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
Part2
地下室顶部的灯光将这个并不大的空间照的无比明亮，菲特•泰斯特罗莎•哈拉温略带闲散的坐在床上，她的面前放着一本打开的杂志。杂志上，是最近的米德新闻和这些新闻的点评分析。
菲特一只手拦着怀中有些不安的小狗，另一只手将杂志的最后一页翻开。
“哼~”，伴随着有些无奈的轻笑声，她将纸张合上。
没有，两个星期了，还是没有。没有一个字提到之前的事件，没有一个字提到死去的亡者们，没有一个字提到失踪的战士们，一个字也没有。就连无缘无故从天而降的虹光炮，这些报纸和杂志都没有涉及到，也一点提到的意思都没有。
不耐烦的将杂志直接摔在不远处的地板上，在家中被‘保护’的人将头靠在墙上。
保持略带迷糊的感觉，是现在菲特能够悠闲的坐在地下室中等待妻子回来的必备状态。自从自己醒来之后，精神上的重担就沉沉的压在她的身上。
不用很长时间，地狱中经历就像昨天早餐的菜谱一样浮现在自己眼前。死亡、痛苦这些经历深深的刻在记忆中。开始时的恐惧，知道真相后的惶恐，被敌人袭击时的无奈，看见或伙伴们死亡时的悲伤，和最后将自己心中黑暗大门的铁锁打开时的愤怒。
换了个姿势，菲特让自己坐在床上。
不想入睡，痛苦的梦境和邪恶的骚扰只能使她失控。也不想清醒，地下室里一沉不变的事物让她充满复杂感情的神经接近崩溃。
几天前，由于地下室中明亮的灯光的折磨，使得心中的黑暗吐出了地狱中最后缺失的记忆片段。
虽然深深的隐藏在心底，但是血腥的场面、杀戮的欢心和疯狂的快感依旧无时不刻的地刺激着地下室中的囚犯。
她知道，那个死神就是自己，是另一个自己。
只有安静，只有安静能安抚她。
可是她得不到安静，哭喊和尖叫依旧环绕在她的耳边，这些可恶的怨灵仇恨的撕扯着她的感官，将她拽如折磨的深渊。
“啊….”她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因为她自私的将一切都交给妻子，将一切都交给朋友，将一切都交给时间，因为发现事情不能等待时才挽救由于胆怯造成的巨大失误。最终导致不计其数的无辜灵魂彻底坠入地狱。
而原本因该在那里赎罪的自己，也被妻子伸出的手重新拉回地面。
“…..”身体不疼，这副脱离人类范畴的身体早已不会受到伤害。头也不晕，能够被思维所折磨的意识不可能模糊。黑暗和低语也早已退却，蜷缩在心灵深处的镜面背后。
但是菲特依旧哀伤的叹了一口气。
难道就这样再次被妻子保护，再次的隐瞒，再次的胆怯，再次回到两个星期之前，再次将世界上无数的生命推向地狱吗？
焦虑在她的心中肆无忌惮的冲撞着，可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决，她不知道从哪里结束。
怀中的小动物仿佛感觉到了怀抱的异样，它抬起头，天真的看着红色的眸子。微微挣扎一下，小狗爬上菲特的肩膀在她的脸上舔了舔。
美丽的女子笑了笑，将金发甩在脑后，把安抚自己的小动物重新抱在怀中。回到逃避现实的状态，菲特走下床将地上的杂志见起来放在书架上。拿了一本新的杂志，坐回床上。
几分钟之后，这本杂志也被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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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可以了吧。”一家并不算偏僻的幽静的餐厅中，奈叶将手提袋放在背后椅子上， 对着面前的友人，“尤诺君。”
淡金色头发身穿高档礼服的男子略带悠闲的靠在背后的座椅上，对着美丽的女士笑了笑没有回答，对着侍者招了招手，示意点菜。
奈叶微微皱了下眉头。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呆较长的时间，她心思一直牵挂着家里的人。
“不要误会，这些菜是为了招待待会的另一位朋友准备的，”很自然的看穿了女子的心事，学者苦笑了下，对着奈叶说道，“我还没有这么大胆量，敢强迫你多陪我一会。”
“这次叫我出来，”白衣的女子有些尴尬的岔开话题，对着尤诺说道，“是为了之前的事情吗？”
“哦~，本来是想问问，我之前欠的债还完了没有。”金发的男子对着侍者指了指菜单，心不在焉的说道，“不过从你的反应来看，我的债务想要结束，还必须先满足你的好奇心。”
“……”没有立刻回话，看着和过去变化巨大的儿时友人，奈叶的表情有些复杂，“关于失踪的菲特执行官，你还有更多的消息吗？”
