹭过鼻尖的细腻,一切发生得太快,转瞬间便消失仿佛只是梦境或是太热产生的幻觉。


只是…フェイト迟疑地抬起手,指腹轻轻按上嘴唇。


很烫,但却不同于沾染自盛夏的热度。


似乎是血管中源源不断传递的来自胸腔的灼热感。相比之下,连夕阳的温度都暗淡不少。


没有记错的话…


刚刚她们接吻了?确切地说,是なのは吻了她。



窗外繁茂的树枝间蝉声鸣动,带着夏日特有的烦躁,与内心躁动交织成细密的网,缠了一层又一层,令人无从逃匿。



「なのは,吃饭了。」みゆき敲了敲房门,等了片刻なのは还未出来,而且房里没有任何动静,「なのは?」


再次敲门无果后,みゆき尝试着旋转门把,门没有锁,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なの…」


床上裹成一团茧的被子回应着みゆき的沉默。


推了推眼镜,みゆき走到床边干净利落地扯开被子把妹妹的脑袋剥出来,「なのは…」


后半句「怎么了」在视线触及なのは堪比煮熟的虾子似乎还在冒出热气的脸庞后及时换成了「生病了?」


「唔,没有…」なのは摇了摇头,下沉身子将半张脸缩回茧中,沉闷的声音仿佛传自水中,仿佛还伴随着吐泡泡的声音。


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了几眼,对于なのは所说的「身体很好」「没有生病」「一点都不累」之类的话みゆき从来是抱着听听就好事实怎样还是自己观察比较靠谱的心态,虽然脸红得异常,但是眼眸中并没有丝毫生病期象征体虚的朦胧,みゆき稍稍放心,但是眼神中的忧色并未隐去,「发生什么了么?」


「唔…没什么…」床上大型蚕宝宝扭动了几下将脸埋得更深,闭起眼睛然后睁开,视线从床单,地板,书桌,天花板溜了一圈又转回みゆき身上,眨了几下,小心翼翼地探出些许脑袋,「呐呐,姐姐有男朋友么?」


「诶?」みゆき完全没有料到なのは接下来的话是这样,然后随着那些音节如同电影慢镜头一般在脑海中组合完成。


脸红,男朋友……


「诶诶诶?!」



今日高町家的晚餐,气氛异常地严肃。


しろう和きょうや仿佛刚从冷库里出来,如果手边的不是筷子而是小太刀一定会被认为是重操旧业中,みゆき有些紧张地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なのは端端正正坐着有一下没一下扒拉饭菜,虽然面带微笑但是宛若糊了一层胶水僵硬无比,唯一维持常态的就是ももこ,神情自若并不时关照丈夫孩子多吃一些,但是这样并没有令なのは放松些,而是越来越坐立不安。


被子的束缚加原本就弱势的运动能力导致なのは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小太刀二刀御神清流剑士みゆき将自己的话告知高町家其余成员。


不需多想就可以知道家人会做出怎样的推理然后如何反应。なのは下楼的时候,爸爸和哥哥已经在擦拭尘封许久的太刀了,幸好被是妈妈一句「晚饭做好了」解救,不然一定会被围住好问「那家伙住在哪里」之类危险的问题吧。


经过了比想象得更漫长的时间,なのは终于咽下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然后抢先一步开口,「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我还没有和人交往,今天的确发生了点事,但是我好像还没理清头绪,所以可以稍微等我想清楚一些么?」


也许是受小时候的影响,无论遇到什么事,比起寻求家人的意见或帮助,なのは更习惯于依靠自己。高町家的其余人都明白这点,即使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但是他们仍然选择尊重なのは的决定,在背后支持这个倔强的孩子,并准备好温暖的怀抱在なのは累了的时候可以随时倚靠稍作休息。



合上房门,なのは稍微松了口气,家人一如既往的迁就与支持如一道清凉的风,焦躁的感觉顿时被驱走一半,但还有一半却顽固地盘踞于心底,明天自己没有任务,フェイトちゃん也没有,所以一定会在学校见面,到时候该怎么办…


直挺挺地一头倒在床上,抱住枕头滚了几圈,发现这样对于思考毫无帮助后なのは将枕头甩到一边,坐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找到什么可以用以宣泄感情的东西,然后又倒下,不再动弹。



