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都说了，这支箭不能给你们，如果它落入邪恶之手，世界都可能会毁灭。」

「所以才要交给我们，焰可是爱与正义的魔法少女！」

「魔法少女为什么就是正义呢?把箭交给你们这两个奇怪的家伙，太危险了！」

「才不是奇怪的家伙！正是我和焰的爱感动了神明，箭才会出现……」

……

一旁的晓美焰有些插不上话，由圆香来和小巫女「玲」交涉似乎更有效率。　难得她和圆香两人的目标如此一致，也盼圆香和玲早点谈判出结果，两人谈话的内容倒没怎么入脑子。

「玲玲，就把箭交给我们不好嘛？」

「不要那样叫我！！就是不好！除非……」玲终于被圆香锲而不舍的精神弄烦了，也许是有了转机。

「你们是恋人吗？」顿了一下，玲突然问。

「当然是！」圆香斩钉截铁地说。

「不是。」可惜晓美焰准备不足，虽然圆香一再使眼色，还是老实地回答。

「到底是，还是不是？」两人步调不一让玲起了疑心。

「都说是了，难道你看不出吗，焰是在害羞！是吧，焰？」

「为什么一定要是恋人呢？」晓美焰没有接圆香的话茬，但忍不住问玲。

「因为，那个烦人的粉色家伙，」玲指了指圆香，继续说：「通篇胡言乱语，只说中一件事。光之魔箭确实是藉由恋人的愿望而现世……」

「那还明知顾问，玲玲乖，快把箭让给我们吧。」圆香抢着说。

「不要那样叫我！！这里来过的人多得数不清，也许是上次有情侣的愿望才让箭出现。」

「这种萧条败落的神社，除了我和焰谁还会来？」

「无知！我们神社是全日本最灵验的，平时香火很盛。今天……只是人都跑去鲷鱼祭了！不信你明天再来，山下还会以神社之名，举办一场盛会……」

「但箭明明是刚刚才出现的！」

「可是，你们真是恋人？」不管圆香怎样解释，玲还是很怀疑。

「焰，你来告诉她。」边说边拽晓美焰衣角。

其实不用小动作，晓美焰也知道圆香的意思。理性也告诉她，说「是」确实是最佳的选择。虽然是欺骗，但如果能因此拯救世界，可以保护圆香，这点恶行也不是很严重。为了圆香，多少罪业，自己也愿一并承担！但不知为何，要把那个「是」说出口，简直比直面魔女之夜更消耗勇气……

「我们是——」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她努力使自己相信，也许玲的年纪，虽然可以挂在嘴边，但其实并不懂「恋人」什么的字眼的真正含义。

虽然声音小得像在窃窃自语，但听众耳朵都很尖，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没有，这回你信了吧？」圆香得意地对玲说。

「口说无凭，你们要拿出凭证来。」玲语出惊人，两人闻言差点摔倒。

「恋人就是恋人，还要什么凭证？你这是存心刁难人！」圆香抗议道。

「就是刁难人又怎样，不拿出凭证就是不行。」

「一定要证据么，好，你看！」说着圆香亮出一本证书，「我和焰的婚姻证明！」

二六

玲接过看，双红心——心心相印的封面，打开果然贴有两人合影的大头贴，新郎和新娘两栏里，也写着晓美焰和鹿目圆香的名字。

那么难为情的东西，晓美焰脸上高烧，早就想丢掉，无奈圆香视若珍宝。没想到此时出乎意料地派上了用场。也许能过这一关呢。

玲表情凝重的看了半天，又丢还给圆香，冷笑说：「不过是搬新娘大赛的冠军证书，你们想拿这个来滥竽充数？」

「为什么不行，这可是经过公证的。」圆香争辩说。

「哼，别把我当傻子，那种比赛搬头猪也能参加。」

「玲玲你好过分，怎么能——」圆香气得语结，但一想玲说得也是事实。那个游戏，确实只要背负一定重量就可以参加。被自己蹬到路沟里的那位仁兄，就是抱着个大布袋在前面跑。焰嫌他碍事，过拐角时微微一抡，自己也稍做配合，人就滚到下面去了。

