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标题

作者:月翼狼雨
更新时间:2011-07-12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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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二:赤苍进贺


玉玲西南百万里处,乃赤苍聚地下火浆灵脉而建造的赤苍曦境。

这是瑾岳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上一次,自己还只是个少年。他对瑾琏示意可御剑而下,但瑾琏在空中所眺之景与平常山色并无区别。

两人下到地上,将剑收入鞘中。

瑾琏定眼一看,发现地上的树木中隐隐夹杂了些许亮闪闪的石柱——呈丹霞之色,异常醒目。

“越过煌烛山至此,已算进入赤苍守地。”

瑾岳显得如履薄冰。

瑾琏回望,从树林这边望去,刚才苍茫遒劲的煌烛山如今只变成小小一点。虽素知赤苍门中卧虎藏龙,但万没有想到如此广袤的土地竟为一派所住。

“从这里到煌烛山,最少也有过万亩地……早前会盟定下的规矩,五派每门,弟子门众至多不能超过三千。如今赤苍阔地类此,算上把手各关阙的守门弟子,最少也过一千半……”

瑾琏兀自计算、怀疑道。

忽闻身后飘过一丝奇异的怪风,两人齐齐朝树林看去,看本没有人烟之处,顿时生出两个英俊的小侍来。

“两位可是玉玲道友?”

小侍面容惨白如纸,唇染黛色。但看二人却穿赤苍赤綄服,遂答:

“在下玉玲瑀玦真人坐下瑾岳,这是我的师妹,瑾琏。”

“请跟我来。”

小侍不顾二人凡间达名,只异口同声的嘱咐,随后转身,半似飘游的往林中走去。

“师兄……”

瑾琏暗发声响。

瑾岳不侧目,暗暗地说:“要小心。”

两人跟随二侍进入林中。林中有石,表面犹如镜柱。瑾琏与瑾岳走过它前,身形会跟随石柱的弧面而变大变小、变瘦变胖。瑾琏只看前方侍童所过之处——石柱镜面,没有半点变化,如在仔细明晰,侍童脚下没有常人的随影。瑾琏心中的防备顷刻剧增,身边的巽囦神剑也跟着发出只为她所听的嗡鸣。

……

“没想到玉玲门中竟有如此俏媚的可人儿,鳞姬,为何你上次回来没跟我提起?”

一片玄色的殿内,独独中央伫着朱红石柱,煌烛山以来,所有动静,皆被贴在各处隐秘点的咒符所传,送回到这根立柱上。

先前说话的人,倒吊在高耸的穹顶上,声音半阳、半阴,雌雄莫辩。

曾以‘赤苍无名辈’身份去往玉夫山的女子此刻托手立在石柱前,应承着异物所唤‘鳞姬’之名,缓缓开口道:“她是瑀玦座下的第三个弟子,‘巽囦剑主’——瑾琏。”

“啊,真是好女人!好女人啊!嘻嘻,嘻嘻,嘻嘻嘻。”

“呵呵,以你的身体,就算是夺来也无能为力。”

鳞姬笑道。

“你知道我生前就喜欢美的东西,身边肉偶一应俱全,但像此等倾国之貌世间难求,生平所见,最美不过大师姐你。可惜,你我同门,我于心不忍,否则你也早早的在我穴中安眠,永世不醒。”

“噢……”鳞姬挑起尾音,似意犹未尽的在玩味异物所说的话。随后便听穹顶石岩一阵摩挲——像是某物的鳞甲磋磨之声。

“哟哟哟,真是越来越说不起了。既然五派俱到,明日的登堂大典肯定会有不少好戏可看,我先走一步,养精蓄锐去了。”

语毕,“哗”的一声,消失不见。鳞姬露出轻鄙的笑意,随后抬头,见身长五十丈的黑褐巨蟒萦绕于顶——它头型三角,双颈载巨幅枕鳞,眼睑处勾白纹至上颚。

“悭(音:钱)儿,来!”