临近毕业,请假时落下的除了作业外还有各种各样琐屑的事,一边忍受说谎的心虚一边婉拒班主任关于升学的期望花费的时间比なのは预期的更长,回到教室的时候,值日生早已结束工作离开。暮色中的教室仿佛是以厚重色调在画布上涂抹出的画,桌椅的浅棕,夕阳的橙红,阴影的灰黑……画笔将那些颜色一层一层抹开连成一大块斑驳的色彩,连带夏日的热气一起锁入画中,而光影交织间那抹璨金牵走了なのは所有目光。


一步两步三步……无意识中已将脚步声降至最轻,生怕稍微大一丁点的响动就能令眼前若梦境又似童话的画卷支离破碎。


仿佛所有的光亮都集中到那抹璀璨的金色上,周围的一切都变成可有可无的灰暗背景,柔顺的鬓发越过手臂的曲线在桌子边缘滑落,如溢彩的流光随着呼吸的起伏在空气中轻晃,刘海盖住前额,也许是等待得太久,也许是前阵子任务的疲累还未完全散开,合起的眼眸透出无比宁静的气息,修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淡淡的阴影,宛若白瓷的肌肤在夕阳下染上柔和的粉红,所带的独特的香气令人全身心放松,线条漂亮的嘴唇在光线下也显得比平时更红润,很软,带着些许蜂蜜的甜味似乎还有淡淡的果香…


等等…很软?


なのは睁开眼睛,嗡地一声有什么在脑海中炸开,近在咫尺的红眸中写着四分疑惑,四分惊讶以及两分还未散去的睡意。



接下来就是仓皇逃离,一路狂奔至家里扑进房间躲进被子里,直到みゆき敲门前才恢复些许思考能力。


なのは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发现自己又把前因后果在脑内重播了一遍,而且似乎过于详细了点,柔软的触感以及蜂蜜的甜味什么的……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なのは!


敲了敲脑门,なのは把定格在脑海中的画面搬开,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发挥理科优等生应有的严密逻辑思维开始根据已有的结果逆推原因。


下课后,自己去补交作业还有毕业志愿,然后花了好多时间和班主任商谈毕业去向问题,回到教室的时候等自己一起回去的フェイトちゃん睡着了,然后自己吻了她。


唔…フェイトちゃん的嘴唇真的好软……


STOP!!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


当晚高町家幼女的卧室被诡异的气氛笼罩,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天明随着被当事人的离开才散开。



「早上好,すずかちゃん。」


「早上好,なのはちゃん,没睡好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呢?」


「啊没事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今天早点睡就可以了。」すずかちゃん真是体贴呢。


「早上好アリサちゃん。」


「你昨天晚上又熬夜了么生病了别找我借笔记!」


「啊哈哈我会多注意身体的。」アリサちゃん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坦率呢。


「早上好はやてちゃん。」


「早上好,pandaちゃん~」


「……」はやてちゃん你可以不要那么一针见血么?!


和三位好友打过招呼后,なのは才将脑袋硬掰向剩下的那个人,「早上好…フェイトちゃん…」


战战兢兢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招来其他三人一致的疑惑眼神。


「早上好,なのは。」虽然言语间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フェイト的态度在三人眼中也有些异样,地上有什么吗还是脚尖沾了泥巴需要一直低着头么?!


接下来就是微妙的沉默。


不应该是「フェイトちゃん昨天睡得怎么样」「フェイトちゃん今天带了什么便当」「フェイトちゃん个子长太多了好不公平明明小时候还是一样的」之类毫无营养的话题么?三个人交换了下眼神,等待了片刻仍然毫无动静后すずか刚想开口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なのは的声音终于响起。


「フェイトちゃん昨天喝蜂蜜水了么?」


噗,すずか似乎听到了沉闷的爆裂声,看了看アリサ和はやて,两人的表情和自己如出一辙,而问出这句话的人此时脸上的色泽俨然和熟过头的番茄无疑,紧接着,被询问者猛的把头埋更低同样也加入番茄军团。


啊拉,好像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灰白状地趴在桌上,なのは在心里狠狠地踢了自己一万次,昨晚隔三差五就蹦出打断思维的「很软很甜」這四個字似乎铁了心和她卯上,早上打过招呼后思前想后想搜刮出点话让气氛不那么诡异结果鬼使神差就冒出这句话,如果话语有实体なのは一定会立刻把它抓回来嚼碎吞回去。