玲却比她更气，「你们两个——，请回吧！果然以为我是小孩就可以欺骗，在这里撒谎，更是对神灵不敬。真不想再见到你们！！」

「咦，怎么还不走？随便你们，我要打扫了，请别碍手碍脚。」

说着玲不知从哪拿出个遥控器，啪啪啪按了几下，嗡嗡声响起，墙角一个大脸盆一样的高智能扫地机器人动了起来……

情形直转而下，让两人措手不及。冷静，一定要冷静！晓美焰提醒自己，小孩子的心情，就像热带雨林的天气善变，只要哄一哄，一会就风和日丽了。

和圆香还有玲一起看了一会机器人扫地，晓美焰笑着说：「不要光站着，我们也一起来打扫吧。」

「可以喔，但你们两个得注意点，别笨手笨脚打坏东西。先去换工作服吧。」

***

「为什么是这样，还以为会有巫女装呢。」重新出来后圆香抱怨说。

但看了晓美焰，眼又直了，系着围裙，戴着头巾，脸还红红的焰，实在太……

圆香并没发觉，焰是看了自己才会那么红脸。

「那边的临时工，别嘀嘀咕咕的，快点干活。」玲喊道。

在玲的指挥下，大家忙碌起来，虽然一起打扫的感觉很新奇，也很有干劲，工具也应有尽有，但真正打扫起来并不太容易。因为远比日常居室大，看似简单的工作也增加了一大截的难度。

比如要扫除屋檐的蛛网，拿了长杆也要踩着三角梯。

「圆香——，扶梯子就可以了，不要抱着我的腿。」晓美焰忍不住建议道。

「但是，我不放心焰……」

「没关系啦，你这样我反而没法保持平衡……其实不扶也不要紧。」

「不嘛，那样太危险了，怎么能放着焰不管！」

就这样，不太娴熟的配合下，两人不是互相碰头、碰尾，就是圆香的裙子被晓美焰用强力吸尘器吞进之类。幸好小麻烦虽然不断，并没出现大危情。忙完一通后，扯下头巾，坐下来喘气。被踢翻的扫地机器人也在一旁不知在默默地计算什么，并没有关机。

玲对她们的工作成果似乎并不满意，四下查看了一下，自语说：「太敷衍了，果然还是应该请专业人员来打扫。」

但很容易看出，玲的心情果然转好了。

晓美焰正想再说些什么，玲先开口了：「哼，我知道你们的用意，但软磨硬泡也是没用的。不过看你们精神可嘉，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想取走箭，就拿出恋人的真正证明来。」

「哼哼，竟被人家逼到这种地步了！焰，你还能忍耐下去吗？！」圆香大暴发，一跃而起。

「恋人就是恋人，不用找什么证明，我们就『啾啾』一下给她看！来，焰，是焰的话，圆香是不介意的！」

圆香是认真的，闭上眼，绯红爬上双颊，负手静静等待那神圣的一刻。柔软身体却如雨中的花株不住的起伏颤抖。

晓美焰脑袋嗡得作响，在她眼中的圆香，突然化身被铁链缚住的纯洁的安德洛墨达——那个甘于自我牺牲的善良的仙女座。她感到自己像被龙卷风连根拔起，虽然不停问自己：「真的可以吗？」却不受控制地被吸了过去，伸出手，搭在圆香后颈上……

这种气氛，玲都不好意思再看，小手捂着脸，只从指缝中偷看。

……

又过了一会，却发现，两人只是抱在一起。

「不做吗，焰？」圆香也发觉不对，在晓美焰怀中奇怪的问。

「不，不用圆香做到这样地步。我已经有取到凭证的办法了，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晓美焰又看了看一副失望表情的玲，暗笑果然不能教坏小孩子。她也没想到自己在最后关头能压制下冲动，有些怅然却也因下定决心而喜悦。

「玲，如果明天再来神社，还可以见到你吗？」

「没问题，假期还有几天呢。」

「好，打扰许久，我们先告辞了。一定会把凭证拿给你！」

「箭先寄在你这，可要好好保管。」圆香也在一旁说。

「你们大可放心，不经我允许，任何人——不管是何来路，耍什么手段，都别想把箭取走！」

「……」听者有心，在晓美焰听来玲的话很别扭，又想大概自己多心了。

二七

又是个好日子，不管经历过多忧伤的恋情，时间迟早会温柔地帮你抚平一切。精神抖擞的清晨，早乙女和子老师也干劲十足，又要展开她的高谈阔论。

「咳~」她清了清嗓子，「今天，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我们……」

「对不起，和子老师，」有人打断了她，循声望去，说话的竟是时常旷课，却又十分全能的天才特优生——晓美焰。

「晓美同学，你要……」

「和子老师，请你先下来一下！」

「是！」那种不容置疑的气势，让和子老师不由自主的屈服了。

全班惊异中，晓美焰从容走上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