巨蛇盘柱而下,身锁晶柱而头伸向鳞姬,任由女子抚摩下颚——尽管鳞姬的手不过是巨蟒下颚的万分之一。

“别去吃那种脏东西,明日过后,我们就可以随意的行动了。到时候有的是人给你吃。”

鳞姬语。

室内因蛇腹绕柱遮掩晶柱——逐渐失去光源。

红色消逝后,这里只剩一大、一小,两双闪出幽紫色的眼目。



瑾岳与瑾琏被人引入一处休憩地。入境以来,他们不见五派其他弟子的身影。料想是赤苍门众有意将五派弟子隔开处置——似乎在大礼之前,都不想让各自碰面。

“有何吩咐,两位只管找我二人便是。我与他会在不远的地方守候,恭听差遣。”

小厮声音沉冷,导二人进入各自的房间,分别对他们说这话。瑾琏看他们行走游若飘絮。即便进了卧房,也不将‘巽囦’解下。她环看四周,女儿家的一切东西这里应有尽有。装饰也要比玉玲豪奢不少,以赤色为主——整个房间像是被许多强度不一的火焰包围着,让瑾琏很不舒服。

瑾琏心想,退出自己的房间,寻路去找瑾岳。但记忆中——明明不远的路,如今却要走多时。

“师妹,你在找我?”

兀然,瑾琏回头,看瑾岳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回廊折口。

“大师兄,你……?”

瑾琏有些疑惑。

“噢,我与你一样,不想待在那房间里。所以出来走走。”

瑾岳朝她走来。

“师妹,你从不离开玉玲。偶尔看看其他门派里的景色,是不是颇感新奇?”

瑾岳笑问。

虽有些疑惑,但瑾琏依然回答:“恐怕这里藏着太多玄机。”

“哈哈!都是五派道友,又不是那极西魍魉群居之地,我看你是多虑了。”

瑾岳上前,靠近瑾琏说,脸上一去平日的严肃。

瑾琏心中顿感违和——先前两人进入赤苍之时,瑾岳如临大敌,嘱咐再三。如今信步闲逛……

“师妹,你怎么了?难道不觉得我说的话,很有道理么?”

“你是谁?”

瑾琏问,眼中透出寒意。

“嗯?”来人略略侧头,似是迷茫。

“我是你师兄,瑾岳啊。”

来人咧嘴而笑。

瑾琏顿消心中犹豫,以指导引体内锐气,瞬时朝眼前人划去。此人退后两步,仰头立定。瑾琏看鲜血从他脖口溢出,血如流瀑。但转而,男子将头低回——脸色阴白,顶着瑾岳的相貌,对瑾琏说:“想不到你这样的美人儿,出手如此快狠。哈哈,有意思!”

瑾琏沉默不语,双指不松。

“我只是仰慕巽囦剑主之名而前来拜会,无意使你厌烦。美人,我们来日方长。”

语出,所附人肉顿时失去生气,随后渐渐化白——如蜡般融化在地,不成人形。

稍后,建立在瑾琏身边的虚像撤去,瑾岳的房间就在她身前的不远处。虽不知来人究竟是谁,但这种诡异的法术,在她看来不属正路。究竟是赤苍中人所为,还是五派其他弟子所做,无人知晓。

既见瑾岳,瑾琏如实相告。

“赤苍门众在五派之中,算是最不计较手段的。早前,师尊与前代赤苍掌门相交时,就觉得赤苍门众共行的修法有些失正。虽说如此,也不至入邪。可赤苍前代掌门人突然暴毙,如今新任掌门的庐山真面,五派之中,无人可知。你刚才说的,恐怕并非其余三派所为,再说我二人入赤苍曦境,除其门人外,无人得知,又怎会模仿我的样子来故意与你撞面呢?”