华丽丽地在一开始就把事情搞砸的样子,说完话后立刻反应过来,なのは只差挖坑跳进去把自己埋起来了所有并没有注意到现场的番茄不止自己一颗,否则心里一定会宽慰很多,而此时又正忙着自怨自艾从而错过了心中念叨着的那个人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复杂眼神。



看起来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呢,はやて的视线在前方两位好友间游移,那两个家伙还真是迟钝得够可以呢。



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挺过了整个上午,到了午休时间,なのは坚定地将一切与蜂蜜相关的东西列入黑名单,将嘴角调整到合适的角度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和往常无异,然后起身加入天台用餐五人组。


「对了,家里番茄买多了,我多带了一份沙拉大家一起吃吧,」すずか拿出装着四人份沙拉的大号餐盒,同时对フェイト抱歉地笑了笑。


从来都是好孩子不挑食的フェイト唯独对番茄表现出你我势不共存的决然态度,看了几眼在生菜以及沙拉酱的衬托下显得更鲜艳的红色果实,フェイト一瞬间本能地露出纠结的神情,但是很快露出微笑,「没关系我可以吃生菜。」


はやて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位置情况,左边是なのは,然后是すずか,右边是アリサ,再是フェイト。


很好的位置呢,はやて点了点头。


なのは背后骤然爬过一阵凉意,将蛋卷送入口中的动作生生定住,扭头,はやて笑得灿烂,「なのはちゃん今天带了蛋卷么?上次吃过ももこ阿姨做的蛋卷就忘不了那完美的口感和味道呢,我可以尝尝么?」


「呃…」なのは还来不及做出反应,はやて就凑过来将筷子上的蛋卷一口吞下。


アリサ手一抖夹着的一颗番茄无声地滚落到一边,而フェイト在进入短暂的石化阶段后迅速回复,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继续解决自己的便当,すずか则是处变不惊一个眼神都没多给。


はやて全然无视友人状态,夹起自己带的烤鳗鱼递到なのは嘴边,「なのはちゃん要不要尝尝我做的鳗鱼?」


这是在干嘛?!なのは仰头紧张地盯着快沾上嘴唇的鳗鱼,眼看上面的酱汁就要滴下来连忙一口咬住,同时狠狠地瞪了はやて一眼。


はやて则是回应以最无辜的表情,以前明明也有相互喂食嘛!眼神如此说道。


另一边,アリサ仰头灌水,フェイト默不作声继续吃饭,すずか抬头瞥了はやて一眼,微笑。


「なのはちゃん,嘴角沾到酱汁了哦。」最后一击,听到后なのは几乎是立即往远离はやて的方向躲,但是小个子友人的动作比她更快,在なのは缩到安全范围以前扣住她的肩膀将其捕获,然后拉近距离整个人都倾了过去,俨然一副要用手以外的方式清理的阵势。


啪啦!刺耳的声音终于为戏剧性的一幕画上句号,アリサ脸色阴沉地将捏爆的水瓶放在一边,然后抓起手帕扔过去,「快擦掉,不要像小学生一样。」


班长大人发话后はやて终于回归自己的位置,なのは也悄悄收回蓄势待发即将把身上麻烦踢开的脚,感激地接过手帕。


真可惜竟然是アリサちゃん出声阻止,瞥了眼フェイト,はやて重回乖宝宝状态心满意足地解决还没怎么动过的饭菜。


后者正面不改色将一颗番茄送进嘴里。



「フェイトちゃん…」一步之隔,なのは嘴唇一张一合,听不到声音,但是根据口型可以毫无阻碍地看出那些消失的音节。


わたしはすき……


猛然睁开眼睛,フェイト呆呆地看着卧室熟悉的摆设,是梦么…


翻身脸朝下将身体舒展成大字型,直到有些透不过气才侧身回归正常睡姿,フェイト又看了一会儿家具,然后闭起眼睛。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


「九百七十五、九百七十……」绝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的思维有越来越清晰趋势的フェイト认命起床,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放了一盆水后讲脸整个埋入。