“恩..”停止点菜，书库长有些扫兴的挥了挥手，旁边的侍者识相的离开了，“虽然对没有回报的信息的兴趣并不大，不过…”学者调整了一下状态，重新摆出笑容，“消息是有的，有一些。”
“请说..”虽然装作不在意，但是奈叶眼中的亮光没有逃出学者的眼睛。尤诺放松了一下身体，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非常古来的物种，曾今有着自己的帝国和世界…”放下杯子，尤诺双手交叉在一起，“不过涉及的信息中从来没有提到确定的名字，毕竟，已经可以算是远古的物种了。”
“恩…”奈叶点了点头，非常专注的听着学者的介绍。
“书籍上描绘的传说里，濒死的其他物种会被这些看不见的东西侵占。仿佛身体出卖给恶魔一般，它们被邪恶附身，改变外貌并重新站立起来。充满对世间的怨恨和愤怒，无差别的攻击任何看见的生物。”声音并不大，学者的双手张开，好像要给面前的女子模仿那种场景。
“而这些恶魔们的领袖，传说中被地狱之主附身的王者..”学者的双肘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用语气渲染着庄严的气氛。
侍者来到桌边，将托盘中的两个小菜优雅的放在桌子上，打断了学者的描述。奈叶不自觉的将身子向前倾了些，准备将学者的话用脑子全部记录下来。
“恩…”金发的男子略微无奈的笑了笑，理了下刘海，推了推面前的餐具，重新开始讲课。
“这些唯一的霸主，并不会像恶魔们那样成为单纯的行尸走肉。它们的思维和意识将会保留。”拿起桌子上的调味料，尤诺悠闲的将食物调准的更合他的口味一些，“也就是你之前所说的，共生。”
“这些领导者同其他的恶魔不同。传说中，这些对于远古的领主们并没有确定的外貌，当然描述的特性也没有什么共同点。”虽然很不礼貌，但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男子依旧放松的一边介绍，一边享受着桌子上的食物，“根据我的理解，也就是说，这些领袖的共生形式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被共生的宿主的控制或干扰。至于确切的干涉方式，也许只有被感染的生物能体会到吧。”
“非常不合理，我知道~”优雅的学者在奈叶准备发问之前就做出了回答，“如果由于宿主的意愿导致灭亡应该怎么办~”尤诺将一片鲜嫩的牛肉放在调味料中沾了沾，接着放在嘴里咀嚼起来。
“从很多故事的侧面描写中可以看出，这些东西在影响身体的同时，对于宿主的精神系统也会有影响。”虽然用餐没有结束，男子拿起手巾擦了擦嘴，“恩，比方说，被魔主所附身的人类将会性情大变，充满负面的感情。最终做出邪恶的行为被英雄所杀，从而得到解脱。”
“参考个人的阅历，我认为这不过是身体被改变，导致释放的一些特殊激素对于神经的刺激。恩，有些类似于导致人体兴奋的肾上腺激素。所以，这些意识上的变化也不过是因为精神系统的刺激而产生的。”
“恩…”男子停了停，“换个通俗一些的比方，人类的感情从结构组成上是相同的。有高兴、体贴、正义、坚强这些正面的感情，也有悲伤、痛苦、邪恶、软弱这些负面感情的存在。”
“这些情感，有一部分被意识掩盖起来，有一部分被表现在意识的外层。”学者将眼镜摘下来放在桌子上， “但是这些感情是无法避免的，是本能，是生物进化产生的事物，不是你我在短暂的人生数载中所能改变的。就像有光就会有暗的平衡，恶徒的心中有爱，圣人的心中也有恨。”
“而恶魔之主的附着，仿佛会放大人类意识最深处的负面感情和黑暗意识。”尤诺随手拿出一本书递给奈叶，女子听着学者的讲解，轻轻接过书籍。
“顺便说点题外话，”金发的学者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语气轻佻的说道，“越是正义的人，越是善良的人，越是体贴的人，潜意识中会沉淀更多的邪恶和痛苦。仿佛一个紧锁的盒子，盒子中满载的是负面的感情。”
看着一直处于聆听状态的友人，尤诺停下话语，向着奈叶指了指桌上的一盘菜点，女子摇了摇头。
“啊~，我想说的是，将这些神经刺激当做劈开锁子的一把斧头。那么释放出来的，也是已经存在的黑暗，这些刺激只不过是加强了这些已经有的负面感情。”男子有些扫兴的靠在座椅上，声音不大的说道，“激素的刺激不能创造新的神经结构，只能影响已经有的神经连接。至少，我自认为这样解释很合理。”
“都是传说和故事，结果也都是猜测吗…”奈叶在脑中整理了一下学者刚才话语的内容，“还有吗？”