瑾岳回答,手按雷钧不放。

“那个人手法诡异多变,与往前赤苍所遗四长老所使法术不同。从前虽然听说他们以符引灵修炼身法。可是这个人,做蜡偶驱使——摸样竟不差师兄你分毫。要不是在口吻、神情上与平日相差甚大,恐怕我还被蒙在鼓里。”

瑾琏说,尔后低头,眉间愁丝不展道:“你我离开玉玲已有七日,不知为何,我始终不能安心。”

“明日就是登堂大典,等待结束,我们就立刻返回。我心中也时有隐忧,恐再流连几日,门中多生变故。”

听瑾岳如此打算,瑾琏有了归望之期,心中也稍稍平定。

一夜无眠。

翌日,两人跟随先前引导的小侍走出暂居之所。

几人脚下的路,渐行渐扩——大道前端逐渐向地底延伸,蜿蜒盘旋,道路宽广,可同驶十辆中州四马兵车并行。道路材质,前半段为黑土,后半段为赤晶。愈是往下,道旁生刺出的晶体就越交错、尖锐。瑾琏感到脚下有股热气缓缓涌入体内。

“大殿已到,二位请。”

小侍站住,侧身躬示。

瑾岳看这里不过是回旋大道的中层,往后更有绵延无尽的道路伸向地心。瑾琏望前方八根朱色门柱一字排看,并无类似门扉的物体遮挡。可八柱间隔中——设有影墙做阻,让人不能窥见里殿。

“玉玲门众到!”

八柱之上,有类鸾青鸟叫吐人语。

随后影墙从中部分开,先前带路的小侍霎时烟消云散。

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正是赤苍重地——朱雀神殿。



神殿内侍为赤苍弟子,一色赤衣修身,外披玄色长挂,头发不束、不结。瑾琏跟在瑾岳身后,见大殿之上,五派使者均已到齐。

右座第一的赤晶雕座上,坐着一个童女,霜发及腰,白眉亮目。脸容稚嫩如七岁顽童,身着白羽天衣,端坐时双脚尚不能踏地。她身后站着一位翩翩君子,同穿长白羽衣,黑发不束,神情柔和,剑眉星目。

瑾岳与瑾琏被引入左上第一的位置。座位只有一个,凭身份,瑾琏只能站在瑾岳身后。

左下第二的人物,乃是玄垚螭(音:赤)虎堂——善牙堂主。瑾琏与他点头示意。两人曾在之前有几面之缘。此人生的虎背熊腰,绒皮裹身,项戴狼牙吊链。他的身后跟着螭虎堂一众弟子。

右下第二,人员颇为冷清。瑾琏眺望,只见一人坐在赤晶座上,身后无人跟随。男子俊秀无双,一袭堇蓝异服,外加黛黑锦褂——传说沧沉因居北海——浩海之中。门中弟子都得穿着绣有上古怪兽的背甲来威吓水中妖物。瑾琏望着男子,他面无表情,好似冰魄。他的脖下已有“三旋灵纹”——照此推算,也是沧沉门中中上之类的高手。

“莫嗔,玉玲门此次倒是大手笔,‘三剑’来了两位,瑀玦那家伙倒也放心?看来他这段时间把玉玲整理的不错。”

白羽女童对身后的男子说道,口吻毫无敬意。

“呵呵,好歹五派同为道友,泉清师姐你这样称呼玉玲掌门,似乎有些不妥。”

莫嗔俯身,微笑回答。

“你倒是会做好人。我叫他瑀玦也不过分。他修道的时间既不比我早,也不比我迟。他的名字有什么好避讳的?倒是你,跟着我那小师妹,学的一身繁文缛节,真无趣。”

泉清嘟嘴,索性将脚收回椅座上,盘腿,撑头。

瑾琏望见二人,看泉清身高不过自己的一半,然童颜鹤发,实属怪异。她听闻白丹所习之术,是遍访名山大川,求灵物、神泉熔炉炼药。所得之物,可使人长生不死,返老还童。

莫嗔站直,看到瑾琏的视线。他对她稍稍点首以示敬意,瑾琏回之。大殿之上,未等赤苍门主来临,各派门人就纷纷打量彼此的外貌,估量各自的修为。玄垚一众看对面端坐,面若冷冰的男子,甚为好奇,便低头询问善牙堂主。