「呼…」用手抹去脸上的水顺势将贴在脸上的湿发拨开,フェイト看着镜中的倒影,修长的眉,挺拔的鼻,五官与なのは和はやて那样的日本人相较更为深邃,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大人的模样了呢,手掌贴上冰冷的玻璃,指尖顺着五官移动,最后停留在鼻下一寸处,细细地勾勒出那抹嫣红的轮廓。



因为是趴在桌子上的缘故,フェイト并没有睡很深,迷糊间以为是什么被风吹到了脸上,睁开眼睛后意识到视线被挡住什么都看不清,调整视线后才看清眼前轻轻颤动的睫毛。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但是フェイト知道那就是なのは,也许是看出那是なのは睫毛,也许是余光中的发丝是なのは专有的红棕色,抑或是那个人的气息过于熟悉,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


那是なのは,是なのは在吻她。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的初吻就这样被偷走了后フェイト没有做出类似推开揪衣领过肩摔这样合理的防卫行为。


而是呆呆地一动不动直到なのは睁开眼睛,仿佛被人操控途中突然清醒般震惊地蹦远,支支吾吾退到门口后甩下「再见!」就逃走了。


フェイト敢用进入管理局后所有的收入打赌,なのは就算是在体能检测的时候也没有跑那么快过。


过了好久フェイト才拎起书包游魂般飘回家,一回房就两眼放空趴在书桌上,手却不自觉再次抚上摩挲了不知多少遍的柔软。


好像等了なのは很久呢,结果她却扔下自己先走了。似乎有点过分?


恍恍惚惚不知神游了多久,フェイト突然惊觉心中那点小小的不满竟然仅仅是源于なのは先走了这点,可是还来不及继续惊讶或探究原因,思绪却蓦然飘到三年前。



那是刚升入中等部的某个傍晚,フェイト打开鞋柜,发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浅蓝色的信。


第一封情书,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无疑是一枚炸弹,手足无措大半天后终于决定写一封回信,即使她不能回应以同样的感情,フェイト依旧认真工整地写下每一句话,就如小学三年级写第一份作业时一般。


而那时候,来一起温习功课的なのは就坐在她左边,一臂之远的位置。



「呐呐フェイトちゃん写得怎么样了?」なのは趴在历史课本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里浅蓝色的信封,浅浅地打了一个哈欠。


金发少女工工整整地写下这句最后一笔,然后停下笔,看到友人泛着困意的眼神,眉宇间染上宠溺的色彩,「马上就写完了,なのは累了的话先去睡一会儿?」


「不要,今天的目标可是把アリサちゃん的笔记全部背完。」なのは拍了拍摊在最前方写得密密麻麻的历史笔记,似乎在昭示自己的决心,但是懒洋洋枕着胳膊眼睛半合的样子实在没多少说服力。


「…那加油哦~」知道再扯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到困了的时候なのは自然会睡,フェイト重新将注意力放到正在进行的工作中,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耳边除了风拨动纸页的窸窣声再无其他,在フェイト以为なのは已经睡着的时候,相较儿时不失甜美又增添了几分沉稳的嗓音再度响起。


「フェイトちゃん…真是温柔呢。」


写了一半的句子骤然停下,フェイト抬起头。


红棕色的发丝柔柔地铺开,发梢在灯光下呈现出梦幻般的半透明,刘海下的五官被打上一层朦胧,なのは嘴角弯出着浅浅的弧度。


フェイト看到那抹蓝紫色中几乎可以将一切融化的柔光,心跳骤乱。



写完时来一起复习的なのは已经枕着胳膊睡着,历史书依然翻在一开始那页,之前的光景仿佛只是一场梦。


多年后回想起,フェイト发现记忆中情书以及回信的内容早已模糊辨不出原貌,唯一清晰的却是灯光下なのは的笑容,即使越来越辨不清那是真实抑或是虚幻。


那个浅尝辄止的吻宛如一把钥匙,卸下锁后骤然敞开的大门中阳光倾泻而入令一切豁然开朗,フェイト循着日光中愈发愈清晰的轨迹回首,惊觉起点竟始于在多年以前。


但即使认清,也仅仅只是认清而已。



「フェイトちゃん~免费的电影票限时放送哦~」はやて一手搭上フェイト的肩膀促使发呆中的某人回过神,「要和なのはちゃん一起去看么?」


不意外はやて的行动力,フェイト抬起头,与なのは迅速移开的视线短暂相接。



なのは同样是个寂寞的孩子,这个发现是在フェイト十一岁那年。


那时候なのは在漫长的康复期后终于能够重返天空,第一次任务前后总计三天,众人也紧张了三天,直至なのは毫发无伤地归来,那场噩梦似乎从此正式画上句号,高町家特地举办了庆祝会,所有朋友都聚集一堂一直玩到很晚。半夜フェイト醒过来,身边本该躺着なのは的位置却空空荡荡。迷迷糊糊起身,跨过屋内玩闹后余留的狼藉,阳台外,フェイト看到なのは赤脚坐在扶栏上,出神地望着天空。


