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y1111 于 2011-8-10 21:28 编辑
5.(下)
珍到派對會場後,立刻發現遍尋不著的那人早在人群中。
剛要出聲呼喚,卻被一連串的招呼應酬打斷,看來對方也處於類似的狀況中。
忙亂的結束簡單致詞,好不容易從熱情的社交寒暄脫身,珍就聞到熟悉的薄荷香味從身後傳來。
和那清爽淡雅的氣味不同,緊接其來的是個重量級的大擁抱。
簡泰爾從背後摟著珍的肩膀,下巴輕輕靠在她的頭上。
慵懶的模樣就像抱著由加利樹打瞌睡的無尾熊般,只是這熊特大而由加利樹超小,擁抱十足”重量級”。
「珍到哪去了呢?很擔心喔!」巨型無尾熊邊說邊用下巴不斷的磨蹭。
「大將才是到哪去了…」由加利樹雙手不斷掙扎意欲掙脫背上的龐然大物,嘴上也不饒人的細聲抱怨。「一天到晚都不見人影…」
「呃…這個…」簡泰爾難得的心虛回應。
「要不要來點披薩?剛烤好的。」她邊說邊從身邊盤中拿起一片披薩,融化的起士和蒸騰的熱氣都忠實反應著”剛烤好的”這句話。
「為什麼突然講到披薩?!」轉移話題牽連無辜的披薩不像大將會做的事,珍連忙轉頭詢問。
「我做的。」
「咦?大將你?!」瞪大眼睛,珍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那個大將竟然會下廚!
「珍不是說過喜歡嗎?」
「喜歡?」
「羅馬涅食物。披薩、肉醬麵之類的。」
說起來,一開始知道大將是羅馬涅人時,好像有信口胡謅過類似的話,沒想到大將竟然當真,還牢記到現在。
「那時候就想,哪時候做給你吃吧!真正的羅馬涅食物。」簡泰爾說。「練習了一陣子,趁這次派對,想給你一個驚喜。」
練習?這麼說來,前陣子大將滿手ok繃,說是練習的結果,原來是……
「所以你的手?」珍指了指簡泰爾手指上的淡白色痕跡。
「嗯!這個是番茄、這個是磨菇、這個是火腿,還有這是….」簡泰爾用造成傷害的食物為代號細數著傷疤。
珍連忙拉了拉簡泰爾的手臂,阻止她繼續數下去。
「我們一起吃吧?披薩!」那些細白的刀痕似乎仍輕語著當時的傷痛與笨拙,讓人心疼。
「嗯…一起吃。」
剛這樣回答完,面無表情讓人摸不清想法的簡泰爾,突然將還冒著熱氣的披薩送到了珍的嘴邊。
「來。」
這…現在這種情況是被餵食吧?
吃,還是不吃。
珍覺得自己陷入了某種四面楚歌的境地。
食物送到自己眼前,身體卻被固定住動彈不得。四周人聲鼎沸眾目睽睽,怎麼看都不是應該一口咬下眼前食物的場合。
只是不想辜負那些小小刀痕刻錄的用心,而且披薩真的很香……
回過神來時,珍已經咬下一小口披薩。
鹹香滑潤的起士伴著薄脆的餅皮入口,微酸的番茄醬汁減緩了生火腿的油膩而益增濃郁香氣。
正統的羅馬涅風味果然跟在利貝里昂吃到的口味不同。
珍抬起頭正想像大將盛讚手作披薩的美味,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光景。
「大將!妳……妳怎麼直接咬了下去!」簡泰爾就著剛珍咬過的痕跡大口地咬下同一塊披薩。這……這不是間接接吻嗎?!!!
「是珍說要一起吃的啊?」還是一副讓人看不出情緒的撲克臉,波瀾不起。
「是……是沒錯啦!」但好像還是有那裡不對。
看吧!四周投射過來的目光就說明了這一切,自己的臉也困窘的發燙,而大將本人卻沒事樣的又遞上那半塊披薩。
「喏。」催促似的,披薩又前進了幾公分。
唉!算了。也許只是自己想得多了。珍這樣想。
硬著頭皮咬了一小口,突然想到義大利菜色何其多,怎麼會選上披薩呢?
不等披薩吞下,含含糊糊的就直接出口問了。
「為熟麼又揍批薩?」為什麼要做批薩?
「本來也想做其他的,向祖母要了食譜,偷偷練習了許久,可惜學藝還是不精!」簡泰爾看了眼指頭上的細疤。
「刀法技巧不是短時間利用空閒就練得起來的,所以最後還是只有不大需要刀工和料理技巧的披薩是最佳選擇了。」
原來是這樣啊!
珍想像著為了自己站在不搭嘎的廚房內,笨拙使著菜刀和奮力揉著麵團的大將,心理好像有著什麼暖暖的湧了上來。
忍不住開口說:「下次我也做些甚麼給大將嚐嚐吧?」
「好啊!」簡泰爾倒是不客氣的立答。
「真是期待啊!珍的料理。」懷抱著珍的左手又收得更緊了些。
大將大概很高興吧,聽得出她聲調中的歡快。
珍突然想看看簡泰爾目前的表情,稍一抬眼卻看到簡泰爾的手經過剛剛食物傳遞的過程中,弄得油膩膩的。
半塊披薩上的水牛乳起士也晃呀晃的半掛在她手上,似乎不斷受到地心引力的召喚般搖搖欲墜。
眼看著簡泰爾手邊的起士就要滑落,珍不加思索地連手帶起士含了一口。
好險。千鈞一髮下接住了。珍想。頭上卻傳來促狹之語。
「喔?很主動嘛!」
主…主…主動!這分明只是意外!
沒有企圖沒有犯意只是反射行為!
珍紅著臉仰頭想向話語的主人抗議,卻見眼前的黑髮少女抿著嘴板著臉,面頰耳根微微發紅,海藍色深邃雙眼裡有甚麼流動著。
不知為啥,看到簡泰爾的這副表情,珍感到有點得意。
「幹嘛賊笑嘻嘻?」簡泰爾挾著『你又吃錯甚麼藥啦!』的眼神詢問。
「沒事。」珍笑得燦爛。
「披薩真好吃。」說著又往簡泰爾手上的披薩大咬一口。