“沧沉久居北方深海之渊。门中弟子常年受地海气引而无法出海,所成的冷貌冰颜只是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更为肃杀,用以震慑深海异怪。听说现任掌门本为无双姝丽,只为能更好的振兴沧沉一脉,不惜自毁容颜,脸上锐刻北冥护符三十六道,以保沧沉门众的安全。”

众人听此,倏然对眼前的男子起了一种敬畏之心。

沧沉此行所派之人,乃是掌门亲授的弟子。他全然不顾在场其他门人对自己的评头论足。只一心盯望着神殿最前端——稍后为赤苍掌门登堂所设的宝座。

“这个人,是沧沉现任掌门的入室弟子,名叫北郭平宁。也被说成沧沉下一任的掌门继承人。”瑾岳小声对瑾琏说道,“沧沉门众一向索然独居,即便是这次赤苍相邀,事有蹊跷……但想不到,是他代表沧沉而来,可见现任掌门人对这次的登堂大典非常重视。”

瑾琏望北郭平宁,随后看在场一干人等。都为五派中地位稍高却不至顶的人物。就以玉玲而言,断不会在此时尽出门众精锐前来进贺赤苍——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有所保留,难道心中都有些许不安、防范之意?

忽然,从大殿前端的左右两扇贝型赤晶后,涌出数十位赤苍门人。他们横站一排于宝座前,后竖列两排于堂下观礼的他门弟子前。瑾琏见来者手中不持兵器,发髻束顶,衣饰与先前所见门人不同——他们的双手皆被宽大袖子所遮掩。

随后众人齐齐向着宝座的方向俯首,以示恭顺。

瑾琏突感脚底微微颤动,类似地摇。后见宝座阶梯下,走出个“怪物”,其身高五丈,肌肉如铜,头顶双角,每走一步,使地隐颤。他肩上扛有一女童。身服銮铃,嘤嘤作响。女童容颜如樱,身材如柳。她搭着“怪物”一只头角,神色倨傲,睥睨当下各位端坐于下的各派门众。

再后,众人忽闻一阵奇异之声。有一瞬,瑾岳眉头快速蹙拢,后释缓。瑾琏知道这是“扰神之音”,好在在座的人们修行不浅,不会为此所惑。从先前入殿的地方,飞入一个黑影,速度之快,堪比迅雷。此人落于‘怪物’右侧稍远,与之对称而立。他背影佝偻,双臂与身体共用一影。脸带鬼面——似哭半笑。让瑾琏心中掠过一阵凉意。

最后,一位绝姝缓缓走到两人站立的台阶中央。众人先前虽见怪物巨力震地,或是男子阴森如鬼,但都不及现在出场的女人——那摸样虽拥倾国之美,但眼中透出的邪魅之气让人感到窒息。

“这就是新任赤苍‘三坛坛主’?”

瑾琏心想。

“赤苍素来以‘双’为尊。门袭坛主,护法皆以‘四’为准。为什么现在只有三人?”

泉清疑惑。

“那女娃大概就是‘天犬’——獠铃。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肯定就是 ‘隐蝠’贝多罗。至于那女人……”善牙锁眉,严肃道,“恐怕就是大名鼎鼎的‘龙女’——鳞姬。”

赤苍众人进而单膝跪地。三坛坛主,皆转身拱手而请,同呼道:

“有请掌门!”

“有请师尊!”

瑾琏望着宝座两侧,不敢移视半分。

五派门人先前坐于其座的——如今皆起立而候。

朱雀神殿之上,倏然沉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有谁,正踏着最高阶的赤晶铺道,一步步的朝宝座走来。




作者有话说:


这章里,各位大致明白了五派各自的风格。除了玄垚没有多加解释外,其余三派都用剧中人物的口吻做了解析。关于沧沉,先前的设定也是“在水一旁”,后来偶尔看到《聊斋志异》里有这么一个故事中,牵涉到唐朝某个人物的传说,于是就干脆把沧沉的“根据地”设定在水里去了,哈哈!

关于赤苍‘三坛坛主’,如白丹泉清所说,“一向是以双数为尊”那为什么只会有三人呢? 留下这个谜题,让各位有点可消遣的东西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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