远未恢复到事故前健康水平的身躯在宽大的睡衣中显得格外纤细,出院后改为单边斜马尾的长发此时随意披散在肩头,半年里长了许多的发丝在微风的撩动下轻舞着与夜色融为一体,也许是晚上温度比较低的缘故,在亲友悉心照料下终于恢复血色的脸庞重回当初医院中的苍白,嘴角蓄着浅浅的笑意,但是那抹フェイト所熟悉的,温暖的,仿佛太阳一般的蓝紫色中,承载的却是フェイト未曾见过的东西。


并不是没有看到过なのは伤心的样子,医院中,フェイト好几次抱着哭累的なのは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一起沉沉睡去。


但是那晚上的なのは,眼中淡淡的忧伤,不同于フェイト见过的任何一种,似乎很久以前就刻在那里,经历时光的冲刷后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却永远无法磨平。


那晚フェイト站在门后看了なのは很久,终究没有出声而是默默回房,只是在なのは回来后,假装睡得迷糊将那个冰凉的身躯纳入怀中,フェイト不知道なのは对于箍住身体的力道下那份不自然是否有所察觉,却也不想去追究,就如同她永远不会去追问なのは眼中那抹异样色调的来源一般。



「不好意思,我周末可能要陪妈妈出门。」フェイト抱歉地对はやて摇了摇头。



任性也好胡闹也罢,无论怎样的你我都会一直包容,这是出自フェイト个人意志的决心,无关其他,即使在有些事上注定被动也无关紧要。


所以几天来,フェイト一直对那天的事只字不提,即使已经接收到无数疑惑甚至是同情的眼神,フェイト也只是令自己走神得更严重些借以避开而已。


フェイト在等待,结果会是不了了之抑或是其他她并不清楚,即使她对なのは、对自己有信心,但是现实中需要考虑的还有太多。



收回手掌,フェイト抽出毛巾擦干多余的水渍,坐到书桌前,反正也睡不着,于其浪费时间在床上耗着还不如做点事,刚拿出下个礼拜要交的文件打算再做次核对,房中突然响起嗡嗡的震动声,转过身,フェイト看到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几下,然后停下。


那么晚了…


推开椅子走过去,心中似乎有个答案呼之欲出,フェイト一把抓过手机近乎急切地打开。


果然呢…


フェイト看到屏幕显示的名字,心中大石被什么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歪头,想了片刻,正要拨回去时手机又震了起来,不过这次仅一下就停止了。


新短信,和电话来自同一个人。


なのは。



「高町,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武装队大两岁一直对她照顾颇多的前辈吼出这句话时,なのは的视线正漫不经心地在异世界翩跹落叶间游移,本以为对方所说的无非以往听了不少次的战绩要点或者是体能锻炼事项,然而神游中隐约感觉对方的语气与印象中有很大差别,之后才骤然醒悟刚才传入耳中的言语是何含义。


抬起头,なのは看到少年干净的脸庞,突然发觉虽然共事很久,但自己还从未真正注意过他的样子。


当时的季节与海鸣的深秋相似,纷扬的落叶将地面铺成内敛的暗金色,靴子踩在枯叶上发出清晰的声响,なのは第一次真正察觉到有一种感情,不同于亲情也不同于友情,正存在于身边。并非不知爱情,电视小说里的催泪八点档,校园里经久不息的八卦话题,大多与此相关,但是也仅是知道而已。一心一意追逐着所向往的天空,导致なのは对在这个年龄大部分人关注的一些事留意得太少,偶尔听到同学们在兴致勃勃讨论学长学姐这样那样的逸事,也仅仅是付之一笑,从未意识到自己某一天也将会涉入其中。