“传说和故事比有些学者的报告更有真实性，”金发的男子有些不屑的说道，“而且有很多故事的细节同你提供的资料非常吻合，所以准确性还是有一定保证的。至于其他的…”
尤诺非常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他拿起咖啡杯润了润嘴唇，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奈叶的反应。女子非常稳重的坐在座位上，平静的听着学者的回答。虽然如此，眸中的闪烁的神采，背叛了主人的表演。
“…也没有什么了，毕竟都是些从书籍的边角中寻找出来的信息。”尤诺放下咖啡杯，淡然的向奈叶说道，“如果需要，应该还能的到一些线索。”
“……”奈叶仿佛有些陷入了思考中，没有回答。
“呵呵，有其他的信息我会联系你的~”学者的优雅的做了一个动作，没有等到奈叶的会带，他就接受了这无声的请求。
“谢谢你，尤诺君。”奈叶露出微笑，不太想让友人回忆起过去的不愉快，所以她显得有点尴尬，“还需要继续麻烦你。”
“恩，果然，那么作为回报，在这里陪我将这一桌饭吃完如何~”极其轻佻的语气。自从被奈叶彻底拒绝之后，原本严谨的学者就变得玩世不恭起来，“或者你认为我开始时的债务依旧没有偿还完毕，所以没有回报我的意思~”
“…..”奈叶有点沉默。
“为了今天的谈话，我点了这么多菜，你不是想让我一个人打扫吧~”尤诺指了指满桌丰盛的美味，“恩~~，换个角度，如果怀疑我在饭菜中下了药的话，那么已近吃过这些饭菜的我，就不可能为了说服你同我共进午餐而啰嗦这么多话了~”
“恩？这些东西不是你为了等会来的朋友点的吗？”奈叶有些疑惑的问道。
“恩…一开始的你，只是作为我的听众在这里，”尤诺很轻松的解释道，“而现在，你的眼神终于有点像看着朋友一样坐在我的对面了。”男子满面无奈的停了停，“一个被你深深的伤害过的朋友，不是吗？”
“尤诺君…”
“哈哈哈，”学者发出了极其爽朗的笑声，打断了奈叶的话语，“玩笑的，玩笑的。你这副快把我吃了的表情，要是一直坐在这里谁还能享用这美好的午餐啊。”尤诺摆了摆手，“有新的信息我会和你联系的，有急事的话就赶紧去办吧，另一位亲切的朋友应该很快就到了~”
“恩，”带上包，奈叶站起身，略带内疚的看着友人，“谢谢了，尤诺君。”
“~”学者轻佻的吹响了口哨，“你多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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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奈叶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口射进来的阳光中。
书库长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嘴里嚼着食物。
食物下肚，尤诺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不耐烦的观察着桌子上没有怎么动过的饭菜和对面早已无人的座椅。
通讯终端的信号提示，“只限声音”小个大字出现在学者的侧后方。
“怎么样？”没有寒暄，对面传来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
“……”学者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根本没有理会询问。想起不久之前奈叶眼中闪过的希望和急迫，尤诺自嘲的笑了笑。
‘太明显了~’书库长在心中默默的想道。不经意间，越过久远的时光，自己被彻底拒绝时的情形再次浮现，让这一丝自嘲变成了无奈的叹气。
“没有结果，”尤诺夹起一块烤肉送入嘴中，非常不屑的对着通讯对面说道，“病毒原体确认不在目标身边…”
小窗口应声消失，任何多余的话语都没有。
“啪”清脆的响指在桌边响起，尤诺将变得冰凉的烤肉吐在盘子里，“服务生，结账。”
留恋着门口离去的白色身影，金发的书库长缓缓的站起来，神情淡然。
‘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就像那时我和自己定下的约定。’寻觅着她刚才的脚印，学者走出了饭厅。
‘只要，她能够一直幸福下去，我也满足了…’
T•b•c
烂剧情、渣文笔和错别字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