「抱歉,我无法回应你的心意。」


尽管对于感情的了解一直处于懵懂含糊状态,なのは的回复却从未有过一次拖泥带水,那一次是,之后的很多次也是。


喜欢与不喜欢,泾渭分明,不存在丝毫模糊,但是这几天なのは却逐渐认识到再分明的界限,其间也必然存在一条过渡段,而她此时俨然就处在这个纠结的位置。


如果被问起「喜不喜欢フェイトちゃん」,毫无疑问なのは的答案一定是「喜欢!」


在フェイト高兴的时候会跟着一起笑;在フェイト难过的时候心情也阴沉起来;会记住フェイト最喜欢的蛋糕口味做的时候特地多准备一份;会坏心眼地对フェイト的国文成绩开玩笑然后拿出自己同样惨不忍睹的卷子说一起补习吧……


フェイトちゃん是最好的朋友,なのは从未对此感到怀疑。


可是如果不只是朋友的喜欢而是另一种喜欢呢?


那件被当事人命名为「意外」的事发生后第五天,なのは依旧没能够将如胡乱缠绕成一团连首尾都难以分辨出的细线一般繁杂的思绪理顺。


高町なのは是个一往直前的人,只是现在却被什么缠住踟蹰不知所错。


フェイト…フェイト…フェイトちゃん……


なのは侧身右枕着右臂,明净的眼眸中月色如水,不经意间左手手指已经在循着那些比画被单上勾勒了一次又一次。


仿佛四平八稳行走时被突然冒出的小石块绊倒摔进一间每天都经过却从未注意的房间,却蓦然意识到那里的摆设全然没有陌生可言,不经意间那里早就在记忆中刻下痕迹。


越想集中精力走出这一团迷雾,脑海中那些与フェイト相关的注意过或不曾注意过的点点滴滴就越来越多几乎要将整个空间占据。


笑起来会稍稍偏头孩子气地抿嘴;吃甜点时嘴角偶尔会沾到奶油;听到喜欢的歌会不自觉跟着哼唱;一头漂亮的长发令人羡慕洗头的时候却总是笨手笨脚紧张得整张脸都皱起来;能够啃下光是目录就足以令人头晕转向的各次元管理条例但中学国文成绩无论如何也没法突破;干练沉稳的行事风格下为人却很温柔也很容易害羞,动辄就被逗弄得面红耳赤……


温柔的フェイトちゃん;眉宇间有一抹淡淡忧伤的フェイトちゃん;决心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别人的フェイトちゃん……


所有所有的フェイトちゃん,都好喜欢…


……すきだよ。


なのは怔怔地看着食指绕了一圈划下最后一笔,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划下的轨迹是什么含义。


「唔……」热气迅速在脸上蔓延开,なのは缩回手,剧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在静谧的夜里愈发愈清晰。



「なのはちゃん~なのはちゃん,シャマル做电话问答赢了两张电影票呢,不过那天我们一家预定去游泳,アリサちゃん和すずかちゃん已经看过了,正好周末你和フェイトちゃん都没有任务,一起去看怎么样?」


那次以アリサ捏爆水瓶告终的午餐后第三天はやて就晃着两张电影票贴到なのは身边。


虽然总是被说迟钝,但是なのは还没有迟钝到看不出はやて用意的程度,フェイト终于察觉到口腔中酸酸甜甜的味道来自何方后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的样子在はやて纯真无辜笑容的映衬之下空气中浓浓的阴谋气息几近实体化。


极力想表现得与往常无异,但なのは也知道自己面对フェイト时僵硬的动作和干巴巴的语调就算是小孩子也能看出不对劲,第二天就被身后的同学询问是不是和ハラオウン同学闹矛盾了,更不用说はやて她们,一定在那天上学路上就窥出端倪了吧。


知道はやて是好意,也知道自己正被不可抗力推着挪往某个显而易见的方向,可是なのは仍然婉拒了はやて的提议。


「我还不确定这个周末家里会不会有安排,はやてちゃん把票给フェイトちゃん吧。」



可是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天,其实早就知道了吧,光是想起心脏就烫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这样的感觉就算骗得了所有人也骗不了自己。


从相识那天就注视着那个漂亮的女孩,一直一直注视着,移不开视线也从未想过要移开。


也许自己才是被拯救的那个。



重回期盼已久天空本该是件全身心投入庆祝的事,但是なのは却发现自己仿佛回到了刚醒来的时候,一闭上眼即是血色雪色交融,那晚なのは在阳台坐了好久才回来,刚躺上床透着寒气的身体便被环住,试着挣脱但是禁锢的力道却越来越大,フェイト并不是善于掩饰之人,なのは看着フェイト紧闭的双眼,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调整到舒服的姿势,在稳定的心跳声中沉沉睡去,那是她自出院后第一次睡得安稳。



一直被包容着,那时候是,现在也是,即使是胡闹那个人也陪着自己一起。


なのは蜷起身子,眼眶有些发热,フェイトちゃん…


想见她,想听她的声音,想对她撒娇…


身体未等大脑下达指令就先一步行动起来,抓起手机按下一串了然于心的数字放到耳边,听着拖长的嘟~嘟~声,なのは看向窗外深沉的夜色。


忘了拉窗帘呢,思维仿佛有些迟缓,过了好几秒なのは才意识到此时早已是夜深人静。除却失眠者正常人大多都正在沉睡中。


忙不迭挂断电话,改为发短信过去,一边默默祈祷没有吵醒フェイト。


怔怔地盯了屏幕上的「已发送」良久后,なのは又开新短信敲了一行字。


はやてちゃん,电影票还在么?在的话明天带给我吧,多谢!


那天はやて离开フェイト座位的时候,なのは瞄到电影票仍然躺在原位。


发送完毕,关机,然后倒头睡。



フェイトちゃん,周末有空么?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


呐,なのは,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理解?



鹅黄色的话和发色重复了,而且领口好像太宽松了的样子,フェイト看了镜子几眼,露出不甚满意的神色,然后将刚换上没一分钟的上衣脱下随手扔到身后,床单上俨然已经七零八落躺了不少色彩款式不一的服饰。


成为执行官已有四年,フェイト有时候不自觉会把工作中的严谨刻板带到日常生活中,只是某些属于少女的天性似乎并未受丝毫影响。


リンディ推开门,看フェイト依然在纠结,无奈地轻笑,女儿已经长大了呢。


「フェイトちゃん,已经一点半了哦。」敲了敲门,虽然对于自家女儿的成长很是宽慰,但是リンディ觉得有必要稍微提醒一下时间。


「啊!是…是的!我马上就好!」房里的声音瞬间增加了几分慌乱。


只是一场电影而已,从收到短信开始フェイト就反复这样对自己说,可是心中层层叠加的紧张全然不受控制。


现在说不定连自己名字都会写错吧,终于勉为其难选好衣服,フェイト一遍又一遍摆弄着衬衫领结,直到リンディ的催促声再次响起,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抓起包跑出去。


「妈妈,哥哥,エイミィ,再见。」


难得清闲在家的クロノ抬头,フェイト一阵风似的从身前刮过转瞬间便不见踪影的,轻哼了一声,当初和エイミィ出门前漫长等待的凄惨回忆不禁再次浮现,稍有些愤然地开口:「女人出门前都要打扮那么久……」


尾音还未完全落下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这是特权!エイミィ的笑容如此说。



正午的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蝉鸣依旧烦躁。


从自动贩售机里拿出的饮料在外界稍高的温度下很快披上一层水雾,なのは看着水珠渐渐凝聚,折射出绚烂的色彩,宛若晶莹的宝石,顺着瓶身滚入手掌与瓶子相交处,留下一丝冰凉。


拧开瓶盖,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下滑,卷走夏日的燥热,带着水果芬芳的酸味在舌尖散开,化作丝丝甜蜜,なのは微眯起眼睛,胸腔的悸动因为扩散的凉意稍稍平定,却很快又被唇齿间似曾相识的感觉激起,更加剧烈。


「なのは。」


等候许久的嗓音在身后响起,なのは抬起头,对上那抹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美得令一切黯然的赤色,扬起灿烂的笑。



「呐呐フェイトちゃん那天是不是喝了这个?」


「诶?好…好像是…」


「很好喝呢~」


(END!)


——————————————————————————————

全文完!!(你激动啥


本来有四格助兴不过画图君的电脑傲娇了所以只能跳票,到成品出来会第一时间放上,可能会有番外(巴头)


再次感谢观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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